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永恆的夢魘 - 籠中鳥（13）海龍之鱗

「不過，越是仔細端詳，你的身體就越發使人著迷呢。」水形塑出的手掌在龍辰身體上下遊走，縱使感到噁心，少年卻連厭惡的表情都無法表達。

「實驗體？混血種？還是召喚物？這些我都嚐過，你跟他們雖然類似，位階上卻是天差地別。」海魔的語氣帶著驚嘆，「明明混雜了異物，你的肉體卻還是如此的純粹，到底是為什麼呢？」

臉部的禁錮暫時消除，海魔示意龍辰回答，他卻是不屑的向其吐了口口水。

「你這吃人的妖魔，要殺便殺，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向誰低頭？他龍辰就算是死，也不會對任何人低頭。

不成功便成仁，苟延殘喘是懦弱者才有的行為。

看見少年眼裡的倔將，海魔的笑容依舊是精緻空洞，「在你們的語言裡是稱作『不屈』嗎......好吃的食物都有這個特徵呢......」

「希望你，別像他們一樣，最後狼狽地向我求饒，又哭又笑的哦......」

剛說完，無數水刺從龍辰體內刺出，貫穿骨骼、肌肉以及內臟。

「呃啊啊啊啊啊！」

即使緊咬著唇，龍辰也無法完全抑制劇痛導致的嘶吼。

這該死的海魔......精神比常人強大不少，龍辰得以在使常人失去理智的痛苦中勉強維持思考。

他絕不能輸，悠夢一定還在哪裡對付剩下的海魔，這說不定是最弱的一隻，他要是無法將其戰勝，又談何幫上她的忙呢？

即使心中的焦急與憤怒近乎溢出，龍辰卻是冷靜地思索著破局之法。

對方是水元素，他沒有任何手段去對其造成傷害，處在這濕氣繁重的區域更是讓自己隨它拿捏。

若要破局，唯有以元素手段才能與其相抗衡。

或者......用另外一種傳統、簡單，卻幾乎沒有缺點的方法。

那就是像悠夢一樣，將元素存在的介質，也就是這片空間的能量盡數掌控。

再不濟也要完全掌控身體，才能擺脫海魔的箝制。

若是其他人，這就只是無意義的幻想，但龍辰可不一樣。

只要找對方向，就能變得更強，這就是名為「天賦」，無數人豔羨卻又無法強求的才能。

隨著龍辰將思緒沈浸到掌控體內一切上，海魔感受到一股不安。

是錯覺吧？一切都已在它的掌握之中，就算有漏網之魚，也一樣是食物。

【金龍五式破山拳】

將生出意識的水團從口部排除，龍辰悄悄解除了束縛，一記重拳向著海魔轟出。

纏繞其上的金色能量在接觸海魔之前就已爆發開來，目的是為了把海魔的身體盡可能炸散，爭取足夠時間。

擺在龍辰面前的路有兩條，第一是最直覺的向外逃。

但是在結界籠罩的外頭，也只是重蹈覆徹而已。

另外一個可能性，就是往更深處，向那道神秘的藍色螢光而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賭一把未嘗不可。

【金龍五式騰雲步】

向著螢光奔去，龍辰胸口上的刻印變得滾燙。

像是在與那道光輝共鳴般，同時也對龍辰的選擇傳達了正面信號。

藏在深處的東西，與他的龍帝之心有關係。

不過，藍光遠比龍辰想像中要遙遠，海魔的怒號化作翻天巨浪，自遠處朝著龍辰襲來。

翻起的浪花凝聚成無數水箭，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

【金龍五式護國甲】

只護住要害，龍辰不顧無傷大雅的小傷，維持著最高速度向著螢光奔去。

終於，神秘藍光的本體在龍辰視野中現出原形。

一枚碧藍幽深的鱗片，浪濤般的能量波動向著四方沈靜而強大的擴散著。

不知為何，龍辰一看到它，就會想起那只存在於書中，浩瀚無垠的大海。

眼看鱗片近在咫尺，一道刺耳尖銳的破空聲伴隨著海魔驚怒的吼叫聲，轉瞬間逼近龍辰。

這一記攻擊瞄準了龍辰的後心，且附加不可小覷的穿透力。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Aftt18xu

不管是向旁閃避還是將其抵禦，都會消耗時間，進而被後方的海魔追上。

龍辰卻是露出無謂的笑容，同時將護甲完全解除。

噗哧一聲，那根水元素長槍將龍辰穿了一個透心涼。

剩餘的力量則是將龍辰的身體用力推了一把，直接撞向那片湛藍的鱗片。

這就是龍辰的算計，利用這道攻擊的力量，讓他得以更快的抵達終點。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sgWeC9Ly

當手掌觸碰到鱗片的剎那，洶湧如怒濤的波動瞬息向外震顫開來。

海魔捲起的浪潮也好，更多射來的水槍也罷，全都被打回原形，化作漫天雨滴落下。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ZHTVh0dL

狼狽地維持人形，海魔看著與鱗片逐漸融合的少年，空洞的五官似乎也顯現了一絲恐懼。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rRJAAen0

