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們做成了洋娃娃。他把她們的屍體進行防腐處理後做成了洋娃娃。
我無法忍受作嘔的念頭不禁轉過了身,正巧發現身後有一扇沒關上的房門,便立刻拉著海瑟里逃走;他也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加快跟上我的腳步。
房門後是一條陰暗的走廊,我只管快步往前跑,滿腦子只想把那該死的房間拋得遠遠的。
直到逃出走廊,我們才發現自己身處在夢幻之島木屋的二樓——而我們逃出來的位置正巧就在海瑟里「曾經被帶進去」的那扇房門對面。
此時我終於負荷不住那股精神壓力,開始扶著牆壁乾嘔了起來。只覺得眼前的雜訊讓我的頭暈更加惡化,腦袋就猶如我爺爺家的發電機嗡嗡作響。
「喂!你沒事吧?振作點啊!」海瑟里著急的拍著我的後背。
我乾咳了幾下,然後回望著他。「我們得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是要怎麼回去?」海瑟里一邊攙扶著我,一邊張望二樓的空間。忽然他摀著嘴,樣子看起來正在思考著什麼。
「……我們當初是因為在閣樓播放錄影帶所以才進到了這個『錄影帶的世界』對吧?」他問。
「呃,是沒錯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困惑的望著他。
他向上指了指天花板,「也許我們從哪裡過來,就能從哪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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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海瑟里狼狽的爬進了閣樓。
這裡的外觀除了同樣佈滿錄影帶的雜訊之外,看起來就和現實世界的沒什麼兩樣。整個空間依舊擺滿了雜物,空氣糟得要死,在視覺與嗅覺都受到干擾的情況下,實在很難讓人再多待一秒鐘。
我們走進閣樓深處,發現小鹿先生的電視間房門是開著的,裡頭閃爍著刺眼的白色光芒以及惱人的雜訊音頻。
海瑟里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探視。「裡面沒人,但電視是開著的。」
我們陸續走進房裡,看見電視機正播放著雪花畫面,而錄放影機就在正下方嘎吱嘎吱的運轉著,裡頭似乎還留有錄影帶。
「你打算怎麼做?」我問海瑟里。
「我在想……假如機器正在播放小黛兒的那卷錄影帶,那也許按了退出鍵就可以讓我們出去……」
「……可是,你怎麼能肯定裡面的錄影帶就是我們之前所播放的那卷?」我不解的問。
「我不確定……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海瑟里伸手按下錄放影機的退出鍵。
就在這一瞬間,我們周圍原本覆蓋著的雜訊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回了原來的景色,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近視被治好了一樣。
我發現我的背包跟球棒忽然出現在電視機前的地板上,而電視機的螢幕則跳回了初始藍屏,錄影帶則順勢從機器裡退了出來。
我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刻掏出手機查看時間——大約才過了二十分鐘,就好像我們只是看完一卷錄影帶,剛才經歷的事彷彿從沒發生過似的。
海瑟里冷靜的將小黛兒的錄影帶從機器的卡匣中抽出然後遞給我。「……把它跟那箱小鹿先生藏在這裡的錄影帶收在一起然後帶走吧,在那之中一定還有其他有利的線索與證據。」
我點點頭,把它放進「小鹿先生珍藏的閣樓錄影帶」箱子裡封好,接著跟海瑟里很有默契的把行囊帶上、關掉電視,逃離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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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海瑟里就像是被炒了魷魚的員工失魂落魄的坐在東城的酒吧裡。店裡正播放著爵士樂版本的黑色星期天,令人昏昏欲睡。
「你還好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打完電話給梵妮報平安後,轉頭詢問海瑟里。
