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或許你不知道,但你已經是我們所認同的隊長,失去你,才會是整個團隊最重大的損失。」
游達感到張彪這一番話正在自己的胸腔中激盪,一種未曾體會過的情緒爆炸性地萌長。雖然一直做著領導者的事,不過當真正被賦予這樣一個職稱時,肩頭卻分外的沉重。
他們願意將自身的性命託付在我身上。
一陣鼻酸,一種榮幸,游達對這突然赤裸呈現的信任不知做何反應,只能像個害羞的少年看見心儀女孩一般,結結巴巴地轉開話題:「那……來商量怎麼進行吧。」
所有的東西都是就地取材,最高級的裝備任你取用,備足了飲水食物與鐵鎚、短斧之類的破壞工具,何泰極與王鐵君背上裝滿物品的大背包,王鐵君將長刀繫在腰際,何泰極拿著球棒空揮兩下後看似滿意的微笑。
「嘿!」游達走近兩人並朝著何泰極拋出一物,是一具無線電對講機。「我們會在樓頂替你們觀察周邊狀況。」游達拍拍兩人的肩頭:「千萬小心!有任何狀況就撤。」
「我們一定會回來啦!」兩人一面走著,一面說道。
兩人由繩梯降下去,他們一踏上地面,游達的對講機便傳來何泰極的聲音。「沙沙……休士頓!休士頓!何泰極一號順利著陸!哈哈!」
游達難得裂開嘴笑了。「專心點!別鬧了!」
「收到,休士頓!」
一路上風平浪靜,何泰極兩人像是一組來自千年以後的探險隊伍,探索著一座古城,但很可惜他們不是,不然他們會為這裏所有的發現感到驚奇,他們是真正生存在這個時代的,真正的倖存者。
突然游達的對講機傳來聲音:「喂!阿游,你對我以前了解多少?」
「嗯……幾乎不了解。」
何泰極的聲音持續從對講機中傳來。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uPUcBxdv
「從國中開始我就是人們眼中的問題學生,成天就是打架鬧事,一直混到的高中,我成為了幫派打手,高中三年我沒有一天不帶著傷口,但除了打架,我不參予他們其他的活動,我不想因此說我是個好人,因為我也在其中學了不少技巧,開鎖只是其中之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好像我的生命只能藉著滿身的傷痛來提醒,靠著不斷地打倒對手而感到實在。最後我的家人也與我漸行漸遠,但我的仇家卻找上他們,這是我最難忘的一場架……」
「虎哥,人都帶來了。」一個平頭的男人向著一個身穿白色無袖汗衫的男人說道。
話剛說完兩個中年夫婦被帶進這個陰暗的房間裡,雙雙被推倒,跌跪在被稱作為虎哥的男人腳前。
虎哥將頭伸出了陰暗,臉上的傷痕頓時清晰,本來便一臉兇相在加上這些傷痕更顯得兇神惡煞。「希望你們的兒子還記得你們……」
老夫妻緊緊相擁在地上害怕得發抖。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吵鬧有個年輕有力的聲音傳來。「醜臉虎——!快出來——!」
一位少年手持鐵棍在屋前的空地奮力嘶吼著,幾個人已經倒在他身前,說明少年的身手並不一般。另一名少年這時從他的身後急急跑來:「泰極!你就不能等等嗎!」
何泰極看也不看,繼續朝著大屋大喊:「醜臉虎!還不快出來!」
後來趕上的少年在何泰極耳後說道:「泰極,先等等,我叫人了,等他們到。」
「他抓的是我爸媽啊!怎麼等!」何泰極大吼並提起鐵棍衝入屋前層層人牆之中。
「還在發什麼呆!幹掉他!」虎哥對著眾人下令。
手持各種器械的少年們群擁而上,但面對鎮上頗有名聲的『鐵棍太極』,每個人都一絲膽怯,而這一絲膽怯便成為何泰極取勝的最大利器,那逼近微秒的遲疑讓他掌握到攻擊者的動作節拍,進而閃避、防禦以及反擊,在他人眼中,何泰極彷彿能夠預知自己的攻擊動作一般。
