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伏熙悄悄地起身,悄悄地繞過睡在地上隊友來到距離他們最遠的那個房間。
昨天他已經把這裡收拾一遍,如今算是堪用。輕輕打開窗戶,他深呼一口新鮮的空氣,隨即鋪開瑜伽墊開始久違的熱身運動。要身上那堆軟弱無力的肌肉動起來確實不容易,伏熙也沒有強求稍微讓身體活動一下就好。
熱身,拉筋,紮馬,練步法。伏熙一邊感受從皮膚底下滲出的細汗,一邊留意自己呼吸的頻率。做完一整套熱身他已經出了不少汗,身體也感到一絲乏力。
伏熙久違地擦走皮膚表面那層細汗,他抓緊拳頭時也感覺到一絲力氣。久違地,伏熙對自己的身體終於有了些「實感」。
做完運動他用消毒紙巾和爽身粉擦拭了一下身體,便用打開瓦斯爐煮了些乾糧來吃。可能是煮食時發出的聲音,可能是食物的香氣,就在伏熙的早餐煮到一半其他人都醒了過來。
察覺到伏熙不在身旁那一瞬間,艾斯打從心底地慌了起來。可很快,鼻腔裡那股香味又令她安心下來,當她看到伏熙以後無論如何她也要坐在他身旁。
幾人簡單吃過乾糧,就各自各開始休養與訓練。艾斯與張毅捉緊每一分每一秒凝練自身的能量,曾羽則戴上耳機躺在一旁閉目養神,孫唐還是無所事事地看著功夫電影。
趁著飯後這段時間,伏熙為今後的計劃制定了不少方案。時間飛逝,這個舊區依舊安靜得可怕。太陽來到天空中央時,伏熙腦海那把淡雅的女聲輕聲說道:「時間差不多,我們開始吧。」
聽到這句話,伏熙敲打鍵盤的雙手停了下來。他先是儲存了後續計劃的半成品,隨後叫上曾羽和孫唐來到浴室。
被喚醒的曾羽在稍微恢復以後有掃描過伏熙的身體,他自然知道伏熙要做些什麼。站在浴室門口的伏熙察覺到身後投來的視線。
「我已擁有必死的決心,所以你不用擔心。」伏熙沒有回頭,說完這句就擰開了浴室的門。
曾羽雙眼閃爍了一會,開口回應道:「就是這樣,我才擔心。」
孫唐左右看了看兩人,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直到伏熙從納天戒裡拿出了一顆橙紅色的彈藥。
「來吧。」躺在浴缸的伏熙舉起雙手,臉上一片淡然。
以防自己再次失控甚至傷害到其他人,伏熙要求孫唐把他綁起來。說到這一點,孫唐出奇地沒有不情不願,兩三下就把麻繩套在了伏熙手腕 。雖然孫唐綁的繩結不甚整齊但綁絕對夠緊,就算是伏熙一時三刻也沒辦法脫困。
放下手上的繩子,孫唐聽從伏熙的指示從空間袋裡掏出兩大袋冰塊,把它們統統倒在伏熙身上。上次服下蛟丹後伏熙只覺得身體簡直化作了熔爐,那種從裡到外像要把自己燒焦的感覺他已經怕了,希望這次泡在冰水裡能稍稍減輕自己將要承受的痛楚。
確實感覺到手腳有些僵硬以後,伏熙便打開眼前的能量飲料。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下整瓶半透明的液體以後,他輕輕「嗝」了一聲。
過了一會伏熙腦裡便響起了克里奧帕特拉的聲音。
「你的內循環已經達致最穩定的狀態,開始吧。」克里奧帕特拉詳細檢查了一遍伏熙的身體狀態,確認現在就是服下蛟丹最好時機。
伏熙從玻璃瓶裡倒出一顆橙紅色的珠子。完整版的蛟丹足足有一顆龍眼那麼大,而上次那顆小一號的蛟丹只有蓮子大小。
事到如今伏熙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呼出一口氣,望向門邊的孫唐和曾羽。看見兩人紛紛點頭,他一張口直接把那顆橙紅色的丹藥拍進喉嚨。
在伏熙把蛟丹吞下肚以後,浴室裡就只剩幾人的呼吸聲。接下來的情況也跟上次一樣,開始時什麼事都沒有,很快伏熙就有所異樣。
皮膚迅速充血,心臟附近的龍之力亦越加躁動。火焰,伏熙又一次感覺到有團烈焰在他胸口蔓延開來;接著是痛,身體各處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隨著胸口的火焰分成五道分別往四肢與頭頂湧去,伏熙只感覺無數根利針從身體裡往外刺了,每塊肌肉,每個細胞都痛得死去活來。
海量痛楚拍打著伏熙的神智,疼得他在浴缸裡不住扭動。離奇的是,這股痛楚比起上次竟有所緩解。心跳呈指數式加速,渾身上下的脈搏都不受控制地越加澎湃,渾身上下所有肌肉又一次顫抖起來。
他感覺到全身的血管都在暴走,就在伏熙一陣後怕的同時,胸口的熱血已經冲上了腦門。「嗡」被這驚濤血浪一拍,他眼前的景象隨即模糊起來。還未穩住心神又一波熱血拍到,這一下以後伏熙沒了聲息。
「嗯......」曾羽明顯注意到伏熙的異樣。這時伏熙皮膚底下的金紋明亮得站在門邊的孫唐不用運轉玄能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那些紋路正在逐漸增殖,組合,變得更加完善。
上次那顆蛟丹主要作為補品為伏熙嚴重受損的軀體提供修復的能量,這一次蛟龍的能量精華則作為強力催化劑令這具身體往某種路線進化。
那些尚未完全癒合的裂骨被粗暴地粘連在一起,微小傷口上的肉芽直接膨脹了一塊,缺少濡養的肌肉被某股力量沖刷,以不可思議速度恢復活力。
「滴滴答答」少量鮮血在冰水散開,把伏熙胸前的冰水都染成了淡紅色。在白色汗衫裡面,一片又一片血淋淋的鱗片正式在伏熙胸口成形。
金紋延展到某個地步就不再增長,隨著伏熙一呼一吸有些紋路亮了起來,一明一暗之間紋路變得越加清晰粗壯。金色網絡以心臟為源頭遍布伏熙渾身上上下下,就連最枝末的手指和腳趾都有覆蓋。
這時昏迷的伏熙仍在不住抽搐而且幅度越來越大,撒在他身上那些冰塊開始滑落,旁人只覺得他在忍受不可估量的劇痛。伏熙一邊抖動,身上的細毛就一邊脫落,取而代之的毛髮已非原先的烏黑色而是顯眼的淺褐色甚至是金色。
更令人訝異的是,伏熙的髮根和兩鬢毛髮竟一點一點全數轉化成暗金色。簡直就像把一頭黑髮胡亂地飄染一遍褐色。
半夢半醒之間的伏熙只感到身體熱得離譜,莫名其妙的煩躁與憤怒簡直要從身體裡溢出來。隨著這股情緒在心頭蔓延,伏熙雙臂和臉上的皮膚都開始顯現出角質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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