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攬月閣裡歡呼聲、口哨聲四起,歡樂聲似乎要掀起了屋頂。
大廳裡垂下無數璀璨的珠簾與紅綢緞,四周的柱子都被白霧瀰漫著,彷若走入了人間仙境,似幻似真。
奏樂的輕盈舞曲跳躍在空氣中,似是調皮的小孩子嬉笑,一蹦一跳,高高低低,仔細凝神傾聽,你會發現那是現代張惠妹版本的卡門樂曲。
中央擺放了好幾圍桌子,都坐滿了家境富裕的貴客,他們都陶醉著,沉迷著,一眼不眨地盯看著舞台上的女子。
她身旁的兩位少女伴舞隨著音樂的響起,而揮動青蔥玉手,動作優美而誘惑,猶如正在綻放的鮮花。
她和男伴背對而站立,一人舉手,一人垂手,隨著節奏的一升一落,替換姿勢,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忽然節奏一急,而她頃刻往後一傾倒,男伴也隨著她的傾身上前,兩人對視僅僅一秒,旋即再次背對。
一聲高唱揚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 一點也不稀奇……』
魏揚穿著黑西裝和白襯衣,將長髮束起,彷若澳洲貴族,尊貴冷俊。他揮動雙手,猶如靈蛇地纏繞在伊姬身上,雖然距離很接近,但是卻又碰不上,他的手與伊姬的身軀維持曖昧的距離。
伊姬一身火紅露背的長尾舞裙,露出背部大片大片光滑細膩的肌膚,搶奪了無數眼球,隨著她柳腰輕輕一擺動,便旋轉出漂亮的弧度。魏揚微微彎腰,似乎要湊近擁抱她的細長腰肢。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
還未未來得及送上一個緊緊的擁抱,伊姬就微微瞇起眼眸,勾人心魂,欲拒還迎地用力推開了魏揚,『……有什麼了不起。』
『 什麼叫情……
什麼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什麼叫癡……什麼叫迷……只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
新穎出色的舞蹈以及大膽熱情的舞姿給人目不暇接,歡呼聲此起彼落,從不隔斷。
身為攬月閣老幫娘的阿蓉,站在台下,滿臉喜悅,不停地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太好啊!不愧是我重金禮聘的舞姬啊。」
站在她旁邊的阿嬌,狠狠地咬著手牌,眼睛發紅,「要知道……早知道,我就出多一點錢。」
聞言,阿蓉斜睨了她一眼,揮動了幾下手帕,呵呵地笑道:「可惜,世界上並沒有後悔的藥。」
阿嬌冷哼一聲,嘴硬地反駁道:「有什麼了不起,這種貨色只是在街上隨便撿一大推。我們回去!」說完,帶著丫鬟揮袖而去。
阿蓉看著遠去的背影,笑道:「那你撿給我看啊!呵呵呵……」
『Amour Amour Amour Amour ……』
現場的氣氛到達了一個點,此時伊姬正巧揚起頭,高聲唱道: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什麼叫癡……』
伊姬輕輕撫上魏揚的胸口,極具挑逗,敏感地感到他身體一僵。伊姬笑意加深,不動聲色地與背後兩名伴舞,齊整地踢腳與擺動腰肢。
『……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魏揚起下跪在地上,抖動著胸口,一時湊近伊姬一時拉開,伊姬垂目看去,嘴角帶著微笑,向他拋出了一個媚眼,魏揚原本目無表情的臉,更冷了一分
『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拋棄……』伊姬心底竊喜,再旋轉了一圈,春風滿臉替向台上的客人送出飛吻。
『不怕你再有魔力……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什麼叫癡 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魏揚忽然心底湧起不悅,下意識不按照原本練習時的動作,伸手往前一拉,伊姬技巧純熟地旋轉了兩圈,順著他的力度,拉倒在他的懷裡,兩人頓時互相凝視。
伊姬微微一笑,揚聲道『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氣……』魏揚一愣,放鬆了力度,伊姬輕鬆逃脫他的緊箍,再轉一圈,離開了他三步之外,再如靈蛇擺動腰肢,舉手高聲八度,「 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裡!!!」
全場的人都站起來,掌聲如雷,歡呼聲不斷,都都叫著:『再來一遍!再來一遍!再來一遍!』
伊姬優雅地謝幕之後,不等觀眾反應,便急忙拉著魏揚下場。
「你跳得不錯嘛,練習時,還一直拒絕。可是上了舞台,不是跳得很好嗎?」伊姬走下梯級,回頭笑道:「 不過,我剛才摸你的胸口時,你幹嘛還身體僵硬,難不成你沒習慣嗎?都一個月了,你還未適應新的舞蹈?」
魏揚沒有回答,視線一直落在她光滑的背部上,由於跳了許久舞蹈的關係,伊姬香汗淋漓,水珠從脖子一直劃過到背部,而且衣服布料極薄,被汗水濡濕後,更加緊貼身體的曲線,簡直一覽無餘。
魏揚下巴的線條僵硬著,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伊姬卻蹙眉,後退了幾好幾步,道:「不要!我好熱!熱死我啦!」
魏揚不理會她的推攬,堅持要為她背上。
伊姬吵不過他,無奈地忍住炎熱,輕嘆道:「你們這些古人怎麼這麼麻煩,不就是少穿一點布料嗎?又不會死的。我在以前,夏天在沙灘上還穿過三點式的泳衣呢!」
魏揚輕輕蹙眉,雖然不明什麼是『泳衣』,不過想來也是不好的東西。他拉松了一下領帶,正想扔掉,卻伊姬搶過,「不要扔!我們還有跳上一個月的,舞衣還不能這麼快扔掉!」
魏揚對著伊姬指手畫腳起來,意思在說:『我們的錢已經夠了,不要再在這裡表演。』
伊姬一口拒絕,「不行,錢誰會嫌多?而且,我要等的人,還……」
魏揚一開始就不想她做這種工作,要不是她軟硬兼施,他才不會答應下來,現在才不想再她那些藉口,只好有點無賴地摀住耳朵。
伊姬一見,氣得想要拉下他那該死的手。
此時,阿蓉迎面走來,尖聲道:「我的姑奶奶,你沒有聽見客人在喊再一遍嗎?怎麼還在這裡?」
「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物以罕為貴』嗎?」伊姬笑道:「客人不盡興,明日還回來,要是每天都給他們一飽眼福,我們怎能賺錢?」
阿蓉沉思了一下,輕聲道:「對啊,也就你這個丫頭古靈精怪,好吧,今天你不用再出場,換衣服回去吧。」
伊姬道了一聲謝,歡天喜地地拉起魏揚去換衣服。
走出攬月閣門口時,魏揚不悅地揮她手,獨自走在前方。伊姬連忙追上去,「你別亂發脾氣好不好?我這樣做是為了誰?」
魏揚眉頭加緊,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伊姬不知道怎樣解釋,再次追上去時,正巧有一輛華貴的馬車與她插肩而過,熟悉的標誌,讓她心跳加速。
伊姬回頭一看,眼見走下來的人,眼睛一亮,趕緊追上去,拉住魏揚躲在暗角處,指向那些人,「你看,我要等的人已來了。」
聞言,魏揚循著望去,看清楚來者後,心裡巨震,只聽伊姬在他耳邊興奮地說道:「既然我們不能去找他們,那麼就讓他們來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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