他無神的盯著前方,啜飲著杯中透明的酒。「……我現在只想大醉一場,然後忘掉今天所看到的東西。」
也罷,今天的體驗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震撼,就算閉上雙眼也歷歷在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都是真實發生、被記錄下來的事蹟。
我們昏昏沉沉的趴在吧台上發呆了半晌。我雖然很想藉機打盹,但目前為止所經歷過的事件卻不斷在我的腦海中圍繞。
「欸,老兄,我想到一些事情。」我戳戳海瑟里的肩膀。
「……什麼?」他茫然的從枕著的手臂裡張開眼睛望向我。
「我想我大概了解小鹿先生所謂的『最真實的快感』是什麼意思了……他指的就是我們在閣樓放錄影帶時所發生的事。」
「你的意思是……像我們那樣被『吸』進錄影帶裡嗎?」海瑟里挑了挑眉。
我點點頭,「我在想那間閣樓的電視機或許有什麼蹊蹺……是不是只要在閣樓那裡播放錄影帶就能進入所播放的錄像裡?而且,假如說錄影帶只要在閣樓播放就能成為實境體驗,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小鹿先生喜歡待在那裡的原因。」
海瑟里從吧台上抬起頭來,整個人清醒起來的樣子。「然後他會在那裡回味那些錄影帶……那些他自己所拍攝出來的『傑作』……」
「嗯,我是這麼想的,但我不太確定這個做法是不是所有的錄影帶都適用……或許只有他收藏在閣樓裡的錄影帶才能達到那種效果。」我乾掉杯裡剩下的酒。「無論如何,我明天會再帶幾卷錄影帶過去試試。」
「既然這樣……再算我一份吧。」海瑟里撐著腦袋斜睨著我。「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投入追查這種線索渺茫的案子,大概連警方都沒有這種辦案精神吧……連恩有你這樣的朋友還真好……」
「這大概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吧。」我盯著自己在酒瓶上的倒影。「至少我現在還有幫他們一家擺脫噩夢的抱負……老實說,我活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又或是該為自己做些什麼。」我想到我老媽之前對我的嘮叨,還有我爸留給我的那封信。我由衷的祝福你能找到屬於自己人生的歸屬。
儘管我活到二十幾歲都沒想過要追求什麼終極關懷,但我爸的那封信讓我不禁從頭思考了起來。我的歸屬究竟是什麼?渾噩的在東城過一輩子、漫無目的尋找渺茫的翻身機會?又或是離開這裡到外地去尋求更好的生活?
我望著海瑟里仰頭飲酒的側臉,昏黃的光線在他的喉結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這讓我想到寇李曾經端著果汁杯想學我把酒一飲而盡的動作。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能力能為自己做什麼,但連恩一家也好、海瑟里也好……最起碼我能試著幫助身邊的人從苦難中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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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我跟海瑟里頂著宿醉與黑眼圈抵達連恩家。
梵妮替我們開門,她表示連恩的狀況有稍微好轉,只不過還是有點虛弱。「……只是你們兩個怎麼看起來都像活死人一樣啊?」她掃視著我跟海瑟里,傻眼的問。
我聳聳肩。「受到了震撼教育。」
我們進到客廳,看見連恩戴著口罩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視節目,一見到我們他才回過神來。「夏雷……還好吧?情況如何?」
「……令人作嘔。」我鉅細靡遺的把我跟海瑟里昨天的遭遇都闡述了一遍,包括穿梭進錄影帶的世界、小黛兒的故事,還有我揣測的閣樓電視機理論。
我在講述的空檔停下來灌了杯水,連恩和梵妮互看了一眼,難以置信的表情彷彿是在聽一個醉鬼胡說八道。
「錄影帶裡發生的事直接在你們的眼前上演……你們所說的『穿梭體驗』該不會是某種集體出現幻覺的現象吧?聽起來真的很讓人不敢相信欸……」梵妮瞪大雙眼。
