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閣樓後,遙立刻掃視四周,發現這處空間雖狹小卻能作為臨時避難所拉上樓梯後,潘讓大家迅速搜集了倉庫內散落的各式雜物:舊箱子、破桌椅、金屬碎片等等,他們將這些東西拼命堆疊在閣樓的入口處,雖然搭建得不夠牢固,但至少能暫時阻擋住樓下理人和遊正逐漸逼近的致命步伐。
一切似乎暫時安定下來,僅餘下彼此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在空曠的閣樓中迴響。潘率先打破沉默,低沉而堅定地說:「大家冷靜點,先講講剛才的遭遇,弄清楚眼前的狀況,我們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珊妮率先開口,聲音有著強忍恐懼的顫抖:「我們剛才從樓下逃來時,看到理人那姿態⋯⋯就像完全失去了自我,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在移動。他的動作僵硬詭異,完全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她頓了頓,眼中閃爍著難以平復的驚恐。
未央亦顫聲附和道:「而且,我聽到了那從容的腳步聲。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慌亂,反而彷彿全盤計算好似的,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從容與冷靜。像是在執行某種冰冷的計算⋯⋯我真怕下一刻,他們就會到我們這邊來。」
潘眉頭緊蹙,看著那堆砌的雜物屏障低語:「現在,我們只能在這裡守住,等外頭的動靜暫緩。只要這些東西能暫時擋住他們,我們就還有一絲生機。」下頭偶爾傳來雜物碰撞的聲響,顯示著理人和遊正試圖突破那臨時築起的屏障。
眾人在這狹小、昏暗的閣樓中,彼此交換著眼神,心中既充滿恐懼,又燃起一絲求生的堅定。每個人都明白,這場夜宴的真正惡夢只是揭開序幕,眼前這條通向死亡與未知的道路,也將考驗他們每個人的極限。
「雖然我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不是有誰帶著手機呢?」珊妮問。
眾人迅速摸索著自己的口袋與衣物,焦急地檢查是否攜帶著通訊設備。然而,一片沉默之中,只有遙取出了手機。她飛快解鎖,手指在螢幕上劃動,毫不猶豫地撥打緊急電話。
然而,螢幕上的通話介面始終停滯在撥號狀態,沒有撥通的聲音,沒有回應,甚至沒有顯示「無法接通」的訊息。
「怎麼可能?」遙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再次確認訊號狀態,即使沒有基地台,緊急電話應該仍能接通,這是基本的通訊機制。可現在無論她如何嘗試,手機就像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屏蔽,將他們與外界徹底隔絕。
「現在怎麼辦?」遙低聲問道,聲音裡透著前所未有的緊張。
珊妮望向四周,深吸了一口氣。
「潘,這裡有繩子或布巾類的東西嗎?」
潘迅速環顧,目光掃過堆積的雜物,最後落在最上層的破舊木箱。他快步走過去,掀開箱蓋,裡頭散亂地堆放著幾條沾滿灰塵的舊毛毯與一卷泛黃麻繩。
「這裡有繩子,也有些布。」他說著,將它們取出,扯了扯麻繩的韌性,「雖然舊了點,但應該還能用。」
「很好。」珊妮迅速接過,立刻開始打結,一邊俐落地將幾條毛毯撕成長條狀。「我們用這個做一條臨時的繩索,待會兒從窗邊垂下去。」
遙立刻蹲下來幫忙,潘則繼續翻找,試圖尋找更多能派上用場的物品。
「這裡有鐵棍。」未央從角落拖出一根生鏽的金屬桿,輕輕揮了一下,「雖然不算鋒利,但應該還能拿來防身。」
「拿著,可能會用上。」珊妮點頭,然後轉向遙,「妳的手機呢?雖然打不出去,但手電筒還能用嗎?」
遙迅速解鎖手機,開啟手電筒,微弱白光瞬間刺破閣樓的黑暗。然而,光線照到的一角讓她的心猛地一縮——在天花板的破損縫隙間,幾縷詭異的黑色膠狀液體,正緩緩地蠕動著
遙的心臟猛然一緊,幾乎同一瞬間本能地將手電筒的光移開。然而那詭異的黑色液體,依舊在她殘留在視線邊緣緩慢蠕動,像是某種活物,正悄無聲息地向下滲透。
「上面有東西。」遙低聲說,盡量壓抑住語氣中的顫抖。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珊妮的手微微握緊,低聲提醒:「關掉手電筒,不要引起注意。」
遙迅速熄滅光源,閣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然而,剛才映照出的影像已深深烙印在每個人腦海裡,那不應該存在於現實中的黑色物質,像是來自異界的觸手,靜靜地潛伏在他們頭頂。
樓下動靜仍未停止,雜物的碰撞聲時而響起,代表著理人與遊依然試圖突破屏障。如今他們意識到問題並不止來自於下面,上面亦有未發的危機。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珊妮壓低聲音道,動作加快地將撕裂的毛毯與繩索結合在一起,試圖製作一條足夠長的逃生繩。
「但我們不知道外面情況怎樣。」潘沉聲道,他的目光投向唯一的窗戶,那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出口,「如果下方已經被我們頭上那些東西包圍,跳下去只會更糟。」
「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待在這裡等死吧?」未央緊握著手中的金屬棍,呼吸紊亂。
「我去確認一下外面的狀況。」遙低聲說,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靠近窗邊。她壓低身體,試圖從最細微的縫隙偷窺外面的情形。
說要持續整夜的糟糕天氣已有趨緩跡象,窗外是一片深沉墨色,路燈的白光灑落地面,勉強能照出屋外景象:殘響館外頭空地似乎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異常,亦無存潛伏威脅。當視線稍微往下移時,心跳瞬間停滯一拍。
在殘響館門口的陰影處,一個輪廓模糊身影正溶入夜色靜靜佇立。那身影沒有動作,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有種耐心等待什麼的泰然。遙能感覺到——那存在正凝視他們的位置
「有東西在外面等著我們。」遙壓抑住心中的驚悚,回頭輕聲訴說。
「什麼?」珊妮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人,但它一直站在門口,沒有移動。」遙的聲音微微發顫,她的直覺告訴她,那東西絕對不是普通人類,「像是在監視我們。」
閣樓內的空氣變得更加凝滯,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所以,我們無論是從樓下還是從窗戶逃走,都有可能正好落入它的掌控範圍。」潘的聲音低沉而冷靜,「這不是巧合,顯然我們的所有行動都被誘導到它希望的方向。」
眾人陷入絕望氛圍。
「⋯⋯那只剩一條路。」珊妮打破沉默抬起頭,異色瞳孔閃爍著不放棄的光芒,「我們不能按照它的預期行動。」
「妳想怎麼做?」遙問道。
「我們從牠們沒料想到的方向突圍。」珊妮說著,目光投向閣樓的另一側——那裡是一片牆壁,看似沒有任何出口,但她的語氣卻帶著某種篤定,「這裡是最上層,應該有通往屋頂的通道,或者⋯⋯我們自己開一條。」
「你是說,從天花板逃出去?」未央睜大眼睛。
「沒錯。」珊妮深吸一口氣,「不過,得先確保那東西不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她的視線緩緩移向那道仍在微微蠕動的黑色痕跡——聽到下面排除障礙物的聲響逐漸逼近,提醒著他們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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