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一些朋友,從小就想創業做老闆了,腦袋不斷冒出千奇百怪的生意。他們不適合做員工,只能做老闆,結果他們經常轉工﹐又做得不開心﹐而妻子也不明白為何不能安定下來。你想叫香港電視王維基在大企業做經理,他的上司一定氣得七孔流血,因為他就是主意多的人,不是只想從規道矩的人﹐聽他的老闆、老闆的老闆,老闆的老闆的老闆的話,做事一定要跟有制度和前例可依。
未婚妻就是這種人,我經常戲稱她,只能做霸道總裁,不適合打工。
未婚妻對我說要研究一下港人在大灣區優惠政策,充份利用國家對粵港澳大灣區的政策紅利。我看所有都是關於創業和做生意的。
優惠政策令投資成本降低,配合國家政策又保証了高回報,既然香港資本泛濫,與其投進高風險的金融市場,不如利用便宜的資本成本去投資實業。的確,現在鈔票貶值,內地大力控制外國資本大舉進入國內市場造成泡沫﹐卻向香港開了一個便利的入口吸引香港資本,讓香港人優先賺錢。有一些港人是低調的來到,機會在哪裡,人就在哪裡。
香港發展成熟﹐租金人工也貴﹐要創業殊不容易,尤其非常少數是第一次創業就成功的。對不少人來說﹐他們在香港打工,成為中產階層,但仍想有自己生意,做老闆。他們有點餘錢,但在香港做生意資本投入大﹐風險高,而在內地投資,現在卻是本小利大。正因為這邊打工又辛苦,人工又少﹐很多打工仔都會想出一些副業做老闆,賺錢比正職高很多。
我曾去過深圳一些考察團,政府領導很託異沒有看到香港人。以往的香港商人,沒有政策支持,也一窩蜂去了做生意,拿國家發展紅利。現在有了針對港人優惠政策,卻沒有來拿政策紅利。
這也形成了香港和內地經濟的正循環。
香港人的選擇,內地人很難令人理解的。香港以往有兩大成功要素,一是開放,二是拼摶。現在在這兩方面都倒行逆施。香港青輕一代把自己的世界越縮越小了﹐除了把自己和內地隔離外,也漸漸對外國失去認識理解。資訊自由,但眼界卻狹隘了,以主觀意識型態去限制對世界客觀的理解,否定別人提出的任何異議。
有人提出廸士尼拍的花木蘭電影﹐以另一文化角度去理解其歷史文化背景更可取,歷史需要從第三者去理解才客觀,反而我們的熟識的歷史已經被扭曲,這是真實發生在不少知青輿論空間裡,流於純粹意識型態裡的主觀討論。花木蘭當一部魔幻電影看就行了,好像我們看周星馳主演的唐伯虎點秋香,評論唐白虎在古代講粤語粗口的文化歷史意義不大。我們的確活在一個荒謬的思想封閉裡。
往往不是外在的環境壓迫令我們失去了思想自由,困難反給我們反思的機會。優越感,成功感,更容易令我們失去了思想。
本土主義的興起、優越感的建立,卻建基於意識型態上的封閉。世界縮小了,看到機遇就減少了。沒有奮鬥的目標,就沒有拼摶的理由。奮鬥的目標,拼摶的理由,卻轉化成意識型態之抗爭的力量。意識型態之爭,又進一步縮人們對世界客觀的認識,形成一個封閉循環。
其他國家也出現類似的封閉循環,製造了不少矛盾。
現在嚴重的泡沫,股市瘋狂地漲,資產價格上升,但實體經濟效率不斷降低。沒有國家有勇氣去槓桿消減泡沫,也難以提出新的增長點,提升生產效率,卻著眼於意識型態的政治鬥爭。清醒的人,就在泡沫爆發前瘋狂賺錢和資本轉移。
我來到這裡,體會到一點。不錯,資本家壓搾生產勞動階層。同時,發達國家和壓搾發展中國家。勞動階層支撐著資本階層,發展中國家支撐著發達國家。當低層的剩餘價值被完全搾取乾淨,加上天災人禍﹐先倒下的是貧窮的國家的底層﹐然後是整個國家。我們生活在發達地區,起初只是買少一件奢侈品,吃少一塊牛排﹐還有政府慷慨的救濟。可是,現在全球經濟一環扣一環,最後影響到發達國家﹐導致難以挽救的局面。
香港封城,旅遊業受重挫、國際貿易減少、專業服務需求也減少,但剩下金融服務業仍可獨攬大旗﹐香港仍是每天進出上千億港元的國際金融中心。如果國際金融危機來臨,如何是好?英國也是以金融業為主的。現在,疫情還未恢復、年底要脫歐了,香港人到埗英國又剛好不能拿政府福利救濟,又如何是好?英國也待不下去,我們還要去哪裡呢?
國與國開始被迫站隊,具排他性的意識型態不斷增強﹐加上天災﹐這世界更接近戰爭的邊緣。
真相是,我們無所可依,無所可靠。我什麼也做不到,只能悲觀地看這世界的衰敗。我們想盡辦法在亂世中尋找後路自保,但有什麼可以拯救自己墮落了的生命?
但這時候,我們才得看見,讓我們可以往前走的,這就是信仰,指向的是永生之道。
現在的機遇,就是在艱難裡認識自己的限制,經歷上帝的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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