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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差點又要挨罵的了。」我嘆氣。
「嗯。」身旁的身影點頭。
「那個麻煩女人,總是在最後關頭才把緊急的工作交給我。今天突然跟我說有客人急着要一份報告,明明說好了中午前完成,但每隔十幾分鐘就不停催促我,根本沒法令人專心!幸好我在幾天前整理文件時剛好也整理了那位客人的份,不然根本沒法趕及完成!」我繼續抱怨。
「嗯。」她也繼續點頭。
「之後到財務部那邊拿文件時才知道,原來那客人早就在兩星期前就已經跟那個女人說要報告了,那即是她又忘了這回事啦!又要我們幫她善後!重點是趕上了死線,她還說是我們的錯,甚麼不一早去確認,應該要猜測客人想法甚麼的。拜託,那是特別要求,明明是自己忘記了就不要推卸責任吧!」感覺得到認同,我便一口氣把心裏那道忍了一整天的氣一口氣發洩出來。
「嗯。」她甚麼都沒有說,仍然繼續點頭。
「日復一日做這些煩躁又無意義的工作,我快要瘋掉了!開始想回到老本行了!為甚麼不能做啊?」連平常不敢在別人面前提起的「老本行」三字也說了出來,我大概真的到了忍耐的極限。
「嗯。」但她沒有給予任何反應,只是一如剛才繼續點頭。
我頓時皺眉,問:「話說,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的?」
「嗯……唔?你剛才有說話嗎?」身影彷彿這才醒來,發現我已經抱怨完結。
「不要裝傻吧?」我語帶不滿。
「我可沒有『裝傻』啊。對了,『裝傻』的意思是甚麼?櫻。」身影居然問反過來問我字詞的定義。知道我在氣頭上還玩這出,根本是找碴吧?
「就跟你現在的行為一模一樣!五十嵐!」才沒有好氣認真答你!你自己最清楚自己在做甚麼吧!
身影居然歪着頭,一臉疑惑地問我:「五十嵐?你指的是我,還是我的雙親?」
「當然是你!五十嵐恒大小姐!這裏還有別人姓五十嵐的嗎?」我指着四周的人說,越來越激動了。看啊,這裏有日本人嗎?
「我是……大小姐嗎?」怎知,她的關心點居然去了「大小姐」三字上。
實在服了她的邏輯,再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我嘆了口氣:「唉,算了,不再跟你爭論,反正最後輸的一定是我。」
「是這樣啊,真可惜。」她居然也跟着我嘆氣,臉色是一副玩遊戲玩到一半,快要破關時卻突然被中止的可惜模樣。
「居然是可惜嗎……」我心裏無奈。
直到剛才為止,一直以一副呆滯的樣子聽我發洩的,是身旁這位名叫「五十嵐恒」的女生。她算是我的朋友吧,為數不多的幾個之一。而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位遇上的人類。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而是從這世界幾乎無人知曉的另一端──名為「古莉斯」的地方而來的。「古莉斯」是存在於這個地球另一空間的世界,簡單作個比喻的話,就是「異世界」吧。而我在古莉斯,是一位擁有魔力,被人稱為「魔女」的存在。
恒有着日本姓氏的原因,據她所說,其家族是日本境內有名的巫女家族之一,但不知為何,她的父母選擇了搬離日本,在恒出生前來到這座名叫香港的城市,過着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在誕下恒後仍然留在這裏定居,直到兩年前退休,才選擇返回家鄉。
「櫻,可以幫我拿一下咖啡杯嗎?我想找些東西。」這時,恒問我。
我沒有伸手接過她的咖啡杯,只是瞪着那個有着半透明外殼的杯,嘴裏默念:「『固定』。」
話音一落,咖啡杯便被我固定在空中,絲毫不動,直到恒從手袋裏取出剛才想拿的紙巾,並握着杯,才把魔法解除。
「接個杯子也要用魔法?」她問,表情有點不滿。
「偶然也讓我用點魔法吧,除了這些小事,幾乎都沒有機會的了。」我抱怨道。
她鬼祟地張望一下,再壓下聲線問:「你不怕別人看到嗎?」
「我當然是肯定沒有人會看到才用的。」環望四周,雖然海濱長廊人來人往,但大多數人不是顧着談天,就是按着手機,或者匆忙地走過,絲毫沒有人會留意到在一張不起眼的長櫈上出現了平日不會見到的魔法。我重重嘆了口氣:「用個小魔法而已,也要小心留意,做人很累啊……」
「沒辦法,誰叫在這個世界,魔法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恒也明白我的無奈。
沒錯,對於魔法,兩個世界都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在古莉斯,魔法就像是日常的一部分,融入在所有人的日常生活裏。擁有魔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雖然不是人人都有,但最少都有一定程度的魔力。而魔法師和魔女──使用魔法維生的人,是常見的工種,就像普通的服務業工作一樣,並不需要特別隱藏。
我一直以為這邊的世界對待魔法的態度跟古莉斯一樣,直到來到之後,才發現魔法在這裏是當作異樣的證明。一旦被人發現了能夠使用魔法的事,便會被當作怪人般歧視。就因為這樣,我被逼放棄魔女的身份,轉而成為一般的辦公室社畜,每天像個機器一樣為生計去打拼。
「唉,」想到這裏,我不禁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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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來討論劇情,聊寫作,偶然還會有獨家劇透和寫作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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