不過何泰極再厲害終究只是人類,一敵五十個握有各式棍棒甚至刀械的青壯年能撐過五分鐘已經是奇蹟。一心想救父母的何泰極只想馬上到達虎哥面前,直直切入人群便馬上陷入包圍之中。
何泰極勢如破竹一連打倒數人,眾人被一身兇氣震懾,只能將其圍困在人牆之中嚴陣以待。何泰極氣喘如牛,目露兇光掃視人牆,大部分的人都跟自己一樣還穿著各式被汗水浸濕的高中制服,用著自以為很兇狠的眼神反擊何泰極,但他看見了,看見那些人藏在眼底下的恐懼。
「讓開。」何泰極說得平穩,卻格外強而有力,像是一道不可動搖的律令,有些人甚至正要移動腳步。
「這麼多人壓都壓死他了!快上!」虎哥站在大屋的門口向著手下吆喝。
沒錯。壓都壓死他了,他再厲害也只是個人,更何況最可怕的在後頭。
一瞬間氛圍大變,嘍囉們像是神靈附體一般聲威大振,宛若義和團員前仆後繼的湧上何泰極。嘍囉們的猶懼已經消散,何泰極的優勢頓失,憑著自身勇猛苦撐一陣,但畢竟雙拳難敵四腿,更何況面對的是五十雙腿。很快的,何泰極便居於劣勢,突然背上猛然一陣痛楚,一根木棍扎扎實實地砸上何泰極,立時重心失穩陣腳大亂,棍棒拳腳如雨點砸落在他身上,多年的打鬥經驗讓他本能地護衛著頭部,另一隻手仍舊不停地揮舞的鐵棍反擊,就當何泰極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在這裡畫下句點時,另一股騷動轉移大部分對他的攻勢。
跟在何泰極身後的少年攻入人群之中,嘍囉們原先專注的對付何泰極,完全忽視掉跟著他一起來的人,現在才恍然驚覺,那人可是阿康啊!幾乎等同何泰極的恐怖人物。
阿康驟然發動攻勢,令眾嘍囉猝不及防,雙拐宛若旋風過境將所有攻擊者吹倒在地。像是一隻羽箭逕直射入敵群之中,他一路打到何泰極身旁。
「就叫你等吧,總是不長腦。」
「等你打贏我再教訓我吧。」
兩人相視而笑。
五十人已經過半數帶傷,四分之一的人已經昏死在地上,虎哥看著自己帶來的五十人竟然應付不了兩個人,氣得額上青筋突起,向身後的人招招手,那人意會走進屋內。
「何泰極!」一個不同於戰局的吼聲劃過肅殺的氣氛。
何泰極像被施了咒,無法轉開視線渾身顫抖。他的父親傷痕累累的被人架在虎哥身旁。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虎哥賊笑著說。
何泰極壓抑著滿腔怒火,他多想馬上衝到虎哥面前很很將他打倒在地,但他做不到,他連累了自己的父母,這條爛命不要也罷。何泰極丟去手中的鐵棍,雙拳緊握低垂著頭,緩緩的跪下。
阿康見狀急忙道:「泰極不要!」
何泰極只是冷冷的回:「你快走。」
「別想。」阿康轉向虎哥喊:「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在江湖上還能混嘛!」
虎哥只是冷笑隨後下令:「你們這些廢物還愣著幹嘛!幹掉他們!」
嘍囉們猶如再接上電源一般同時動了起來,前仆後繼的湧上阿康兩人。
「站起來!死了就什麼也沒了!」阿康正打倒撲向他的人。
何泰極正想做出反應卻已經來不及,一棒打中他的頭部,頓時像棵被砍倒的大樹應聲倒下,意識陷入朦朧之中。如同鯊魚聞到血腥味,周遭的嘍囉們紛紛趁這時全力攻擊何泰極。朦朧中,他看見某個熟悉的影子闖入他的視線中,他發出斷斷續續的吼聲,像一道旋風不斷的打倒身邊的人,他好像在說著什麼?
「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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