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彷彿是要面對世界末日到來,各自沉默的吃著早餐。大家隱約達成了一種共識:在這餐解決以前絕口不提剛才在門口發現的東西。
我坐在餐桌旁咬住吐司邊把它拉成一條四方形的框架,然後漫不經心的一邊咀嚼一邊偷瞥坐在我對面的連恩;他正低垂著雙眼盯著盤子裡的煎蛋。稍早我注意到他的神色有流露出一丁點的崩潰,幸好現在有稍微好轉。
梵妮背靠著流理台,像是在品酒一般慢條斯理的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光。她的雙眼時不時打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解決掉吐司跟咖啡後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雙眼緊盯著茶几上頭被遙控器壓著的那些邀請卡與紙條,思索著那個變態到底是如何得知我們的一舉一動。
既然他會留下這些東西,很顯然的他知道我們看過他的錄影帶也造訪過他的夢幻之島……那他又是從何得知的?我想到他曾經躲在草叢裡監視我,那搞不好他後來一路上都在跟蹤我也說不定。
「嘿,你認為這是個陷阱嗎?」梵妮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電視機前看著我。
「大概吧……但這也許是個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那裡把所有的錄影帶翻出來調查。」我用手指在空中比劃著,講得彷彿輕而易舉,但天知道我們能爭取到多少時間。
「如果他在那裡堵我們呢?」梵妮問。
「那就跟他拼了。」我聳聳肩。
她嗤之以鼻的拍打我的肩膀。「喂,搞不好在那之前我們全都會變成他的獵物。」
我掛著心服口服的表情點點頭。「也對……不過那個變態只對小孩有興趣,那他可能會直接把我們全都宰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天知道那個小鹿先生能做到什麼地步,畢竟他在錄影帶裡也差點把海瑟里給殺了——
我突然想到那個爬進閣樓、把我嚇得半死,渾身浴血的小孩。「妳覺得……我在閣樓看到的那個小孩會不會有可能也是受害者?」我轉頭問梵妮。
「你是指你分不清楚是鬼還是幻覺的那個嗎?」她厭惡的皺起眉頭,「……喔,天啊,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小鹿先生給人的感覺就是噁爛至極的戀童癖兼殺人魔……雖然現在還無法證實就是了。」
「好極了,所以他同時也是個殺人犯。」連恩走出廚房,手裡用布擦拭著眼鏡,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既然他老早就知道我家在哪裡,那乾脆直接衝進來攻擊我算了。」他惱怒的表示。
「我認為他擺明就是想引誘我們過去夢幻之島再一網打盡。」梵妮推測。「……諷刺的是我們確實不去不行。」
我雙手托著腮幫子思忖,「我在思考這次的行動需不需要請吉爾他們把風……但我們手上的邀請卡也只有三張,要是我們又跟上次一樣被拆散也於事無補。」
「可是萬一他有同黨怎麼辦?就算我們帶上槍枝也很難擔保自身安全啊。」連恩焦躁的把眼鏡掛回臉上。
「目前也只能賭一把了。」我嘆了口氣,在腦海裡試圖尋找身邊朋友可行的管道,但除了報警、請求聯邦調查局協助或者自己準備武器之外,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能夠為我們自保。
拜託,有誰會料到自己需要親自去討伐變態戀童癖?
