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拳佬四兄弟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猩猩猿中學隔壁的籃球場聚腳,於是我離開了阿婆家前往他們聚集的地方。
我走到籃球場附近,立時提高警覺,躡手躡腳在球場外圍,找了一個隱蔽處,觀察球場內的動靜。
球場內拳佬四兄弟與他們的朋友嬉嬉鬧鬧,他們霸佔了整個籃球場,但沒有打籃球,有的在追逐、有的在玩滑板、有的在遙控車。
遙控車在籃球場內暴走,響起了連串刺耳的引擎咆哮聲,球場內彌漫一陣難聞的燒膠味。
瞧見拳佬四兄弟,想起了他們怎樣欺負我們兩兄弟,便想衝出去與他們拚命,可是我的理智不斷叫我冷靜一點,不要說他們四兄弟加上他們的同黨足有十人,瞧著拳佬與牙佬那身壯碩的肌肉(他們兩兄弟的工作是運送石油氣的,所以練成了一身結實的肌肉,反而他們的三弟貓仔,身型和年紀與我相若),我知道與他們單挑連一絲勝算的機會也沒有,何況他們根本不會與我單打獨鬥,我衝出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此時,我瞧到一名年約十一、二歲的少年與我一樣,也在偷偷觀察球場內的動靜。
我悄悄走近他,發現原來是熟人,那少年是阿興的好朋友——顧晉榮,他前兩天到訪我石梨的家,與阿興打PS,所以我認得他。
當我走到他的身後,他才生出警覺別過頭來,看到他受驚的樣子,我輕聲道:「我係成家興阿哥,你認唔認得我?」
他點了點頭,我問道:「都咁夜喇!你一個人係到做咩啊?」
顧晉榮與阿興一樣皮膚白晢,長得眉清目秀,猶其是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讓人感到他是一位精靈醒目的男孩,瞧著他讓我想起了他的姐姐顧琛琛,顧琛琛在中一時與我同班,她在中二的時候輟學,她一頭及肩長髮、一雙明亮的大眼晴、皮膚白晢、身型嬌小,是屬於我喜歡的其中一類女孩,朋友說我多情好色,我承認這是我部分的個性。
顧晉榮現出堅毅的神情,道:「拳佬同牙佬打我,我嚟係要報仇。」
我啞然失笑,反問道:「報仇?就憑你?」
顧晉榮向我展示了腰間的小刀,一臉得意道:「我有依把刀。」
我接過了那把小刀,把玩了一下,不過是在一些地攤購買的裝飾品,刀鋒是鈍的,用來作開信刀還可以,用來傷人?真的是開玩笑。
我把小刀交還給他,道:「你唔係以為用依把野,就可以一打十啊?」
顧晉榮笑道:「依家有你喺度,我地兩個打佢地十個。」
我笑道:「多謝你咁睇得起我,唔怕老實同你講,就算我地一人有一把依啲刀仔,一個拳佬都可以打到我地入醫院,你唔好睇咁多公仔書啦!」
顧晉榮默然片刻後,靈光一閃,道:「我地唔夠拳佬牙佬打,我地可以搵番獌,番獌同我差唔多大,有你幫手,我地一定打得贏佢。」
顧晉榮的話讓我感到詫異,想不到年紀小小的他,居然生出這種念頭。
我曲起了手指在他的頭殼上,打了一記爆栗,罵道:「無出色,打你嗰個係拳佬同牙佬,要報仇就搵佢地,你居然要我同你去打佢細佬,要打你自己一個人去打。」
顧晉榮捂住頭殼呼痛,未幾才道:「你之前又話打唔嬴拳佬同牙佬,咁你點報仇啊?」
