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明知道良祐一定會拒絕,但益翔卻崩潰的哭了起來。
在程傑一夥人撤走時,半路卻遇上埋伏,鴻程幫看對面全拿著刀的時候都緊張了。因為在剛剛撤走的時候,早丟掉一些武器,畢竟那很影響行動以及警方也在追蹤。程傑卻不疾不徐地回頭看了看拿著木棍的弟兄,伸出了手。
弟兄收到眼神的指示遞出了木棍,卻惹來對方一眾嘲笑。
現在程傑滿腦子都是從總堂剛剛打來的電話,良祐那邊來的消息是醫院都受到攻擊,他只想趕快回去。最終他甩了甩木棍調整好姿態,只冷冷地說了句:「你們擋到我的路了。」
「耖!不要太囂張了!」對方被程傑的姿態弄得火大。
雙方火拼也在那時一觸即發,在躲過幾次揮過來的刀子後,程傑抓準時機將人壓制在地,以木棍大力扣住了對方的脖子。在對方因窒息感失去力氣時,程傑奪過了對方的刀子快速起身攻擊下個目標。
在有了刀子以後,他便把木棍給扔下,猶如殺紅眼般每一刀都下的致命。吶喊、刀鋒相向的聲音迴盪在巷口裡,血腥味瀰漫在整個空氣之中。程傑拿著刀蹣跚地走著,身上的傷勢肉眼可見的糟糕,但也比起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好多了。
就在程傑準備放鬆警惕的時候,一道手槍上膛的聲音瞬間又將程傑的緊張值拉滿,他想快速地找出位置卻因為失血過多,視線早就已經有些恍惚。在他看到目標時,他快速地抽出腰間的手槍,沒有任何猶豫的扣下了板機。
雙方幾乎是同時開槍的,隨著槍響以後雙方人馬便都再也沒有動作。
「我到底為什麼要攤上了你這種傢伙。」良祐此刻受不了的發火,而一同和他坐在後座的益翔被咆嘯卻渾然不覺,整路人都心不在焉的。
益翔的臉色非常蒼白,雙手交握在前面顫抖著,嘴裡唸唸有詞著程傑兩個詞。這是他從醫院崩潰以後就一直是這個狀態,而前座開車的人像是察覺到什麼便開口:「把目標帶出來,真的好嗎?他的狀態看起來很糟。」
「閉嘴。」短短兩個字讓前面的弟兄不再說話。但益翔卻像是對什麼關鍵字有了反應般,他想問什麼卻又說不出話,還差點衝動打亂了正在開車的弟兄,好在良祐直接拉住了他的身子。
目標這兩個字對益翔來說是不好的,不僅僅是他們警方在辦案的時候時常以目標作為抓捕對象的代稱。也是那些黑道在行動時,會以目標作為獵殺的對象,當他調查的越深,發現程傑不僅僅是警方的目標。
也是各區不同黑道幫派勢力的目標。
他感到很難受及痛苦,想起了以前程傑的總總行為,好像什麼都說得通了。
但因為那時候的他不懂,總是無意間的給程傑遭來危險和麻煩。
程傑說,在外面不可以喊他的名字,他沒有聽。
程傑說,在外面不可以說認識他,他沒有聽。
他黏著程傑,自以為是地認為理解程傑的一切。像個傻瓜永遠看不懂程傑給的暗示,他看不懂程傑眼神的閃躲、看不懂程傑的緊張,更看不懂程傑突然變卦的態度與動作。
他時常看到程傑奔跑的背影,後面總是追著一群人。
那時候的他不懂,程傑到底在幹什麼。
直到現在的他才知道,程傑即使跌的遍體麟傷也要起來繼續奔跑的理由。
當時的程傑是被各勢力盯上想要抓住的人質,現在的程傑是被各勢力盯上勢必除掉的一枚棋子。
沒有變啊,程傑依舊在奔跑著,依舊在戰戰兢兢地過日子。
“被人看到跟我在一起是這麼不好的事情嗎?”那時候那句話像是憋了很久一樣,即使用生氣的質問蓋過情緒,也藏不住背後的難過與憂傷。
「我們現在就要去找程傑了,你冷靜一點。」良祐怕益翔又做出什麼奇怪動作,索性壓制住了他,並眼神示意讓前座的人開快一點。車子加速駛於會合地點,卻在中途前座的弟兄接到了電話。
接完電話後臉色變的鐵青,甚至突然改變了方向。
良祐追問以後,前座的人欲言又止,他不斷從後照鏡看著目標的臉色。最後嘆氣說道:「程哥那邊出事了,遇到埋伏,現在要我們去另外一個地點會合。」
果然這句話一出,後座的益翔激動地跳了起來,一路上都壓制不住益翔的情緒。到達指定地點以後,車子只是停下來熄火,益翔不解為什麼他們不下車找人,好幾次都想自己衝下車。
看著目標如此不受控,前座的人先受不了的敲了方向盤,隨著髒字出口。
「程哥有命令,原地等候,如果十分鐘後沒出現就要離開。如果你真的在乎程哥,那就更應該聽從他的指令,他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或許是被前座弟兄嚇到,又或許是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益翔安靜了下來。十分鐘此刻是如此的漫長,五分鐘過去,始終沒有熟悉的人影,前座的弟兄甚至都再次啟動了引擎。
就在最後一分鐘,程傑帶著蹣跚的步伐終於出現了,而車上的兩個人只是一眼便了解傷勢。待程傑上車以後,他像是終於鬆口氣般的放鬆身子,瞥見益翔的時候又驚又怒。
「耖,陳良祐,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些許是講話太用力的關係,疼痛感又佔據了程傑的腦門。
「不是啊,就有一個人在醫院大崩潰,我能有什麼辦法。」
看著這兩人還可以聊起來,益翔滿眼注視著程傑的傷勢,衣服下的鮮血觸目驚心,好幾道刀傷看起來就很深,小腿上也一直在流血。最後益翔止不住地撲在了程傑身上崩潰了起來,但這一撲反而讓程傑的傷口更痛。
前座的弟兄和良祐都被益翔這一幕嚇傻了,他們沒看過有哪個膽子大的主動撲向許程傑。但在吃痛以後的程傑卻只是幽怨的看著益翔,說出了他們從未聽過的語氣:「益翔…我沒事…你這樣我很痛。」
程傑口氣滿滿的無奈與哀怨,眼神卻是放縱的態度,甚至程傑的手還攬起了益翔的腰。程傑在看了看益翔以後,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後照鏡,前座的弟兄瞬間眼神立刻閃躲,都覺得看的什麼不得了的畫面似的。
怪不得會成為目標。
「你傷得很重…還說沒事…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我們不能去醫院。」
「為什麼?」看著益翔認真的模樣,程傑再次嘆氣。
「你真的一點都沒變,什麼都不懂。」
但什麼都不懂才是最好的,程傑寧可益翔什麼都不要懂,益翔卻對這句話感到很委屈。這些年他不斷地調查程傑,就是想要更了解更懂程傑,但在程傑眼裡他永遠都是什麼都不懂的小角色,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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