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簾，于思凡記得自己回到了家，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卻一片空白，他感覺腦袋像被灌了水泥一般沉重疲憊，無法聚精會神去思考、去理解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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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啦？真的沒想到能連續三天都在醫院看到你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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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什麼意思？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看到好友陸梓蓉正坐在床邊吃著飯糰，臉上仍是掛著那一貫沒心沒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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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像作了很久的夢。」于思凡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喉嚨像被刀割般刺痛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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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很久，都兩天了。」陸梓蓉一邊咬著飯糰，一邊輕鬆地說道，彷彿話題只是在聊今天的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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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是什麼？」他還沒完全清醒，恍恍惚惚地無法理解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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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梓蓉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訂正道：「哦不對，正確來說是一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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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聽到這話，更加茫然不解，他努力回想自己經歷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醫院？兩天？一天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靜靜地等待著陸梓蓉的下一句話，希望能獲得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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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一口氣，放下正準備塞進嘴裡的飯糰，「我前天送你回家之後，你在家裡昏倒了，你姊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發現你倒在客廳，然後距離你昏倒已經過去一天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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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在醫院？」他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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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先慢慢回神吧，我去跟護理師說一下。」語畢，陸梓蓉將飯糰一口塞進嘴裡，邊嚼著邊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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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陸梓蓉走出病房，于思凡此刻的腦海裡唯一有的只是一片混亂，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為什麼會昏倒？他努力回想著前因後果，他記得自己爬上樓梯，從口袋拿出鑰匙，然後開門走進去，然後……然後他的記憶就完全斷片了，是在這時昏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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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苦思回想時，突然感覺到一陣頭痛，他想伸手敲敲自己的太陽穴，但卻扯到了手肘內側的細管，他的視線沿著管子往上看，看到了正倒掛在架上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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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穿著白袍的醫師跟護理師進來病房，在于思凡的床邊問了許多問題，他也一一回答，雖然思緒還有些迷茫，但在這問答的過程中也逐漸恢復正常思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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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還在昏迷的時候，已經做了一系列的基本檢查，但結果也沒看出什麼狀況，如果沒有不適的症狀的話，就可以辦理出院了，只是如果要進一步的檢查的話，得再安排時間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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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走後，陸梓蓉坐回椅子上，收起了之前一派輕鬆的笑臉，取而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你姊很擔心你，但她今天有很重要的客戶，不能再請假了，所以我才過來替她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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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低聲道歉：「抱歉，造成妳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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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她看著于思凡的臉，幽幽地嘆了口氣，「你說，我們認識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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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他沒有細算過，只記得從有印象以來，他們兩個就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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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識十四年了。」陸梓蓉糾正道：「在我六歲、你五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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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記得妳六歲的時候？我連小二、小三那時候的事都想不太起來了。」他感到十分訝異，一般來說會記的這麼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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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剛出生的時候，阿公第一次抱我的觸感，還有他當時看著我的表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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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邊，于思凡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又要捉弄自己，所以才裝作嚴肅的模樣，「陸梓蓉妳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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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認真，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不要打岔。」陸梓蓉用著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說著，「我們認識十四年了，我把你當弟弟、當朋友，甚至當成最重要的親人，這話我只會說這麼一次。我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不只是身體，還有心理也是，你總是喜歡把情緒憋在心裡，但這樣是會憋壞的，你看，你這不就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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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想說的話就該說出口，這你跟你姊都要好好學習，但那是你姊，我不方便唸她，所以你自己去講。最後，逃避的確很有用，但一直逃下去絕對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你終究得正視它，不然等到腐爛流膿的那一天，整塊剜掉都不見得能痊癒。好，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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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沒有馬上回應，只是沉默了許久，姊姊的事、那傢伙的事，或許還得算上麻煩的黃阿姨？陸梓蓉說的話他其實也都知道，但從「明白」到「行動」之間，有太多令人卻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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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只輕聲說了三個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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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就好。這種一板一眼的正經角色不適合我，下次就不要再讓我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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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隻海獺搓揉著自己的雙頰，試圖幫剛剛努力板著的臉放鬆放鬆，模樣有些滑稽逗趣，但于思凡知道那是她在緩解氣氛，雖然也有可能真的只是臉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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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種整天嘻皮笑臉、不正經的角色比較像妳。」于思凡忍不住勾起嘴角，「好像也沒什麼大礙，還是回家吧，就麻煩妳幫我付錢，再順便載我一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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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姊有給我錢，如果不夠我再跟她實報實銷。」陸梓蓉拿起錢包往門口走去，但走到門邊便停了下來，「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前天遇到的黃阿姨在隔壁病房，然後她也知道你住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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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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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陸梓蓉挑眉，語帶調侃，「是遇到了什麼才能攤上這種麻煩，還是說你是什麼怪人吸引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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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啊。」于思凡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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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現在是十七分，我等等一離開，不用三分鐘她就會過來，所以你就先做點心理預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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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陸梓蓉便離開病房了，徒留于思凡一人倒數這三分鐘。