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跡 vol.2安魂曲 - 十九、意外的關係

　　老實說，參慕月從沒特別想過其他人成為書士的理由，要不是一時興起問了花兒，他大概到現在都還會認為大家都是家傳事業，或者像他一樣想復仇。

　　「那艾爾梅呢？」延續這份氣勢，參幕月轉向剛從廁所回來的混血少女。

　　「咦、咦？」根本沒聽到前面對話的艾爾梅縮了縮身子，感到尷尬。「什麼？」

　　「喂，哪有人聽完不給評語就去問下一個人啊！」擋在艾爾梅前方，花兒不滿地向在場唯一的少年揮拳。

　　「因為妳太堅強了，根本不需要別人說三道四吧！」靠著被吳潔練出的反射神經攔住拳頭，參慕月也提出抗議。

　　「幹！你這傢伙注孤生啦！」

　　「為啥啊？」

　　「STOP……！」兩人吵著吵著，逐漸變大的聲音引來店內其他客人的側目，艾爾梅被盯得渾身發抖，只好慌張地闖入兩人中間。「不要在人、人家的店裡吵架！」

　　「嗄？這才不是吵架，我只是在告訴他我的不滿。」花兒冷哼了一聲，但還是跟著另外兩人走出速食店。「誇艾爾梅就可以誇得落落長，我掏心掏肺講了一大串就沒任何回應？嗯？」

　　「啊？」因為她口氣很差，參慕月反射性想反駁，還好腦子剩餘的理智按住了差點暴走的言語，令自己有辦法冷靜且仔細的回想，才發覺她的指控還真有幾分道理。

　　因為花兒一直以來都是那副表情，參慕月還以為她跟自己一樣對情緒很不敏感，原來不是這樣嗎？

　　不，不能怪她，要怪就得怪自己太沒神經。

　　「對不起。」

　　花了好幾秒深刻反省的參慕月回過神來，對花兒低下頭。

　　「哼，這次姑且原諒你。」側馬尾少女正好踩著花圃邊緣，呈現一種居高臨下的角度看著他。「但作為代替，告訴我你成為書士的契機吧。」

　　「我嗎？」

　　被問到與家人有關的事，參慕月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著馬路對面的人們走來走去。「我父母和妹妹都被叫做『三頭六臂』的大污點殺了，我差點也被殺掉時，剛好被趕來蘇祈拯救，就決定成為行牽的書士，為家人們復仇。」

　　聽著他用極度平淡的語氣述說極度沉重的內容，楷杰的兩人不禁陷入沉默，不過很快便被花兒打破了：「如果你哪天想蓋我們學長姊的布袋，揪我一個。」

　　「欸？」參慕月愣了下，才想起之前國考被楷杰那些學長姊算計的事。「算了吧，反正考試都通過了。」

　　「嘖，哪能這麼輕易原諒！對吧，艾爾梅！」花兒義憤填膺地跳下花圃，任憑雙腳落地時發出碰一聲。

　　然而就連這聲巨響也沒法讓另一人從沉思中脫離。

　　「艾爾梅？」參慕月只好出聲提醒眼神呆滯的友人。

　　「呃！」粉紅髮的少女一驚，終於有了回應，雖然是被嚇出來的。「那、那個……你說的，是『三頭六臂』……沒錯嗎？」

　　參慕月點了點頭。

　　「呃、就是……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就是……」艾爾梅刮了刮臉頰，試著緩解自己因緊張造成的說話卡頓。「參汝望似乎就是在討伐『三頭六臂』時殉職的？」

　　沒想到會獲得意料之外的情報，參慕月睜大雙眼。「妳說的是真的嗎？」

　　「呃、嗯……媽媽認識的朋友說的。」

　　「參汝望？」聽見這個名字，花兒也很驚訝。「不是創立楷杰的元老之一嗎？」

　　「哈？」重磅消息一件接著一件，參慕月覺得他的眼睛恐怕要有一陣子闔不起來了。「我叔叔是楷杰的？」

　　「你不知道？」很難得的，艾爾梅的語氣除了訝異與自帶的怯弱，竟還有一點微小的失望。「他可是那麼厲害的人喔？」

　　「唉，他過世的時候我太小了，我老爸也沒特別提過書士的事。」

　　「靠北真的喔，參汝望跟你是親戚！」花兒的腦筋轉了一圈回來，才終於接收這個資訊。「該死，一開始你進楷杰就沒別的事了！從大前輩到阿草他們都會舉雙手歡迎你！」

　　「不用了，我很高興自己選擇了行牽，蘇祈和吳姊都超棒的。」參慕月笑笑地抬手說道。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zKO6hUA0
　　畢竟那天出現在自己家的不是楷杰的任何一人，而是另一個轄區的蘇祈啊。

　　「不過我叔叔竟然也是被三頭六臂害死……」

　　「啊，那邊有個污點。」

　　突兀終止了話題，花兒眼尖地注意到從飲料店走出來的外送員男子擁有一圈黑色氣場，仔細看黑中還有更黑的黑線在竄動。

　　「又是被取代者？跟納修那個案件有關嗎？」看污點認真扮演著外送員的身分，參慕月不禁聯想到那本跟自己很有緣的《亞空間的管理者》。

　　新人聯合研習時挖出的大案子，被警方那裡簡稱為「房東事件」，他們調查出許多曾經失蹤的人口其實被污點取代了，雖說疑似是掌控者的污點已被他們消滅，但取代他人活下來的污點還沒找齊，照理來說該繼續搜查，沒想到安魂曲臨時闖入，導致整案的收尾暫且擱置。

　　「不一定，也可能是自己假扮人。」艾爾梅卻與參慕月有不同的看法，認為在亞空間的管理者之前就已經有無數扮成人類活著的污點，房東事件只是將這個行為系統化了而已。「牠的墨力沒有學測或亞空間那麼細緻。」

　　「總之先過去吧！」眼見對方騎著摩托車彎進了車道，參慕月舔舔嘴唇，也邁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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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意外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