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枾轉頭看向列車前方,幸好海岸就快要到了。
海龍大群已經有超過一半過了大橋的另一側,但後面的海龍開始變得焦急而躁動,開始有許多的海龍躍出海面,從橋的上方跳過去。
海龍們先後緊跟著跳躍,不免簇擁推擠,有些海龍直接摔在列車剛駛過的橋上,橋雖然沒有斷,但仍然因為海龍摔落的撞擊而產生巨大的震動,列車也被震的險些翻過去,車內不斷傳來民眾的驚呼聲。
海龍群的末端有一條巨大的海龍,體型比其他海龍還要大了幾倍,牠一路朝著列車奔馳的方向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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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海龍的咆嘯聲劃過天際,車頭的駕駛車廂內,導航員正不間斷的凝聚著靈氣凝視車外的情況。
「列車長,有一條巨大海龍正朝著我們行進的方向衝來。」
「唔!」車長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頭對副駕駛說道:「快把所有高階靈石都扔進引擎裡去!」
接著車長拿起廣播器:「所有乘客請注意,請大家在保持鎮定的情況下,盡快往前方車廂移動……所有乘客請注意,請大家在保持鎮定的情況下,盡快往前方車廂移動。」列車長又重複了一次。
廣播完後,列車長把駕駛任務交給副駕駛。
「我去後方分離車廂,記住,全力往前衝刺!絕對不要停下來!」吩咐完,列車長轉身開門離開駕駛室。
聽見列車長的廣播,乘客開始往前方車廂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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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條海龍被擠出水面,直接撞上前方的兩處橋墩,橋墩整個被往另一邊推移,開始歪斜著向下沉。橋面被緩緩拉成一道弧形,列車勉強衝過逐漸彎曲而將要崩裂的橋面,乘客們摔向車廂的右側,各個都發出驚恐的叫喊。
雨聲他們正在第四節車廂,剛好列車長也在那裡。列車長用靈氣查看了車廂外部,依照橋面彎曲的弧度,列車可能會被後方車廂的重量拖下海去。
列車長勉強移動至車廂尾端,從車廂間的通道看了一下後方的車廂。
「後面還有沒有人在?」
沒有回應,列車長又喊了一次:「後面還有沒有人在?」
仍然沒有回應。
「希望後面真的沒有人……」列車長自言自語的打開車廂後方牆上的控制箱。
按下按鈕後,一道金屬箱門闔上,接著外頭傳來氣閥鬆開的聲音,後方車廂成功被分離。突然失去後方車廂拖曳的重量,第四節車廂擺動了幾下,又穩穩的站回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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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回到了平穩的路段,後方崩裂的橋面整個垮掉落到海裡。減輕了數節車廂的重量,列車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但那條巨大海龍仍然盯著列車奔馳的方向衝來。
車頂上,鄭天枾和戚梧枂已經移動到第三節車廂上方,天枾也注意到那條巨大海龍的異樣,明顯是把列車當作目標直撲而來。
幾條海龍又躍出海面,從列車的上方飛過,飛到一半時,其中一條海龍忽然咬了另一條海龍,造成兩條海龍直接往下落,其中一條海龍直接壓在第四節車廂上。列車長才剛把第四節車廂的人都趕到第三節車廂,第四節車廂的車頂瞬間塌陷下來,整個車廂被壓扁。
突如其來數十噸的重量,瞬間產生一股像是緊急煞車般的拉力,所有人都因著慣性作用往前撲倒。車頂上的鄭天枾和戚梧枂即時拔劍插入車廂頂蓋,才沒有往前飛出去。破裂的第四節車廂中,原本封閉而安靜的車廂內部,頓時充滿外面風雨交加的隆隆聲響,乘客的叫喊聲完全被掩蓋過去。
列車仍然在向前行駛,但拖行著被壓扁的第四節車廂和壓在車廂上的海龍,速度變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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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再次傳來巨大海龍的吼聲,所有人都往列車右方看去,巨大海龍的臉已經出現在大約五百公尺遠的距離。
