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班的同學離去後,人流逐漸由高峰回來,我們暫時可以喘一口氣。
游大輝雙手按著肚子,道:「今朝好早起身無去紮馬,我去練埋最後一式先。」
我聞言搖著頭道:「去啦!去啦!真係懶人多屎尿。」
游大輝快要走出攤檔之際,我叮囑道:「你條友開完大,記住洗乾淨手先好返嚟啊!」
「得喇!你當我讀幼稚園咩?」
我見暫時空閒向其他人道:「你地邊個有需要去洗手間就趁依家人少嘅時候去,靜間啲人流多番就走唔開架喇!」
陳依官以手背拭汗,道:「嘩!對住個炸爐同鐵板真係好熱。」
「依官,我都知道你個位辛苦,原先Mattew諗住抽個人落嚟幫手,但係佢地又要準備開張,又要應付常石梨CAFE嘅運作,調咗布甸落嚟,佢地嗰邊人手已經好緊拙,一係靜間我同你調一調位,我企熟食嗰邊。」
陳依官點了點頭,道:「好啊!我地輪流頂熟食個位,我依家去洗個面先。」
布正麗趁著空閒,亦拿起了水樽,扭開了樽蓋,喝一口水,濕潤一下喉嚨,她舒展一下筋骨,發現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怔怔地望著凍櫃的甜品。
小女孩眉清目秀,長有一副美人胚子,模樣很討人歡喜,讓布正麗禁不住去逗弄一下她,道:「小妹妹,妳流晒口水咁,係咪好想食啊?」
小女孩聞言抬起了頭,打量了布正麗一眼,瞧見布正麗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她問道:「姐姐,依啲一個個唔同顏色嘅漢堡包係咩嚟架?」
「哦!依啲叫Macaron,中文叫法國小甜餅,有八種唔同口味。」
小女孩詫異道:「啲漢堡包甜嘅?係姐姐妳整架?」
布正麗搖了搖頭,指了一下站在收銀處的成皇志道:「啲甜嘅漢堡包係一位姨姨整嘅,不過嗰位哥哥都有份幫手。」
小女孩瞧了瞧成皇志,訝異道:「哦!原來啲甜嘅漢堡包係嗰個哥哥整嘅。」
布正麗道:「小妹妹,妳想食嘅話叫妳爹地媽咪買畀妳囉!」
小女孩搖了搖頭,道:「我爸爸、媽媽做緊野,唔得閒。」
「吓!咁邊個同妳嚟啊?」
「七哥同九姐囉!」
布正麗訝異道:「吓!小妹妹,妳屋企有咁多個兄弟姊妹啊?」
小女孩點頭道:「係啊!」
布正麗再看真一點小女孩,發現小女孩一身名牌,頸項上戴上一條銀色項鍊,項鍊上有一個梨形的粉紅色水晶。
這小女孩衣著打扮、散發出來的氣質並不像一般小孩,而且聽她說有多個兄弟姊妹,家境應該不是泛泛之輩。
布正麗問道:「小妹妹,妳條水晶頸鍊好靚喎!喺邊度買架?」
小女孩搖頭道:「姐姐,依條唔係水晶頸鍊,係鑽石頸鍊,條頸鍊係爸爸買畀我架!叫做The Sweet Laurinda,Laurinda係我英文名。」
布正麗被小女孩的話嚇得楞住了,小女孩道:「姐姐,如果我用依條頸鍊可以換到幾多個Macaron啊?」
小女孩接二連三的說話,讓布正麗震驚不已,同時她腦海浮現出一些新聞報導,勾起了她的回憶,眼前的小女孩就是…
我瞧見布正麗如雕塑一樣,呆若木雞佇立在原地,便上前問道:「喂!布甸,妳無事喔嘛!見攰嘅話,去抖陣先。」
一把童稚、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姐姐,原來妳個名叫布甸啊?」
