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千年 - 【命運的詛咒】鈴木與森

石默紘和對面的紅髮男子面對面，他後面還有個封文安。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雖然叫了林燁上，但他自己依舊在問對方名字。

對面的人有些疑惑，問：「為何你執著於名字？」

「名字很重要。」石默紘一邊摸著他的水果刀，一邊道：「特別是姓氏，而且多聊聊天不好嗎？」

「拉格爾·卡維納托。」

封文安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他拿著手機說出情報：「在五年前已死亡，但看起來資料不屬實。」

「『拉格爾』？這名字不錯。」

封文安解答了石默紘的問題，但石默紘立刻又拋出另一個問題：「那你怎麼會來？」

拉格爾站立在一旁，已經看不懂石默紘在做什麼。

「哎⋯⋯」石默紘見對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只能放棄繼續聊天的打算，他無奈：「做正事。」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拉格爾甩著鞭子，火紅的長蛇卷上石默紘的手腕。

石默紘臉色不改，反手抓住鞭子，似乎不覺得火會燙傷他自己。

水果刀毫不猶豫朝拉格爾飛出，但拉格爾順著鞭子的拉力，蹲低身子腳下一滑，瞄準石默紘腳下滑去。

石默紘正要一腳踹下去，但右邊突然插入一隻冰槍，冰雪的氣息畫過臉頰，充斥著兩人敏銳的感官，打破火的世界，阻礙兩人的節奏。

兩人陷入短暫的困惑，而石默紘反應較快，一手抓著長槍，在頭上轉了一圈，又朝拉格爾攻擊。

拉格爾甩著鞭子阻攔冰槍，但他總覺得那隻冰槍好像被石默紘加持了一把，冰雪的味道又加重了一層，他並不喜歡。

他只能後退，但石默紘沒有繼續攻擊，石默紘轉身，蓄力，又將冰槍投擲回去。

拉格爾眼看冰槍劃過戰場，往他的同伴飛去，他立刻抽離和石默紘的纏鬥，直直往那邊救援。

石默紘轉頭，一邊甩著剛才握著鞭子的手，一邊對著封文安笑：「你看，這不是跑了嗎？」

「⋯⋯」

⋯⋯

林燁尷尬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充滿社會氣息，卻又覺得不可侵犯，還有冰山美人的氣勢，反正就是奇怪。

而女人也站著不動，只定定地看著他，這給了他絕佳的機會思考。

三、四年前，阿默教他拿刀時，就曾經說過：「當你要做一件事前，一定要想為什麼，你可以毫無章法，可以亂搞一通，但是一定要有個明確的目的，就算它最終會是錯的，就算它有些是不正確的。沒有目的，則心志不堅，則刀不利，則無法殺敵，最後被害的是你自己。」

林燁並沒有特別思考，今天倒是第一次。

可是他要殺了眼前的女人嗎？他跟她無怨無仇，殺她幹嘛？但她看起來要殺了他啊！以惡報惡？以德報惡？還是以直報惡？類似的成語還有許多，林燁頓時感到一陣頭昏眼花：「啊！好麻煩啊！」

前面的女人看起來疑惑很多，為什麼他會突然講出沒頭沒腦的話？但這只是在林燁眼裡而已。畢竟眼前的女人依舊冷冷地盯著他，任由他亂想。

「好啦！隨便啦！」林燁有點自暴自棄，眼神渙散了一下下。

當他再次專注於眼前時，一顆冰錐直挺挺地朝他射來，已距離臉三十公分。

「靠！」林燁驚嚇道，他伸出手來，想用手接，但想了想不對，這種東西手接不住啊！

他趕緊後退一步，拿刀劈了下去，幸好他的刀給面子，成功把冰錐劈成兩半，其餘碎冰掉落地面，但林燁還心有餘悸。

「和你這種人打，真是沒面子。」女人表示，她右手拿著一根類似魔法杖的東西，通體白色，僅杖頭鑲嵌著手掌大的一顆淺藍寶石，她將手杖對準林燁左手也五指微張對著他：「速戰速決。」

林燁本能覺得危險，她好像要施展魔法，可是他要怎麼辦呢？他腦袋一熱，出於本能，他提著刀就衝上前。

在白色圓盤魔法陣浮現於女子身前時，林燁的刀鋒也恰好觸碰到魔法陣上緣。那刀好像砍在棉花上，毫無阻力地砍到魔法陣中心，然而魔法陣也散開，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可惜林燁晚了一些，幾根冰錐釋放出來，擦出了幾道傷口，有些疼痛，但他知道不是管這個的時候，刀突進，往女子胸口捅去，什麼人命都不在乎了，不然他也沒命了！