包含車頭的駕駛車廂至末端被壓扁的第四節車廂,列車目前總共剩下五節。只見巨大海龍的前半身躍出海面,撲向正中間的第三節車廂。
需要有人把這節車廂斬開!雨聲看著窗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忽然間,一股靈氣從雨聲身上散發出來,穿透車廂從上到下畫成一條線圈。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接著趕緊叫車廂內的人往前面車廂移動。
車頂上的天枾,看著巨大海龍襲來,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和戚梧枂可以跳下列車,但巨大海龍一旦撞上中間的車廂,勢必將整列列車都拖下海。
危急之際,天枾撇見透出車頂的靈氣線條,還來不及思考,手已經拔出長劍,發動靈氣灌注在劍上。這改造過的車廂,他也不確定是否能輕易斬開,但姑且值得一試,而且必須一試。天枾和戚梧枂面對面一前一後,舉劍,全力發動最大的靈氣,先後奮力往下一斬。
嘩!隨著雙劍閃擊,車廂的金屬發出脫落斷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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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鏗鏗鏗鏗鏗鏗——匡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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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斷開之後,車廂中間鏗鏘的往下垮,站在後半截車廂的戚梧枂往前一蹬,再作了一個空翻。天枾快速的收劍,然後舉起雙手,穩穩地把她接住。
後面一截半的車廂因為重量造成的摩擦力而減速,原本被拖住的列車重獲自由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往前衝刺了一大段距離,足以讓末端的半截第三車廂恰好閃過巨大海龍張開的大嘴。那半節車廂被海龍甩動的身軀擦到了一點,在鐵軌上擺動彈跳了一番,才漸趨平穩。雨聲站在第二、三節車廂之間的通道,差點被甩了出去,甯菲伸手要拉他,卻慢了一步。
甯菲還來不及喊出口,列車長手抓椅背向前跨出一大步,抓住雨聲的手,用力一把拉回來。他才踏回地面,便被甯菲緊緊抱住,在那一瞬間,她恍然明白,先前雨聲喊出盈月的名字時,是怎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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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列車衝過海岸線,雖然仍然是高架鐵軌,但終於回到陸地上,眾人才鬆了一口氣。列車長把斷掉的第三節車廂也切斷連接,車上的人們在一二節車廂中顯得有點擁擠,但沒有任何人抱怨,大家都很慶幸能夠活下來。
甯菲緊抱著雨聲大哭了一場,久久不肯放開。雨聲想安慰她,但自己的手卻也無法停止顫抖,像那樣生離死別瞬間帶來的衝擊,原來不論是對於將死之人,還是被留下之人,都是一樣的強烈。
一旁的盈月,顯得有點五味雜陳,她不想看到甯菲抱著雨聲。從前的她沒有想過,那個注視著自己的葉雨聲是如此的珍貴,如今卻像是要失去了。
至少……雨聲沒有死,就應該要感到開心,盈月撇過頭去,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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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柔蓉都看在眼裡。她靠到盈月的耳邊,悄聲說道:「妳知道妳昏迷的時候,守著妳時間最長的是誰嗎?」
盈月一聽便明白她的意思,臉上流露出帶著複雜情緒的微笑。
「傻孩子,人家心裡還是有妳啦。」柔蓉伸手彈了一下盈月的額頭。
「唉呦。」盈月摀了一下額頭。
「只要那臭傢伙還活著,在他還沒跟別人訂終生之前搶回來不就好了。」柔蓉故意有點沒好氣的說道。
盈月輕輕的笑了。如果包含那段奇怪的記憶,也許可以說,認識柔蓉超過三十年,她果然還是那個一如往常的樂觀、對人生始終抱持著積極態度的女孩,也是那個始終支持著自己的,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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