我用手指輕敲著太陽穴,道:「不能力敵就要智取,依個世界講食腦,總之你放心啦!聽我講就無錯喇!」
顧晉榮見我流露出自信的神情,立時喜道:「你有方法可以打贏拳佬同牙佬?」
「都唔係話無嘅,不過你要聽我嘅說話。」
顧晉榮點頭道:「好,我聽你話。」
「好,依家我地各自歸家。」
「吓!你又話有方法報仇,依家又話要走?」
「我係話有方法報仇,但唔係今晚,你唔見佢地成十條友喺球場裡面咩?仲留喺到有咩用啊?不如早啲返屋企。」
「但係…」
「顧小朋友,有無聽過一句說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啊?牙佬同拳佬又唔會聽日死咗嘅,報仇機會多的是。」
顧晉榮想了想,然後點頭。
我叮囑道:「仲有…依排你同阿興都係唔好去拳佬幾兄弟會去嚟地方玩喇!」
顧晉榮嗯了一聲,道:「阿興真係好,有個哥哥,佢畀人蝦,有人幫佢出頭。」
瞧見他臉上和手腳均有數處瘀青的地方,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柔聲道:「顧琛琛唔係你家姐咩?」
顧晉榮聞言神色一黯,道:「家姐好耐都無返過屋企喇!」
我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你家姐可能忙嘖!你得閒咪多啲上嚟我屋企同阿興玩囉!」
顧晉榮又嗯了一聲。
當我與顧晉榮走到大白田街與大隴街交界,迎面碰上了布正麗,顧晉榮瞧見布正麗,喚道:「啫…布甸姐。」
我記得布正麗好像與顧琛琛彼此交情匪淺,所以她與顧晉榮認識我並不意外。
布正麗瞧見顧晉榮的傷勢,立時大怒,她指著我,道:「死光頭仔,又係你,我同你有十冤九仇啊?害完我一次又一次不特止,依家仲恰榮仔。」
顧晉榮忙道:「布甸姐,佢係我同學嘅哥哥嚟架,唔係佢整到我咁架,蝦我嗰個係拳佬同牙佬啊!佢地依家喺籃球場到。」
布正麗聞言面有難色,我譏諷道:「咩啊!唔係連吳林紫娣嘅大家姐都驚咗佢地啊?咁又難怪,佢地幾兄弟跟咗真技安嘅秦代哥,後台確實係硬。」
布正麗瞪了我一眼,便賭氣地單人匹馬朝籃球場走去。
我與顧晉榮見狀也嚇了一跳,顧晉榮拉著布正麗的手臂,喊道:「布甸姐,唔好去啊!佢地好多人喺到架!」
我不敢像顧晉榮那樣與布正麗有任何身體接觸,只是走到她面前,伸出雙手攔住她,嘆道:「唉!點解妳好似炮仗咁一點就著架?妳冷靜一下好無?球場裡面成十條仔喺到,妳一個女仔人家,入去搵佢地悔氣,畀人溶咗都唔知咩事?」
布正麗怒道:「你淆底就行開,真技安又點啊?我布甸未驚過佢地!我就唔信大街大巷,佢地可以對我做啲咩?」
我見布正麗怒在心頭,便好言勸道:「我知妳布甸姐夠勇夠『吉士』,但係妳諗真啲,妳入到去籃球場可以做到啲咩?佢地有咁多人喺度,依度唔係吳林紫娣,拳佬牙佬唔係陳志安,畀妳摑兩巴,仲對住妳笑騎騎,佢地班友無人性架,連細路都打,妳單人匹馬去踩佢地場,我真係唔敢想像佢地點對妳囉?妳係咪應該返去諗下有咩更好嘅辦法呢?」
布正麗喘著氣瞪著我,撥了撥頭髮。
顧晉榮搖著布正麗的手臂,亦勸道:「係啊!布甸姐,志哥,同我講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佢…」
