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眼前那棟上了年紀的木屋,外觀就跟錄像裡看到的沒什麼兩樣,唯獨缺少了那些坐在窗邊的絨毛玩偶(我想它們大概就是剛剛那些為我帶路的玩偶)。
我拿出手機想通知連恩他們。但很奇怪的,上頭明明顯示有訊號卻無法撥通,連內建的簡訊也傳不出去。也許手機在這種鬼地方出問題是必然的,但也就表示我得獨自闖進去那棟屋子探險。
這麼做確實是很危險,我並不知道那裡頭是否埋伏著不懷好意的人,身邊能自衛的工具也就只有瑞士刀還有D唐之前教我的幾招防身術(我暫時不打算釋放信號彈,免得把剛剛的鹿頭神經病引來)。
嘎吱——
那棟木屋的大門突然對我微微敞開,門縫洩漏出一片漆黑,彷彿正張著大口等待獵物上門——這種情況下,不是門生鏽就是它在吸引我過去。
我呆站在前廊猶豫不決,總覺得就這樣貿然闖進去實在非常危險。
我在佈滿了玩具的土地上徘徊,想尋找有沒有適合防身的工具,至少一條鐵水管也行(早知道就把我爸的球棒帶過來了)。最後我在其中一台廢棄的彩繪車殼裡撿到了一根生鏽的條狀排氣管。
我走向依舊為我敞開的大門,在腦內模擬著如何應付被突襲的情況——為了寇李的下落就豁出去吧。做好心理準備後我輕輕的把門推開。
我戰戰兢兢踏進玄關,緊握著手中的鐵管張望四面八方,感覺自己像是正在攻堅毒蟲巢穴的警探。
屋內的所有窗戶幾乎都被封死了,伸手不見五指,也聽不見外頭的蟲鳴鳥叫,安靜得詭異。
我望向漆黑的走廊盡頭。不曉得是不是眼球正在適應黑暗的關係,我眼前所有可見的景物忽然在一瞬間迸出了一層像是電視壞掉的雜訊,嚇得我罵出一聲髒話。
眼前支離破碎的雪花雜訊非常真實,它們由上往下翻騰,泛起毛躁的漣漪,就好像我正近距離的盯著電視螢幕看。
我想起小時候看的兒童節目錄影帶,在畫質不是很好的那個年代,舊式的錄影帶總是會產生這種特殊的毛刺效果。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我活在錄影帶裡似的。
我膽怯的退回門口,只見外頭依舊是和煦的大晴天——看來只有在屋內才看得見這種怪異的景象。我百思不解的搓揉雙眼,試圖消除那些礙眼的雜訊,但那些該死的錄影帶特效依舊阻擋在眼前,如同鏡面上的霧氣揮之不去。
算了,這種怪異的現象似乎對我無害,乾脆別浪費時間理它,快去快回。
我打開備用手電筒照亮玄關後方的長廊,眼前的雜訊幀動畫受到光線的刺激反而變得更加顯眼,在景物外圍堆疊成了紅綠色的殘影,使我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球挖出來。
我強迫自己忽略雜訊的存在,沿路巡視走廊上囤積的大量雜物。有芭比娃娃、絨毛玩具、封裝好的紙箱、一些小孩子的塑膠玩具以及成堆的色情刊物。從封面女郎的裝扮來推測大概是我爸那個年代的(我非常納悶為何小孩子的玩具會跟色情刊物擺在一起)。
這裡的物品全都是上了年紀的東西,上頭所覆蓋的灰塵厚到都可以拿來當地毯了。
我踢開擋路的紙箱走進了客廳。天殺的,這裡的霉味重到就像是大型的黴菌培養皿。我還能看見黑色的菌絲密密麻麻的寄生在泛黃的壁紙上,綻放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細毛,宛如一朵朵黑色大理花。
客廳的內部彷彿被颱風掃蕩過,地板與家具全都凌亂不堪。難道還會有人住在這種鬼地方嗎?
