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化成人形的魚妖口齒銜著明珠往玉虺的臉壓下，但順著牠動作帶起的水流水壓玉虺身軀也跟著浮起壓低，那魚妖每每要靠近玉虺時總是偏了那麼一些。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84Lz6Esk
玉虺被牠擾動帶起的亂流攪得頭暈目眩，一邊又覺得好笑，想著這魚妖八成是剛化人還不懂得怎麼使用手腳。那魚妖試了幾次不得其法，雖然面無表情，眼神卻是閃著凶光怒火。牠又繞著玉虺游了一圈，這回卻是變回原形，看了牠一眼後便擺著尾巴不知往哪游去了。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ivxQywFy
眼看那魚妖走了，手腳還動不了的玉虺乾脆閉目養神，那魚妖人形跟牠有七八分像，難不成是把牠當成了模子？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ovuGQSFU
幻境裡還會有夢嗎？玉虺這一閉目就陷入深沉的黑暗，有影子在黑暗裡沉潛。玉虺想再移進一點看清，卻冷不防竄出一道長影，卻是那青黑巨蛇張口而來。
玉虺游動身子想閃避那黑暗，卻叫那青黑巨蛇一口銜住了尾巴，那巨蛇黑沉的眼盯著玉虺一瞬也不瞬，一條大尾巴卻夾著風雷之勢朝牠揮來，玉虺張口接了，只見兩蛇首尾相接成了一個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圓……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pjG4E0Ku
「吞了妖丹，我們就是生生世世……」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Gc1W76wM
突來的低沉話聲震得玉虺腦袋嗡嗡作響，牠瞬間驚醒，一睜眼就看到巨大的魚頭離得極近，那魚妖銜著明珠就要渡到牠嘴邊。牠揮動四肢想躲，發現手腳雖然可以動了卻被軟韌的水草緊緊縛住。
那魚嘴逼到眼前，玉虺早就聞到其中的濃濃腥氣，現在更可以看到那齒縫間卡著血肉藏著一截斷指。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I4z1flGJ
這妖吃人！！！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roBVAMpC
那沾著血肉碎屑的珠子已經抵到唇邊，玉虺偏頭緊閉牙關怎樣都不願接。
修身修心看個人，牠早已辟穀，就算偶爾享受美食也是茹素不沾葷腥。此時被那腥味薰得欲嘔，突然一陣反胃壓抑不住，牠才張口想吐那珠子就立馬塞入滑溜溜的進了喉頭。
一入了喉那珠子登時四散崩解，不屬於玉虺的妖力在牠全身暴虐流竄，牠痛苦的繃緊了身驅，骨骼像被敲碎再拼回。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xfal1MQB
那魚妖卻在牠身邊歡欣游動，說的還是那一句：
「吞了妖丹，我們就是生生世世……」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Tzn14ScH
玉虺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出口的卻是痛苦呻吟：
「啊……」
聲線被擊得破碎，好痛好痛啊！附在珠子上的不只是血肉，還有被吞食的人魂。靈魂被吞食前的恐懼刺得牠在水裡撲騰翻滾，看著扭曲變形的四肢，想到不小心吞下法海舍利子那時候也是這樣剝皮剔骨的劇痛。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Bu4vNmfa
「咳咳咳……」玉虺的五臟六腑像被絞爛，血絲漫出了七竅，漸漸的血越冒越多在牠周身散成一片紅霧，那魚妖繞著那片紅霧越游越快，硬是以玉虺為圓心造出了一輪漩渦。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FgmkKELG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那魚妖像是走火入魔，來來回回都是這一句。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lLIku2WN
漩渦捲起了湖底的土石泥草露出嶙峋岩地，水底的其他游魚蝦蟹見狀閃的老遠，也有閃避不及的就這樣被捲入成了碎屑。
血霧泥塵將玉虺包圍，牠感覺那不屬於自己奔騰四竄的妖力就要破體而出，淚水混著血絲溢出，牠吐出一聲長吟：「啊啊啊——」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nb5IcZ0b
這千百年的孤獨追尋隨著身軀的苦痛一併宣洩，牠究竟因何而來、因何而去？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ePqVuyHO
玉虺不曾大喜大悲，然而在金山寺的日子是牠的人間至樂，其後所有的苦卻不知是哪一段最難，過去牠就算感到難受也不過就是淺淺幾滴淚不曾放聲大哭，畢竟能聽牠哭的人早已不識得牠本來面目，千言萬語又能說與誰聽？
然而此刻這一聲長吟轉成了悲泣哭嚎，那是牠的不情不願不甘不忿。身軀承受的苦楚漸漸麻木，神魂的苦痛卻不滅。隨著哭聲漸弱，周圍漩渦逐漸靜止下來，血霧泥塵散去，只見被刮得光禿禿的湖底岩地伏著一具半人半蛇的生物哀哀飲泣。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SRBxkOz3
沒多久那泣聲停了，玉虺全身雪白如玉，暴長的青絲披覆身軀，頭臉枕著手臂朝下伏著一動不動，長長蛇身蜷曲盤起，通體覆著白玉鱗片隱約泛著藍光。
那魚妖興奮雀躍的在玉虺周身游動，依舊面無表情的臉，巨大的眼珠卻閃著狂喜，喃喃說著：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SXWc3Xqj
「成功了成功了……生生世世……」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j1VldHef
「呵呵……說甚麼生生世世……」聽見魚妖的低喃玉虺發出冷笑，只見牠緩緩撐起上身，披覆的青絲遮掩住牠低垂的臉。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9wc8XNgY
牠掌指摳進堅硬的岩面，那一塊岩石當下化為齏粉。玉虺抬起臉盯著魚妖，血紅妖異的眼像要噴出火來，似笑非笑的紅唇輕啟：
「老娘現在就滅了你！」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VW3dh9WO
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kEWHRjN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