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壇沒有廢文(1+2集) - 《第二集》意亂情迷的波瑟芬妮

《第二集》意亂情迷的波瑟芬妮

Mar 1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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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秋菊大學之後，黑帝斯沒有前往公車站，而是跑過斑馬線，在校門對面的醫院人行道駐足。

　　在他的兩側，有許多老人以及拄著拐杖的傷者踽踽前行。

　　有的時候，他還會看見既年輕又沒有受傷的男孩或女孩一邊笑一邊走，走過他的身邊。

　　他忍不住開始同情那些已經年邁或者有病在身的人類。他也痛恨起那些臉上洋溢著喜悅、過得比他還要快樂的人類。

　　真是該死……

　　他遙遙望著馬路對面的秋菊大學校門。在他心裡面，想的全部都是剛才被小伶打的那一巴掌──以及那些已經覆水難收的話語。

　　其實，就算她討厭廢文又怎樣？

　　至少，她當初肯相信我說廢文不會殺人，這樣不是就已經夠了嗎？

　　他忽然想起上學期的時候曾經被文管會逮捕。

　　那時候的他心裡面有多害怕，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要不是她願意站在我這一邊，恐怕我到現在很害怕文管會吧？

　　我可能怕得連廢文都不敢再寫。或許，我有可能就此放棄寫作這條路……

　　要不是有她的話……

　　「我剛剛……我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他頓時雙腳一軟、跪坐在地。從他身旁經過的人們，沒有人關心他是否還好，只是厭惡地嘖了一聲或者瞪他一眼。

　　他抬頭望著那些從他身旁經過的老弱婦孺，突然覺得自己比他們都還要可憐。

　　我是──全世界最可憐──

　　就在黑帝斯自怨自艾的時候，有一位女性在他背後駐足。

　　她彎下腰，一臉擔憂地注視他。

　　「你還好吧？」

　　黑帝斯轉過頭去。

　　一看見有人停下腳步關心他，他突然覺得很感動。

　　他強迫自己已經快要沒力的雙腳站起來。

　　他靦腆地點點頭，小聲說了一句：「沒事。」

　　「沒事就好。」

　　這名女性對他微微一笑。他忍不住開始打量眼前的這名女性──不對，應該說是女孩才對。

　　他發現，這名女性其實是一名女孩。可能是因為妝容的關係吧？乍看之下很難看出她真實的年紀。

　　她臉上的妝太濃、色彩太過鮮明……他覺得她的臉有股風塵味，但又覺得她的臉看起來很虛弱。

　　他細看她的臉龐，忽然發現她的臉頰有些斑駁。

　　她的臉上好像有幾道傷痕……？

　　她忽然低下頭。他一直盯著她看，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他連忙道歉。「對、對不起！」

　　「沒關係啦，哈哈。」

　　我原本還以為我這麼專心看她的臉，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結果，她卻笑了出來？

　　她伸出一隻手，指著他的雙眼。

　　「你……剛才在哭嗎？」

　　「咦？」

　　他立刻伸出一隻手去摸自己的眼角──這時候他才察覺到，原來自己剛才就已經忍不住落淚，還在臉頰留下兩道淚痕。

　　他伸出雙手，拼命地擦掉淚痕。

　　他的嘴裡還一直嘀咕著：「我真的沒事……」

　　「呵。」

　　她再度伸出一隻手，指向馬路對面的秋菊大學校門。

　　「你剛才……還留在那裡嗎？」

　　他總算將淚痕擦掉。

　　他放下雙手，然後點頭。

　　「你是高中生嗎？」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他馬上就聯想到，或許她已經看過報章雜誌對他的報導。

　　所以，她是想要確認我是不是就是那個本屆唯二通過甲級作家證照測驗第一試的高中生之一？

　　所以她是想要合照？還是想要認識我？

　　他希望都不是。

　　因為，不管她現在是想要合照還是想認識他，他現在都沒有那個心情。

　　「對……我是高中生。」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表明自己是高中生的一瞬間，她的臉上露出了令他難以言喻的表情。

　　他從前只在某一部動畫當中看過那種表情。

　　那一部動畫的壞人，在陰謀得逞時不只說了一句令他印象深刻的話，還露出了和他眼前這名女孩一樣的笑容。

　　忽然間，她對著他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他。

　　那句名言是……一切都在計畫之中……

　　抱了幾秒後她將他推開，然後從白色連身裙的口袋掏出手機。

　　她打開螢幕，然後展示給她看。

　　他看見她的手機螢幕顯示的是某個論壇的首頁。

　　而那個論壇，他再熟悉不過。

　　他立刻從口袋掏出手機，然後打開螢幕，也進到那個論壇的首頁。

　　將糖衣女孩的最新私訊閱讀完畢之後，他抬起頭，望著眼前的這名女孩。

　　他心心念念的糖衣女孩，此刻……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高興，反倒莫名地對她心生畏懼。

　　他忍不住後退一步──但糖衣女孩卻向前跨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走吧！我們去約會！」

　　說完，糖衣女孩便粗魯地拉著他，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醫院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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