潮濕的空間裡擺有一套發霉的沙發、一張佈滿塵埃的餐桌,還有一整箱堆積在電視櫃前的VHS錄影帶。
我隨意從箱子裡拿出一卷錄影帶,檢視上頭的標籤,是一段用簽字筆所寫的文字:
Hesley S — 02/1997
顯然這卷錄影帶是在1997年錄製的……不過前面所標記的單字是什麼意思?人名或地名之類的嗎?我陸續翻出幾卷錄影帶,標籤上所記載的都是類似的年份與編號還有數種不同的名詞。
果然沒錯——依照字跡來看,可以確定就是這棟房子的主人把夢幻之島的錄影帶放在連恩家的。
我的好奇心在此時油然而生,開始想尋找錄放影機一探究竟那些錄影帶的內容。我移開擋在電視櫃前的紙箱,卻只看見好幾條被拔掉的音源線孤零零的掛在那裡——錄放影機似乎被拔掉了。
算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我把手裡標記著「Hesley S」的那卷錄影帶收進背包,回到長廊尋找通往二樓的階梯或是通道。
很快的,我看見一座斑駁的樓梯往上延伸至烏漆抹黑的二樓。我小心翼翼踏上階梯,深怕腐朽的木板無法承受我的重量而崩塌。
我順利抵達了二樓,此時外頭不知為何突然下起了雨來;明明前幾秒還是大晴天的。這場雨使得二樓的空氣變得更加溼冷,遠遠就能聞到老舊布料混雜著木頭的潮濕味。
我環顧四周。二樓一共有三扇房門、一間浴室門,但每間房門的門口都囤積了大量的雜物,窗戶也被堆得像山一樣的紙箱擋住,依舊要靠手電筒才能看路。
我想東西都堆成這樣了也不可能有人埋伏在房間裡。說到底,這家的主人到底是有多邋遢啊?
我推開那些佈滿灰塵的物品,嘗試打開每一扇看得見的房門,可惜除了浴室半掩的門之外其他全都上了鎖——但那股從浴室裡散發出來的鐵鏽味害我光是靠近門口就無法呼吸,導致我不太想接近那裡,因此我決定把那個地方留到最後再來查看。
我持續在走廊上來回搜索,一邊思忖著如何打開其他的房間,一邊用手電筒沿路照射斑駁的牆面,盼望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目前大致上能確定房子早已人去樓空,應該可以嘗試破門而入。
就在我準備動用手中的鐵管時,剛好發現了頭頂的天花板上有一道通往閣樓的小暗門,而附近的牆角剛好也擱置了一架梯子。我那該死的好奇心不斷的慫恿我上去看看。
我爬進閣樓,試圖在老舊的木頭地板上站穩。頭頂上的雨聲宛如槍林彈雨,使雨勢更顯得磅礡,彷彿要打穿整座屋頂。
莫名其妙的,我發覺這個空間突然變得十分壓迫,有種空氣愈來愈稀薄的感覺,幾乎讓我快喘不過氣。「他媽的……這也太誇張了吧……」我摀住口鼻,發現所吸的每一口空氣根本都是令人窒息的灰塵與黴菌。
不知怎的,眼前原本就受到雜訊干擾的視野也因為我的狀況變得更加混亂,幀動畫的毛邊變成了快速沸騰的電視雪花,耳邊隱約還能聽見惱人的雜訊聲滋滋作響。
總覺得再這麼下去我很快就會發瘋。
我很想離開這裡,但我的腦袋在此時忽然出現了劇烈的疼痛,讓我只能像個手無寸鐵的患者跪坐在地板上。
這種頭痛比隔天的宿醉還要誇張,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使用碾壓頭顱的刑具榨乾我的腦袋。
那些在我腦袋裡滋滋作響的雜音不減反增,就像有好幾十個小孩同時在我耳邊尖叫,每分每秒都痛苦難耐。
「……幹他媽的快給我停下來啦!」我忍不住放聲大叫。
漸漸的,我發覺痛楚稍微消退,勉強睜開了雙眼。我看見覆蓋著雜訊的視野中多出了一塊清晰的景物:一扇位於閣樓深處的暗門。
那扇木門此時就如同沙漠裡的綠洲顯得特別突兀。不知為何我產生了想躲進去逃避這些雜訊的念頭。
我顧不得衣服上沾滿灰塵,下意識的就往那扇門的方向爬行。
就在我搆到門把的瞬間,刺耳的雜訊聲頓時消失,眼前複雜干擾的雪花也隨之褪去,恢復成了細碎、平穩的狀態。
我粗喘著氣,鑽進門後那個靜謐的小空間,用剩餘的力氣關上房門。這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避難所,能夠把我和那些駭人的現象隔絕開來。
