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結尾寫著
生而為人﹐希望每個人都善意對人。
疫情期間﹐有一些新聞令我很深印象。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楊安澤的妻兒在購物時被歧視。我想這在疫情高峰期間﹐華裔的美國人不曾被歧視﹐這才是新聞。我在英國讀博時﹐沒有因膚色在街上被大罵﹐就覺得英國留學經歷不完整了。
但楊安澤說出一句話﹐令人熱議﹐他作為亞裔感到羞恥。他也提倡亞裔積極多損款、揮美國旗、加入美軍﹐展現自己的美國特性”American-ness”。應用這個邏輯﹐把責任推到受害者身上﹐正如我們對一個被強姦的女孩說﹐不要打扮得像一個妓女﹐讓男人產生性衝動。
他已經成為美國精英﹐獲得空前的成功﹐還去參選總統﹐還不足夠去証明自己？為何還逆來順受呢？
要終其一生去渴求認同﹐去討好別人﹐這是十分疲累的﹐尤其是你的成就可以瞬間歸零﹐甚至變為負資產。
還有一單新聞﹐視像會議軟件Zoom﹐在疫情期間火爆起來。不久﹐ZOOM被指把資料傳到內地的侍服器﹐也有很多對Zoom的安全性問題作出指責。背後更多是創辦人袁征內地出生這背景作攻擊。原來﹐袁征為了去美國﹐多年來經歷了8 次被拒簽。他努力在硅谷成立初創公司﹐其後賣盤去了思科﹐經過多年升至副總裁﹐然後才出來創業﹐推出瘋魔全球的Zoom 視像軟件。多年來的努力﹐曾受到硅谷的肯定﹐卻因為其內地出身而否定。政府怕他會出賣美國投共﹐禁止政府使用其軟件。
我們身處在被歧視的地方﹐可能並非自願﹐但那裡有成長的土壤。我們努力處身在無條件被認同的地方﹐因為我們不想離開這安全卻虛無的誇誇群。
我在國外遇到不少移民﹐不斷批評自己原來的地方﹐幾乎無條件地誇讚外國。這種方法﹐不但不能討好外國人﹐也覺得你不明白他們對自己國家問題的切膚之痛。這讓有礙於他們融入當地社會﹐停留在殖民主義的階級思想。其實﹐這黑白二元的世界現在並不存在。唯有在最後審判﹐天堂和地獄的分別才是毫不含糊﹐水火不容。
最近一個內地作家﹐身在武漢經歷疫情爆發﹐寫了六十篇日記。這本《方方日記》要在海外出版﹐引起大量熱議。在內地有很多反對的聲音﹐正當西方身陷在疫情中﹐傳媒傾力批評中國在疫情時的表現時﹐這本日記正給她們彈藥﹐加深渲染。作者認為中國應該有自信﹐不會被區區一本日記而打垮一個國家和民族。
一個國家和民族﹐假若會因為批評辱罵而倒下﹐不算得強大。
的確﹐《方方日記》的德國版出版﹐用中國國旗顏色紅底黃字﹐黑色口罩﹐以禁忌日記作副標題﹐把出版日定為6月4日﹐所有的安排都不言而喻﹐讓人有一看禁書的衝動去買來看。其實這篇日記﹐不算得什麼禁書﹐一直都在內地流傳﹐很多人都看過﹐沒有很大的迴響。領導還推荐我看一看。
但我拿了中文原文看﹐批評政府官員不是主調。方方寫日記更多記綠隔離期間﹐醫護的盡心救援﹐大眾怎樣在家中隔離期間互助互愛﹐靈活應變﹐很多是溫馨感人的畫面﹐讓人看到在疫區爆發時﹐人們抱有的希望。在疫情當初局面如何混亂﹐後期如何克快速應對克服困難。我看了好像回顧當時在天津的心路歷程﹐大家都在經歷同一件事。反而日記裡寫了很多外國不知的窩心場面。
我們打這本日記貼了不少標籤﹐讓我們狹隘地看當中所表達的。我們因這些標籤吸引去看，先入為主去理解，作出很多不必要的關聯。我們難以看到作者所想表達的﹐可能有表層的意思﹐有更深層的寓意。因為這些標籤﹐我們更難以藉著日記裡的文字和作者和她當時所描繪的畫面互動。
我們難以認識自己周邊的世界﹐難以認識周邊的人﹐就難以認識自己。若我們不幸被標籤了﹐也難以讓人認識自己。
直至最近﹐大量中國的推特被封號﹐原因是「傳播假消息」、「煸動仇恨」﹐有一些曾批評有護老院職員集體逃離﹐很多老人不必要地死亡﹐被當地外交部嚴正批評被這些言論抺黑。但幾天後﹐類似的報導各地都有了。之後﹐推特要加大力度去封號。
我認為最可悲的是﹐中國有一個李文亮因向朋友警告病毒的存在被警誡﹐令中國疫情擴散。可以西方有千千萬萬的李文亮發聲﹐卻阻止不了現在全球疫情大流行。
我們時時不敢面對真實的世界﹐因為我們的身份需要被這世界肯定﹐但這世界卻充滿了醜陋。我們認同自己存在軟弱﹐才會接受對方並不是完美。正因為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我們才需要有不同人去幫助。當我們足夠強大去認同自己是醜陋的﹐才會看到對方有良善之處。
我們不免因不同而被批評。自信﹐不只能從容面對批評﹐可一笑置之﹐更是從批評中更清楚看到自己。當中﹐不只是看到並承認自己的不足﹐而且看到和承認自己的強大。不經歷被輕視、被批判、被辱罵﹐我們不會成長﹐變得強大。
我回顧後﹐原來中國初期對疫情比很多西方國家都透明﹐只有中國公報疑似病例。當病情爆發﹐疑似病例可以是確診的十倍﹐所以當我們看了只有每天數百確診例﹐但有上萬疑似案例時﹐已經預計疫情的嚴重性﹐令人人心惶惶﹐明白封城的需要和自身防疫的重要性﹐全國積極配合﹐大家都想著要保命。亦因為早期公佈了上萬的疑似病例﹐當疫情指數性增長﹐大家都心裡有數。
當時我在天津﹐已經是每一案例﹐他們去過的地方﹐坐過的公交都公佈﹐讓人避免去這些地方﹐我也在網上查詢自己的行程有否和確診者同坐一班鐵路和飛機﹐到後期要自己刷健康碼看自己身處的風險程度。很多人認為內地藉防疫加強國民控制﹐侵犯私隱﹐但這個透明度卻是防疫和追蹤所必要的。
武漢封城起初﹐很多人批評把武漢變成巨型監獄﹐是不必要地限制了武漢人的自由﹐以防疫為名去控制人民來隱瞞疫情。我們反而因為封城的決定﹐得知武漢的疫情是多麼恐怖﹐病毒是多麼危險。
有國家拿這些東西翻譯來研究應對﹐有國家只質問為何當初隱瞞。諷刺的是﹐當外國爆發疫情時﹐華人及早預防和認真地隔離抗疫﹐是因為他們知道中國曾發生過的事﹐這不是一個大號流感。
現在不少國家談論如何解除社交隔離措施去重啟經濟。內地2月9日開始要慢慢復工﹐重啟經濟。事過境遷﹐我們發現這病毒沒有之前想得可怕﹐只看我們怎麼認真面對這逆境。
知乎又看到一句﹐人只有足夠尊重和認同自己的身份﹐才讓他人去尊重你。
希望這世界﹐人類都嚮往人人平等﹐互相尊重。我們有一個平等的世界﹐就有一個和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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