我搖了搖頭,向顧晉榮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下去,我並不想向更多人透露自己有對付拳佬的打算,越少人知道越好,其一,我害怕走漏風聲,打草驚蛇;其二,我並不太信任布正麗。
布正麗總算冷靜下來,她撫著顧晉榮的臉,道:「陰功咯!啲手手腳腳又青又瘀,陣間嚟我到,等我幫你捽下跌打酒。」
我們三人走到石梨巴士總站,離開前,布正麗問道:「喂!光頭仔,其實你叫咩名啊?」
我笑道:「我以為我地有十冤九仇添,依家睇嚟我地之間嘅仇怨都唔係咁深嘖?妳連我叫咩名都唔知。」
布正麗沒好氣道:「問你叫咩名你就講啦!講野成個叔父咁,左兜右兜,懶係風趣咁。」
布正麗說這句話的神韻很有喜劇之王裡面柳飄飄的影子,我笑道:「我個名叫成—皇—志。」
布正麗唸了我的名字一次,笑道:「叔父,真係叔父,個名都老土過人,係咁啦!」
別過布正麗後,回到家裡,我認真沉思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對付拳佬等人。
思索了半晚,我只是得到一個行動的方向:既然我個人的力量比不上拳佬、人數也不夠拳佬那麼多,我只能借力打力,力從何來?真技安是黑社會,當然最好是找來同樣是黑社會的8座數字幫,但我憑什麼可以借用到這種力量呢?用錢收買他們?我可是沒有錢;靠關係嗎?我與他們素不相識。
唉!難道要我加入他們,成為8座數字幫的一份子嗎?
當我瞧見我爸現在的境況,已讓我很嘔心,還要我加入一直深惡痛絕的黑社會,這是絕對不行,那麼我應如何是好呢?
瞧見牆上的時鐘快要一點,我暫時擱置勞神費力去想方法對付拳佬,而選擇去尋找周公。
我便不相信比同齡的人,累積多十八年智慧的我,想不到對付拳佬等人的方法。
昨晚睡得不好,今天早上的中文堂正好用來補眠,我把中文書豎起,然後伏在桌上休息,坐在我旁邊的宛琳珊亦沒有在留心上堂,她把最新一期的YES夾在中文書當中,本來我睡我的覺,她看她的YES,大家河水不犯井水,皆大歡喜非常好;可是當我偷瞄到她在校裙下若隱若現的雪白大腿,我便生出了很多暇想,這些暇想讓我的血液從海馬體流向海綿體,結果是很嚴重的。上身因缺血很虛軟,下身某個部位卻很堅挺,這個狀態足足維持了兩堂中文堂,我根本睡不了覺。
中文堂之後是數學堂,好不容易捱過了數學堂,走出班房舒展一下筋骨讓自己精神一點,管佳莉、曾倩萍、宋蓮和陳慧琼迎面而來,曾倩萍與宋蓮走在前面,曾倩萍向我點頭打招呼,宋蓮則臉色如包公一樣,瞪了我一眼。
走在後面的陳慧琼板起了臉孔,以一副大家姐的語氣向管佳莉訓示道:「莉莉,上次妳害到布甸畀人記小過同罰留堂兩個月,佢好嬲話要搵妳算帳,好在我不斷為妳求情,佢睇在我份上,先放過妳咋,如果唔係妳就麻煩大嘞!」
管佳莉聞言,一臉感激地道:「琼琼,多謝妳啊!」
「鬼叫我地係好姊妹咩?不過今次我係冒住生命危險嚟幫妳架,妳都知布甸嬲起上嚟係幾惡架啦,我真係嘥咗唔少口水同心機,好似唐三藏咁煩住佢,佢先應承我放過妳咋!」
瞧見管佳莉真誠的眼神,顯示出她對陳慧琼的鬼話連篇深信不疑。