我猛灌著自己帶來的瓶裝水,環顧著這個不到三坪大的小空間。這裡擺放著一張單人沙發以及一台跟梵妮家差不多型號的VHS電視機,在電視機的下方還有一台錄放影機。
我在沙發旁又發現了一個箱子,內容物和樓下客廳的那箱差不多,同樣裝滿了用簽字筆註記的錄影帶。
這裡可能曾經是某人用來消遣的私人小空間吧?我大概能想像它的主人在這裡一邊喝著罐裝啤酒、一邊抽著菸享受這些錄影帶。
對了,錄影帶。我想到之前收進背包裡的那一卷,也許裡頭的內容會有更多關於這棟廢屋的線索。
我按壓幾次電視開關,螢幕仍舊毫無反應。也對,我在想什麼?這裡都已經荒廢成這副德性,想當然爾早就斷電了……
啪嘰——
似乎是能夠看穿我的心聲,電視機突然發出了啟動的靜電聲,漆黑的螢幕順勢炸出一片刺眼、正在蠕動的雪花,如同沸騰的滾水滋滋作響。
幹,真的假的?這裡不是斷電了嗎?我一頭霧水的盯著那片刺眼的雪花。難道還有人住在這裡?
我雖然按耐不住好奇心,但還是決定先打道回府,不然獨自一人心理上實在是很難應付這種局面。
我悶哼了一口氣,聆聽著外頭持續下著的大雨。雖然現在就打算離開,但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找到這裡,會不會就這樣錯失良機了?
嘎嘰、嘎嘰。
一道窸窣的木頭聲響從門外傳來,聽起來像是有人正從梯子爬上閣樓的聲音。
我立刻關掉電視,把錄影帶收回背包,警戒的盯著房門口。奇怪?還會有誰在這種鬼地方?難不成是這屋子的主人嗎?我想起剛剛那台還打得開的電視機。
那道腳步聲聽起來似乎十分笨拙,把梯子踩得嘎吱作響,還帶有濕漉漉的踩踏聲。
空氣中突然飄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是那種類似市場屠宰攤販的腥臭味。籠罩我在眼前的雜訊突然間又翻騰了起來,甚至出現快速閃爍的紅色的雜點。
實在非常不對勁,我認為這是一種警告。
我拎起背包,迅速躲到房門旁的死角。我聽見濕黏的腳步聲從梯子上緩慢的踩上閣樓的地板,啪嗒啪嗒的,聽起來像是赤腳在地上行走的聲音。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愈來愈越濃烈。我摀住口鼻,耳朵聽見門外的人正在用喉嚨擠出的氣音呻吟,猶如喪屍片裡的活死人咆哮。
情況不妙,那東西正在往我的方向前進。
腳步聲的主人像是浸在水裡走路似的舉步維艱。我抓緊時間,心裡盤算著該如何脫逃。
嘎吱——原本關上的房門突然間緩緩的被人打開,我眼前的雜訊顆粒頓時躁動起來,電磁波噪音在腦袋裡不規律的打轉,形成令人崩潰的耳鳴。我真他媽的想離開這鬼地方。
啪嗒。
忽然間,我看見一隻血手攀住了門邊,那隻手看起來非常嬌小,像是小孩子的尺寸,還順著指尖在門上流下了暗紅色的血液。
我屏住呼吸,猛盯著那隻血手。就在它的下方,一顆血淋淋的腦袋緩緩的從門邊探出,接著是他不合常理、扭曲的肢體。
好幾道雜訊啪嚓啪嚓的在他的身軀上閃爍,凸顯出他的一舉一動。藉由光線的折射,我隱約看出他的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黃色的塑膠布,但全都染成了怵目驚心的紅色。那個東西趴在地上掙扎著,彷彿每一吋關節都被摔爛,行經的路線在木頭地板上留下了帶有血紅的濃稠痕跡。
時間彷彿凍結似的,我的視線只能望著他像是壞掉的人偶以怪異的方式爬行,往我逼近。隱約還能聽見他的關節喀喀作響。
我眼前的雜訊頓時失控得劣化,變成一格一格重疊的方塊,不同層次的顏色還像是蛆蟲一般的蠕動,彷彿我眼前正在上演被詛咒的錄像。
遭受視覺、聽覺以及嗅覺一併的攻擊,我整個人頓時之間失去力氣,只能背貼著牆壁坐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地上的東西爬到我面前。