連恩遠遠的盯著桌上的邀請卡。「……我能帶上我爸的獵槍,然後把車停在太洛森林的入口,好讓我們可以快速搬運那些錄影帶證物。只是我們必須把握時間——因為我們無法預測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
對啊,直搗戀童癖的巢穴,有誰知道那個鬼地方還會發生什麼爛事。
我望著陽光普照的窗外,想像著即將要面對的狗屎爛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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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著雙眼感受車窗外吹來的微風,聆聽著耳機裡的《瑪麗娜》專輯,試圖沉澱亂七八糟的思緒。
當初這張專輯剛發售時,我馬上就衝去買了一張給寇李聽。
也許癘魔樂團的音樂對年紀小的他來說還太過於沉重,不過他告訴我歌曲的旋律以及變化多端的拍子十分酷炫也很吸引人。接著他嘗試模仿主唱的唱腔,然後我們笑成了一團……我不希望我的下半輩子只能透過回憶來思念他。
我感受到車子緩緩停駛便立刻拔掉耳機。連恩拉起手煞車,抽出車鑰匙,並意味深長的跟我與後座的梵妮對望一眼。
我打開車門,扛起背包與我爸的球棒下了車,踏上滿是落葉與雜草的土地。為了安全起見,我也帶了從D唐那裡借來的克拉克手槍(為了攜帶方便我還順便借了胸掛用的槍套)。
連恩走到後車廂拿出他父親的獵槍,用油布擦拭槍管。我想除非緊要關頭,否則我們是不會想動那玩意兒的。
梵妮身上同樣也大包小包,她特地準備了許多防水袋好讓我們能搜刮證物。
我們三人各自帶上行囊後並肩望向森林深處。現在單槍匹馬的行動猶如一場賭注——我們不是活著出來就是全變成小鹿先生的獵物。
槍枝的沉重感在我的外套裡顯得異常突兀,我的手在口袋裡抓著那張邀請卡。「準備好了嗎?我們一起拿出來。」我看向他們倆。
連恩跟梵妮點點頭,接著我們同時抽出口袋裡的卡片。
咿吼吼吼吼吼——
幾乎在我們拿出卡片的同一個時間,方圓百里內的林區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使鳥類全都振翅飛到了高空中,猶如漆黑的煙霧往四面八方散開。
那個彷彿用喉音擠出來的叫聲,跟我上次在森林裡落單時所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那是鹿的叫聲嗎?」梵妮瞇起雙眼,望著高空中那些逃竄的鳥類。
「妳怎麼確定那個鬼叫聲是頭鹿啊?」我疑惑的問。
「我以前曾經在露營的時候聽過……牠們的叫聲有點像是牛混合了山羊。你之前也聽到這個聲音了嗎?」她反問我。
「對,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玩偶就出現了……你們看。」我指向連恩車子的輪胎旁,那裡忽然憑空出現了一隻打著蝴蝶結的兔子玩偶,好端端的坐在那裡。
「我想那聲音八成就是小鹿先生搞的鬼。」連恩沉著一張憤恨的臉。「你之前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怪事就開始發生了,對吧?」
「確實是這樣,我聽見叫聲之後就看見了草叢裡的小鹿先生,然後就在口袋裡發現了邀請卡……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聲音,這聽起來不像是人類會發出來的……」
「兩位,玩偶開始增加了,我們最好快點跟上。」梵妮盯著輪胎附近的兔子玩偶,現在它的後方又憑空多出了另一隻長頸鹿。
我們跟著動物玩偶排成的隊伍走進了森林小徑。地上鋪滿的落葉堆被我們踩過,發出像是洋芋片一樣的嘎吱作響。
我注意到這次的路徑跟我上次所走路線大相逕庭,該不會夢幻之島那個鬼地方會隨時變換位置吧?
