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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的晚上,繁星佈滿了夜空,如鑲滿閃耀鑽石的黑紗裙,籠罩整個天空。在群山的最頂點仰望,毫無烏雲掩蓋住那萬點繁星;俯望下去,則是一大片密林與於夢鄉中沉睡的村落。在無人知曉的冰冷石壇上,兩個長相與穿着都一模一樣的幼女背貼着背,站立在中央,左手置於心上,右手則高舉於半空中,食指指向最閃耀的星宿。她們同時發出了長綿的低吟,相互共鳴,交織起縈繞之音。音止,她們同時向前踏碎步,輪流或左或右地前進,形成筆直的線。每一步,其中一人便詠唱出一句凡人莫解的旋律,默契十足,是儀式中最緊密扣合的齒輪。兩人同時走到石壇的末端,同步轉了半身,面對住彼此。此時,位於西方的女孩唱出了高音的一小段,位於東方的女孩便以低音的一小段回應,一唱一和,雙方的旋律逐漸重疊,拉近,合二為一。隨着重疊的音色,兩人的距離亦同時縮短,唱的一方驅使另一方旋轉,一個圈便又接近些,直到兩者皆在頌唱,兩者皆在迴圈,她們又回到了中央。
女孩們行走過的地方皆遺下了血印,她們的雙腳便是筆,寫下了血陣。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祭品如今已經化作了陣式,是女孩們的顏料。
寒意從陣的正中心漫延,如同洪水淹沒了四周,如果換作是普通人,他們不得不跪下發抖。可是,女孩們是那存在於這世界上的證明,是其放置在此地的爪牙,是其之耳目,她們只是停止了迴轉,然後仰望無月的星空,等待啟示。先是迷霧掩蓋住兩人,進而萌生起黑暗籠罩了四周。在黑暗中,女孩們斷開了彼此之間的連接,獨自落入漆黑的懷抱內。
魔女合上了雙眼,但同時卻是張開雙眼,她看到自己回來了,再次回來那個熾熱的廢墟。沒有一個活人能在此地倖存,他們只能被困在猜疑、飢荒和互相殘殺的牢籠裡,除非放棄這個本是為故鄉的死地,否則,只能留在原地凋零。她踏過了那些屍體,來到本該是廣場的村中心,來到那個一步步帶領她投身至百年孤獨的存在身旁。在這裡,那存在以幾乎似人的姿態俯瞰萬物,唯獨是其面貌異於常人——一層看不穿的黑色煙霧於頸部延伸。
她不太肯定其他魔女的請示是怎樣的,一開始聽萊萊特的描述,還以為只是低語程度,但這種連周遭環境都改變了的效果,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實在是有夠震撼的。她向那位微微欠身,但心裡卻實在是沒有太大期望。雖然她是看到了,但對方卻不一定施予有用的提示,所以她還是覺得與其請示,倒不如等那位心血來潮時再任憑指揮好了,她與那位的關係向來如此。只是,這次她真的渴望得到明確的方向,不管是終能撇開那將軍的啟示,抑或是災難的預兆,她都渴求得到。在魔女焦慮地胡思亂想的同時,欠身的她看到了對方的……軍靴。有點難以置信地站直了身,她知道她仍在請示當中,這裡是安全的,但眼前的那位化身成將軍的模樣,多少有幾分讓人不安的預感。
「將軍」現在是張開雙眼的全盛模樣,他四雙眼睛緊盯住魔女。穿戴住皮手套的右手舉起,食指指向了魔女的頸喉,繼而滑動至她的心臟之上。感覺到自己心臟在急劇跳動,她必須想通對方想表達什麼。與此同時,黑色藤蔓在乾涸的泥地上生長,纏擾起她的裸足。她先是雙腳無法移動,再來是軀幹,緊接住是四肢,最後是整個頭顱被黑藤所纏結、淹沒。覺得自己將被吞沒,想伸手抓住什麼的魔女再費勁也無法動彈。無法呼吸的她眼前一黑,卻聽到了教堂的鐘聲驟然響起,繼而逐漸遠去,與另一種她並未聽過的鈴聲交替響起,鐵輪的轉動聲迫近,燃燒的味道撲鼻而來,光芒迫使她張眼,某個祭壇上的晶石吸引了她——
「這麼晚,兩位小姑娘不怕被深山的野獸叼走嗎?」
男人低沉的聲線打斷了一切,喚醒了倚住彼此「入睡」的女孩們。如果說剛才的啟示還稱不上是惡夢的話,那眼前的應該足夠有餘了吧?喚醒她們的,正那是位身穿純白軍服,瞇眼笑得跟自己的紋身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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