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跟他有什麼關係?」偵訊室內一名警官咆嘯著,而對面的男人卻始終面不改色。男人的雙手被銬住於背後,連雙腳都被鎖在偵訊室的椅腳上,因為男人的身分並不一般,即使四肢的限制都擋不住他一身帶來的戾氣。
他聽著警官憤怒的咆嘯,不禁冷笑的抬起了頭,嘴角上還帶著一絲鮮血和瘀青。看著男人目中無人的態度,警官頓感大怒抽出了甩棍就往對方臉上狠狠甩了上去,男人吃痛的表情只有一瞬間,很快又恢復了冷漠的姿態。
角落的監視器顯示著紅燈的狀態,不知在何時已經被切斷了。
「我不認識他。」男人始終如一的答道。
「耖!」警官再也止不住怒火,偵訊了快一個鐘頭什麼都問不出來。警官拍桌站起,毫不客氣的將桌子給踹開了位置,他拿著甩棍站在了對方面前並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在準備動手前他下意識的看了看監控的位置,這小動作卻讓男人不禁笑了。
「想要私刑還會怕被看見?」
「你!」警官甩棍是直接打在他的胸膛,由於力道過猛椅子整個向後倒,讓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能看到你這位老大這麼狼狽的樣子,私刑是值得的。」警官跨坐在他身上,刻意地用甩棍扣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四肢都被限制住的狀態下讓他產生瞬間的窒息感,將甩棍離開以後還可以聽到男人明顯的咳嗽和喘氣。
「許老大,一個小時了,該說了吧?」警官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無視男人殺人般的眼神。看著男人這姿態實在不好偵訊,警官像是好意般的將男人連帶椅子扶了起來,卻在椅子穩定住以後對他背部抽了幾下。
「咳咳…我說了…我跟他沒關係。」連續的疼痛和剛剛的窒息感令男人說話斷斷續續。
「沒關係?沒關係他會為了你挨兩刀,現在人躺在加護病房裡面!沒關係你當時會著急地把他送醫?」警官當時在場,當時的狀況雖然很混亂,但他確定看到了那名小刑警在受傷的時候,男人緊張的護著他的樣子。
「我只是不想被冠上殺警的罪名,那個殺手目標是我。」男人冷靜的答著,彷彿一切的答案都是預想過的。確實攻擊他的是他的仇家,若真的因此誤殺了一名警察他也是有罪的。
男人否認了當時的著急,他甚至形容不出他當時看到那名刑警倒在自己懷中的心情。一切來的太突然,那個傻瓜就這樣冒失的衝上來,就跟以前他在跟人打群架時,他也會莫名其妙地出現。
原來自己的心還會隱隱作痛,他焦急、憤怒、心痛地看著他在自己懷裡臉色越來越蒼白。是那時候啊…那時候他不小心喊出了他的名字,想到這裡男人不禁咬牙切齒,他怎麼可以犯這種錯誤。
他是黑道,而他是刑警,他們不該有瓜葛的。
警官默默地看著男人的表情變化,似乎也明白男人應該是想起了什麼,而露出了嘲笑的嘴臉說著:「我當然知道那個殺手目標是你,我只是很好奇那個小刑警護你的理由。許老大黑白通吃,生意做很大,他─是你的人吧?」
搞到最後,警官竟然只是想確認那名刑警的真實身分。
「我說了我跟他沒有關係!」男人也怒了,這警官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你要知道,他不過是一名剛剛穿上背心的小小刑警,其實他到底是誰,對我一點也不重要。但是他又很愚笨的在當時搶盡了風頭,還被黑道的人協助送醫,我們很難做人的。」警官不只看不起那名刑警,甚至把他救人的畫面講得一文不值。
「他應該當時就直接死了比較快。」警官蹲在男人面前毫不客氣地說著,男人一氣之下竟直接用額頭往前撞,警官似乎沒料到這個傢伙雙手雙腳被銬住還可以攻擊。踉蹌地往後跌在了地上,在爬起身以後憤怒的又對男人一頓毒打。
「他有你這種上司真是不值。」男人嘴角的瘀青似乎比剛剛還要嚴重,因為長時間的虐打他眼神已經沒有什麼光,只希望這個無聊的偵訊趕快結束。
「為你這種人擋刀才不值,他還在昏迷呢,你想知道他花了幾年才考上警校的嗎?」警官被男人的話逗笑了,雖然他對小刑警沒什麼好感,但是也認可他值勤時上的認真。
而這時外頭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警官像是不意外這樣的結果,直接就將男人的手銬跟腳銬解開。男人被無罪保釋,只是走出偵訊室就看到一排的弟兄站在外面,男人只是快步地跟隨著離去。
上車以後,他的第一句就是:「那個刑警怎麼樣了?」
「靠,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擔心那個刑警?連我們大哥都敢動,真想燒了他們。」坐前座的弟兄忍不住狂言,卻未注意到自家大哥臉色越來越黑。
而坐在一旁的弟兄忍不住瞪了前座一眼,然後從口袋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了他們大哥,並默默的看著他們大哥的表情變化。他清了清嗓子,幽幽地開口:「那名刑警的狀況不太樂觀…」
「資料的下面有一個東西,是從…」
當弟兄開口說資料下方有東西時,他拿出來的一瞬間愣住了,世界彷彿在此刻沒有了聲音。他聽不到旁人的話語聲,愣神的看著那條手鍊。手鍊染上了鮮血,不用說也知道是哪裡來的,但這條手鍊又為何在這?
恍惚中記憶被拉回了十年前,那個秀氣的少年拉著自己的手腕強制別上手鍊時,少年調皮地笑著,威脅他絕對不可以摘下來的樣子歷歷在目。誰會送男生朋友手鍊?還是一對?他還記得當時他無奈地接收了它在自己手腕上好幾年。
“不可以!你不可以摘下來!”少年看著自己禮物被嫌棄,生氣又委屈的囔囔著。
“好好好,不摘不摘。”他妥協似的,看著少年拿著攝影機在錄影,他奪過了攝影機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一天有什麼好拍的。
“許程傑你還給我!”少年大喊時,程傑卻突然很緊張的遮住了對方的嘴巴,然而少年卻沒明白程傑的暗示,拚命的只想奪回自己的攝影機持續囔囔著。
“益翔,你真的很吵。”程傑頭疼的將攝影機還給對方,不免抱怨了幾句。被喊益翔的少年卻沒意識到什麼問題,還不斷的看著剛剛拍下的影片如何。
“跟你說過幾次了,在外面要叫我志謙…”
“有什麼關係。”益翔不以為意,笑嘻嘻地拿起攝影機繼續拍攝了第二段,還拉著程傑的手來拍,沒看到程傑的臉有多無奈。會讓益翔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個名字完全就是個意外,而且益翔自從知道程傑這個名字以後就再也不叫他志謙了。
「老大?程哥?」旁人叫了好幾聲程傑都沒有回神,正當弟兄們都覺得程傑哪裡不對勁時,程傑卻突然抬起了頭說道:「去醫院。」
「醫院?」掌握方向盤的弟兄不理解的重複了一次,在收到程傑殺人般的眼神以後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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