「天啊,實際體驗起來真的好詭異……手機真的拍不到它們嗎?」梵妮掃視著地上像是投影效果一樣接連不斷冒出的玩偶。
「對啊,要是可以錄下來,恐怕會成為世紀大頭條吧。」我聳聳肩。雖然那些絨毛玩具們看起來很真實,但我懷疑它們可能只是幻覺。儘管如此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伸手觸摸它們的意思。
我們隨著布偶排成的隊伍在森林裡走了好一陣子。穿過數條較為險峻的獸徑以及步道之後,在不知不覺間踏進了一片荒蕪的土地。
熟悉的感覺再度湧上——這裡彷彿永遠陽光普照,光線透過樹蔭在地上投射出猶如彩繪玻璃般的圖案。
那些玩偶的隊伍延伸到不遠處的彩繪車殼後便停止增加。連恩跟梵妮則不可置信的眺望著面前那些曾經出現在錄像裡的景物——攀爬繩、告示牌、滿地的玩具還有那棟該死的木屋。
我自己也因為能夠再度回來到這裡而感到訝異;事實證明那些邀請卡不只可以使用一次——只不過我對這個地方的印象增加了許多令人作嘔的劣跡。
我瞇起雙眼望著那棟斑駁的木屋,在它的周遭依然排列著許多玩偶以及塑膠玩具,跟我上次所見到的景象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個鬼地方真的跟錄像裡的一模一樣欸……」梵妮拿出手機在夢幻之島的立牌前徘徊,「這裡的東西就連在拍照模式的預覽畫面裡都顯示不出來,按下快門也只能拍到土地跟風景而已……到底是怎麼搞的?」
連恩走近地上畫滿跳格子的區域,順手撿起一隻泰迪熊,檢視它的外觀。「這裡散落的玩具感覺都像是新的一樣……小鹿先生肯定一直都在這裡活動……」
「所以這裡的東西摸得著卻拍不到囉?」我漫不經心的用球棒把地上成堆的彈珠打散。「我想我們就先搜索看看房子的一樓吧,還有我覺得盡量不要靠近樓上會比較好……」我想起自己當初一進到屋子裡,眼前就被莫名其妙的錄影帶雜訊給覆蓋。希望連恩他們承受得了。
我們三人移動到木屋的前廊,各自舉起武器警戒的靠近門口。
我輕輕的用手掌推了推門板,它便輕而易舉的往內敞開,跟上次一樣沒有關好。連恩率先扛起獵槍掃視著玄關,我跟梵妮則緊跟在後,三個人一起小心翼翼的踏進了這棟鬼屋。
屋子裡同樣靜悄悄的,潮濕味依舊濃厚。
我打開手電筒照亮不遠處的走廊,跟著連恩的腳步巡邏整個客廳及廚房,還有通往二樓的樓梯間。
連恩在屋內繞了一圈,發現沒有任何威脅便稍微放低了槍口。我則是突然想到為何這次的視野沒有遭受到奇怪的雜訊干擾。難道是因為人多的關係嗎?
「我們先從走廊開始調查吧。」梵妮用氣音示意我們拆開地上擱置的紙箱。
連恩持續在我們附近保持警戒,我搬開堆放在紙箱上長滿灰塵的書刊以及雜物,然後跟梵妮用瑞士刀割開箱子上的封箱膠帶。
灰塵像逃竄般在空氣中四處飄散。我們拆開紙箱,快速瀏覽每一卷錄影帶,接著再挑出有小鹿先生親筆寫上編號的收進包袱裡。
期間我一直戒備著二樓的樓梯口,深怕他本人會突然衝下樓來把我們全都宰了。這實在是太瘋狂了,我是不是該上臉書打個卡:「我們正在變態戀童癖的家裡竊取他的傑作」?
