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姬已被救了出來,快三天了,已無性命之憂,但是寧寒雨卻依舊禁錮在那個潮濕的地下天牢,讓擔她憂至極,吃不下嚥,不能安睡。
這天嬴政又一次風塵僕僕地走入她的寢室,兩旁的侍女急忙行禮,嬴政回收示意,讓她們先行離開。
伊姬坐在古琴前,原本指尖正在輕輕撥弄,眼見他走入,立刻起身迎接,問道:「怎樣,能救人麼?」
嬴政滿臉苦澀,他掀袍坐下,舉杯昂頭一喝,「抱歉。」
伊姬喪氣地坐下,又一次失望了。其實她知道,這個機會本來就是很渺茫,那是連秦王也要讓三分的衛國師,權傾朝野,豈能如此容易就能讓人?要不是,她早就掛著嬴政姬妾的名譽,加上秦王對贏政多年困在趙國,有內疚補償之心,也不能救下她。
要是能,當天就可以救下寧寒雨了,豈會等到現在?
當天,伊姬眼見嬴政有權利讓衛刀塵釋放人質,忍不住小聲哀求道:「救他,求求你。」
可是,嬴政卻流露出愛莫能幫的神情,叫人打開她的枷鎖之後,便強行將她帶走。
伊姬早知處境不理想,卻沒有想到如此惡劣。她忍不住向贏政禮拜了一個大禮,「希望殿下能夠將司徒若瑾救出。」
嬴政連忙起身走過去,將伊姬扶起,「你這是幹嘛?我不是已經在想辦法了嗎?可衛國師是什麼地位,你我都知道。其實,只要他交出那把龍泉劍不是可以?為什麼連性命也不要,非要與國師作對?」
伊姬張張嘴,欲言又止。要如何解釋啊?這實在有口難言啊。
嬴政將她扶過來桌前坐下,一副猶豫不決,幾經掙扎才出口道:「其實……除了告訴你有關司徒若瑾的消息之外,我尚有一事想要與你商量。」
伊姬還在苦思如何救出寧寒雨的方法,一時沒有聽見他的話,等嬴政接二連三提醒,才回過神來,「對了,殿下除了司徒一事,我還想讓你大廳一個人的消息。」
贏政點點頭,「你儘管說吧。」
伊姬說道:「魏揚一事,我早已與你說了吧,希望你能夠尋在他的踪跡。」
贏政說道:「這事我也早已去辦了,只是暫時還沒有消息。你放心,一旦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
「小女子在此感謝殿下恩德。」
伊姬起身,想要鞠躬道謝,卻被嬴政一把按住,輕笑道:「你們之間還需客氣嗎?」
嬴政眼神溫柔如水,語氣纏綿繾綣,恰似一潭春水,淹沒得讓人呼吸困難。 伊姬心裡怦怦直跳,這一刻曖昧的氣氛實在讓她不自由,她避開了對方的眼神,低聲轉開話題,問道:「對了,我忘了詢問殿下是你從哪裡得知消息,從而去救我?」
嬴政說道:「當天我得到了一封匿名信,當中當你的情況詳細在信中。雖然明知道不可深信,但我依舊擔憂不已,生怕你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二話不說,直衝了國師府邸的地下室。」
伊姬垂下目光,「殿下有沒有查過你何人通風報信?」
嬴政微笑道:「那封是放在我的衣襟之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瞞住一眾侍衛接近我,然後再將信放在我身上,此人武器十分高強。而且憑字跡而看,實在不像我身邊的人。當然也可能我剛回秦王,對這裡的人並不熟悉,所以還要一段時間在調查一下。」
伊姬說道:「殿下英明。」
嬴政好笑看向她,「我冒著被父皇責怪,得罪國師,只為你一句稱贊?怎麼我覺得自己很不划算呢?」
伊姬心一驚,不想再深入這個話題,又再一次轉換話題:「剛才殿下不是有事要說嗎?是何事?」
嬴政直直地看著她,嘴角一直含笑,就像含住了一顆糖果,甜蜜蜜的,他輕說道:「在與你說那一件事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殿下請說。」伊姬心跳如雷,連忙倒杯水,灌下去。
「你如此關係……魏揚……是不是……」嬴政聲音越來越小,差點就聽不見,「是不是喜歡他?」
伊姬手裡的茶杯一抖,茶水傾瀉而出,沾濕了手。她慢慢地放下,掏出手絹拭擦,「殿下真愛說笑,我與魏揚之間只有恩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豈能棄他與不顧呢?」
聞言,嬴政嘴邊的笑意加深,再次問道:「此話當真?」
伊姬點點頭,舉起茶杯喝下一口冷茶,但是卻發現什麼味道也沒有,明明茶香依舊,卻有點失落。
「那麼,我就可以說下一件事了。」贏政伸手覆上伊姬的手背,「雖然我們會你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卻有名無實。衛國師又對你另有所圖,我想不讓他看穿我們之間的關係……」
伊姬越聽越覺得不妙,猛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忽然覺得頭痛至極,想要休息一下。殿下,請回吧。」
嬴政停頓了下來,眼見伊姬臉色發白,一臉憂鬱,忍不住問道:「真的很痛嗎?要不,我請yu醫來給你瞧瞧?」
伊姬勉強一笑,「沒事,殿下無需擔心。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好而已,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了。」
嬴政內內心長嘆了一口氣,眼神寵溺地看向她,當中蘊藏了無可奈何以及複雜得難以名狀的情愫,隨後又夾著一絲晴明,彷若將生命都看清了,但最後還是柔聲地說道:「那我先行離開吧,你好好休息。」
嬴政舉步走向門口,只差一步就踏出門框之時,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看向她,輕聲道:「希望你盡快好起來,我等著,會一直等著。」
伊姬舒了一口氣,坐在桌前,內心有喜有憂。此刻,躲開一時,難道能躲開一輩子嗎?他想要自己,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其實他是湛雲的前世,應該說也是湛雲啊,為什麼我就是如此接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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