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月如的淚珠滾滾而下之際,突然她感覺到手心裡多了一樣東西,是一張紙巾。
韓月如沒有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她知道給他遞上紙巾的人是個男人,是一個能勾起以往感覺的男人,她握緊了那張紙巾,卻沒有以此拭淚,而是任由淚珠滑過臉蛋,凝聚在下巴,化成一大滴後抵受不住地心吸力而落後,一滴又一滴,如是不知過了多久。
「怎麼不說話。」韓月如咽嗚地說,她也許忘記了李京是一個不說話的人,也許是希望眼前的是昔日的愛人。
李京沒有答覆,而是用他那雙能寫出感情的手輕輕撫著韓月如的頭髮,稍為用力地、緩慢地把韓月如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讓她倚靠著。
這一刻,重要的不是李京為什麼會知道韓月如在這裡,重要的是韓月如找到了一個休息站。
韓月如突然的感觸,突然的衝動,全都化成了淚水,凝結成思念的淚水,奔放地流著,來得突然,去得也急,沒多久就已經流乾了,再也擠不出半點,不是不再思念,而是那思念再也無法凝結、澆滅。
「謝謝你。」韓月如把頭挪開了李京的肩,然後才拿起了紙巾把淚痕拭去。
李京很識趣,並沒有追問韓月如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靜靜地陪伴著她。
「怎麼辦?被他看到這副醜態了。」韓月如哭過後,心情總算舒暢起來,只是一回到現實又不得不苦惱了起來。
李京就彷彿有讀心術似的,終於拿出了簿子和筆,寫道:「我不會說出去的。」那字跡軟軟溼溼的,就像棉花糖般。
「我就是不想讓你看到而已啊!」韓月如在心裡想著,她自然是不會如此回答了,只是唯唯諾諾地敷衍了過去。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韓月如總覺得靜靜的好不怪奇,也就隨便找了個話題。
「想聽真的還是假的?」李京用著帶點跳皮味道的筆法寫著,有種要逗人笑的感覺。
「假的。」韓月如不禁有點好奇,連這些事也有分真假?
「妳身上混合著橘香味和薄荷煙味。」李京的筆跡半點也不像開玩笑,至少韓月如是如此覺得。因此她不自覺地說:「你在說真的吧?」
李京還沒待韓月如的反應,其實已經寫好了另一句:「妳心裡不是希望我告訴妳事實嗎?」
韓月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男人就像時時刻刻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似的,也就反罵一句:「所以事實是你是一隻嗅覺靈敏的狗?」
「假如妳想的話。」李京聳著肩,無奈地寫著。
韓月如對著李京的回覆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是好笑嗎?又不覺得有什麼笑點;好氣嗎?聽下去像玩笑的話實在氣不起來,當下瞄了瞄手錶,發覺午膳時間也差不多完了,也就以此作為藉口離去。
就在韓月如站起來準備離去了,李京又遞來了簿子,「還會再見嗎?」
「一切就看緣份安排吧,不過說真的,每天都遇著你令我覺得有點噁心。」韓月如看了一眼便別過眼去,裝作毫不在意似的。
這次李京並沒有把簿子收回,而是繼續放在韓月如的眼前,以極難且辛苦的動作寫著:「才兩天,不算每天吧。」
這下了韓月如真的氣出來了,也不答話便離開了小公園,留下了李京獨自一個。
「咦,月如,怎麼還回來啊?我還打算替妳請假耶。」蔡芷晴剛回到辦公室就發現韓月如伏在桌上,也就奇怪地問道。
「吃過藥已經好多了。」韓月如想著剛才小公園發生的事,沒心情理會眼前的好友。
就在此時,其他員工陸陸續續回到辦公室,因為韓月如和蔡芷晴坐的位置是與門口最接近的位置,也是其他座位的必經之路,經過的人自然會看到韓月如的樣子了。蔡芷晴也就連忙說道:「無論是妳的聲音還是臉色都不像好多了,特別是妳的眼睛,怎麼這麼紅的?不夠睡嗎?」
韓月如知道這位好姊妹在為自己打圓場,明眼人都能看見這是因為哭過而紅腫的雙眼了,蔡芷晴卻是先打著睡眠不足的旗號,心裡感到安慰的同時也配合著回答。
蔡芷晴作為韓月如的青梅竹馬,自然已經大約猜到發生過什麼事,畢竟她認識的韓月如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從來沒有為過其他事而流淚,即使是遭到父母拋棄也沒有,只有為了那人而流下了一生的量。3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pT8ukorf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