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沉入寒澈刺骨的汪洋，緩緩的溺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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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沒有一點聲音，除了我自己的愧疚在放聲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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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我多麼用力的掙扎，想要向上游去，卻總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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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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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圈太重了，只會繼續將我往無底深淵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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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憤恨的緊緊抓住項圈，將手指插入項圈和脖子之間的縫隙，用力拉扯著。但是，一點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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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來即受到束縛，困於枷鎖之中，被簡化成一連串的號碼，壓縮成沒有厚度的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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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某種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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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沉到了谷底的觸感，那讓我決定試著將自己撐起，卻只是又一次的深刻理解到，自己有多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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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啜泣著，但淚水在深海之中無法留下任何一點點痕跡，只是導致更多的鹹水灌進口鼻裡，將我嗆得難受。無數氣泡自口中冒出，而肺臟痛到如同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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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世界的最深處，我好像碰到了些什麼。有點光滑，又堅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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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我將吻端湊了上去，那似乎是某種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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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的另一端，非常模糊又朦朧的，是……我自己的身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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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大眼睛，盡我所能的貼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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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自那黯淡不清的倒影之中，我看見了一匹紅狐，他橄欖色的眼睛直直望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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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瞬間，像是猛力扯住頸部上的項圈一樣，我被拉出水面，恐怖的劇痛強迫我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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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恢復正常了，大概是接觸不良吧？」我第一個看到的影像，是那一黑一白的拉布拉多犬，他們似乎在研究著掌中的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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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之前，我先注意到的是空氣中的燒焦味。依據頸部皮膚傳來的陣陣刺痛感，看起來七四二五八設下的指令最後還是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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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們的睡美人醒過來了。」白色那匹朝我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的是一抹輕蔑的獰笑。「還舒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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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著涼。」我模仿著他的表情，惡狠狠瞪過他們兩匹。「只怕就要開始『流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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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拉布拉多犬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我還是注意到他纏著白色繃帶的鼻頭，小幅度的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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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給我任何時間得意，項圈發出的電流讓我全身痙攣，緊縛住我四肢的粗糙麻繩甚至都刮到皮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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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弄死了的話，老闆怪罪下來我們可承受不起啊。」我依稀聽見白色拉布拉多犬的聲音，抬起頭來嘗試坐好，看見他將終端自黑色拉布拉多犬的手中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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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爭辯著什麼，黑色的那匹瞪了我一眼，顯然還是對我弄斷他鼻子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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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不太想要提醒自己，那燒焦味是來自於被煮熟了的狐狸。所以為了分心，我研究著周遭的環境，嘗試對於自己身在何方有一點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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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房間除了我面前的那張金屬桌之外什麼都沒有，所以一下就完成了檢視。但當我注意到自己踩在一個像是排水孔的有縫隙孔蓋上時，背上毛髮不由自主的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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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拉布拉多犬身後就是牢門，和連接走廊的牆面材質相同，某種透明的高分子聚合物。走廊上偶爾會有衛哨機器人經過，搭載在履帶上的重型武器表明了這是高級型號，可以抵上一整支熟練又全副武裝的戰術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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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自己在哪了──某種戒備森嚴的堡壘，應該是品種狗世家高層的據點。雖然我並沒有心存幻想的奢望有機會逃走，但這下可真的是連一點點希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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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緊拳頭，嘗試對抗那咬噬著我理智的絕望。不能這樣就被打倒，拒絕屈服的每一秒鐘，都是創造更多可能性的珍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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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著點啊，狐狸。」