女子也急退，兩手一擺，又是兩個白色法陣，林燁經過剛才的經驗，了解它會吐冰錐，可是他正在前進，沒辦法做出防守，他心裡急啊！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阿默好像用過一個土棕色的法陣，好像叫防禦法陣！可怎麼用呢？林燁仍舊懊惱著，於是，他做出一件蠢事。

「防禦法陣防禦法陣防禦法陣防禦法陣……」林燁心裡開始碎碎唸，想著它的模樣，祈求能有個防禦法陣，對！就是那麼簡單，那麼白癡，他思考半晌，改了一點：「防禦法陣不要閉眼防禦法陣不要閉眼……」

奇蹟發生了！刀尖逐漸浮現出熟悉的土棕色圓圈，他興奮地快跳起來了！冰錐撞上它紛紛掉落地面。

「可惜了，我贏了。」女子冷冷地說，並未解釋什麼，抬手又是一個巨大法陣。

林燁身形一頓，停了下來，他正疑惑間，低頭一看，兩隻腳都被冰在地上了，什麼時候？

再抬頭一看，巨大的法陣中央緩慢浮現冰槍的頭，林燁很確定，被這個砸到他肯定歸西。

林燁望著手中的刀，好像…好像…有某種方式…阿默說過…可以破魔法…？

他遲疑一下下，反正也沒有方法了！姑且一試吧！他倒轉刀尖，注入僅剩不多的魔力，猛然蹲下，就朝地上的冰晶刺去。

幸好他賭對了，刀尖爆出黑色的光芒。他還沒看清，冰層碎裂，黑色光芒隨之消失不見。

管他啦！他矮身，任由那把冰槍從頭頂擦過，再注入靈氣，手中的刀「刷」一聲變長。

女子只見冰槍射出，卻沒想到從冰槍底下鑽出個人來，也沒想過刀會變長，反應不及，側身躲避時被刺入右臂。

魔杖脫手而出，她左手按地，魔法陣浮起，築起一面冰牆。

林燁看到冰牆，又是一陣頭痛，一轉頭，那冰槍直挺挺地朝他來，他愣住了，回馬槍啊？

他往後急退，並面對冰牆放出防禦法陣，任由冰槍撞上冰牆，「喀嚓」一聲，一陣水霧過後，滿地破冰，女子奮力地站著，身上已被炸開的碎冰割破好幾處，她應該也沒料到槍自己跑回來。

林燁沉默一秒，然後毫不保留地，提起刀，朝著女子奔去。

女子見狀，想要避閃，可她的魔杖已脫手，且冰霧瀰漫導致判斷不清，閃避不及，原本應該刺向胸口的刀捅穿了肚子。

又一次的血濺到林燁身上，溫熱溼黏，他心中不像上次般慌張，倒是多了幾分堅定。

然而一隻手突然將女子往後拉，脫離了林燁的刀。

林燁一愣，就這麼一瞬間，他看著拉格爾和另一位女子脫離了巷弄。

「怎麼了？」林燁轉身，恰好看到石默紘和封文安慢慢地走來。

「跑了，因為有人來了。」石默紘彎下腰，在地上撿起一塊手掌大的鐵灰色長方形塊狀物來，遞給林燁：「來，改天認識認識她。」

「什麼鬼？」林燁接過那塊身分證眀，有些莫名其妙，而那塊塊狀物上刻著「雷納·因特斯」。

「身份牌，她掉的。」

「話說剛才回馬槍你投的嗎？」林燁決定先不管牌子的問題，轉向剛才的冰槍上，如果是女子自己投的，她應該不會這麼簡單被傷到。

「對啊！你打太久了。」

「我差點被你殺了啊啊啊啊啊！」林燁吼說，沾著血的兩手搭上石默紘肩，大力前後搖晃。

石默紘一邊頭暈眼花，一邊舉起手，食指在空中軟綿綿地：「你⋯⋯這不是⋯⋯沒死嗎？」

「靠！」林燁放開手，不滿地看著朋友，該說他心大，還是沒良心？

「不過打完架後，血記得清一清。」石默紘從口袋摸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拔開瓶蓋，周圍的血漬開始飛起，集中於瓶內，並且瓶內燃起小小的湛藍火苗，將血燒得一乾二淨。

「給你了。」石默紘塞好蓋子，丟過去。

林燁接住，看著空無一物的玻璃瓶，好奇那火是怎麼變出來的，但是他沒糾結太久，反正他應該也不懂。

正當三人談話間，一個身影從陰暗中浮現出來，那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氣勢鋒利，宛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劍。

