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走了十分鐘,韓李二人便來到橫巷,幸好的是這裡的衛生沒有韓月如想像中的那麼差。
這間日本餐館的樓面大小和昨夜二人相遇的酒吧差不多,內裡放著杏色配套的桌椅,廚房亦採用開放式的設計,好讓客人看到整份食物的製作過程。
李京率先走進了餐館,立時便聽到有人以日本語說:「歡迎光臨」同時一個掛著和譪笑容的中年婦人前來領著二人到靠牆的雅座。
「這人的發音還真有日本地道的感覺啊,沒有半點的港式味道。」韓月如在心裡想著,同時開始打量放在面前的菜單。
就在韓月如想著要點什麼之時,突然有個黑影遮住了燈光,她也就連忙看看到底是誰,一個粗壯的大漢身穿純白色的壽司師傅服裝,滿臉都是粗粗的鬍根,再加上那銳利的眼神,展現出久經滄桑的感覺。
這人以粗厚低沉的嗓子說:「李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呀,你的朋友真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李京對這人笑了笑,拿出了簿子飛快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和我無關,只是刑師傅你的功夫了得。」
「不、不、不!千萬別這樣說,沒有你向你的朋友引薦,我們才沒有這樣的機會登上雜誌,也沒可能有那麼好的生意額了。」刑師傅謙厚地笑著說。韓月如在心底打量著眼前這人,覺得這謙厚沒有半分裝弄,是出自他的真心。
李京又是笑了一笑,又寫了幾句:「我只是向朋友說了這裡開了一間新的日本餐館,他所寫的都是他在這裡真實嚐到的美味,因此這一切的成果都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
「你太過獎了,總而言之,今天這一餐算在我的頭上。」
李京聽到後搖了搖頭,臉露出抗拒,只是刑師傅又說:「這就當作我的報答,你不會不領情吧?」
李京聽到只能無奈地寫上:「那恭敬不如從命。」
刑師傅看到後大喜,也就連忙推介今天有什麼材料是特別新鮮美味的,只是李京示意叫他等一下,在簿子上寫了幾個字後便把簿子推到韓月如面前:「妳喜歡吃什麼?」
韓月如看了看菜單,想了想,也不知道有什麼想吃的,畢竟她總是覺得這裡的東西好吃也有個限度,因為現在這時候整間店舖就只有他們兩個客人而已,現在可是商業區的午飯時間啊!亦因此她也懶得答話,只是搖了搖頭。
刑師傅也不知道韓月如心裡在想什麼,只道是菜單上沒有什麼食物對她的胃口,因此連忙說:「既然是李先生的朋友,我可以弄一些在菜單上沒有的菜色,有什麼想到的儘管說吧,即使是日本的地道菜也沒有問題。」
李京見此情景,又在簿子上寫道:「放心,刑師傅可是一個人在日本各地流浪了二十多年,在不同地方的菜館學習,只要妳能說出來的話他都能弄到。」
韓月如看到二人的殷勤,不禁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也就連忙說道:「其實我只是沒什麼特別愛好,既然是由你帶我來的,也就你來拿主意吧。」
刑師傅聽到後也不以為意,只是望著李京等他點單,然而李京似乎看出了韓月如心裡所想的,當然他不會笨得現場拆穿。
李京看了看菜單,又看了看正在躲避著自己目光的韓月如,以及等待著自己下單的刑師傅,摸了摸下巴想著到底要點什麼。
韓月如發覺了李京的猶豫,也就說:「真的什麼都可以。」
李京正準備下筆點菜時,總覺得有點不妥,再向韓月如遞來了簿子:「有沒有什麼不吃的?」
韓月如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又是為了自己操心,不禁覺得有點對不住他,也就認真地想了想有什麼食物是不喜歡的,沉吟了好一會後說:「有兩種魚我不喜歡,第一種是三文魚。」
李京聽到後點了點頭,幸好真的有問過韓月如,普通的日本菜中都會有三文魚,只是韓月如在說完第一種後便閉嘴沒說下去,這次李京只好又遞上簿子問道:「那第二種是什麼?」
「紅衫魚。」(註)
李京與刑師傅聽到後不禁啞然失笑,李京不禁又寫了一段文字回話:「妳還真的挺有趣呢,像妳這樣的女人,暫時在我一生所認識的人之中,妳是第二個。」
「沒想到這樣的笨蛋會有兩個存活在世上。」韓月如以嘲笑的語氣說,雖說似是嘲笑另一個女人,但更似是自嘲。
「更正一下,只有妳活在世上。」李京一臉認真地寫道。韓月如看著他的雙眸,半分也不像說笑。
看到這字句的韓月如和刑師傅也不知道該什麼樣的反應,最後還是由刑師傅打了個圓場說:「那吃什麼由我來決定吧,只要沒三文魚就行了,對不?」
韓月如與李京幾乎同時間望向了刑師傅,只是兩人所作出的反應完全相應,韓月如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意想不到的李京竟然搖了搖頭,接著便輕快地在卡紙上寫了幾道菜名便遞給了刑師傅。
「什麼?不過……」刑師傅看到菜名後臉色大變,正想問李京的緣由之際只見後者做了個噓聲手勢,同時催促著他快去烹調。
韓月如看著眼前一切,不禁好奇著李京到底寫了什麼在卡紙上面,從而令到刑師傅有如此之大的反應,正想開口問李京之際,後者卻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就像在說叫她別追問,待會就能知道。
註:在香港的貨幣當中,面額一百港元的鈔票的別名叫「紅衫魚」。3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Nfr5ON4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