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浮世錄 (牛之首篇) - 28

——「遙，醒醒。」

遙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則是珊妮坐在沙發上擔憂地看著自己，一旁站著賽巴斯丁和パン君。

「我明明看到他們被殺了，還有我被迫去解除邪神封印跟展開屠殺⋯⋯這是怎麼回事？」她忽然感覺自己頭痛欲裂。

三人對視一眼，珊妮解釋剛剛她在遊宣布自己是崇信者後突然昏迷過去。

「看起來妳被影響的很深。」

「這不都要怪你嘛，為什麼拿那個桌遊出來。」賽巴斯丁質問パン君。

「就只有遙妹妹的反應比較強烈而已，而且你們也沒有阻止我啊。」パン君搖著紙扇撇清責任。

「潘，你們先不要說話。」珊妮下達禁語令，二人頓時噤若寒蟬。

「所以⋯⋯最後是怎麼贏的？」她試圖理清現實與遊戲的界線。

「是賽巴斯丁使用了人柱，我們才有機會逆轉。」珊妮解釋。

這是神官在絕境時才能使用的特殊技能，可將影響力條降至40%，並解除所有詛咒影響，唯代價是需付出自身性命。

遙抬頭看向賽巴斯丁，後者聳聳肩，似乎對自己的犧牲毫不在意。

「別太佩服我。」

「接下來呢？」遙無視賽巴斯丁轉頭看向潘。「如果他已經死了，誰負責完成封印？」

「當然是我啦。」潘得意地搖著紙扇，「我職代司祭學徒，成功用邪神力量解除了未央的詛咒，然後完成所有地區的封印，把崇信者陣營送回老家。妳真該醒來看看我那絲滑的操作！」

「⋯⋯為什麼我還覺得有些不對勁？」遙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遊戲中的畫面。那些血腥的場景仍歷歷在目，甚至感覺身體還殘留著某種異樣的寒意。「我真的沒有被邪神操控嗎？」

「其實，妳有。」珊妮沉默片刻後說。見遙投來狐疑目光，續道。「妳昏迷時，遊宣稱妳被標記為詛身狀態，情況變得非常危急。」

「什麼意思？」

「當時情況滿詭異的，我本來想中斷遊戲尋求醫療協助，但在場所有玩家都堅持要繼續，彷彿他們真的受到邪神控制。」潘君補充。

「我們當時也很猶豫，但遊介入了遊戲進程，他突然指著木盒上蓋內裡，宣示了沒人發現的額外規則：請完成遊戲，若中途因非規則退場者，將遭致嚴重後果。」

「嚴重後果？」

「我們不確定這個後果有多嚴重，但那時妳的狀態的確很不妙。」珊妮回憶當時情況，語氣低沉，「妳昏迷後，呼吸急促、額頭冷汗直冒，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她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辭，「我們試圖叫醒妳，但完全沒有反應。然後遊戲上的文字變了。」

「變了？」遙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鸚鵡。

「是啊，原本應該記載著故事背景的文字，忽然扭曲成封印尚未完成，遊戲不得中止的內容。」

「我們都很慌張，畢竟這只是一款桌遊，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提示？但妳的狀況越來越糟，心跳變得異常微弱，所以只能咬牙繼續。」潘難得神情嚴肅，「後來我們發現遊戲繼續進行時，妳的狀態有趨向穩定。」

遙怔怔地聽著，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所以⋯⋯如果你們當時選擇結束遊戲的話⋯⋯」

「或許，妳就回不來了。」塞巴斯丁說。

房間內一時安靜得可怕，只剩下遙的心跳聲在耳邊迴盪。

「好了，既然遊戲結束了，我們要不要來吃點東西壓壓驚？」潘忽然笑著提議，試圖緩和氣氛。

「吃得下嗎現在。」賽巴斯丁無奈地搖頭。

「走吧，喝點熱湯。」珊妮伸出手。

看著那帶著善意遞來的纖手，遙隱約覺得——有些東西，尚未結束。

喝了些暖胃的味噌湯後，珊妮與遙一同前往盥洗室，潘的別墅不僅雅致，甚至罕見附帶了一個寬敞的大澡堂，這可是平常難得一見的奢侈享受。當她們攜著各自準備的浴巾拉開門時，裡頭已有人先行享受。未央泡在池裡哼著小曲怡然自得，絢子正用浴桶洗清身上泡沫，露出曼妙身材。