我循聲瞧去,立時虎軀一震,瞧見一名年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臉上漾出如蓮子蓉般的笑容。
眼前這個小女孩,在我腦海裡急速遽變成十七年後,那個經常出現在娛樂新聞被傳媒譽為全球最漂亮的千金。
小女孩見我呆呆的瞧著她,向我揮了揮手道:「Macaron哥哥,你好。」
我伸出發顫的手指著她,震驚道:「妳戴住嗰條鍊叫The Sweet Laurinda,妳係賭王柯漢生嘅孻女柯麗華。」
柯麗華訝道:「Macaron哥哥,你識得我嘅咩?」
攤檔內的阿興、榮仔和呂靜宜瞧見賭王的千金光臨我們的攤檔,一時間亦紛紛停下手頭上的工作,把焦點集中在柯麗華身上。
賭王柯漢生一生傳奇,他的幾名姨太太和十多位子女長期活在鎂光燈下,就算打個噴嚏亦會吸引傳媒爭相報導,如果有人不認識,除非那人一直住在荒島。
我點頭道:「當然識啦!Laurinda,我成日喺報紙電視見到妳,妳就好似啲明星咁。」
「嘻嘻,我又無唱歌、又無拍戲,但係點解啲記者成日影我嘅?」
此時柯麗華應該只有七歲,可能她亦未明白作為柯漢生的女兒,一言一行成為大眾的焦點是理所當然的事。
布正麗笑道:「可能你嗰樣似明星,啲記者先影妳。」
柯麗華喜道:「係咩?其實我過都想做明星啊!」
布正麗道:「如果妳想做明星,一定好多公司爭住簽妳。」
柯麗華訝異道:「真係架?」
我點頭道:「妳唔係有個家姐已經做咗明星咩?妳做明星隨時紅過妳家姐啊!」
長大後的柯麗華,經常與中港台的明星往來,身邊好友不乏娛圈中人,而且其中一名男友更是當紅偶像。
柯麗華聞言臉上漾出甜甜的笑容,我見狀心想難怪這麼多公子哥兒為她傾倒,在賭王的冠冕上,柯麗華就是一顆最亮麗耀眼的明珠。
柯麗華捏了捏頸上的梨形粉紅鑽問道:「Macaron哥哥,我想食你啲Macaron,但係我身上無錢,我用The Sweet Laurinda可以換到幾多個Macaron?」
七歲的柯麗華一直生活優渥,看來並沒有金錢的觀念,她這一條以千萬計的粉紅鑽項鍊拿去套現,可以買下多個像呂靜宜家那樣的復式單位。
我搖頭苦笑道:「Laurinda,妳條頸鏈可以買晒我地成個檔攤有突,剩低嗰啲我都無咁多錢可以找番畀妳。」
布正麗問道:「妳唔鍾意條頸鍊咩?無咗妳唔會唔開心咩?」
柯麗華道:「又唔係唔鍾意,我鍾意屋企嗰條The Blue Moon of Laurinda多啲!」
瞧見柯麗華對凍櫃內的Macaron一臉唾涎,布正麗道:「麗華,妳想食Macaron,姐姐請妳食喔!」
布正麗打算從凍櫃內取出Macaron,我立時阻止,我道:「Laurinda,如果喺平時,哥哥,請妳食幾塊Macaron有乜所謂喔!但係哥哥同姐姐依家做緊生意,唔可以請妳喇!如果妳想食就要畀錢。」
布正麗聞言大吃一驚,道:「成皇志,你唔係真係諗住打麗華條頸鏈主意啊?」
我壓低聲音在布正麗耳邊輕聲道:「妳以為我謀咗嗰條The Sweet Laurinda,賭王會放過我咩?我先唔會咁唔識死去貪依啲野啊!」
我瞧見柯麗華一臉失望,立時道:「Laurinda,不如咁喔!你幫哥哥打工,報酬就係妳可以任飲任食攤檔裡面嘅食物。」
