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揚冷笑一聲,一臉『不給就算,但什麼也不用談』。隨後又躺下,閉目養神,不再理會她。
伊姬臉色難看,再三猶豫緊攥著脖子上的項鍊。
二人談判失敗,各不出聲,一下子沉寂了起來,只有車輪輾轉轉動和時不時被石子磕到的吱聲。
落日的黃昏映照在伊姬身上,有些凋零的傷感,說不清楚的低落。
其實,魏揚並不是真的想那條項鍊,只是想要她知難而退,眼前她如此在意,正巧中正他下懷,就用那項鍊威脅她離開再好不過。
馬車顛簸地往東西駕駛而去,顛簸了大約兩個時辰才帶來一間客棧前。這間客棧雖然簡陋,不大,但是生意興隆,只因它開在秦國和趙國之間,來往的商旅都會再次落腳。
魏揚跳躍下車,向車夫道謝,便走入了客棧。
客棧裡有著各種各樣國家的人,彼此衣飾都各不相同,伊姬止步在門前,從門外看去,不敢走入內。
伊姬走在門前的右側坐下,那裡正巧有幾名乞丐也乞討,她距離兩三步之間, 彼此衣服的酸臭味和多天為洗澡的味道都轉到鼻子裡,實在難為至極。伊姬向左邊坐過了一些,不巧撞上了正在門前招呼客人的小二。
小二罵道:「我的姑奶奶,你別在這裡阻擾我做生意!去!去!去!」像趕流浪狗一樣,一臉嫌棄。
伊姬只好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坐下,但是長久沒吃東西,胃痛地厲害,痛得她冷汗直流,頭昏眼花,她剛想站起,便眼前暗黑,倒在地上。
「喂!你怎樣啦?別死在我家客棧門前!」小二嚇了好一大跳,用腳踢了踢她。 許久,才聽到她『嗯』地一聲,聲音輕微,細小如蚊。
見狀,小二暗忖趕緊趁著人還有呼吸之時,弄走她。
小二向一旁的乞丐叫道:「 喂喂!你們想不不想吃飯?你們幫我一個忙,將這女人抬到隔壁的巷子裡去!我就讓今晚剩下的飯菜給你們!」
乞丐當然理所當然地點頭,連眼神都直了,七手八腳地將伊姬抬走,丟在垃圾堆滿的巷子裡,裡頭擺放傳來惡臭,讓伊姬噁心嘔吐不已。
她頓時清醒了過來,用盡全力爬出巷子。
忽然傳來一聲惡狠狠地狗吠,她抬頭看去,一頭餓的皮包骨的狼狗正站在幾步之外,搖尾巴看著她,目光中有著對事物的飢渴。
伊姬心裡一沉,臉色鐵青,虛弱地出聲道:「別、別過來!我的老祖宗,小女子的肉不好吃啊!你別過來啊!」
狼狗置若罔聞,快速奔到伊姬前,正想低頭嘶咬,一塊小石頭飛投而去,正中了狼狗的腹部,狼狗哀叫了幾聲,向不斷飛出小石頭的方向狂吠不停不已,可能太痛了,最終還是落荒而逃。
伊姬想要抬頭望去,但剛才滿滿的恐懼和現在終於放鬆驚覺,起起落落的心情不好頓時讓她身體吃不消,猛地眼前一黑,便昏倒了。
等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一身清爽,那套髒污的衣服已被換下,身體也想被擦乾淨了,頓時心中困惑。
伊姬起身,看向鄰居床邊的座椅坐上了一道身影,憑著身形判斷似乎是男性,而且有點眼熟,她不禁出聲道:「不好意思!是你救了我嗎?」
那道背影轉身過來,露出臉容,正是魏揚。
伊姬心裡一頓,思前想後,她不禁臉紅,結結巴巴地問道:「難道衣服是你替我……換下的?」
魏揚舉杯喝了一口濃茶,鐵觀音的茶香縈繞鼻間,滋味綿長。他掃視了伊姬一眼,正想點頭,卻聽見屋頂上有人悄聲經過。
魏揚迅即放下茶杯,掌風一掃,床簾垂落。他跳躍上床,摀住了伊姬的鼻子和嘴巴,拉住她到床頭角落,箍著她不放。
伊姬以為他心懷不軌,掙扎不斷,嘴裡發出嗚嗚之聲,床搖晃不已。從外人眼中,極像一場春宵激情。
她不曾瞧見此時室內的紙窗出現了一根小竹子,竹洞口還噴出絲絲白霧。等過了一會兒,一名黑衣人打開窗戶躍入,他手裡舉著大刀,悄聲走向床前。