林燁臉色一變，因為曾經偷偷進去安倍家的關係，現在他看到大和陰陽師都會心虛。

「你好。」石默紘倒是沒什麼心理障礙：「請問你剛才有看到渾身陰沉的中國人嗎？」

⋯⋯溫慶廉有那麼糟糕嗎？用到「陰沉」兩個字？

「他不陰沉。」封文安辯解，但沒有人理會。

「沒有。」少年的聲音格外清澈，有點塞外民族的感覺。

「那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石默紘再次問。

「我來調查失蹤案。」少年看著兩人，瞇起眼睛，似乎想起什麼：「你們為何來？」

「一樣為了失蹤案。」林燁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直接說了出來。

少年頓了一下，平淡地解釋：「我問的是你們來大和做什麼。」

原來如此，外國人來大和很奇怪嗎？

「據說有一位異妖住在這裡，我們想來找他。」石默紘趁林燁還沒開口，說道：「尋求一段機緣。」

「異妖的機緣？那種傳說中的生物哪會有好機緣？」少年質問，手已經搭在佩刀上，銳氣衝著他們而來：「要找藉口也得找一個實際的。」

林燁感到一陣龐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令他喘不過氣。

石默紘淡淡開口，絲毫不管林燁的狀況，也不打算退讓：「這就是理由，公子也知道有些機緣是正當途徑永遠找不到的。」

少年冷冷地看著他們，他們也是真的奇怪，金髮金瞳前所未聞，但是身上的確有魔力，而黑髮少年沒有半點魔力，卻又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嗯，回去要提醒提醒安倍澤田了，有幾個奇怪的人進到大和境內。那麼這次就別挑人家毛病了，他收回氣息，擠出難看的笑容，說：「是我糊塗了，人各有道，我不該插手你們的道。」

林燁終於感覺壓力消失了，茫然地看著石默紘和少年，他覺得他剛剛一定錯過了什麼。

「公子也是一心為國啊！」石默紘心裡再不爽，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笑嘻嘻說道：「既然沒有看到我們的人，那我們先行告辭了。」

話剛落，一陣疾風颳過，卻有一把類似羅盤的東西砸落三人中間。

四人只見黃色圓形物體從天而降，下一秒，源公子和石默紘反射性動作，兩人的右手同時打出，直接把飛盤打到了天外。

某處，遙遠的聲音傳來：「源小公子！你是不是又招惹誰了？」

「「⋯⋯」」

源公子，您常常招惹事情嗎？

四人齊齊轉頭，卻見一個坐著輪椅的青壯年，大約二十五、六歲吧！被年輕的女孩推了過來，青壯年手上還閃爍著黃色光芒，顯然剛才的圓盤是他丟的。

那青壯年一過來，倒是先和林燁與石默紘道歉。

「對不起啊！晴司脾氣比較不好，常常得罪人。」青壯年道：「在下鈴木年，這位是源晴司，而這位是森奈生，是不是源公子又惹事了？」

「我們才剛打算道別，你的藥鼎就飛過來了。」源晴司實在不認為他脾氣不好。

鈴木年看向石默紘，石默紘點頭同意源晴司的話後，鈴木年才發現這個誤會有點大：「啊哈哈⋯⋯沒打起來就好，不然會被罵的，但你剛才不是連氣息都放出來了嗎？」

「那只是一點小誤會。」石默紘緩和道。

「那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陰沉的少年？」林燁發現源晴司似乎對鈴木年的話有些意見，但他決定無視。

奇怪，他自己怎麼也用「陰沈」這個詞了？

「他不陰沉。」封文安再次強調。

「啊！原來他是你們的同伴嗎？」鈴木年驚訝，看起來比源晴司和藹多了：「真不好意思，剛才以為他是綁架犯，就稍微地打了一下。」

「人有事嗎？」封文安臉有些黑。

「沒有，請放心。」鈴木年坐在輪椅上，微微傾身表示歉意。

但鈴木年眼神掃過封文安時，眼神稍微變了一下：「咦？是封家和溫家的雙人組嗎？」

封文安變得困惑了：「是？我們認識嗎？」

「你堂哥與我是舊識。」

封文安這才想起，自己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堂哥曾經到大和旅遊，也的確交到了一個姓氏為「鈴木」的朋友。

兩人溝通後，才確定他堂哥認識的朋友的確是鈴木年。

「咦？你中毒了嗎？」

封文安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鈴木年眼神掃過封文安，臉色沉重，他似乎看出了一些東西：「我是一位藥師，所以認得毒，但這種毒很罕見，我以前也中過此毒，才能辨認出來。」

