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煙的女人 - 【卞奈妮篇】第一章：複雜的家庭

【卞奈妮篇】第一章：複雜的家庭

Nov 1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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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你的運氣不太好，切忌在這段時間下一些大決定，要一直堅持至紫星出現霉運才會離你而去。」卞奈妮向著眼前的少年讀出了占卜的結果。

　　對方沒有多言追問，只是交了占卜的費用就離開了。

　　這是卞奈妮替人占卜的規矩。

　　她看著那少年帶著充滿疑惑的眼神離去，她只是輕嘆了口氣。

　　這不是為了那少年而嘆。

　　「差不多十年了吧？一直都沒尋著……」卞奈妮對著空氣說話，離開了那替人占卜的法壇，越過了屏風就是她的家了。

　　整個地方就只有一張床，甚至連部電視機也沒有，牆壁的油漆亦早已剝落，要不是地方尚算乾淨，真有種空置的感覺。

　　屋內除了一個小得轉身也覺得困難的洗手間，以及僅能容下煮食爐和冰箱的廚房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不過卞奈妮對此沒有在意，她根本志不在這些，她只是懷著一個希望，遠離故鄉來到他方。

　　「看來，繼續這樣開店等待，是太被動了嗎？」

　　卞奈妮躺在床上，那不過是張帆布床，而且每當她有動作時都會發出「滋滋嗄嗄」的聲音，彷彿隨時都會壞掉。

　　「看來，還是要主動出擊才行。」卞奈妮看了看時鐘，才下午三時多，她起來把門前的「營業中」牌子換成了「休息」，然後躺回床上。

　　這一躺，直至晚上八時多才醒來。

　　她煮了個快熟麵，隨便填飽了肚子後，就穿上了斗篷──當然不是十年前離開故鄉那件，不過都是差不多的款式，然後離開了這個小窩。

　　卞奈妮已經在香港住了十年，她不可能拿到簽證居留權之類，幸好的是一直以來都沒被查出是非法居留，才尚算安穩地住了十年。

　　而這十年間，為了糊口，她替人進行占卜，最初的生意自是說不得好，最差的時候甚至欠些被房東趕走，幸好的是過了些日子總算打出了些口碑，那些受過她指點的客人又帶來了新的客人，日子總算能混了過去。

　　只是整整十年，都沒有尋到她所言的希望。

　　這一夜，卞奈妮不再窩在小窩裡等待。

　　總覺得，在這裡才能找到我要找的東西。

　　她心裡懷著這樣的想法，憑著感覺就進了一個自己未曾去過的地方，是一間酒吧。

　　這間小酒吧只有五個客人，而且都是坐在一起的。

　　我看……還是坐角落好了。卞奈妮打量了一下，她只打算靜靜地在一旁等待。

　　看來是因為她的奇裝異服，抑或是那些侍應實在沒有幹勁，因此她坐了整整半小時也沒有被招待。

　　不過卞奈妮沒有半點介意，她只是不停地打量著那五個人。

　　當然，那班人也發覺到她的奇異眼光，卻沒有多理會繼續自顧自地交談著。

　　除了其中一個男人，不時分神與卞奈妮的目光接上了。

　　到底過了多久，卞奈妮也沒在意，她只是知道那個男人坐到了她面前。

　　「妳的打扮很特別呢，是外地人嗎？」

　　卞奈妮點了點頭，雖然她一直都在打量那一班惟一的客人，但說實在的並沒有在意具體的某個人。

　　不過對於一個男人走過來搭訕，她也是不介意。

　　「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那男人看卞奈妮的反應好像有點冷淡，已然有點想離開的意思。

　　卞奈妮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同時從懷中取出了一副卡牌，五行兩列排放起來。

　　「哦？原來妳是個占卜師嗎？」

　　「我看你的眼神好像有點迷茫，要試試看嗎？」

　　那男人臉上了露出了一絲驚訝，不禁回頭望向了剛才坐的位置，他的朋友正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望向了他。

　　那男人這才回過頭來，尷尬地微笑說：「看來真的很嚴重呢，相距那麼遠都能看見。」

　　卞奈妮對此卻是一臉正色說：「和遠距無關，是緣份從中的牽扯。」

　　聽著卞奈妮的話，那男人就顯得更尷尬，特別是對「緣份」那兩個字，「好吧，既然是緣份，那我就試試看好了。」

　　那男人嘴巴上是這樣說，卻還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又問道：「什麼事都能測嗎？」

　　「什麼事都行，心裡專心想著那件事就可以。」

　　那男人深吸了幾口氣，在幾張卡牌上舉棋不定，最後選擇了卞奈妮面前的卡牌，翻過來看時頓感錯愕。

　　「怎麼一片空白……」

　　只是那男人還沒說完，卞奈妮卻向他打了個別作聲的手勢，然後專注地看著那卡牌。

　　在她的眼裡，那不只是一張空白的卡牌，上面還有些模糊的色彩。

　　那是數團妖艷的顏色……

　　這男人剛剛回望自己的朋友，對於那班人意淫的笑容非但沒有反抗，而是繼續留在這裡任由他們誤會，換言之不太可能是感情的問題。

　　又不是金銀色，亦不屬古銅之類，鮮艷奪目，當中不乏黑絲纏繞，大概是和家人有關才讓他那般煩惱吧……

　　「要聽真話嗎？這次占卜我不收費，所以要我說假話來慰藉心靈的空虛也是可以的。」卞奈妮在心裡總結了一下後問道。

　　那男人對此卻是淺淺一笑，「這些年來有什麼難聽的話還沒聽過？有話直說吧。」

　　卞奈妮對那男人的話依然沒怎樣在意，還是用著那副平淡的語氣：「你的親生母親已經離開了你吧？」

　　那男人簡直就把答案刻在了臉上，那也是必然的了，畢竟一個陌生人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且還是那麼多年前的事。

　　卞奈妮卻仍是平淡得很，「直至現在，妳有三個後母，未來將會有第四個。」

　　那男人已經震驚得不能再震驚，加上卞奈妮的話全皆屬實，一下子就觸動了他的心靈。

　　「嗯……我該如何做是好呢？可笑的是，我甚至能做那女人的哥哥了。」那男人終是說了這樣的話，他打從心底裡希望眼前這個說到自己心坎裡的陌生人能指點一下自己。

　　「這個得問你自己，在你的心底裡，其實不是已經有了個答案嗎？」卞奈妮說完這句話後，也不理會那男人的愕然，就這樣離開了酒吧。

　　還真是複雜的人生，沒想到還真會想發生這樣的事……

　　不過，我的事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僅為了件傻事就離鄉背井了十年，不知道……他怎麼了呢？

　　卞奈妮在大街上走著，仰望那黯然失色的月亮。

　　這裡的月亮比家鄉的暗淡得多了，這算不算同一片天空？那我們還算不算活在同一個世界？

　　罷了……卞奈妮嘆了口氣。

　　那男人，還不是我在尋找的希望……

　　不過在些不同地方，遇到的人也會多點吧，儘管不是所有人都有問題。

　　卞奈妮最後這樣總結了今天，然後回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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