「我知道這很扯,但那感覺真的很真實,尤其是置身在那些空間的感受……我想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間充滿化學藥劑與屍臭味的房間。」我做出一副快吐了的模樣。
「媽呀,我也覺得我快要吐了……」梵妮撐著腦袋。「那個變態對小女孩產生扭曲的情感就算了,還把她們母女做成屍體洋娃娃……」
「我這麼說有點奇怪,但依我當時所看到的情形……小黛兒好像也是真心在乎他的。」我回憶著小鹿先生與小黛兒的親密互動,大膽的推測。
「還有一點很奇怪……欸,你還記得那個亞瑟最後對小黛兒說了什麼嗎?」海瑟里掛著一張睡眼惺忪的臉看向我。
「啊,抱歉……我當時整個人恍神,沒特別去注意。」我搔了搔頭髮。
「他對她說了『妳比較愛他是嗎?那就跟妳媽一起下地獄吧』之類的話。所以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會說出『妳比較愛他』?」
「可能是他一時慌了手腳才脫口而出的吧?」我猜測。
海瑟里皺起眉頭。「可假如亞瑟是她的繼父或者親生父親,應該會為自己的身份辯駁才對……沒有理由會講出那種弔詭的話吧?」
梵妮也跟著皺起了眉頭。「難道說亞瑟對小黛兒的情感也是……」
兩個男人同時對一個小女孩產生了依戀的情感?我再度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幹,你的意思是,亞瑟同時『愛著』她的母親還有她?……」這個荒繆至極的推論使我整個人頓時之間清醒過來。
「但這也就說明了為何亞瑟要殺害她們倆——小黛兒的母親先前可能也是因為變了心而慘遭他的毒手,再來他又目睹了小黛兒跟小鹿先生之間十分要好,因此心生嫉妒,才會發生那晚的爭執。」海瑟里做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結論。
亞瑟因為深愛著小黛兒母女倆而恨不得殺了她們,小鹿先生則是因為愛而履行了與小黛兒的承諾——但他的做法是把她的母親從土裡挖出來也做成屍體洋娃娃,讓她們母女倆團聚;這兩個人的愛無論怎麼看都十分扭曲。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瞎猜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吧。」連恩疲乏的揉著太陽穴,似乎難以消化我們的推理結果。「夏雷,你之前說你很懷疑閣樓的那台電視機對吧?」
「喔,對啊——我覺得不是電視機有問題就是閣樓的錄影帶有問題。」我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不然這樣好了,為了驗證你所說的,我們就帶上次在屋子的別處找到的錄影帶過去播放,看看閣樓那台電視機是不是真的只對閣樓的錄影帶有效?」梵妮提議道。
於是我們協議由我、海瑟里和連恩回去夢幻之島(我們原本勸連恩留在家好好休息,但他堅持要親自去尋找寇李的線索),梵妮則負責去她的表哥羅奇家整理我們從閣樓帶回來的那箱錄影帶。
「別忘了,這很有可能就是他一開始給我們的暗示。」駕駛座的連恩從後照鏡瞥了後座的我一眼。
「不過到底為什麼小鹿先生還要留線索給我們啊?」我整個人躺在後座的大空間,盯著車內搖搖晃晃的天花板。
連恩搖了搖頭,看著前方的路況沉默不語。
「……你們會不會覺得這打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副駕駛座的海瑟里望向隔壁的連恩。「既然他都帶走了寇李,那就沒必要再引起我們的注意了吧?」
「……除非他還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我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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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往常的流程抵達夢幻之島後,我們三人迅速的潛入了閣樓的電視房。
房裡的電視機明明在上次我和海瑟里離開之前確實有關掉電源,但現在卻又莫名其妙的放映著吵死人的雪花頻道。
「很明顯他在我們離開之後還有再回來過……」海瑟里低聲對我說。
「他肯定發現我們幹走了他珍藏的錄影帶。」我習慣性警戒的望向房門口。
老實說我到現在依然還有點擔心小鹿先生會突然從某處衝出來;儘管我們現在全副武裝,但看他在錄像裡對付亞瑟的表現,很難說我們三個人會有勝算。