柯麗華雙目膛大,問道:「打工?咁要做啲咩架?」
「好似明星咁,做我地嘅代言人,幫我地做宣傳。」
柯麗華聞言覺得新鮮有趣,立時點頭道:「好啊!好似明星做代言人,好好玩啊!」
我把攤檔內的所有種類的食物,都給予柯麗華品嘗試食,她邊食邊點頭道:「好好味啊!」
布正麗瞧見柯麗華嘴角佈滿食物碎屑,便拿出紙巾替柯麗華抺拭。
在攤檔外派發傳單的宛琳珊,瞧見我們停下了工作,圍攏在一名小女孩身前,她有點訝異,想上前一探究竟,就在此時,她被一個神色匆匆的男人撞倒,向後傾去。
正當她快要仆倒地上之際,一隻手抄向她的腰肢,她由跌在地上變成了倒在別人的懷裡。
「小姐,妳無事喔嘛?」
宛琳珊入目的是一名大約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散發著一種翩翩佳公子的氣質,面相輪廓有點像混血兒。
宛琳珊面頰緋紅,道:「唔該。」
那名青年把宛琳珊扶穩,練完了最後一式回來的游大輝恰好把一切瞧在眼裡,立時怒氣沖沖,向青年指罵道:「喂!你個死臭飛想點啊?」
那名青年瞧了游大輝一眼,向宛琳珊問道:「你朋友嚟啊?」
此時一名女生走過來,道:「七哥,搵到麗華未啊?」
青年向攤檔指了指,道:「九妹,麗華係嗰邊。」
青年向宛琳珊點頭一笑,然後便與那名女生向攤檔走去。
游大輝問道:「宛琳珊,妳見點啊?頭先妳有無蝕底畀個臭飛?駛唔駛我走去打佢一身啊?」
宛琳珊冷笑一聲,道:「好啊!你快啲去打佢喔!嗰個係賭王嘅七公子柯恩繼,你夠膽就依家過去打佢。」
游大輝聞言嚇了一跳,想不到居然在這裡碰上了賭王的兒子,對方有如此顯赫的身份,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亦不敢去找對方麻煩,他還非常後悔剛才無禮對待賭王之子,不知對方會不會秋後算賬?只要對方一句話便可以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了。
「麗華!」
柯麗華別頭回望,喜孜孜道:「七哥、九姐。」
那名廿多歲的男子,我認出是三房的七阿哥柯恩繼;而那女的是三房的九小姐柯麗萍。
柯麗華是四房的唯一子嗣,可是江湖傳聞四房曾經有一名叫光義的兒子,後來一次訪問,三房的八阿哥恩承出來否認,說要澄清一直以來的誤會,柯家從沒有一個叫光義的男丁。
這傳聞其實有幾點可疑之處,首先,四房的事由三房的人來說,不過賭王四房中,長房正室,不理世事;二房人丁最旺,勢力最廣;三房的三太譚琪精明能幹,大有挑戰二房的統治地位之意;四房勢力最弱,要看其餘三房面色做人。其次,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柯光義,據說與三房的八阿哥恩承同齡,柯恩承今年十九歲,可是四太曾雲在十二年前才與賭王認識,十年前才與賭王結婚,時間上好像並不相符。最後,柯家這一輩男的是恩字輩,女的是麗字輩(就好像二房的三小姐麗盈、三房的九小姐麗萍等),而那個光義並不屬於恩字輩,所以另有傳光義是真有其人,不過並不是出自四房,而是賭王在外面的私生子,不過柯光義的身份一直眾說紛紜,究竟是否真有其人也說不準,人們都當作茶餘飯後的奇聞軼事聽了便算。
