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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六點就是六點。凱莎準時出現在人文學院的大門口外,在眾多的金髮的人海中,鶴熙一眼就可以認出她。這一天的入夜景色,鶴熙覺得異常絢麗悲壯-太陽即使西沉也是抬頭挺胸,就算要落幕,也要奮戰到最後一刻,直到亮光完全消失為止。
普通同學之間的吃飯,餐廳選在一般的簡餐店。鶴熙以為像凱莎這樣的「小姐」,會選價位偏高的餐廳,好給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一點震撼,不過也可能是鶴熙想太多了,把有錢人都想像成如連續劇演的那樣勢利或難以相處。事實上,有錢人也是人,沒道理跟她有差別。
餐點的味道如何,鶴熙沒記得,因為凱莎出乎她意料的不停和她聊天,從店裡聊到店外,她們餐後散步,鶴熙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和一個人說這麼多話,她甚至有種錯覺,她上輩子跟凱莎是認識的,認識了至少一萬年。
鶴熙捨不得結束這次約會,但看手錶的時間,宿舍的門禁時間要到了,她不得不,世上總有規矩她們得遵守,若不遵守,下場難以收拾。
「宿舍住的還習慣嗎?」凱莎站在宿舍大樓前問她,環視周圍。
「同學人都很好,就是有點擠。」
「擠?妳們幾個人住一間?」
「六個。」
鶴熙照實回答,凱莎點頭。鶴熙沒有特別的期待,卻沒想到凱莎回頭就說下學期會住宿舍。
「可是妳家不就住在北區嗎?距離學校很近。」
「是,但我想試試和同學住在一起的感覺。而且教授或系上有事情,我也比較方便處理。」
凱莎的答案合情合理,鶴熙心裡高興,雖然沒辦法同住一室,但是可以祈禱同住一棟一層。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凱莎要確定鶴熙進了宿舍再走,想待到最後一刻的離情依依,鶴熙不敢奢求,可凱莎的態度實在太曖昧,她很難不去猜她一直不離開的原因,這時安娜拿著菸走出大樓,和鶴熙打招呼,順便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呼吸」,凱莎的眼神立刻變得不溫柔了。鶴熙是一個敏感又觀察細微的人,她拒絕安娜,安娜轉頭見到遠處的凱莎,什麼都明白了,點火後,叼著菸走開。
那一抹白煙模糊了兩人之間,但也讓某種蠢蠢欲動更加清晰。鶴熙站在宿舍門口背對凱莎,她突然不敢面對身後的女人,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很明顯她是貓,但那一腳是誰踩的呢?這一晚鶴熙失眠了,更像是失戀了,徹夜思考凱莎是否對她失望了?因為凱莎的眼睛顯露出了憤怒,微皺的眉間是困惑,她腦中有了未解之謎嗎?她有問題想問她嗎?鶴熙半夜在公共澡堂望著鏡子,對黑暗中的自己感到極度不安,她們沒有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地點,所以這次的徹夜長談可能是一生僅有一次,足夠了、足夠了,鶴熙安慰自己,但顯然沒有用。
鶴熙硬拖著沉重的肉體去上課,秋風更加冷冽了,她下了早上的課,獨自在學生餐廳吃午飯,原以為下次相見遙遙無期,拉開對面座位椅子的聲音毫無預警地打斷了鶴熙自以為是的悲劇-凱莎拿著自己的飯菜坐到她面前,一語不發的跟她一起吃飯。口腔咀嚼的速度放慢了,鶴熙的藍色眼珠轉向別處,面對這異樣的沉默,鶴熙跟著「敵不動我不動」,直到凱莎問:「安娜.路蘇利亞是妳女朋友嗎?」鶴熙的臉瞬間變紅,嘴角的上揚根本控制不了,鶴熙努力壓抑情緒放下筷子。
「凱莎,妳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隨便說嗎?」
「我沒有隨便,我是很認真的問妳。」凱莎急切知道答案的樣子,鶴熙永生難忘,所以她也很認真的回答她。
「不是。」
「還是前女友?」
「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會在學校頂樓抱在一起的朋友?」
此話出口,鶴熙嚇得不輕。
「妳……妳在跟蹤我嗎?」
「我不是跟蹤妳,我只是從入學典禮那一天開始就一直看著妳。」