「沒事了嗎？」絢子對遙發出關心。

「目前已無大礙，多謝關心。」

「那就好。」

「小遙，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們說喔！」未央趴在池邊說，視線不斷在她們身上游移。

「嗯，我知道的。」遙刻意露出沒事的笑容，隱藏起心裡殘留的不安，但這樣的日常對話，的確讓她放鬆不少。

「好了，別站在那裡發呆了，快進來吧。」珊妮催促，一邊熟練盤起長髮，走向盥洗區開始沖洗身體。

遙點了點頭，也跟著坐下，感受著熱水沖刷過肌膚，帶走這天的疲憊。

絢子已經沖洗完畢，優雅地站起來，肌膚上還帶著細細水珠，她理了理耳邊的髮絲，然後輕輕踏入池中，微微嘆了口氣。

「果然，熱水最能療癒身心。」

「沒錯沒錯～」未央晃著泡在水裡的雙腿，「這麼大的澡堂，真是太奢侈了！」

「同感。」珊妮噙著笑進入池中，舒服地伸展四肢，然後看向遙，「妳不一起泡是在害羞嗎？」

「才、才沒有！」遙輕哼了一聲，匆匆沖洗完後也泡進池水中，瞬間感受到熱度包裹全身的舒適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氣。

「哈啊——」

「小遙好像老頭子。」「遙，妳這聲音可有點危險。」絢子與珊妮一同評價。

「可是真的很舒服嘛⋯⋯」遙的臉頓時漲紅。

「噗。」未央忍不住笑出聲，「不過，這確實很舒服啊～剛剛經歷了那麼驚險的事，現在真的有種活著的實感。」

「嗯。」絢子輕輕點頭，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片寧靜。

遙看著她們，心裡不禁覺得有些神奇——明明不久前還經歷了那場詭異的遊戲，現在卻能這樣悠閒地泡澡，這種日常與異常交錯的感覺，讓她有些恍惚。

「不過，遊戲的事真的結束了嗎？」她忽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遲疑。

三位女性都睜開眼睛，彼此對視了一下，氣氛微妙地安靜了幾秒。

「至少，現在是結束了。」絢子輕聲說，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我們應該趁這個時候好好休息。」

「嗯⋯⋯也是。」遙點點頭，將這些疑問暫時拋到腦後，沉浸在這片暖意之中。

「小遙小遙，妳跟霓鴉小姐是姊妹嗎？」未央無來由拋出一個問句。

「我們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感覺妳們很像，」遙與珊妮對視一眼。「噢，我不是說長相啦，是個人特質很相近，然後又都很高。身材也⋯⋯」她帶著別有意圖的目光掃著兩人在水裡的軀體，遙不由得遮掩起來。

這個靈魂是大叔的女人！

「未央，妳的視線有點危險。」珊妮揚起眉，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哪有？」未央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但目光仍然飄忽地打量著兩人，像是在進行某種評估，「純粹是客觀分析嘛～」

「少來了。」遙的臉已經燒得發燙，縮起肩膀，半個身子沉進水裡，只露出一雙戒備，「妳的眼神根本不像在分析，比較像在品味。」

「哎呀，畢竟大澡堂嘛，總是會不小心多看幾眼，妳懂的。」未央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話說回來，這種機會難得，不如讓大家一起來評價一下？」

「評、評價什麼？」遙警惕地往後退了一點。

「當然是評比啦，誰的身材最——」

「雖然剛剛多少就有些察覺到了，」絢子無奈地打斷她，「收起妳的大叔魂。專心泡澡，別亂講話。」

「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未央聳聳肩，終於收回視線，半躺在池邊伸了個懶腰，「不過，真的很羨慕潘君，居然能擁有這種豪華澡堂，說實話，這種設備一般溫泉旅館都未必有吧？」

「畢竟是個有錢又任性的傢伙。」珊妮接話，「不過，這次就好好感謝他的別墅吧，能在這裡泡澡，確實讓人心情舒暢。」

「是呀⋯⋯」遙也不得不同意自己快跟這溫熱水池同化的事實。

氣氛漸漸變得悠閒而慵懶，幾人泡在池水中，熱氣氤氳，水面微微晃動，映照出朦朧的身影。一會兒後，終於心滿意足地結束這場放鬆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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