連恩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卷錄影帶,那是來自我們最初尋獲的第一批錄影帶。「這卷是在木屋的一樓客廳找到的,梵妮說它的毀損程度不高所以可以放來看看。」
我看了一下錄影帶的名稱,叫做「小鹿先生的快樂小劇場」,標題旁邊還註記了數字「17」。我想大概就是第十七集的意思。
「我來吧。」我接過連恩手上的錄影帶將它插進錄放影機,機器讀取了好一陣子螢幕才跳出藍屏。「那麼我直接放囉……等等出現的雜訊恐怕會讓你的感官有點難受,你可能要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回頭對連恩叮囑。
連恩點點頭。「是時候來驗證你的推論了。」
我按下播放鍵,和他們一起等待結果。
果不其然,和上次的情況相同;強烈的光線逐漸從螢幕滲透進我的眼皮,我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知覺,只感受到某種無形的力量強硬的把我的靈魂從軀殼裡傳送到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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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先生的快樂小劇場——第十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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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 20:52
MAY. 17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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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像的標題與拍攝的時間顯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的意識逐漸轉為清晰,手腳再度恢復知覺。
我抬頭,發覺我們三人身處在一個陰暗的空間,周圍的景物覆蓋著雜訊,猶如附著在牆面上密密麻麻的幽靈蜘蛛。
我的眼睛適應黑暗後,發現這是個類似禮堂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學校用來集會或表演的場所,只不過空間小了許多。
就跟所有的禮堂一樣,這裡也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潮濕味,很明顯是個被塵封已久的地方。
「老兄,還可以適應嗎?」我轉頭過去關心連恩。畢竟剛進入錄像裡都會因為視覺受到雜訊干擾而出現暈眩的情況。
「頭是有點暈……不過還撐得住。」連恩扶著腦袋,有點難以置信的張望著四周。「我的天……這種感覺好奇怪,我還是很難相信我們真的能進到這裡來……這不是幻覺對吧?」
「我也希望這是幻覺。」我無奈的攤開雙手。
「所以照這個情況來看……無論在閣樓這裡播放什麼錄影帶都可能會被傳送進去。」海瑟里做出結論。
「是這樣沒錯,雖然我還是想不透這是怎麼做到的……有問題的肯定是那台電視機。」我猜測。
「喂,你們看那裡……」連恩指向前方的空間。
我抬頭望去,這時才發現我們的面前有一座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小舞台。舞台的正前方掩蓋著一塊暗紅色的巨大布簾,背後隱約透露出些許明亮的燈光,看起來像是正在準備開演的樣子。
我們三人盯著眼前詭異的布幕發愣,突然它開始往兩側緩慢的掀開,展露出刺眼的光線。
我看見舞台上佈置著像是小孩子的美術勞作做出來的道具,有花草、樹木跟一顆高高掛在舞台上的紙板太陽,後方則襯著天藍色的背板及剪貼出來的幾朵白雲。
「小、小鹿先生的小劇場……正式開始!」一道聽起來緊張又結巴的小女孩聲音忽然響起,在空蕩蕩的禮堂之間顯得十分突兀。此時我發現舞台的正前方架設著一台正在錄製的攝影機。「今天的表、表演是……小黛兒的故事——」小女孩的聲音吞吐的說。
接著從舞台左側出現了一位身穿黃色洋裝、擁有一頭橘色捲髮的小女孩。
她踩著活潑的小跳步蹦蹦跳跳的出場,造型就如同上次我們在錄影帶裡看見的小黛兒,只不過身形高挑了許多;不變的是她的臉上同樣也籠罩了一層礙眼的雜訊。
