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跑…」...
「諾…雅…跑…」…
「諾伊雅,跑起來!」 —
在顛簸的旅途中,一位棕髮少女又因夢見了熟悉且殘酷的情景而驚醒 — 她慌張地環顧四周且確認未有異樣後,便注視著在她懷中抱著的另一名同樣是棕髮的年幼女孩。小女孩蜷縮在少女的懷裏睡得正香,似是進入了酣甜的夢境之中。
「…爸爸…媽媽……」幼女說著夢話。少女聽到後,緊抱小女孩的雙手有點顫抖。隨著夜色漸深,旅途中搖擺不定的車子就如搖籃般,少女便這樣緊緊地抱住她的妹妹,再一次進入夢鄉……
" 諾伊雅.羅多朵兒,是我被冰之領主(注1)賜於的名字,我的家族是世代守衛冰之領主的親衛隊,我有著一個雖然嚴肅但卻溫暖的家 —
我的父親是冰之領第二親衛隊的副隊長,是實力堅強的遠程技能(追擊風斬)持有者,受到了許多人的尊敬。他對我很嚴厲,從孤兒院領我回家後,便不斷地鍛鍊我。父親告訴我,因為怪物討伐的工作很繁忙,所以才沒有一開始把我從神殿接回家,我是知道的;父親告訴我,作為羅多朵兒家族的一員,必須要堅強,我是了解的。「跑起來!」是父親對我說過最多的話語,他曾跟我說過他的兄長是最強的衛兵長,所以他要求作為後繼者的我要超越他,要跑得比他更快,我雖聽得不太明白,但我還是按照他的囑咐努力地跑起來……
我的母親表面上是主婦,暗地裡卻是領主的情報密探,持有近戰技(快速三連擊)的她只能算是一般的戰力。工作時冷酷的她卻私下對我甚是溫柔,常常帶著我奔跑於山野之間,去看美麗的風景、去看奇怪的村莊、去看不同的領民……「快跑吧!」母親和父親一樣說著相同的話,只是她每次都會附加條件 — 要我帶著年幼的妹妹奔跑。不管妹妹是怎樣的任性躲懶,她都會說「一定要把她帶上」。她告訴我儘管妹妹是有點別扭,但還是想跟著是姐姐的我,希望我別把她丟下不管。我雖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我還是努力地帶著妹妹跑起來……
還有對人十分有耐性的老師、溫柔細心的侍娘、會給我打氣的戒備兵叔叔、一邊教訓一邊為我拭汗的老管家……只要看著我和妹妹跑起來,他們似乎就十分的開心…… "
少女回憶的夢再次被崎嶇不平的山路打斷了,她無助地看了看車隊的後方,卻不經意地瞧見了一名和自己年紀相若穿著有點破爛的少年 — 他一頭黑髮,孤身一人,抱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袱,若無其事地混入了隊伍。 " 他也和我一樣嗎?" 少女和妹妹當初也是如此混入了這個全是陌生成年人的車隊的,如今見到了同齡人,少女心中少了些許不安。
「媽!媽…爸爸!」「...!...」小女孩似乎又做起了惡夢,在少女的懷中抽泣著。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注視著姐妹二人,但很快便別過眼去。對他們而言,這樣的事早已見怪不怪,誰也沒有作一句聲,這讓本來已經沉重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壓抑。這種時候,也就只有那少年一直望著她們兩姐妹,眼神中沒有責怪,反而是有點期待(?)。
少年的到來讓小女孩活絡了起來,隔三差五便向少年搭話,而少年不是在發呆,就是微笑著點點頭,他始終是不發一言。 少女也及時拉回小女孩,免得她進一步地騷擾少年。 “ 他應該也和我一樣有過悲慘的遭遇吧……” 少女再度陷入沉思 —
“ 自從神子之樹(注2)誕生後,我便一直待在神殿。神殿的人告訴我,我的父母如果不來接我的話,便會將我送到孤兒院。當時我並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父母是什麼,孤兒院是什麼,我只期待著有人會來接走我,於是我便每天在等。在神殿等了好久好久,神殿的聖職者仍是告訴我只要做個乖孩子就有人來接我,最終一個肥胖的老女人把我接到一個叫孤兒院的地方。她,不是我的媽媽。孤兒院的老女人們告訴我,我要等待女神的祝福,祝福後就會有人來接我。看到她們嘴角的蔑笑,我知道不會是我的父母親來接我。但我還是一知半解地點了頭,繼續等下去……
然而在孤兒院的生活讓我知道了不少我要遵守的規矩:首先是不能忤逆大人的意思,必須聽話,才能免於痛苦,於是我學會了順從,「請不要懲罰我。」;其次,孤兒院的孩子都是次品,而我是次品中的次品,沒有說話的權利,所以我學會隱瞞沉默,「請不要丟棄我。」;最後,遵從女神的一切旨意,奉獻自己,所以我會做任何事情,「請女神憐憫我。」……我知道進過那裏的人是怎樣的……
要不是祝福儀式剛結束後(注3)父親正好來接走我,或者我會變得跟這少年一樣卑微吧……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最後還是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雖然只有一年的時間……我已經很努力了……”
很快,悲慘的叫喊便自車隊中傳開來,霎時間出現了許多凶殘的怪物 — 就如同少女之前經歷過的那樣。不過這次稍有不同的是,有一名少年抱著她的妹妹而且還拉著她的手逃跑,他跑得比少女、比其他少女認識的人都要快很多。
“ …父親……他向我衝來時的樣子就像是父親一樣果敢,只是這樣果敢勇猛的父親為什麼沒有從怪物叢中衝出來… 「諾伊雅…跑起來。」最後的他是第一次用溫柔的語氣跟我說這句朝我吼了無數次的話……為什麼?… 母親也是… 為什麼最後要命令我把妹妹帶走自己卻撒謊沒有跟上來……大家也一樣,都是騙子!…”