從鼻間一聞到異香,伊姬便料到大約的來龍去脈,她立刻停止掙扎,閉住呼吸,凝神靜待。
冷不防,一把刀破開垂簾而來,劈向床中央。伊姬頓時呼吸一凝,只見魏揚終於鬆開了緊箍,一腳踢開大刀,再一掌送上刺客的胸膛。
刺客重傷倒在地上,隨後四名黑人旋即跳入室內,與魏揚糾纏起來。
雖然魏揚武藝非凡,但是以一人之力,對敵四人,加上對方也不是泛泛之輩,又要分神保護伊姬,甚為吃力,稍有不慎,手臂上的舊傷裂開,魏揚動作猝然遲鈍了下來,漸漸招架不住。
一名刺客看準機會,溜到床邊,正想伸手往伊姬一抓,魏揚眼疾手快地將伊姬從床上拉下,避開了對方的捉拿。
魏揚將伊姬護在背後,凝神對敵,心下暗忖,這些人雖然武術不俗,但憑身手來看,不像來自魏國,倒像是秦國侍衛的招數。而且,很明顯不是針對他,而是伊姬。
看來,自己塔上了一個麻煩了!魏揚擋下對方迎面而來的殺招,再拉伊姬退後一步,敵方頓時停下動作,出聲道:「將人交給我們!我們放過你!」
魏揚眉頭一挑,果然如此,表面上依舊不動神色,沉默不語。
伊姬以為他只是因為啞巴,不能回答,才沉默下來,連忙哀求道:「別將我交出去!我不要嫁給那個變態國師!你不是想要那條項鍊?如果……如果你能保護我,我就……給你!」
魏揚沒有被她收買,只是心下詫異,原來她就是衛刀塵要娶的女子!聽聞她不但讓秦國的求雨失敗,還是在出嫁當天在全國百姓的面前消失!此事沸沸揚揚,各國津津樂道!都想見見這名奇異的妖女!
魏揚心裡衡量,夾住伊姬往懷裡一帶,散下蒙汗藥。此時,刺客中招,背上伊姬從破窗而逃。
逃到郊外後,眼見背後沒有刺客追上的跡象,唯魏揚才放下她。
伊姬嚇得心怦怦直跳,快走口裡跳出來,她出聲道:「他們沒有追來吧?」
魏揚直視著她,連日幾天觀察,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根本沒有什麼異能?她真的如傳聞中,來自天上的仙女,法力無比?難不成是謠言誇大其詞?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伊姬摀住胸口,軟聲道:「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可怕啊。」
魏揚收回視線,也罷!衛刀塵是秦國不可多得的主心骨,既然他如此想要得到她!說不定這是一枚好棋子!必須時,可能發揮不錯的效果!
魏揚伸出手,伊姬不明所以,問道:「幹嘛?」
魏揚指了指她的脖子,示意想要表達的意思。伊姬臉色一跨,「這個你真的想要?!別的不行嗎?」
魏揚沉思了半刻,搖搖頭,堅持著。
伊姬無法爭辯,既然已經許諾過,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留戀不惜地除下,遞給他,「這是的最珍貴的東西,你好好保存。終於一天,我會用一百萬銀子贖回來!到時候,你別弄掉了。」
魏揚張嘴想要回答,猛地想起自己不會說話,只好笑了笑,點點頭,手心收攏,將項鍊握住。項鍊因伊姬一直戴在身上,尚有餘溫,還有屬於伊姬的馨香。
伊姬還是不放心,指著他手上的項鍊,「不行!不行!你還是戴在脖子上!不但可以防止你弄掉!我還可以時常看一眼。」
魏揚覺得好生厭煩,不想反駁,只好順著她的意思。
等魏揚將項鍊藏入衣領,伊姬又露出苦巴巴的臉色,但想到一路上如果有人瞧見了,起了貪念偷去,她豈不是痛心疾首,這樣一想,就隨他藏好了。
伊姬向魏揚伸出手,用現代的禮節,說道:「我叫伊姬,伊人的伊,公主之意那個姬,今後請多多指教,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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