難以置信的雙向暗戀,鶴熙很想罵凱莎:「真變態,妳神經病啊!離我遠一點,我會報警。」但是她沒有,她傍晚還和凱莎去大學湖划船了。在一個身邊全是水,她逃不掉的地方,和一個不許她拒絕她的女人相互凝望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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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六点就是六点。凯莎准时出现在人文学院的大门口外,在众多的金髮的人海中,鹤熙一眼就可以认出她。这一天的入夜景色,鹤熙觉得异常绚丽悲壮-太阳即使西沉也是抬头挺胸,就算要落幕,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直到亮光完全消失为止。
普通同学之间的吃饭,餐厅选在一般的简餐店。鹤熙以为像凯莎这样的「小姐」,会选价位偏高的餐厅,好给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一点震撼,不过也可能是鹤熙想太多了,把有钱人都想像成如连续剧演的那样势利或难以相处。事实上,有钱人也是人,没道理跟她有差别。
餐点的味道如何,鹤熙没记得,因为凯莎出乎她意料的不停和她聊天,从店裡聊到店外,她们餐后散步,鹤熙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和一个人说这麽多话,她甚至有种错觉,她上辈子跟凯莎是认识的,认识了至少一万年。
鹤熙捨不得结束这次约会,但看手錶的时间,宿舍的门禁时间要到了,她不得不,世上总有规矩她们得遵守,若不遵守,下场难以收拾。
「宿舍住的还习惯吗?」凯莎站在宿舍大楼前问她,环视周围。
「同学人都很好,就是有点挤。」
「挤?妳们几个人住一间?」
「六个。」
鹤熙照实回答,凯莎点头。鹤熙没有特别的期待,却没想到凯莎回头就说下学期会住宿舍。
「可是妳家不就住在北区吗?距离学校很近。」
「是,但我想试试和同学住在一起的感觉。而且教授或系上有事情,我也比较方便处理。」
凯莎的答案合情合理,鹤熙心裡高兴,虽然没办法同住一室,但是可以祈祷同住一栋一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凯莎要确定鹤熙进了宿舍再走,想待到最后一刻的离情依依,鹤熙不敢奢求,可凯莎的态度实在太暧昧,她很难不去猜她一直不离开的原因,这时安娜拿着菸走出大楼,和鹤熙打招呼,顺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呼吸」,凯莎的眼神立刻变得不温柔了。鹤熙是一个敏感又观察细微的人,她拒绝安娜,安娜转头见到远处的凯莎,什麽都明白了,点火后,叼着菸走开。
那一抹白烟模煳了两人之间,但也让某种蠢蠢欲动更加清晰。鹤熙站在宿舍门口背对凯莎,她突然不敢面对身后的女人,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很明显她是猫,但那一脚是谁踩的呢?这一晚鹤熙失眠了,更像是失恋了,彻夜思考凯莎是否对她失望了?因为凯莎的眼睛显露出了愤怒,微皱的眉间是困惑,她脑中有了未解之谜吗?她有问题想问她吗?鹤熙半夜在公共澡堂望着镜子,对黑暗中的自己感到极度不安,她们没有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所以这次的彻夜长谈可能是一生仅有一次,足够了、足够了,鹤熙安慰自己,但显然没有用。
鹤熙硬拖着沉重的肉体去上课,秋风更加冷冽了,她下了早上的课,独自在学生餐厅吃午饭,原以为下次相见遥遥无期,拉开对面座位椅子的声音毫无预警地打断了鹤熙自以为是的悲剧-凯莎拿着自己的饭菜坐到她面前,一语不发的跟她一起吃饭。口腔咀嚼的速度放慢了,鹤熙的蓝色眼珠转向别处,面对这异样的沉默,鹤熙跟着「敌不动我不动」,直到凯莎问:「安娜.路苏利亚是妳女朋友吗?」鹤熙的脸瞬间变红,嘴角的上扬根本控制不了,鹤熙努力压抑情绪放下筷子。
「凯莎,妳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吗?」
「我没有随便,我是很认真的问妳。」凯莎急切知道答案的样子,鹤熙永生难忘,所以她也很认真的回答她。
「不是。」
「还是前女友?」
「我们只是朋友。」
「是吗?会在学校顶楼抱在一起的朋友?」
此话出口,鹤熙吓得不轻。
「妳……妳在跟踪我吗?」
「我不是跟踪妳,我只是从入学典礼那一天开始就一直看着妳。」
难以置信的双向暗恋,鹤熙很想骂凯莎:「真变态,妳神经病啊!离我远一点,我会报警。」但是她没有,她傍晚还和凯莎去大学湖划船了。在一个身边全是水,她逃不掉的地方,和一个不许她拒绝她的女人相互凝望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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