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四周,大人的臉龐被畫上了效仿牛皮紋理的線條,比起歌唱更像無意義呼喊的禱詞。那歌聲忽高忽低,像是呼喚某種無法形容的存在。火光映在他們緊繃臉色上閃爍不定。未料,儀式進行一陣子後,火焰忽然劇烈搖曳起來,一股彷彿鐮鼬掠過的強風撕裂空氣,捲起灰塵和衣角,甚至在村民們皮膚上留下一道道鮮紅割痕。
「啊!」有人慘叫出聲。眾人頓時陷入驚慌,有人跪地祈禱,有人則憤怒地逼近祭壇,好像要將恐懼發洩到小梅身上。耆老臉色鐵青,嘶啞喊道:「不可能!我們明明獻上了男童!」
小梅盯著察覺到自己性別而逼近的狂怒人群,突然眼前一黑,喧鬧聲戛然而止,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她彷彿失去重量,感覺身體漂浮起來,一直困擾她的飢餓感也奇異消失。但這並不像吃飽,更像是被剝奪了需求,讓身體不再發出抗議。
這時,黑霧中冒出了無數猩紅眼珠。它們浮動周圍,目光對小梅投以好奇。下秒,一個低沉聲音響起:
「為什麼妳⋯⋯在這裡?」
小梅全身一震,那聲並非透過耳聽而是直接進入意識,令她相當不適應。她努力平靜下來,虔誠回應。
「我代替弟弟來的。」
「自願者?」 那聲音似乎感到驚訝。
「大家不都是自願當祭品的嗎?」
「倒不是,」 聲音流露出悲憫,「只有妳自願前來。」
小梅怔住:「所以,其他人是被迫的?」
紅眼無聲地眨動著,似述肯定。
「那你為什麼要接受那些被強迫獻上的祭品?」
「你們給,我就收,」 神明回答得理所當然,「何況你們也拿走了我吃不到的。」
「什麼意思?」
一對紅眼飄到小梅面前,然後猛然刺入視線中。她的意識霎時被拽出身處領域,化為一名旁觀者,俯瞰底下令人不寒而慄的場景——自己的身體正被分屍,鮮血淌滿祭壇,村民們正忙前忙後將肢體搬到一旁。火堆前,一口簡陋土鍋裡的熱水冒著沸騰。
隨後,她看到村中耆老們坐在一旁,從鍋中盛出肉湯,享用著幾乎一半的份量,而留給現場村民的,是一些殘渣肉質的骨頭。
小梅渾身發顫,並非因為震驚村民分食童屍的行為,而是被這群貪婪者深深刺痛。她的心中湧起憤怒,這些人既然敢奪走孩子的生命,怎麼能吝嗇地對待其他村民?回憶起當時祭禮後所分食到的稀湯,她握緊拳頭,胸口滿懷復仇的渴望。
「為什麼是男孩?」在男性掌權的村里,她不禁疑惑。
「雌性倮蟲可以生育,年輕的雄性倮蟲只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原來如此,還真是該死的合理。「妳想復仇嗎?」
「在我前面的人都沒有想報仇的嗎?」
「有,但他們太瘋狂,連個具體方案都欠備,我嫌麻煩就吃掉了。」神明老實說。雖然祂有意願,但不代表就要承攬出腦又出力的苦差事。
「你不覺得我麻煩?」
「妳是第一個我看到非常理智的倮蟲,我喜歡。」
「那我還需要獻上什麼代價嗎?」她就剩這具靈魂了。
事實上,神明大可不用答應她的願望,畢竟這樣就可以繼續享用主動送上門的倮蟲。但他竟不要任何代價。
「只要妳說出邀請的話語就好。」
「好的,我邀請你。」
神明短暫沈默,彷彿被她的話觸動。隨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某種不祥的愉悅:「那麼,就讓我們重新書寫這場祭禮吧⋯⋯」
火焰驟然熄滅,黑暗徹底吞噬了整個村落。
*
看完,はるか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太多嘈點了!
首先,故事開頭描述了神明脾氣暴躁,且需村民極其虔誠才能避免降禍。但當小梅被帶到祭壇,神明卻因她「自願」而對她表現出某種禮遇,甚至與她展開冷靜對話。這種反差讓神明的行為顯得不一致,令人質疑「脾氣暴躁」是否只是村民的臆測。
二者,村民設計出繁瑣的祭禮流程,聲稱為了取悅神明,卻在儀式後毫無顧忌地分食祭品,他們明明送上不合規定的女孩啊?這樣的行為既褻瀆了神明,也暴露出他們其實不具備敬畏之心,而是將儀式當作掩飾私欲的工具。
三者,村民堅持祭品必須是男孩,神明給出的理由是女性擁有生產能力。看似合理,實際上則不絕對。只要村莊能維持性別比例,這種強制選擇的必要性並不高。就算另有原因,那麼小梅以粗糙手法偽裝成男孩參與儀式時,難道就不怕被神明發現?若神明真有指定祭品性別的要求,自然也有鑑別能力,這樣的愚昧行為幾乎等同挑釁神明。
四者,故事提到小梅被戴上牛頭骷髏,但關於此物的目的完全未交代。若是想以此模糊牲畜與人類的界限,減輕罪惡感,那麼戴上牛頭應是為村民心理設計的部分,而非儀式核心。反之,若牛頭確實有神秘力量,那麼其效果在故事中也未表現出來。
最後,當儀式中出現強風和火焰搖曳的異常現象,村民表現出極大的驚慌,並發現小梅是女孩,才引來這些神明警告。然而,若這些村民本身對神明並非真正信服,只是利用儀式掩蓋食人的真相,他們應該冷靜地處理異常,而非陷入恐慌。
另外,關於這篇的縫合痕跡也過於明顯,應該是驚悚風格的故事,後面卻呈現有如宮崎駿老師的奇幻風格——
——這篇,太奇怪了!
但不知怎地,儘管是像縫合怪的拼湊情節,她卻覺得異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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