我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陳慧琼經過我的身邊時,冷冷瞪了我一眼;管佳莉瞥見我,則依舊垂下頭急步離去。
我到了洗手間洗了個臉,人亦精神了點,走到樓梯轉角,一把有點耳熟的聲音從下層傳來:「嗱!矮仔文、飯桶武,從今日起,我牛辸明就係你地嘅阿大,而8座朱斌仔就係你地阿公,以後你地就係8座數字幫嘅一分子,有咩事我牛辸明實照住你地,如果畀人恰呢!就撻我牛辸明個朵,咁啲人就會畀面你地嘞!不過有權利,就有義務,公司同你阿大我咁關照你地,你地係咪應該要有番啲貢獻啊?係咁意交番一千幾百蚊做會費啦?」
我聞言悄悄地步向下層,瞧見牛辸明向兩名一年級生訓示,一名身材矮小,好像還未發育一樣,身高不足一米五;而另一名身型高大一點,但樣子長得呆呆笨笨,瞧見這兩名一年級生,讓我想起了電影唐伯虎點秋香裡的華文華武。
當唐伯虎初遇華文華武時,兩兄弟刁難唐伯虎,考究他有何本事的時候,唐伯虎淡然一句:「若然我無睇錯,兩位應該係——低能嘅。」
華文華武打從心底欽敬唐伯虎,詫異道:「咁都畀你睇得出,我地真係佩服得五體投地。」
矮仔文、飯桶武兩人從褲袋掏出了一堆硬弊,道:「大佬,我地得咁多咋!」
牛辸明點算一輪後,訝道:「吓!兩個成身加埋連五十蚊都無?」
矮仔文道:「係啊!大佬,我地連飯錢都攞埋出嚟喇!」
「算喇!大佬幫你地出住先,你地兩隻野有錢就還返畀大佬。」牛辸明搭著兩人的肩膀道:「嗱!你地認得我做阿大,我就教你地做黑社會嘅道理,浩南哥都有講點解要入黑社會啊?巴閉囉!英雄主義、疊馬;我唔妥你,可以逗你;我唔鐘意你,可以揼你,你地見唔見到嗰邊食緊甜筒嘅死肥仔,你地過去逗下佢,收佢保護費,再質佢兩搥。」
飯桶武道:「吓!大佬,我地啱啱入會,就畀啲咁高難度嘅野我地做,簡單啲得唔得?」
牛辸明問道:「咁你識做啲咩啊?」
「食飯、瞓覺同屙屎。」
「得,你依家去籃球場中圈除褲屙屎。」
「吓!依家有人鬥緊波喎?」
「嗱!我份人就好民主嘅,一係聽我講去逗個死肥仔,一係就去籃球場屙屎,二揀一。」
矮仔文與飯桶武面面相覷,矮仔文囁嚅道:「咁…我地去逗下個肥仔。」
牛辸明拍了拍矮仔文的肩膀道:「咁先係架嘛!畀啲信心自己,大佬企喺到傍住你地。」
矮仔文與飯桶武走到肥仔面前,兩人互望了一眼,矮仔文以手肘撞了飯桶武一下,飯桶武與肥仔四目相投,飯桶武用手托了肥仔的下頜一下,問道:「喂!肥仔,你個甜筒喺邊度買架?」
肥仔舐了甜筒一下,才道:「五樓小食部。」
「幾錢?咩牌子?咩味?」
「六蚊,阿波羅Magic cone,朱古力味。」
矮仔文與飯桶武走回牛辸明的身邊,飯桶武道:「報告大佬,我去逗完個肥仔,佢杯雪糕喺係五樓小食部用六蚊買嘅,阿波羅Magic cone朱古力味。」
我聞言忙用手捂住嘴巴,忍笑忍得很辛苦,差點還讓我自己窒息。
牛辸明怒道:「飯桶,你真係無改錯名,我叫你去逗佢,唔係用手逗佢下巴,係要你盤佢,問佢有無跟人啊!」
飯桶武搔著頭瞧向矮仔文,牛辸明搖了搖頭,沒好氣道:「算喇!睇條肥仔食甜筒個衰樣都知係KIND嘅,你兩個係咁意去打佢幾拳,收返佢一千幾百蚊保護費啦!」
矮仔文與飯桶武硬著頭皮再次走向肥仔面前,兩人面面相覷,飯桶武以手肘撞了矮仔文一下,矮仔文咬著牙,一拳打向肥仔,肥仔愣然問道:「你做咩啊?」