他像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撐起脖子抬頭,用那對混濁的雙眼與我對視,接著張大嘴發出淒厲的哭嚎。
哇啊啊——嚓——滋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不屬於人間的童聲哀嚎,伴隨震耳欲聾的電磁波雜音衝擊著我的感官,在我的腦海裡放聲尖叫。
幹,不要,不要過來,快走開,走開……我緊靠著牆壁,閉緊雙眼瘋狂祈禱,隱約感覺到那個東西的血手朝我伸了過來。
走開走開走開……
就在瞬間,我發覺緊繃的氛圍突然鬆懈開來,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時之間沒了壓迫感。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發現阻礙在眼前的錄影帶雜訊以及耳鳴完全消失了。我警惕的看向門口,剛剛那恐怖的東西也不見了,連門上、地上的血跡也蒸發得無影無蹤,彷佛先前的那些體驗從沒發生過。
難道剛剛都是我在做夢?冷汗從我的額間流下,我氣喘吁吁、茫然的呆望著門口。外頭的大雨似乎早已停歇,耀眼的金黃色陽光灑了進來,這種突如其來的寧靜讓我感到非常不真實。
一股莫名的恐懼忽然從我心底直竄,令我的腎上腺素沸騰起來。
我立刻抄起背包,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逃離這棟該死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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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坐在太洛森林的入口處,猶如逃過活屍追殺的生還者餘悸猶存。駐守在入口處的朋友蘭斯不停的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我除了喘息之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草叢裡窺探我的馴鹿布偶人、邀請卡、憑空出現的帶路玩偶、夢幻之島的木屋、眼前的錄影帶雜訊、閣樓的電視機、沾滿鮮血的恐怖小孩……那些經歷就像是堵塞住排水孔的髒污在我的腦海裡打轉,難以消化。
難以置信那些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灌了一瓶蘭斯給我的礦泉水,然後渙散的眺望遠方的樹林,任由陽光灑在我冷汗直流的身軀上。
我發覺自己的雙手依然在瑟瑟打顫。人有時候遇到太過震撼的事物往往都會忘記如何思考;我忘了我怎麼逃出來,也忘了我逃亡的路線。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我拭去額頭上的冷汗,舉起手機查看來電。是連恩打來的。
「喂?……」我發覺自己說話的聲音正在顫抖。
「夏雷!你在哪裡?我們從休息時間過後就沒看到你了,我打了好幾通你也都沒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電話裡的連恩著急的詢問著。
「我在森林入口處跟蘭斯在一起……你們快過來吧。」我閉上雙眼調整呼吸,試圖淡化在心中徘徊的恐懼。
我聽見周圍的樹木與枝葉隨風起舞,鳥兒在草叢間吱喳鳴叫,接著我聽見有人向我跑來的腳步聲——是連恩、梵妮還有吉爾他們,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迅速。