白色拉布拉多犬來到我身前，坐上金屬桌。「如果你太早用光力氣，一下就垮了的話，我們也會很困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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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他別在腰間的獵手，還有幾把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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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直直盯著，很不禮貌啊。」他迅速舔了下鼻子，流暢的抽出了那把帶鋸齒的小刀放在桌上。刀尖亮晃晃的，閃爍著冷冽的鋒芒。「而且，會害我有點按捺不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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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拉布拉多犬笑了一聲，將雙手抱在胸前，靠著牆對我投過來了個興致昂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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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了，先來點前菜，當作熱身吧。」他將自己的終端拿下來，滑了幾下以後放在桌面上。「讓你了解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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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點時間，才看出來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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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液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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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絕大多數的狀況，都會從胸口刺穿。所以老闆滑滑順順、沒有一絲偏差的，讓木樁從嘴裡鑽出來時，我都差點激動到要拍手了。」我沒有太仔細聽白色的在說什麼，他的聲音有點遙遠。「……伽馬級的就是不一樣，有幾百人啊，他才揮幾下手，就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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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的螢幕上，是八六一三八。他泛白的雙眼望著天空，一隻沾滿血汙的木樁從他的口中直直向上穿出，將上下顎撐開到脫臼。雪狐全身赤裸，雙手被綁縛在身後，依然潔白如雪的毛皮，和這景象有著非常強烈的對比。我的視線移到了他身下，從兩腿間刺入的木樁，末段深埋進土中，而其上露出地表的部分，有許多先前流下的乾涸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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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可以看到，遠處還有許多這樣立起的木樁，每一根木樁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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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薩斯那傢伙被剝奪領地，全家放逐了。虧我還挺喜歡他──喜歡他提供的笑料。至於鐵路站點的負責人，居然是『不可動』，真是有點掃興。」白色拉布拉多犬將頭湊到了我的面前，掛著嘲弄的笑容。「欸，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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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咬住牙齒，強迫下顎不要繼續顫抖，從齒縫中吐出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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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知道？」我是想要讓自己罪惡感輕一點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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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一下就知道啦，杭特血液中的嗎啡濃度顯然超過娛樂用途。」白色拉布拉多聳了聳肩說道。「你該不會不曉得，所有植物工廠的產品型號都經過特殊設計，會在最終產物添加上獨有的修飾啊？跑個光子質譜儀，就知道是哪個地方種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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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湧上腦門，我感覺到被緊緊綁住的四肢末梢開始發麻。失去了焦點的視線，我在模糊的世界之中乞求能夠鈍化自己的感官，但好像仍然過於清晰的聽見了那些遙遠的淒厲尖叫聲。還有……自己從喉嚨發出的低吼。我下意識的皺起了鼻頭，亮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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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都不在乎這讓自己看起來有多麼可悲了，但是我克制不住，無盡的怒火要求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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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表情真棒啊！」白色拉布拉多犬拍了下手說道。「他在威嚇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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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拉布拉多犬走了過來，陰冷的笑容不斷加深，露出單邊白色的犬齒。當他朝我伸手時我嘗試咬他，但被品種狗俐落的避開了，還反手一個巴掌抽在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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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精神！」眼冒金星的狀態下，我似乎聽見白色那匹雀躍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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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住頭髮，腦袋砸上金屬桌面的劇痛，讓我眼前的雜訊被驅散了。顱骨之內還不斷迴盪著撞擊聲響，嘴裡便感受到一陣寒意，有什麼冷硬的東西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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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被緊緊壓住，而那冰冷的觸感，在我的犬齒上產生了一陣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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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過來那是一把金屬鉗以後，我的毛都還來不及豎起，恐怖的痛楚就自我上顎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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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布拉多犬按得非常緊，我無法做出任何掙扎，即使我很懷疑那除了加劇疼痛之外能有任何幫助。隨著痛徹心扉的碎裂聲，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冰冷的金屬鉗從我嘴裡抽離時，取而代之的是鮮血的溫熱，還有舌頭上氾濫的鹹鹹鐵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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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你看看！」某個鮮血淋漓的東西被放到了我的眼前，我能從大概的樣子猜到那是我的犬齒。「這是上顎骨的碎片嗎？老兄，你的技術真的有待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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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從恐怖的衝擊中恢復過來，金屬鉗又插進了我嘴哩，我不由自主的發出呻吟。這次是下排的犬齒，恐怖的摩擦聲持續了更久，金屬鉗扭動著，最後伴隨近乎將我意識抽離的痛苦拔下了另一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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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牙根欸！果然有要求才會有進步，你說對吧？」那噁心的聲音很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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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放開的，但缺乏坐起身的力氣，只能趴在桌面，感受著臉頰上的毛髮被帶著點溫度的血液浸濕。