矮仔文道:「我地大佬係…牛辸明,佢好勁架!依家收你保護費,你係咁意畀返一千幾百我地交差啦!」
飯桶武見對方猶豫,一把奪過對方的雪糕,道:「你如果唔畀,我…我…就…食咗你個甜筒佢。」
飯桶武話畢,作勢要鯨吞肥仔的阿波羅Magic cone。
肥仔見狀急道:「算喇!我怕咗你地,我身上得四蚊,畀埋你地,你畀番個甜筒我。」
肥仔給了矮仔文四元,飯桶武把阿波羅Magic cone交還給肥仔。
兩人興高采烈回到牛辸明身邊,矮仔文報喜道:「大佬,我地收到四蚊保護費,你睇下。」
牛辸明現出欣慰的神色,嘉許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做得好!唔好睇少依四蚊,你地已經算係行出咗揚名立萬嘅第一步,只要聽大佬話繼續努力,假以時日就會好似大佬一樣咁猛料,想當年傻豹屌我一聲老母我同斌仔哥兩條友由荃灣斬撚到佢去咖啡灣…」
牛辸明吹噓了一輪自己的事跡,把剛收到的四元的其中兩元放進褲袋,餘下的其中兩元交給飯桶武,道:「嗱!你地講到連飯都無得食咁慘,依兩蚊畀你地買個菠蘿包兩份分。做細係咁架喇,當年我做細仲慘過你地,後生仔唔好怕蝕底,肯搏肯捱,去收多啲靚,你地咪有日好似你大佬我咁囉!江湖朋友畀面叫聲我明哥,都叫做見得下人,有啲江湖地位咁啦,總之,你地畀心機啦!有排你地學啊!」
牛辸明訓示兩人一番後,便放兩人離去。
兩人成功收到保護費後,信心大增,在走廊四處『逗人』,矮仔文向一名一年級生問道:「喂!你有無興趣加入8座數字幫啊?我大佬牛辸明好勁架。」
「吓!我入咗象棋學會喎!唔得閒。」
飯桶武亦依樣畫葫蘆,向一名經過的一年級生問道:「喂!你跟唔跟我大佬牛辸明啊?」
那男生白了飯桶武一眼,道:「唔喇!我跟咗耶穌喇!」
我瞧著兩人,開始有一個對付拳佬計劃的雛形在我腦內形成,首先我要摸底,摸8座數字幫的底,如果直接去找牛辸明便太著跡了,最好由牛辸明來主動找我,怎樣令牛辸明主動找我呢?便要從眼前這對華文華武方面入手。
我走向他們,搭著兩人的肩膀,問道:「喂!你地居然喺度收靚?你地邊度架?」
兩人見我是高年級生,立時膽怯,飯桶武囁嚅道:「我…我係8座…數數…字…幫嘅,牛…牛辸明係我地大大…大佬。」
我故作震驚道:「牛辸明?就係當年揸住把老牛由荃灣斬到傻豹去咖啡灣嗰位大哥明?」
兩人聞得自己老大威水史已成眾所周知的傳聞,臉現喜色,矮仔文回復了自信,點頭道:「無錯,你講嗰個大哥明,就係我地嘅大佬!」
我懷疑道:「依家個世界好多招搖撞騙嘅人,我點知你地有無吹水架,無證無據,我夠可以話香港首富利天成係我大佬咯!」
矮仔文點頭道:「好,依家我地就去搵我大佬,你係到等我。」
「喂!你地兩個走咗去,我點知你地會唔會返轉頭架?」
矮仔文道:「好!飯桶武,你陪佢喺到等,我依家就上去搵大佬,好快返嚟。」
飯桶武瞧了瞧我,再瞧了瞧矮仔文,才道:「哦!咁你快啲返嚟喎!」
矮仔文離去後,飯桶武臉上流露出驚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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