少女雖然在腦海中痛苦不已,然而身體卻拚命地堅定地全力奔跑著 — 直到她被砍了一刀後倒地不起。在她意識迷糊之際,她聽到少年在拚死守護她的聲音 —
“…為什麼? 為什麼要…救我? 我才是…應該死去的,大家都,因為我的…一句話才有這樣的下場…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忘記了…自己是次品……因為我…在領主前失言了……大家才會被…流放…快走吧……不要!不要為我這種人…而死……”
少女縱有千萬言,奈何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便昏死過去。待她醒來之時,她的妹妹已經失蹤,而那個拯救她的少年此時正因被他人欺負而垂頭喪氣。少女百感交集:既欣喜少年沒有為她送命,又擔憂失蹤妹妹的安危,而少年的頹廢她也看在眼裏,沒有辦法之下只好先拚命地打聽關於妹妹下落的消息,心想著只要有一點消息便帶少年先逃離這裏的欺壓,她不想少年因自己的緣故而變得更加不幸。
可是事與願違,她不僅一無所獲,少年也因為身份未明而被安排送進鄰鎮的孤兒院。臨別依依,少女勇敢地給了少年一個擁抱,這也是她唯一能給的安慰和感謝 —
「…對不起。」少女輕聲低喃。一直壓在少女心底的情緒被盡情地釋放 — 包涵了她對家人的思念,她對家族的愧疚,她對妹妹的擔憂,她對少年的感謝,對其遭遇的無奈以及不想連累他人的決心。
“ 對不起,黑。雖然孤兒院不是好地方,但至少你不會有生命危險。我不能再連累任何人了。我的妹妹諾依曼,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妹妹(注4),但我答應了母親不能丟下妹妹不管。等我找回妹妹後我會來找你的,黑。到時我們就一齊去帕拉底斯(注5),說不定…說不定大家都平安無事在那邊等著我們。” 少女和少年簡單道別後,默默注視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把這番話藏在了心裏。之後少女便隨著邊境村車隊的外勤四處打聽消息,生活雖苦,然而她都一個人熬過了。靠著她尚可的身手和技能,甚至成為了村裏狩獵小隊的一員。之後,在某次的狩獵任務中少女被異變人「圖奧」(注6)所救,她便纏上對方成為其弟子,往後的半年便一邊學藝,一邊私下尋找妹妹。
“ 不知道黑現在過得如何…還有妹妹……” 少女在煉製治療藥時便會時不時地失神。“雖然斷了幾次線索,但是他們果然是在邊境周圍活動的,再過點時間應該就能找到他們的巢穴了。師傅說過他們是極度危險的,即使是他也未必有勝算,但是諾依曼還在他們手中,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不。我一定要一個人去。” 少女暗下決心要把自己的一切賭上。
就在少女實行秘密計劃的途中,她還是被師傅逮了個正著。正當少女苦苦哀求之際,她見到了那個意想不到之人 — 持刀披血的少年。
“ 他是黑!沒有錯。他竟然為我和妹妹來了!只是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回事?而且他還毫不在乎的樣子……或許他和師傅一樣有著秘密,我還是先別問了,得想辦法讓他喝治療藥。唉,我果然太急躁了,應該要準備多點治療藥才是。” 少女心中既驚又喜,擔憂且懊惱。
少年一路勇猛地進擊,讓少女看得不敢置信,因為她所知道的他只是纖弱且固執、自卑卻有點勇敢的普通人。她無法想像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能盡全力地去追趕他的腳步。
“ 黑跑得更快了!他現在…真的很厲害!或許真的能救下妹妹,我們都可以……”
“ 剛才的震動……黑沒事吧?…啊…糟糕了…傷到眼睛了……我會拖他後腿嗎……”
“ 對不起,師傅。我還撐得住…藥…嗚…藥要等一等,留給妹妹或者黑…我沒事的……”
“ 妹妹!諾依曼!快醒來!我是姐姐!我是你姐姐諾伊雅!醒來吧!我們要去帕拉底斯了!父親母親一定在那裏等我們!別賴床了!妹妹!那個哥哥你記得嗎?黑會陪我們一齊去的!所以……”
…… —
此時,少女諾伊雅躺在陰涼潮濕的地上,腦袋嗡嗡作響,剛才發生的一切如跑馬燈般出現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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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冰之領 — 弗爾贊茲,王國中有「冰之聖翼」之稱的傳統冰之魔法師家族的領地。冰之領主一脈都擁有冰系的「恩惠技能」且有著一頭純淨的藍色頭髮。
(注2)神子之樹 — 異世界大部分人族在神殿孕育新生兒的設施。除去一些極端例子與被詛咒的人會直接產子外,基本上異世界之人在行男女之事後,當女方感覺到體內的魔力融合(懷孕之兆),便會去神殿取出置於神子之樹培養。隨著魔力灌溉一年左右時間,新生兒會以四歲之姿誕生於世,具備一定的活動能力和理解能力,更會受到世界祝福 (恩惠技能和具備能力)。如果女方不作此行為,待魔力消散後便無事發生,只是等待期長短不一,由數十天至一年不等,視乎魔力強度,而且期間魔力使用會受影響,造成生活和戰鬥上的不便。
(注3)諾伊雅的鑑定結果為:力 - 綠,防 - 綠,魔力 - 綠,魔法力 - 綠。技能 - 快速三連投擲 (紫)。
(注4)諾伊雅在孤兒院的遭遇讓她異常敏銳且學會了偷聽牆角,因此她知道自己是諾依曼之父的兄長及諾依曼之母的姐姐所生的女兒,其父母喪生於怪物潮爆發的突發事件中。