柯麗萍以手指點了柯麗華秀氣的鼻子一下,道:「『為食貓』,一見到有野食,就走埋去,妳唔見咗人,我同七哥周圍搵妳,驚妳畀人擄走啊!」
柯麗華道:「咁頭先真係好悶喔嘛!嗰個肥伯伯講野又長又慢,我見你地都聽到好眼瞓咁!」
柯麗萍笑道:「哈,妳咁樣講即係拖埋我地落水啦!」
柯麗華道:「個肥伯伯講緊野,如果我喺打喊路會好失禮,所以我先走出嚟。」
柯恩繼薄責道:「麗華,嗰個係特首先生,靜間見到佢,唔可以叫佢做肥伯伯,喺佢面前咁樣叫就真係會好失禮喇,知唔知啊?」
柯麗華點了點頭,柯麗萍瞧見柯麗華挽著一個袋子,內裡有很多食物,訝道:「麗華,妳應該無錢架!點解可以有咁多野食架?」
柯麗華昂首道:「我做咗代言人,依啲係我嘅報酬。」
柯麗萍啞然失笑道:「妳咁細過,有人搵妳做代言人?」
柯恩繼問道:「麗華邊個話搵妳做代言人架?」
柯麗華用手指向我,道:「係Macaron哥哥啊!」
柯恩繼走到我面前,問道:「我細妹食咗你地幾多錢野啊?」
賭王之子柯恩繼面對面與我說話,我生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連忙搖頭,道:「柯公子,唔需要喇!咩代言人,我只係同小妹妹講下笑,嗰啲小小野食,唔需要咁客氣啦!」
柯恩繼瞥了我一眼,從錢包取出了五千蚊放到我面前,道:「數目分明好啲,我地柯家大業大,不時有啲人想嚟混水摸魚,依度五千蚊,麗華無論食咗咩都夠找數喇!」
布正麗聞言一臉慍色,道:「柯公子,我地雖然係窮人,但都知道咩叫骨氣,我地只係見小妹妹生得可愛,請佢食下野嘖,無諗住打咩主意。」
話畢布正麗從我手上取回五千蚊,還給了柯恩繼。
看著到手的五千蚊飛走了,我真的感到可惜。
呂靜宜與陳依官面面相覷,布正麗以這種態度和柯恩繼說話,不知對方會不會發怒,要知道柯家財雄勢大,只要一個不高興,這個攤檔隨時可以提早結業。
柯恩繼瞧著布正麗,目光異彩連連,他抱歉道:「小姐,唔好意思,頭先我嘅語句用得唔恰當,我無貶低你地嘅意思,只係家父成日叮囑我地防人之心不可無同懷璧其罪嘅道理,既然小妹食咗你地啲野,我身為佢哥哥好應該畀錢嘅。」
我不待布正麗再有什麼話說,立時從柯恩繼手上「奪回」五千元,道:「柯公子,言之有理。阿興榮仔,快啲整兩盒全口味嘅Macaron畀柯公子同九小姐啦!靜宜,收錢。」
此時,攤檔外出現了一陣騷動,特首東方華聯同數名官員、商賈在數十名警員保護下四處行逛。
柯麗華回頭一看,瞧見賭王柯漢生在東方華身旁,立時喚道:「爹地啊!」
柯恩繼三人向賭王走去,賭王抱起了柯麗華,問道:「麗華,個袋咁大個嘅?裡面裝啲咩啊?」
柯麗華從膠袋取了一個Macaron出來,道:「爹地,依隻餅叫Macaron,好好食架!你試下啦!」
賭王在眾人的圍觀下,咬了Macaron一口。
呂靜宜見狀喜道:「成皇志,你見唔見到啊?今次無死喇!咁多記者影住,賭王食我地嘅Macaron,聽日實上C1喇!咁仲唔係最好嘅宣傳?」
我嗯了一聲,瞧了站在攤檔外湊熱鬧的宛琳珊一眼,長大後的宛琳珊投身入娛樂圈,並與半個娛圈中人的柯恩繼認識,從而介入到對方的婚姻裡,轟動一時,而現在柯恩繼並未成為人夫,兩位當事人比原來的歷史更早一步碰上,不知兩人的結局會否與之前一樣?