我看見她身上的洋裝別著一個卡通樣式的數字徽章,上頭寫著「1988」。
「今天呢,我終於要和小鹿先生見面了,好期待唷!我們要一起玩耍,然後種出很多很多美麗的花——」台上的小黛兒展開雙臂,裝作一副開心的樣子。她的聲音果真和本人的截然不同,讓我更加感受到她確實是由別的女孩來「扮演」的。
「小鹿先生……你在哪裡呢?」飾演小黛兒的女孩彎著腰,將兩隻手掌靠攏在臉頰旁,擺出呼喚的姿態。我隱約看見她的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表演時的緊張又或者是正在懼怕著什麼……
「呵呵呵,我在這裡唷——」一道熟悉又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小鹿先生便從舞台的右方一步步跳了出來。
「小鹿先生……我、我好開心見到你唷——」台上的小黛兒膽怯的給了他一個擁抱,甚至浮誇的抬起了一隻腳。「但、但是我有個煩惱,讓我無法快樂的跟你玩耍……」她結巴的說著台詞。
「哦?是什麼煩惱呢?親愛的?」小鹿先生裝作好奇的托著下巴。
「我的媽咪她失蹤了……有好幾天我都找不到她,我該怎麼辦?」女孩蹲了下來,用雙手搓揉著眼睛的位置,假裝正在哭泣。
「不要擔心,親愛的,我知道是有個瘋子把妳的媽咪藏起來了。」小鹿先生從身後拿出了一盆白色的雛菊花,如同錄影帶裡的情節交給了女孩。「來,這個送給妳,只要在遇到危險時對著它呼喚我,我就會出來拯救妳囉!」
「謝謝你,小鹿先生……你一定要幫我找回媽咪唷!」女孩故作開心的喊道。
「妳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訓他的!」小鹿先生牽起小女孩的手,兩人開始轉起了圈子。
接著布簾從兩旁緩緩放下,遮蔽了舞台。一切看似回歸了平靜,但隱約還是能聽見數道腳步聲在打過蠟的舞台地板上發出「滋嚕嚕」的走動聲與搬運東西的碰撞聲。
「這是怎麼回事?……」連恩趁著空檔轉向我們。
「他們在演出我們上次看到的錄影帶內容……」海瑟里緊皺眉頭,樣子看起來非常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有種不祥的預感……」
舞台的布幕再度掀起,原本的藍天白雲換成了像是室內的佈景,擺了好幾張椅子、一張大桌子以及一扇用來充當門口的木製門板。
飾演小黛兒的女孩手裡抱著一個花盆站在台上,她的身旁則多了一位穿著打扮神似亞瑟的男孩。男孩的臉部同樣是一片扭曲的馬賽克雜訊,他的襯衫上也別著和女孩身上同款的數字徽章,寫著「1993」。
「我……我不是叫妳遠離那個神經病了嗎?」男孩吞吐的說,手裡還拿著一把玩具槍。看得出來他似乎很想模仿亞瑟滿腔怒火的氣勢,但我只感受到他的焦慮及恐懼。
「……小鹿先生才不是神經病!小鹿先生快來呀!」女孩學錄影帶裡的小黛兒對著手中的花盆喊叫。接著他們兩人表演著拉扯與扭打,最後男孩搶走了女孩手上的花盆,將它摔到了地上。
「……我、我要去把那個死變態宰了!」男孩舉高手中的玩具槍,作勢往舞台上的門板道具走去。
「不行!……你不能傷害他!」女孩趴在地上往男孩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
「——乖孩子別怕!我來囉!」小鹿先生的聲音在此時突然響起,道具門板隨即被斧頭砍出了一道開口。
小鹿先生握著一把長斧頭登場。他轉向了飾演亞瑟的男孩,卻突然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活像個演舞台劇忘記台詞的小孩。
「哦,亞瑟,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恨你……我的摯愛全被你給奪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得要死啊?……」小鹿先生開始喃喃低語著,握緊斧頭的雙手瑟瑟顫抖。
台上的男孩與女孩看似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彷彿這個情節不在他們所「排演過」的橋段裡。
「看著吧,亞瑟——這是你應得的懲罰!」小鹿先突然瘋狂的大喊,往男孩的方向衝了過去。
接著我看見他把斧頭揮向了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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