的確，陸梓蓉相當擅長「察言觀色」，僅憑幾個微表情或小動作，就能迅速摸透一個人；可以在一、兩句話內，推敲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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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以前就不喜歡跟陸梓蓉玩推理解謎類型的遊戲。要麼是她一人就能輕易找出答案或兇手，而且毫無懸念；要麼就是她什麼都不做，彷彿站在上帝視角，笑看其他人苦苦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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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注視著牆上的時鐘，心裡默數著最後二十秒。他原本以為這次陸梓蓉會難得預測失敗，但在倒數五秒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且在他還來不及回應時，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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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黃阿姨，以及她那看似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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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于同學你醒了啊？梓蓉不在嗎？」她問道，語氣中帶著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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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在心裡冷笑，明明就是算準了陸梓蓉離開才過來的，而且可能在前一次醫生進來時，就猜到他已經醒了，裝傻裝得有點太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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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住內心的不耐，平靜地提醒對方：「黃阿姨，敲了門之後要等裡面的人應答了才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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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阿姨平常沒在注意這些讓你嚇到了。」黃阿姨連忙道歉，但語氣中感受不到多少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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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什麼事嗎？」于思凡直接切入正題，雖然他也猜得出對方是又想從他嘴裡挖掘什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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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蓉是個好女孩，她從昨天就一直在這裡照顧你，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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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地聽著黃阿姨說的話，心裡卻湧起一陣反胃的作嘔感，他回想起第一次遇見黃阿姨時的感覺，那種不適感至今仍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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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黃阿姨似乎只是一個有些粗枝大葉的母親，因為心愛的女兒受傷昏迷而變得有些神經質，這本該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大多數的人恐怕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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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撇開個人的主觀意識，試著去傾聽這個無助母親的話語，但那些看似無心的引導、有意無意地試探，更加坐實了他內心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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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警惕，但語氣仍平靜的表示：「黃阿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好嗎？妳到底想幹嘛就直說吧，總不可能過來只是單純想找人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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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姨聽完，便慢慢收起了她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她的表情變得冰冷，眼神銳利，宛如換了一個人。空氣中彷彿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讓他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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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女兒的男朋友嗎？」黃阿姨突然拋出這個問題，語氣中帶著試探與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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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一時愣住了，困惑地眨了幾次眼睛，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讓他摸不著腦袋。妳女兒又是誰啊？總不可能昏迷個一天半，醒來突然多一個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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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女友，而且我不覺得我會認識妳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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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姨緊盯著他繼續追問：「所以是還在交往前的曖昧嗎？不然你為什麼會在被撞的時候護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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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聽不太懂妳在說什麼？」于思凡越發困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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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跟我去我女兒的病房嗎？就在旁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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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片刻，本想拒絕，但還是決定把事情弄清楚，於是點了點頭答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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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凡跟隨黃阿姨走進隔壁的病房，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擺在一旁的照片，照片裡的女生容貌清麗，眉眼跟黃阿姨有些相似，但氣質又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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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病床上的人，仔細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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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女生安靜地躺在那裡，白皙的肌膚在醫院刺眼的白光下顯得十分蒼白，一頭長髮被整理得滑順服貼，緊閉的雙眼下是一排濃密細長的睫毛。儘管她沒有任何表情，于思凡卻好似感覺她在皺眉，彷彿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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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容憔悴，也難掩她精緻美麗的五官。于思凡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面熟，但他確實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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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黃阿姨，語氣誠懇但帶著些許不耐煩，「抱歉，我真的不認識妳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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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姨眼中閃過絕望，急切地追問：「真的嗎？如果你跟她不認識，為什麼要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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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妳說的保護是什麼意思，車禍發生的當下根本來不及反應，根本沒有什麼保不保護的事情，而且妳又是從哪裡聽說我保護了妳女兒？」于思凡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女生，他皺著眉覺得心煩又不得不耐心回答，「而且我們真的不認識。她確實有些眼熟，但可能只是在同一台車上所以有印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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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你們那晚是不是去約會了？你不用擔心被我罵，老實跟阿姨承認好不好？」黃阿姨突然抓住于思凡的手，眼中充滿懇求，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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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于思凡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可悲，他意識到黃阿姨可能對她女兒的生活一無所知，不清楚女兒的交友狀況，不知道女兒當天的行程，只能對著唯一的可能性緊抓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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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很擔心妳女兒的情況，想要了解她的生活，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變這樣，但是妳應該是要等她醒來後，好好和她溝通，而不是向我這個陌生人打聽。」于思凡果斷甩開黃阿姨的手，語氣冰冷而堅決，「我真心希望妳女兒能早日康復，也希望妳能找到合適的方式去了解她。但是，我真的不是您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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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除了那幾個死人以外，就你跟我女兒昏迷。」黃阿姨低聲地說著，眼神飄忽不定，語調很慢很輕但卻透著古怪，「為什麼只有你醒來？明明我女兒傷得比你輕，但卻是比較嚴重的你先清醒過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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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姨的臉上有著他看不明白的表情，像在笑、又像在發怒，情緒明明很滿，可卻空虛得很，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緊抓著病床的欄杆，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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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去問醫生，而不是我。」說完，他轉身離開病房，腳步略顯沉重，而在離開病房前，他回頭補充道：「我話就說到這了，以後也請妳不要再來打擾我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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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他身後輕輕關上，留下黃阿姨一人站在原地，她的眼中充滿了憤恨與絕望，病房裡只剩下監護儀器的嗶嗶聲，顯得格外冷清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NC3T1Q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