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沒有回來,應該是訪問在上午就完成了。韓月如則是渾渾噩噩地工作,自然犯下了不少錯誤,只是這個新來的李主任似乎是個溫柔的人,沒有怎樣責備她。
「月如……月如!」蔡芷晴搖醒了在桌上睡著了的韓月如,後者一臉倦容,似乎病得越來越嚴重了。
「嗯……怎麼了?又有哪裡錯了嗎?」韓月如用手托著額頭,勉強撐起了眼皮,看著眼前一堆混亂不堪的文件。
「下班了啊!要睡就回家睡吧,我本就說妳應該請假,可是妳又不聽。」蔡芷晴沒好氣地說,同時幫韓月如收拾著檔案。
「我不是回答妳了嗎?我可不想沒了這份優哉游哉的工作,而且明天都星期日了,不就有一整天可以睡嗎?」韓月如把馬克杯內已涼掉的茶一口乾掉,也不檢查有沒有遺漏什麼東西便拿起手提包準備離去,只是她起身的那一刻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就直接跌趴下去。
還好在替韓月如收拾桌面的蔡芷晴反應敏捷,連忙抓著韓如月的手臂,關心道:「唉,看妳這樣子,我送妳回家吧。」
「不用啦,妳不是搬來了這裡附近嗎?」韓月如深呼吸了一下,穩住了身子。
「一世人兩姊妹,這些有什麼好計較的,不然我就打電話召救護車把妳送進醫院囉。」蔡芷晴也不待韓月如回答,便已經把韓月如的手提包搶到自己手上,另一隻手則扶著她。
離開公司、走向地鐵站、乘坐地鐵、步行到韓月如的家……本來半個小時多的路程整整花了快一小時,原因無他,就是蔡芷晴「拖著」病得快要死的韓月如。總而言之,蔡芷晴總算是安全地把韓月如送到了她的家中。
蔡芷晴把韓月如交給了她的姊姊,然後拒絕了她姊姊那誠意的邀請──一餐便飯,只是拋下了這樣的一句便離去:「真是的,明天好好休息,下星期一再見囉。」
「妹妹的人緣真好啊!能有一個這麼好的朋友。」韓日如把韓月如扶到了沙發後提高聲調說著,明顯就是有種酸酸的、正在吃醋的味道。
「真是的,拜託認真關心一下妳的妹妹吧,有這時候還要裝吃醋的姊姊嗎?」韓月如閉上眼軟軟地躺在沙發上,已經像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沒有辦法啊!今天才收到劇本,明天就要錄音了,當然要把握時間。」韓日如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她去了洗手間拿了條冰涼的濕毛巾放在了韓月如的額上。
「我的樣子像發燒嗎?」冰涼的感覺從額上傳來,韓月如欠些就覺得自己在仙境了。
「妳的樣子哪裡不像發燒?」韓日如反問道。
「原來發燒能從樣子看到的,那發明探熱計的人是白癡了。」韓月如逞強地說,同時右手往沙發旁的矮木桌摸著,瞎摸了好一會才抓到了電視的遙控。
「還有精神看電視啊?妳就不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妳發燒嗎?」
「不是說妳看出來的嗎?」
「妳是真的病得很嚴重了,還是去醫院吧。」
「不要!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去醫院的。」
兩姊妹就是這樣胡扯著,當然一個是虛弱無力地說,另一個則精神無比,刻意地挑著骨頭來胡鬧。
「好啦好啦,我投降了,再爭拗下去我就真的昏了。」韓月如以手背放在額上的毛巾,因為毛巾已經變得暖暖的,只是稍為用力壓下去,總覺得這樣做會稍為涼一點。
「對了,妳說妳昨天在酒吧遇到的男人是叫李京嗎?」韓日如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卻是突然話題一轉,同時走向門旁的木櫃,把放在上面的一個白色膠袋拿到沙發與電視之間的茶几。
韓月如聽到姊姊突然提到「李京」的名字,也就連忙睜開眼來,立刻便認出了眼前放在茶几的膠袋,因為這種白色膠袋實在太容易辨認了,無論是它的質感還是大小,無疑都是醫務所慣常使用的膠袋。
韓日如也不待韓月如詢問,便已經說道:「在檢查信箱時發現的,全都是和感冒有關的藥丸,上面印著的名字是李京。」
「我又不是沒眼睛看。」韓月如雖然是這樣說,卻沒有把袋內的藥拿出來確認,只是在心裡猜想著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
反倒是韓日如以不懷好意的目光望著韓月如,帶著曖昧的笑容說:「他是不是對妳有意思?妳們今天又見面了嗎?不然他不可能知道妳病了呀!」
韓月如只是裝作聽不見,或許真的是聽不見,畢竟她現在頭痛得想要一頭撞進牆壁死了算了。3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RJ4ltOR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