第一天花卉展結束,游大輝知會了游世伯駕車來接載他,他藉詞接送宛琳珊回家,借機親近心中女神,宛琳珊樂得有免費司機接送,沒有拒絕游大輝獻殷勤,她道:「陳依官,你住喺我隔離嗰座,你都上車啦!」
游大輝聞言嚇了一驚,立時拒絕道:「架車無位架!又要擺野,陳依官,你搭巴士啦!」
陳依官道:「我仲有啲野要同成皇志傾,你地走先啦!」
「咁聽日見啦!拜拜。」游大輝話畢立時把車門關上,一副害怕陳依官會強行上車的樣子。
我與呂靜宜在攤檔結算今日的生意額,瞧見陳依官走回來,不禁問道:「咦!依官,你唔係跟游大輝車嘅咩?仲乜返轉頭嘅?」
呂靜宜笑道:「你慌唔係游大輝想同宛琳珊獨處,唔畀佢上車咩?」
我嘆了一口氣:「唉!嗰個游大輝,依家個腦入面靜係得宛琳珊架咋!」
陳依官話題一轉,道:「係呢!今日做到幾錢生意啊?」
我笑不攏嘴,道:「今日原來做咗差唔多萬八蚊生意,睇個勢聽日嘅生意會仲更加旺,我已經同呂伯母講咗,請佢整多啲Macaron,頭先啲Macaron,五點未夠就賣晒。」
陳依官點頭道:「係啊!我見到亞洲亞洲嘅「今DAY望真啲」同大台嘅「都市張望」都有人嚟報導,柯麗華攞住我地印有我地招牌嘅膠袋餵賭王食Macaron,畀咁多間報社影到,啲人睇到報紙隨時走嚟幫襯我地。」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那位十年後被稱為最索千金的柯麗華,神推鬼擁下成了我們的「代言人」,那些報紙、電視媒體上免費幫我們作出了植入式廣告,當初我對呂伯母說幫助她宣傳,她以成本價為我們提供食物,並沒有想過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
陳依官問道:「咦!布甸、榮仔同阿興呢?」
呂靜宜道:「佢地走咗喇!我媽咪揸車嚟緊喇!車埋你喔!」
陳依官瞧了瞧呂靜宜,再瞧了瞧我,搖頭道:「唔駛客氣喇!我自己搭巴士得喇!」
陳依官走後,我問道:「收咗成日錢,妳攰唔攰啊?」
呂靜宜笑道:「OK啊!我頂得住。」
「不如好似宛琳珊同榮仔咁,出番份糧畀妳啦!」
「唔駛啦!我又唔係白幫你嘅,係幫媽咪宣傳佢間新鋪,如果你覺得虧欠我嘅,下個月我生日,你送畀我份禮物大份啲咪得囉!」
呂靜宜給了我這個難題,她家境富庶,什麼也不缺,要送一份合她心意的禮物,難度著實不低。
我苦笑道:「我儘量啦!」
距離沙田公園一街之隔的小巴站,布正麗、榮仔、阿興正在等待開往石梨的小巴。
阿興抱怨道:「布甸姐,走咗班車喇!起碼等四個字,點解唔等呂伯母車嘖?阿哥、靜宜姐姐加埋呂伯母都係三個人,我地坐迫啲都上到啦!一程就可以返到屋企,聽日我地仲要一早返嚟準備。」
布正麗道:「阿興,我都知你好攰,但係我地通氣吓!靜宜同你阿哥,應該有好多野想講,我地唔好做電燈膽阻住佢地啦!」
榮仔道:「布甸姐,妳最識為人著數,咩都諗咗人地先。」
阿興道:「唔知阿哥今次同靜宜姐姐拍拖拍幾耐呢?之前佢同管佳莉都係拍咗三個月,管佳莉就飛咗佢,唔知佢今次又可以拍幾耐呢?」
布正麗問道:「阿興,你唔鍾意靜宜咩?好似唔係好想佢地一齊咁。」
「緊係唔係啦!我依家屋企用緊部電腦都係佢送畀我地,之不過阿婆成日話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我地屋企同呂靜宜屋企差太遠喇!我地邊度襯得起人地喔!」
布正麗道:「阿興,一個人嘅出身唔係決定一個人嘅一生架!你阿哥咁上進,將來實可以有一番事業架!」
阿興吐了吐舌頭道:「咁其實我又唔介意邊個做我阿嫂嘅!最緊要阿哥開心嘖!好似我阿爸同阿媽咁,佢地分開咗各自有另一半,但係佢地都仲係我阿爸同阿媽啊!」
布正麗訝道:「阿興,估唔到你咁識諗喎!」
「嘻嘻!依返說話唔係我諗架!係阿哥同我講架!」
