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會,最後還是由李京率先站起來,給了韓月如一張字條:「再不走或許就趕不及了。」
韓月如的心情依舊糟糕得很,即使靜了好一會還是停在那絲希望之中,她雖然決定要嘗試和李京在一起,只是卻沒有把李京看成另一個希望,而她也知道自己心裡正存在著這個矛盾。
接下來就是比之前更難行的登山路段,理應會比之前辛苦的,然而韓月如反倒沒有覺得怎樣累,可能心裡的事已經煩得連累也不覺得了。
這樣沒有對話,李京偶爾回身扶助韓月如走上一些陡坡,差不多快過了一小時才登上了整座山的約四分之三,也就是說還沒有到山頂,只是李京卻已經停了下來,從背囊裡拿出了塑膠席子。
直至李京放好了這四四方方的席子,韓月如才像剛醒過來般知道到達了目的地,只是這一醒來卻又臉色一沉了。
是的,當日洪日華就是和她一起停在這裡,因為這處是一塊呈大弧形的空地,四周都被樹木包圍,卻有一個缺口,正因為此韓月如才一眼認了出來。
韓月如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想起今天起來,突然收到短訊要來南丫島,接著匪夷所思地來到這個地方,彷彿是洪日華帶著她重遊故事,只是她很清楚知道這次帶自己來的是李京。
李京已經躺了下來,他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韓月如學著他一樣躺著。
韓月如卻沒有理會,只是抱膝而坐,和一個男人在野外獨處,想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她望了望五月的長白天,找到了依然充滿熱力感覺的太陽,然後環顧了四周一遍,她找到要找的東西了。
是一棵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白千層。
李京也把目光從湛藍中帶點金黃的天空轉移到韓月如身上,然後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李京突然笑了,從背囊翻了幾翻,然後在沒有知會韓月如的情況就牽起了她的手,把她拉到去那棵白千層前面。
「你幹什麼?」韓月如說著的同時掙脫了李京的手。
李京卻沒有回答,故作神秘的樣子,韓月如看到李京這樣子就覺得緊張了,之前他都是這個樣子,把她帶到這裡來。
正當韓月如準備要回到席子去時,李京卻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做了個拜託的手勢,叫她等一會,然後就仔細地觀察這棵白千層。
韓月如只好站在原地看著李京圍著這棵在別人眼中普通不了、在自己眼中卻是深具意義的白千層。
是的,這棵白千層有她和洪日華的回憶。
此刻她就像看到了洪日華的影子、分身。
正當韓月如從回憶醒過來時,李京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右手拿著一把萬用刀,左手則拿著一塊粗糙的樹皮。
原來李京割下了一塊大約和他的簿子一樣大的樹皮,這樹皮已經很乾,而且有點棕黃色的感覺,也許是快會自動剝落的了。
韓月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直至現在,李京所做的根本與洪日華當日所做過的沒有任何分別,甚至就連拿萬用刀的手和拿樹皮的手都是和當天的一樣。
她覺得這樣也太巧合了,不禁質疑地問:「你的朋友真的不是一個叫洪日華的人?或者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洪日華的人?」
李京搖了搖頭,為了讓韓月如信服甚至也放下了萬用刀和樹皮,再次用簿子寫道:「我真的不認識妳所說的人。」
「那你為什麼割下樹皮?」
「啊……這個,回去席子那邊再說吧。」李京竟然露出了一個韓月如從未見過的樣子,只是令她震驚的是不是從未見過,而是在另一個人身上已經見過一次。
其實不過十來步距離,韓月如卻有種已經把北極逛了一個圈的感覺,是的,她的心正在發寒,即使面貌、舉止等等完全不同,但她漸漸覺得眼前的人是洪日華。
當二人都坐下來後,李京把東西都放在一旁後就默默地拿著簿子書寫。
「他在寫什麼要這麼久?」韓月如在心裡想著,當然這只是她覺得久而已,直到李京遞給她時不過一兩分鐘。
「妳有聽過一個關於白千層的傳說嗎?
「傳說只要取得白千層上快要自然剝落的樹皮,然後用這樹皮寫成情書,那麼由情書所連繫的戀人就能白頭偕老。
「雖然有點突兀,但我是認真的。月如,相信我,我能帶妳走出過去;相信我,我能帶給妳未來。」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WfJ8x4f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