「老兄,你沒事吧?該不會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吉爾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他跟赫曼睜大雙眼訝異的看著我,然後看向我身旁聳起肩膀、同樣也摸不著頭緒的蘭斯。
「還好我們剛好繞到入口處附近,離這裡不遠。」梵妮用指尖撩撩被風吹亂的頭髮,同樣擔憂的望著我。「夏雷,你剛剛跑去哪了?怎麼都沒說一聲?我們超擔心你的……」
我看向因為小跑步而還在喘息的連恩,他的模樣十分狼狽,頭髮亂糟糟的,雙眼憂慮的凝視著我。「我們找你找了好久,你就那樣突然失蹤了……」
「……對不起。」我還沒恢復神智,只能僵硬的擠出道歉。
「夏雷,你怪怪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梵妮著急的追問。
我有氣無力的搭著連恩的肩膀站起身,拍拍被塵埃弄髒的衣服。「……我們先回去吧,不用再找了。」
他們一群人滿臉困惑的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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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草編造一些理由謝過一頭霧水的蘭斯與吉爾他們之後,與梵妮搭了連恩的車子回到他家。
我休息了一段時間才向他們講述我與他們失聯後的遭遇。從一開始碰見的馴鹿布偶人、憑空出現的邀請卡、夢幻之島裡的怪異現象,還有最後出現的血淋淋小孩,一連串荒謬至極的怪事讓他們聽得目瞪口呆。
「所以你真的找到那裡了……」梵妮難以置信的端詳我手上的邀請卡,幸好我逃出森林之後它還好端端的保留在我的口袋裡。
「是啊……只是我不確定這張卡片還有沒有用處,我們可能要再回去森林裡試試看。」我把卡片攤在桌上,現在這個鬼東西是唯一能讓我們回到夢幻之島調查的契機。
「我覺得你遇到的那個馴鹿人真的非常可疑……他當時該不會在對你打什麼鬼主意吧?」連恩推推眼鏡揣測。我聳聳肩表示無從得知,畢竟後來就沒再遇過他了。
「這真的太扯了,光是空蕩蕩的屋子外面擺滿玩具就很詭異,而且裡面居然還鬧鬼……」梵妮詫異的表示。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而且裡面的鬼看起來還像是個小孩……」我話還沒說完,突然回想起梵妮之前那不切實際的推論:那裡是專門用來誘拐孩童的地方。邀請卡、森林遊樂場、夢幻之島、孩童的鬼魂……這些事物串連在一起簡直讓那個推論更有可信度。
無聲的焦慮再度蔓延開來,連恩盯著桌上的邀請卡默不作聲,我想他也察覺到了。
「不過我想那個鬼小孩很有可能是那棟怪屋讓我產生的幻覺,就跟我進屋探險時眼前突然出現的那些雜訊一樣……總之我覺得我們有需要回去調查的必要。」我的腦袋思路像是一團打結的磁帶,有太多謎題需要釐清。
夢幻之島為什麼會存在?那個爬進閣樓、血淋淋的孩童鬼魂又是從何而來?
我從沾滿塵土的背包裡翻出從木屋裡帶回的那卷錄影帶:Hesley S — 02/1997
「那棟屋子裡的錄影帶多到數不清,但我最後只帶回了這卷而已。」我把錄影帶遞給連恩。「而且我還發現它的標籤字跡就跟先前放在你家的那卷『夢幻之島』一模一樣,裡面可能會有更多相關的線索。」
「問題是……我們有地方播放嗎?」連恩皺起眉頭問道。
「對耶……上次我們有辦法看錄影帶是因為在梵妮家。」我毫無頭緒的抓了抓頭。
「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我住在這裡的表哥家也有錄放影機。」梵妮對我們眨了眨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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