我無法控制的啜泣著，喉嚨隱隱約約的疼痛暗示了自己曾花不少力氣在尖叫，但我自己甚至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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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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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進展嗎？」一個新的聲音加入了談話，從那語氣中的高傲猜測，這位大概就是老闆了。「不要弄過頭了，干擾『提取』會浪費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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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老闆，我們非常小心翼翼的。」白色拉布拉多犬的語氣有些諂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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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揪住耳朵，拉布拉多犬強迫我抬起頭來。花了一點時間，模糊的視線才成功對焦，讓我看清楚剛剛發話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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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匹高瘦的黃金獵犬，銀色的眼睛似乎閃爍著某種暗沉的色澤，顯得有些詭異。本來以為是光線的錯覺，但他稍微走近一點以後，我確認了那光亮的金色毛皮中不協調感來自於何處──緻密纖細的灰色毛髮夾雜在大片的金黃色之間，讓他看起來好像沾上了一層薄薄的灰燼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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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幾個問題，你應該可以回答。」黃金獵犬瞥了一眼金屬桌說道，然後撢了撢自己的袖子和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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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做的嗎？」少了單側最大的牙齒，讓我咬字非常不清楚。「為什麼……？」我腦海中閃過八六一三八失去光彩的雙眼，望著天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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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起來是讓你發問的場合嗎？」黃金獵犬嘆了口氣，掏出胸前口袋的手帕，在鼻子附近抹了抹，如同捺住很大性子的說道。「領地的子系統，我可以理解，但侵入戶政系統？那是中樞的一部份，不應該是你這種貨色能夠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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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惡狠狠的瞪著黃金獵犬，決定不要讓他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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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主使是誰？」黃金獵犬繼續發問，但我沒有裡他，所以我們就只是相互瞪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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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這是一場必敗的戰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盡所有可能的拖延，讓結局更慢一些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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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傢伙有關嗎？」黃金獵犬拿出了他的終端，按了幾下，然後將畫面展現在我眼前。「德克薩斯那個白癡沒有上報，其他人也都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我只好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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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是亞當被釘在牆上的頭顱。這讓我的胸口中又湧起了一陣怒火，填滿了所有的空虛。下顎止不住的顫抖，我想要放聲咒罵，但只有破碎的字句從喉嚨間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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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黃金獵犬抬起一邊眉毛，湊近了一點，想聽清楚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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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把握住這個機會，用上所有力氣，往黃金獵犬的臉啐了一口混著鮮血的唾液。但夾雜著紅沫的口水像是撞上一堵隱形的牆那樣，在黃金獵犬的面前濺開。品種狗轉動銀色的眼睛，瞥了那片汙漬一眼，黏稠的液體就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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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前言，我的判斷有誤。」黃金獵犬後退一步，將雙臂在胸前交叉。「你們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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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老闆。」白色拉布拉多對黃金獵卻犬鞠躬，接著轉身，向我投來一抹誇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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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拉布拉多犬按住了我的手背，以金屬鉗在手指末端來回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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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ny、meeny、miny、moe，」白色拉布拉多犬哼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小調。「夾住狐狸的指甲，如果他叫出來了的話……」品種狗歪了下頭，有些困惑的抓了抓自己的臉頰。「後面我忘了，自行發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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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拉布拉多犬用鉗子夾住了我的中指指甲，溫熱的鼻息噴上我的頭頂。他似乎正享受著我的反應，而沒有立刻有下一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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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向品種狗們示弱，但對痛苦的恐懼使我無法控制發抖。紊亂的急促呼吸，我能聽出自己快要哭出來的咽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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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點點，我就徹底崩潰了。現在如果那黃金獵犬再問我任何事情，我都會非常樂意告訴他。為了能夠停下這種酷刑，我什麼都能說出來。唯一阻止我的，就是緊緊咬住自己舌頭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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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亞當也是遭受到同樣折磨的嗎，他到底是怎麼撐過三個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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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我依然被保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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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愧的淚水再次自臉頰滑落，滴上我腿部的毛皮，帶來一點點溫熱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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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了亞當、為了所有人，還有，為了我自己。我吸了吸鼻子，仰起吻端，和那詭異的銀色眼睛對上視線，清楚的表明了我唯一想要告訴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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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如同將神經一起抽走的劇痛自手指末梢傳來，我無法停歇的尖叫聲在空間中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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