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跡 vol.2安魂曲 - 三十四、背傷

三十四、背傷

May 2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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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坪大小的房間裡，各式各樣的人骨肉塊雜亂地扔在地板上，乾涸的血泊將地面染成詭異的褐色，上頭卻坐著一名小女孩。

　　──好痛，好痛呀。

　　女孩短短的手伸到背後，試圖找出疼痛的源頭，卻只摸到一片光滑。

　　前天被書法擊中的傷，明明早就癒合了，卻還是在使勁地發疼。

　　一定是因為那傢伙過於普通，沒有突出的表現、沒有明顯的特徵，甚至連獵物的價值都沒有，才從未被自己留意過！

　　每每回想起當時被偷襲的經過，總是會湧上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是憤怒嗎？是憎惡嗎？

　　不能理解，只知道傷勢隱隱作疼。

　　像是洩憤一般，安魂曲往鮮血淋漓的破碎女屍上一抓，將一隻手臂撕扯下來，大口大口地啃噬，甚至不理會收束嘴角的縫線被其粗魯的行為給繃裂。

　　吃完手臂還不滿足，牠往屍體的內部掏去，拉出長長的腸子，學習人類吃吃麵食的動作吸進嘴中，但一次吃不完，所以吃到一定的長度便咬斷，任憑露出半截的內臟軟癱在地板。

　　品嘗美食本是喜悅之事，然而此時此刻的安魂曲卻嘗不到美味，曾經重創背部的傷口侵蝕著自己，甚至連味覺都可以覆蓋。

　　「好痛、好痛！到底為什麼這麼痛？」

　　安魂曲在小房間裡四處蹦跳著，試圖緩解這椎心刺骨的疼，卻只是徒勞的掙扎。

　　「對了，找『醫者』！」

　　牠終於恢復了一點理智，想起送自己這一個房間的房東曾提過一名專精治療墨術的污點，願意免費幫其他同類療傷，久而久之便被污點們稱呼為「醫者」。

　　安魂曲真是得意自己的聰明才智，不再浪費時間，趕緊前往醫者的住處。

　　這一路上當然沒人注意到自己，連書士都只能呆頭呆腦地在路上巡邏，殊不知早已與他們口中的「天災」擦肩而過。很快地，安魂曲來到一棟老公寓的三樓，按照房東之前給的暗號敲擊窗戶。

　　少頃，窗戶被打開，一名墨力與氣息都其貌不揚的男性污點探出頭來，在看見來者後翻了個大白眼。「這裡看起來像大門嗎？」

　　「人類的東西，怎麼樣都隨便。」安魂曲哼聲說道，房東讚譽的醫者比想像中的還要更不起眼，令牠有些失望。「快讓我進去！」

　　嘆了口氣，將窗口開到最大，總算是放人進房。「從外貌來判斷，你是安魂曲對吧？怎麼找來我這兒的？」

　　「房東說的。」安魂曲四處張望，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氛圍很舒適。

　　「房東？喔，文允啊，我想也是。」為避免自己的工作室被搞得一團亂，男子從桌子下拉了一張板凳，吩咐亂跑亂跳的鬼娃坐好別動。「那麼就先告訴我，你怎麼受傷的？」

　　想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安魂曲便一五一十地將事發經過給交代了。

　　醫者邊聽邊點頭，順便釋出墨力診斷傷勢，在傷患終於結束囉嗦時，也得出了結論。「嗯，表面癒合了，不過內傷一點也沒好……請等我一下。」

　　腳步聲遠離了，過一會兒又靠近，並在安魂曲旁邊停住。

　　「這瓶藥你先喝下去，暫時止痛的。」醫者從隔壁房間拿來一小瓶藥水，遞給女孩。「書法造成的內傷無法立刻排除，至少要一週的時間，這段期間請靜養，不要出去獵食，也不要吃人，因為人肉裡殘留的基礎墨力會干擾我的治療術，你也不想傷勢惡化吧？」

　　安魂曲往瓶口聞了聞，很是懷疑，奈何疼痛難耐，還是將藥水一口飲盡，清涼的液體滑過喉頭，清爽感擴散全身，果真有緩解的奇效。

　　醫者在患者喝藥的期間也有了新動作，唰地一聲，一對雪白的羽翼從背後展開，要不是此處只有本人與瞎子，一定會有人大喊「天使下凡了」。

　　醫者側身，在自已的翅膀上揀幾根漂亮的羽毛折下，接著很沒格調的將羽根插進安魂曲的背上，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摁在羽毛上，帶有特殊效果的墨術藉此導入患者的體內。

　　「好了。」

　　約十秒後，醫者撤掉羽毛，簡略地說道。

　　「這樣就治好了？」安魂曲從椅子上站起身，伸展四肢，發出喀喀喀的怪聲。

　　「還沒完全治好，說了內傷很難立刻復原，痛感應該會持續一週。」醫者又一次鄭重囑咐。「記住，你一定得聽我的，否則這傷會像你那雙眼睛一樣，永遠不痊癒。」

　　安魂曲本還有些怨言，但在醫療這一塊兒終究講不過專業的，最後還是答應醫者暫時不去捕獵人類。

　　醫者很滿意，開窗放牠離開。

　　終於送走那位被人稱作天災的污點，醫者彎下身，撿起被亂扔在地上的空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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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背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