我們像是竊賊一樣熟練的把錄影帶收好,將紙箱堆回原位,接著潛入客廳。「天啊……這裡是不是好幾百年沒人住了?」連恩小聲的咕噥,厚重的霉氣嗆得他不停的咳嗽。
我隱忍著霉味湊到電視櫃前,尋找上次發現海瑟里那卷錄影帶的箱子。果不其然,又被我找到了另外一卷:
Hesley S —— 01/1997
我快速把這卷錄影帶收進自己的背包。梵妮也發現了其他用不同顏色的麥克筆註記的錄影帶。
我很想仔細審視那些錄影帶上頭的標題,但因為時間過於緊迫,我們只能像大賣場的限時搶購把所有東西迅速一掃而空。
「我這邊沒問題了。」梵妮搧著難聞的空氣,對我比出OK手勢。
「好,我們快閃。」我舉起大拇指指向後方,示意連恩準備落跑。實在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臨走前我稍微往陰森森的二樓樓梯口瞥了一眼——總覺得自己遲早還是得回到上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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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猶如一群剛行竊過後的小偷衝出屋子,在外頭鬆了好大一口氣。剛剛的十幾分鐘就如同真空狀態一樣,把我壓榨得快要窒息。
「天啊……我覺得我的心臟快要停了。」梵妮狼狽的抓著鼓脹的防水袋,摀著胸口大幅喘氣。我也覺得自己的腦袋就跟背包一樣快要炸裂,胸口配戴著的手槍也顯得異常沉重。
「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裡,他很有可能會在這附近埋伏……」連恩仍舊不敢掉以輕心,他環視房子的周圍,把我們護送到剛才進來的路徑。
我們帶著行囊快速的返回森林,繞過幾條熟悉的小徑後順利回到了原先的步道,很快便抵達了森林的入口處。幸好期間沒發生任何異狀。
「看來我們今天的收穫不少喔。」我把背包塞到後座,跟梵妮的防水袋放在一起。
「其實我們還滿幸運的——沒有碰上那個變態。」梵妮坐進後座,拿出濕紙巾擦拭著頸部,然後直接把它敷在額頭上。
連恩把獵槍收回後車廂,疲憊的坐進駕駛座。「事到如今,我還是不確定小鹿先生是不是真的有住在那裡……」
我把球棒靠在腿邊,卸下胸前的槍套。「至少我們知道夢幻之島是他用來誘拐小孩跟存放錄影帶的地點了。」
「只是……那裡為什麼可以不被外界發現,甚至是隱藏起來,又只能靠著邀請卡才能找到?還有那些帶路的玩偶到底又是怎麼運作的?這實在是太不切實際了……」連恩擠出一連串疑問。
「唉,或許是被詛咒了吧。」我瞎唬弄。但說真的,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這些事情恐怕用現今的科學也無法解釋吧。
「無論如何……希望寇李沒事。」梵妮仰頭靠在椅背上。
「對。」我戴回耳機再度點播《瑪麗娜》這張專輯,然後閉上眼睛思考寇李的下落。
他會是被小鹿先生拐走的嗎?他人會在哪裡?小鹿先生會不會對他做了什麼事情?
他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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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我們一回程就直接前往梵妮的表哥羅奇家,想搶先一探究竟有關海瑟里的第二卷錄影帶,順便整理其他我們搜來的戰利品。
「哦,其實嚴格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拍攝海瑟里的第一卷錄影帶——因為我注意到它的編號是標記著『零一』,也就是說我們上次看的那卷錄影帶是在這卷之後拍攝的。」梵妮順手關掉地下室的燈,打開錄放影機。「那,這次有需要做心理準備嗎?」她習慣性的詢問我們。
「我想沒問題,妳請吧。」我點點頭,好像觀看這些怪異的錄像已經成為我們的休閒活動。
梵妮把錄影帶插進了機器裡。我跟連恩啜飲著冰紅茶,盯著已經逐漸習慣的藍屏讀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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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sley S —— 01/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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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 13:46