「可有解法？」封文安詢問。

「藥草的調配有點難度，我雖然可以調製，但材料需要溪岩草與魂花，溪岩草我可以弄到，但魂花我並不能找到。」和大叔說的一模一樣。

他繼續解釋：「魂花是怨氣極重的死者不肯放下執念，想要復仇而生的一種花朵。魂花本身帶有詛咒與強烈的怨恨，因此通常人們看到時就會立刻處理掉了，幾乎不會留下來。」

「那如果有一個地方有很多呢？」林燁聽到鈴木年的解釋，想起來安倍家的那個廢墟。

「很多？」鈴木年皺眉，正在消化這個字眼，等到眉頭舒展，他問：「在哪裡？」

「安倍家。」

「嗯⋯⋯」鈴木年聽到這個地點，沈默了。

此時石默紘提出一個建議：「我最近會聯絡長女安倍秀英，不如改天過去？」

眾人訝異地轉向他，他何時和安倍秀英聯繫了？

「喔，我和她有一些交易。」石默紘如此回應大家的疑惑：「但細節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鈴木年微微低頭：「麻煩你了。」

「還有一件事情。」鈴木年再次看向封文安，微笑說：「你是怎麼中毒的？」

鈴木年面容嚴肅，繼續解釋：「這個毒全國都不曾出現過，上一次中毒者還是我。」

「等等⋯⋯」封文安從中得到一些神奇的資訊：「上一次的中毒者是你？」

鈴木年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眼神逐漸暗淡下來，但他說：「對，而且最特別的是，這是刺隱門獨有的毒。」

意思是現在封文安中毒的原因有兩種可能：刺隱門復出或是毒被人撿走了。

林燁搔了搔腦袋，說：「刺隱門好像在哪裡聽過？」

「殺了安倍廣一後被滅門的那個？」石默紘再次朝林燁投出無語的眼神，提醒道。

「對。」鈴木年垂下腦袋，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記憶：「當年我救治不及，結果根基毀壞，此生不再進步，至少，我的魔力還在，剛才的靈武就是證據。」

林燁產生更多疑惑了，偏頭低聲問石默紘：「靈武是什麼？」

雖然聲音很小，但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所有人詫異地看向他，一個魔法師（陰陽師）不知道靈武？

「就是你們剛剛打飛的那個。」鈴木年意有所指。

石默紘和源植輝別過臉去，可別說，他們還是很愧疚的，靈武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他們直接打飛了那個東西。如果被打飛的不是熟悉的人的靈武，這個舉動叫「公然挑釁」。

「喔！那個黃色飛盤！那很重要吧？要去找回來嗎？」林燁看了石默紘和源植輝的反應，就知道肯定又惹麻煩了。

說完，林燁發現鈴木年的臉色更不對勁了。

「⋯⋯燁，那個黃色飛盤是藥鼎。」石默紘拍了拍對方的肩，面露難色：「以後不要隨便幫人家取名了。」

一個好好的藥鼎被形容成黃色飛盤，真是⋯⋯無言。

「靈武只要不被限制就能找得回來。」鈴木年正了正臉色，右掌伸出，聚集魔力，過一會兒，一個巴長大的黃銅色小鼎漂浮在掌心上，正是林燁看到的「黃色飛盤」，喔不，是藥鼎。

林燁盯著小鼎上面繁雜的紋路，感覺很漂亮。

「靈武是二級升三級時從體內凝煉出來的一種物品，隨心而動，藥師凝煉製藥器具，修刀人凝刀，在屬性的基礎上賦予型態。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你可能會凝出與心意不同的東西，這時，你要想想自己的心境發生什麼問題了。」石默紘解釋道：「就像貝蒂娜她一定會是斧頭一樣。」

「阿默你的靈武是什麼？」林業舉一反三，問道。

石默紘眉毛一挑，敷衍道：「改天你就知道了。」

「⋯⋯」林燁鄙視了阿默的態度一秒，搞懂靈武之後，下一步是搞懂毒：「那麼這毒素的症狀是什麼？」

鈴木年神色複雜，開口說道：「吸收魔力，直至死亡為止。」

這點跟封文安的症狀一模一樣。

眾人又陷入沉默，氣氛有些凝重，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謎團，卻是沒有半分頭緒。

從調查失蹤案，再到安倍青彥的住所，然後是安倍家內部那個長滿魂花的地方，最後是封文安中毒，然後遇上鈴木年等人。明明只是一個失蹤案，卻好像和刺隱門脫不了干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林燁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我們追逐的對象呢？追丟了？」

「不著急，我們雖然沒有追上，但是我們知道他們會往哪跑。」鈴木年露出自信的笑容，同時他抬頭看向左跑房屋屋頂上的一個人影：「是吧？溫先生。」

溫慶廉已在屋頂上待了一段時間，他看著鈴木年，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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