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壇沒有廢文(1+2集) - 《第一集》第十四章：藏書庫（下）

《第一集》第十四章：藏書庫（下）

Dec 2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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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沒有……我、我走錯間了。」

　　「走錯間了？」

　　「……嗯。」

　　「我們準備要走了哦，快點下來吧。」

　　「哦……」

　　黑帝斯的姊姊讓出一條路給黑帝斯走。但是黑帝斯還躊躇不前，看起來似乎正在猶豫些什麼。

　　「怎麼了嗎？」

　　「呃……姊，這些都是妳朋友的收藏哦？」

　　「是啊！這些都是哦。怎麼了嗎？」

　　「可是姊──」

　　黑帝斯原本想要問他姊姊那張信紙的事情，但是他又把話吞回去。

　　因為黑帝斯突然想到：他跟姊姊提起絲莉的那天傍晚，他姊姊的反應有多奇怪。

　　「嗯？怎麼啦？」

　　黑帝斯決定問她另一件事。

　　「姊，妳的朋友也是麗絲的書迷哦？」

　　「噗……當然呀！你沒看到這邊一堆麗絲的東西哦？」

　　「那妳的那位朋友現在在哪裡啊？」

　　「咦──幹嘛問這個？」

　　「沒有啦，就是很好奇──因為我昨天來的時候這間房間還是鎖起來的，結果今天居然沒鎖……」

　　黑帝斯的姊姊慢慢地，瞪大眼睛。

　　「怎、怎麼……」

　　「嗯？繼續說啊。」

　　「呃、就是──」黑帝斯覺得他姊姊又開始反常了。「這間房間的鑰匙在妳那邊？」

　　「對、對啊！是我朋友拜託我保管的。」

　　妳結巴了。

　　「姊。」

　　「怎麼了？」

　　黑帝斯不再拐彎抹角了。他決定開門見山地問：

　　「妳的朋友……是不是絲莉啊？」

　　「絲莉？絲莉是誰啊？」

　　「就是麗絲的第二個筆名啊！我覺得絲莉其實是另外一個人，因為那封信──」

　　「什麼信！」黑帝斯的姊姊突然變得很緊張。「你剛剛說什麼信！」

　　「沒、沒有……妳聽錯了吧！我剛剛有說什麼信嗎？」

　　那、那封信……

　　那封信絕對是關鍵！

　　幸好我轉得快！

　　但是我覺得自己轉得有點硬。不知道可不可以矇過去……

　　「你剛剛沒有說嗎？呃……那應該是我聽錯了啦！沒事。」

　　挖咧──

　　竟然──竟然真的矇過去了！我明明就裝傻裝得那麼明顯！

　　「姊，妳覺得……」

　　「嗯？」

　　「妳覺得就這樣被我矇過去就好了嗎？」

　　「矇？什麼矇？姊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耶。」

　　這時候，黑帝斯想起了小伶曾經告訴他：「我爸有事情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有事情不讓我……知道？

　　「姊，妳是不是……妳是不是有什麼祕密瞞著我啊？」

　　「咦？噗──」

　　「妳笑什麼啊──」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姊姊突然大笑──這讓黑帝斯頓時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想太多了啦！姊弟之間哪會有什麼秘密呢？」

　　「可是──」

　　「有秘密的是你吧！」

　　黑帝斯的姊姊突然皺起眉頭，怒不可遏地瞪著黑帝斯。

　　「我、我哪有？我應該沒有瞞過妳什麼事吧？」

　　「作家證照測驗的事你沒跟我說。」

　　「哈？喔──這種事有沒有跟妳講都沒差好不好！」

　　「怎麼會沒差！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測驗而已欸！」

　　「閉嘴！總之……你以後不管什麼事情都要跟我說！不管是測驗還是社團還是你寫作的事──全都要跟我報告！」

　　「那大便用幾張衛生紙咧？」

　　「也要！」

　　「妳有病喔！」

　　「我有病？哼……」

　　黑帝斯的姊姊伸出雙手。她捧起黑帝斯的臉，雙眼圓睜。

　　「對啊！我有病哦！所以你要乖乖聽話，好嗎？」

　　好──

　　好可怕！

　　「姊，妳到底……」

　　黑帝斯的姊姊放開黑帝斯的臉。

　　「時間很晚了，我們該走了哦。」

　　「可是──可是我真的覺得妳有什麼事瞞著我──」

　　黑帝斯的姊姊搭上黑帝斯的肩膀──黑帝斯感覺到一股涼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黑帝斯的姊姊瞪著黑帝斯。她現在的眼神，讓黑帝斯感到不寒而慄。

　　那對眼神就像是在威脅──或警告，要黑帝斯不准再問下去。

　　「快走吧，小伶已經等你很久囉～」

　　黑帝斯的姊姊一邊說著，一邊將黑帝斯往門外推。

　　黑帝斯的姊姊又推又拉的。黑帝斯沒辦法，只好順從他姊姊的意思，乖乖地走出這一座藏書庫。

　　後來，在黑帝斯的姊姊將藏書庫上鎖之前，黑帝斯曾試著回頭去偷看藏書庫裡的一切。因為他想要記得那一切。

　　但是，當黑帝斯回頭的時候，他卻只能看見姊姊的背部而已。他的姊姊似乎有意無意地要擋住房裡的一切，再也不讓他看到。

　　沒、沒關係……

　　至少那張信紙還在我的口袋。

　　黑帝斯摸摸口袋，確認信紙還在。

　　還在，沒問題。

　　只要信紙還在，黑帝斯知道事情遲早會水落石出。

　　麗絲的事情……絲莉的事情……還有他姊姊的秘密……

　　只要有這張信紙，這些事情遲早會水落石出。

　　※

　　黑帝斯走下樓梯。他聽見二樓那一座藏書庫的門重重關上──然後上鎖的聲音。這些聲音讓他覺得他的姊姊以後再也不會帶他來這裡。

　　「……哼！」

　　反正……反正我也不想再來啦！

　　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黑帝斯最糟糕的回憶之一。他打算回家之後要一直關在房間，然後耍廢到開學──他甚至還要去寫久違的那種噁心文章，寫好寫滿。

　　反正、反正大家都恨我！反正大家都討厭我！討厭我寫那種噁心的文章！

　　現在，黑帝斯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抓了。他也不在乎其他人是怎麼看他，是不是跟他站在同一邊。他現在就是要寫很多那種「噁心的文章」然後發到網路上，看看到底哪個人敢說他寫的文章會殺死人。

　　要是、要是有人敢說我寫的文章會殺死人──我就叫那個人有種提著受害者的人頭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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