APR. 10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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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和上一卷錄影帶同一年的四月,地點位於陽光充足的住宅區街道,擁有寬闊的馬路及院子。
鏡頭似乎躲在暗處裡,埋沒在修剪過的樹叢後方,從院子朝馬路的方向窺探。
期間有三五成群溜著滑板、踩著直排輪的小孩從人行道經過,其中一位走在最後頭的金髮小男孩背著書包,低著頭默默的走進了其中一戶住宅的院子。我認出那張精緻的臉孔確實是海瑟里沒錯。
這時有台轎車從他的後方開了過來,緩緩搖下車窗。駕駛是一名濃妝豔抹的金髮女人,仔細一看她的隔壁還坐著一位留著八字鬍的壯碩男人。
「海瑟里,你先進家門吧,媽咪晚點就回來。裴洛等等會來照顧你,肚子餓的話就請她幫你弄點吃的,知道嗎?記得要把功課寫完才能看電視哦。」女人用甜膩膩的聲音對他叮囑,並把一串鑰匙交給了他。
「嗯。」海瑟里順手接過鑰匙,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我想他母親身旁的男人八成就是小鹿先生口中的「健身教練」吧,也難怪海瑟里的態度會如此冷淡。
母親的車開走了之後海瑟里悶哼一聲。他用鑰匙打開門,走進了屋裡。鏡頭在海瑟里的家門前停頓了半晌,直到路上的行人減少之後才開始繼續移動。
掌鏡的小鹿先生發出興奮的喘息,踉蹌晃到屋子的一側。他似乎早已洞悉這棟屋子的格局,朝花圃旁的一扇窗戶舉高攝影機,接著伸出戴著絨毛手套的手打開窗戶。
他用毛茸茸的手指拿出一張邀請卡,小心翼翼的把它夾進窗邊,接著對窗戶刻意敲了五下之後拔腿就跑。鏡頭劇烈搖晃,產生出一堆毛躁的雜訊,還夾帶著詭異的嘻笑聲。影片到此結束。
我盯著螢幕陷入沉思。這段錄像雖然很短,但算是有透露出一些訊息,例如海瑟里的住家位置、他與家人的互動關係,還有小鹿先生把邀請卡送到他手中的過程。
「唉,果然小鹿先生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洞悉他的一切,然後到暑假的那陣子才對他動手……」梵妮退出錄影帶,把它收進夾鏈袋裡。
「幹,我要是鄰居發現隔壁家闖進這種變態早就用獵槍轟爆他了。」我憎恨的說。
「——嗯?影片裡面的那個地方不就是隔壁那條街嗎?」我們三個人迅速轉頭,發現羅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旁,手上還拿著一罐可樂。「就在前面那條街右轉。」羅奇心不在焉的比劃著。
「什麼?就在附近而已?」梵妮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們該過去看看嗎?」連恩謹慎的轉過頭來問我。
我想到海瑟里的錄影帶都是在1997年錄製的。假如海瑟里那年七、八歲左右,推算起來他現年大概也三十多歲了吧。
「我想我們還是跑一趟吧,搞不好那裡還會有其他小鹿先生留下來的線索也說不定。」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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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依照羅奇的指示走到隔壁街,確實看到了錄像裡出現的那條住宅區。
依照錄像中的線索,大約再經過三、四棟房子就是海瑟里的家。為了不讓他家裡的人起疑,我們選擇站在對街遠遠的觀望。
「沒想到事發地點離我們這麼近……他應該沒有搬走吧?」我手插口袋,踮起腳尖對著他們家探頭探腦。
「欸,我們該過去打擾嗎?就算他沒搬走,但都經歷了那種事情,這樣有點像是把人的傷疤給挑起來耶……」梵妮有些擔憂。「況且小鹿先生真的會留線索在這裡嗎?」她眺望著海瑟里家金光閃閃的草坪,上頭的灑水器正在滋滋作響。
「唉,說得也有道理……我看我們還是回去整理錄影帶吧。」我悻悻然的轉身,卻迎面撞上了路人。
對方是個穿著黑色皮衣,留著一頭金髮的俊俏男人,仔細一看他還擁有一對深邃的藍眼睛,只不過現在正惡狠狠的瞪著我們。我發現他的嘴角還帶有尚未復原的瘀傷。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之前在街上撞到我的金髮混混,難怪他給我的感覺會這麼熟悉。
「啊,抱歉。」我聳聳肩。
「怎麼又是你?你們從剛才開始就盯著我家幹什麼?」對方帶有敵意的質問,顯然他還記得我。
「沒什麼啦……只不過覺得這裡很棒,想考慮買下來。」我故意裝傻,只想快步離開。
……等等,他剛剛是說「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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