(注5)帕拉底斯 — 王國一處類似貴族的門閥領地,是相對比較貧瘠的偏遠邊境領地。
(注6)異變人「圖奧」 — 就是那個鹿角蒙面筋肉人,「圖奧」是當地知曉他的人對他的稱號,意為守護某處之人。異變人為身體長出怪獸類特徵的人,王國歷史中記載為背叛女神而被世代詛咒的某領地之人,背負著原罪,是人族中地位最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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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各人在異端巢穴戰時已知的狀態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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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伊雅(7歲):無職業/無稱號
種族:人族
武器:回收型牙製暗器 / 「圖奧」粗糙牌皮製拳套 / 自製小牙短匕首
防具:「圖奧」粗糙牌皮製裝束
小腰包:發光小石X2/ 皮巾X3/ 治療口服藥X1/ 空木罐X1/ 口糧若干/ 怪物髮繩X3
技能:快速三連投擲 (紫)
習得技能(2/3):治療口服藥製作(輔助) / 猛拳一擊(戰鬥) /(暫無)
能力 - 成長值(能力值/能力值上限*):
力 - 綠(44/200)
防 - 綠(20/200)
魔法力 - 綠(18/200)
魔力 - 綠(17/38~50)
特別狀態:血之印記
*異世界沒有用數字呈現能力的機制和概念,可以理解為隱藏值。這裏是用了作者之力方便讀者理解而出現的數字表達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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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6歲):無職業/無稱號
種族:人族
武器:武器店劍模(已碎) / 銀色日本刀
防具:破爛縫合皮裝束
技能:無
習得技能(0/0):無
能力 - 成長值(能力值/能力值上限):
力 - 藍(66/100)
防 - 藍(55/100)
魔法力 - 藍(6/100)
魔力 - 藍(12/32~42)
特別狀態: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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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奧」(?歲):無職業/「圖奧」
種族:異變人
武器:拳頭
防具:肌肉 + 蒙面面具 + 「圖奧」粗糙牌皮製下裝及護腕
技能:月光召喚
習得技能(3/3):挑釁(戰鬥)/ 飛石衝擊(戰鬥) /猛拳一擊(戰鬥)
能力 :力防能力 200左右。
特別狀態:原罪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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犾(?歲):無職業/「無名之子」、「犾」
種族:合成人(怪物+人)
武器:精製怪物髮繩 / 銀色日本刀
防具:精製皮製裝束連斗篷+ 白色面具
技能:精準投擲(紫)
習得技能(3/3):野怪召喚(輔助)/ 猛獸召喚(戰鬥) /自爆(被動)
能力 :力能力 180左右,防能力150左右。
特別狀態: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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虺(?歲):無職業/「無名之子」、「虺」
種族:合成人(怪物+人)
武器:自製人骨杖+自製人骨小刀
防具:精製皮製裝束連斗篷+ 白色面具+ 魔力增幅戒指
技能:散毒(紫)
習得技能(3/3):野怪召喚(輔助)/ 猛獸召喚(戰鬥) /自爆(被動)
能力 :力能力 50左右,防能力100左右,魔法力200左右。
特別狀態:傀儡 / 女神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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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婆(?歲):炎魔法師/「復仇之母」、「墮落的聖女」
種族:人族
武器:精製合成獸法杖
防具:特製合成獸皮製法師裝束+ 魔法力增幅戒指
技能:火系爆炸魔法(黃)
習得技能(3/3):靈魂融合(輔助)/ 魂獸製作(輔助) /血之召喚(被動)
能力 :力能力 80左右,防能力130左右,魔法力250左右。
特別狀態:肉體破敗 / 靈體封印 / 靈魂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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