它不知道那片鱗片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所有海魔都是在它周圍出生的。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VONt0J6O

集眾海魔之力都無法接近半分的上位存在，為何會對一樣羸弱無比的食物產生反應？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yvo19eje

泛著光輝，藍鱗逐漸融入龍辰胸口的刻印中，一股有別於龍帝之心的力量鑽入龍辰體內。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bqr0Q7sy

並非熾熱而灼燙，而是深邃、冰涼，宛如大海般浩瀚的力量。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1iiBL9hVP

兩股迥異的力量在體內相輔相成，當龍辰再度睜開眼睛，金色的眸子卻多了幾分藍光流轉。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IoOSVQqe

水元素......不過如此。

當他的意識遍佈整座地下空間時，海魔的身體再也無法移動一步。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xe13UJjh

就像先前龍辰遭遇過的一樣，一切都被禁錮住。

無盡水流從龍辰手中湧出，凝聚為一柄散發可怕氣息的長劍。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CadJnl0Z

哪怕是相隔遙遠，海魔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並非是單純的水元素武器。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LQbJotf5

而是賦予更高層次力量，足以將它毀滅的利器。

走到海魔面前，龍辰眼裡沒有一絲憐憫，「進入這裡的新生呢？」

口部的禁錮被暫時解除，懼於少年手中的武器，海魔只得答道，「應該是被其他海魔吃了。」

一想到被鮮血染紅的海洋，龍辰幾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握著武器的手不住顫抖，卻又無處發洩。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wuv0n7Af

即使恨不得立刻結束這頭怪物的性命，他也得先把問題問完。

「跟我一起進入要塞，長得很漂亮的銀髮女孩呢？」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5LXOhYWC

「她啊......那可真是從未見過的極品，哪怕只是一滴血，也能幫助我等突破萬年以來的瓶頸，進化成更高位階的物種。」

海魔恍惚的呢喃著，竭盡所能地以言語描述那顆完美無瑕的寶石。

或許是察覺到龍辰的殺意，海魔失去了生存的希望，也不再掩飾話語中的惡意。

「哦......你也在覬覦她嗎？真是可惜呢，其他海魔去狩獵她已經過了一天了。」

嘴角僵硬地勾起，卻沁出無盡惡意，「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能搶到幾滴血吧？」

「你找死！」

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龍辰一劍斬落，海魔發出淒厲的嘶吼，人形的身軀迅速潰散。

看著地上那灘再無聲息的水窪，龍辰立刻向出口奔去，身體卻是如千斤般沈重。

撲通一聲栽倒再水坑中，龍辰只覺全身氣力都在迅速流失。

不管是與鱗片的融合，還是剛才那一戰累積的傷勢與疲勞，都需要時間修復。

可龍辰深知他沒有時間。

「師父，可以幫我嗎？」

出乎龍辰預料，老者欣然答應，「這次幹得不錯，老夫就幫你一回。」

閉上眼睛，龍辰的黑髮逐漸轉為白髮，眼瞳的顏色也從金色轉為透明。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5oLJwPfY

「年輕的肉體......還真是久違了。」

龍辰，不，老者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嗯......雖然結界的做工粗糙，但強行破壞也是可惜......」

手指一劃，空間竟是裂開一條發光的隙縫。

緩步走入其中，老者不斷調整著力量的輸出，企圖將對龍辰身體的反噬降到最低。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TzUlKa4V

幾隻海魔沒什麼難度，但是那位女孩則有點棘手呢。

老者並不想讓悠夢察覺到自己，畢竟這是龍辰最後的底牌。

他根本不相信悠夢。

看似是人類，實則是披著人皮的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從背後捅一刀。

走出空間狹縫，老者看向眼前景象，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高深莫測。

映入他眼中的，是極致而詭異的平靜。

血紅的海面如鏡子般平穩，徐徐吹拂的海風也不見蹤影。

傾巢而出的海魔不見蹤影，水面下悠游的魚兒也消聲匿跡。

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

虛空中，一張精緻而沈重的血紅王座寧靜的漂浮著。

銀髮柔順垂落，坐在其上者儼然就是悠夢。

她單手撐著臉頰，靠著椅背似乎沈睡了過去。

看似祥和無害，在老者眼中卻是無比駭人。

正因為強大，所以才能對眼前之人感到恐懼。

無比荒謬的壓倒性存在。

「純種吸血鬼……為什麼會在這裡？」

暗紫色系且妝點蕾絲的洋裝，如皓月般無瑕的銀髮，他早該察覺到了……

睜開雙眼，悠夢看著出言質問的老者，澄澈無物的眼眸終於多了一點情緒。

「看來我們彼此都有想知道的事，既然任務完成了，那我們就來好好聊聊吧。」直起身子，這名從未被老者放在眼裡的女孩，卻掌握了談話的主導權。

「雖然以【先師】稱呼你比較正式，但我現在是學院的學生，或許換個稱呼會比較好吧？」

老者心底的不解與駭然在此時達到頂峰。

他不明白……這女娃怎麼可能知道他的身分……

無論客觀上多麼不可能，那張稚嫩潤紅的唇仍是將這座學院最深的秘密吐出。

「初次見面，『學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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