此時,有一輛新簇的寶馬駛過來,汽車的車窗徐徐落下,柯恩繼的臉容出現在三人眼前。
柯恩繼向布正麗招了招手,道:「咁夜你地仲喺到等車,去邊啊?車埋你地喔!」
布正麗婉拒道:「柯公子,唔駛客氣喇!小巴就快嚟喇!」
阿興道:「布甸姐,架小巴啱啱先走,邊有咁快嚟啊!」
柯恩繼道:「最近治安唔係太好,有扑頭黨出沒,一個女仔帶住兩個小朋友咁夜喺條街度唔係咁好,就算妳唔怕,兩個小朋友都覺得眼瞓啦!」
阿興作狀打了一個呵欠,道:「柯公子,講得有道理,最近好多扑頭黨,我地早啲返屋企安全啲。」
阿興未待布正麗作出表態,他已經敞開了後座的車門,進入車箱。
布正麗拿阿興沒輒,只好跟著上車,她道:「柯公子,咁麻煩你喇!」
布正麗坐在司機位旁,而阿興與榮仔則坐在後座,不知是寶馬的車箱太舒服,還是兩人經過一天的辛勞後太疲倦,上車後不久兩人便睡著了。
柯恩繼道:「係呢?妳個名叫布甸啊?」
「哦!依個花名嚟嘖!柯公子!」
「唔好叫我做柯公子喇!我英文名叫Ronaldo,妳可以叫我英文名。」
「朗…朗拿度?踢波嗰個?」
「其實朗拿度未成名嗰陣,我已經開始用依個英文名,巴西同馬交以前都係葡萄牙殖民地,Ronaldo個名其實喺葡萄牙好普通嘖!不過其實我都係朗拿度嘅球迷。」
「係咩!原來係咁啊!朗拿度係肥仔,你都唔肥,個英文名唔襯你。」
柯恩繼笑了笑,話題一轉,道:「係呢!之前我見妳調配奶茶有板有眼咁,妳做咗餐飲好耐啊?」
「唔係啊!晌一間CAFE兼職咗一排嘖!你地做開大生意,我地啲小本經營,你地實覺得好兒戲啦!」
柯恩繼搖頭道:「我媽咪都有做餐飲業,開咗幾間梳打埠冰室,賣招牌嘅豬扒包,我都試過去佢鋪頭幫手,做過侍應架!」
布正麗訝道:「你做侍應?」
「或者你地外人睇我地都係含住金鎖匙出世,應該一入職就做高層,得閒就開下會、喺啲文件上面簽個名咁,但係就算我依家做緊嘅雨順集團,我都係由基層做起,我媽咪未識我爹地之前都係基層出身,佢成日要我地幾兄弟姊妹做前線,歷練多啲,打好啲根基,佢話真正做過前線,先唔會紙上談兵。」
「你媽咪幾有見地。」
此時,柯恩繼駕駛的寶馬進入了城門隧道,他道:「喺呢?妳地住邊架?」
「石梨。」
「石梨?依頭啲路,我唔係好熟,妳可唔可帶一帶路啊?」
「好啊!直行第二個路口轉左。」
「係呢?妳知道我叫柯恩繼,但係我仲未知妳叫咩名?」
「我叫布正麗。」
「哦!布正麗,係呢!我之前睇雜誌,石梨好似發生咗一件幾轟動嘅案中案,案情好複雜,妳有無聽過啊?」
布正麗直認不諱:「嗯!有啊!雜誌講嘅其中一個女仔就係我嚟。」
柯恩繼感到詫異,他憶起雜誌的內文提及到一名姓布的女生,那名姓布的女生還拿著刀劈人,所說的那名布姓女生,應該就是身旁的布正麗。
柯恩繼陷入沉思當中,布正麗外表美麗、性格強悍不屈、率直爽朗,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有吸引著他的特質,可是眼前這女生背景很複雜,媽媽的那番話在他的腦海浮現:
「恩繼,阿媽將所有希望都放晒喺你地兩兄弟身上,我將你地個名改做恩繼、恩承就係希望你地可以繼承到你爸爸嘅事業,依家大房嘅嫡子恩澤死咗,二房嘅恩隆以為依家佢係長子就可以坐正,但係你地都係賭王個仔,你地都可以坐正,你地兩兄弟要爭氣,唔可以畀人睇死,知唔知啊?嗰個恩隆除咗識玩女人,仲識啲咩啊?你地千祈唔可以行差踏錯,只要恩隆繼續犯錯,我地就會有機會,阿媽會幫你地兩兄弟成為第二代賭王。」
就在柯恩繼想當年的時候,不經不覺間他已經把布正麗等人載到了目的地。
布正麗別過頭去搖醒阿興與榮仔道:「喂!到喇!你地兩隻野好醒喇!」
阿興與榮仔搓揉著惺忪的睡眼,道:「到喇?」
布正麗道:「柯…Ronaldo,唔該晒!再見喇!」
「拜拜!」
柯恩繼瞧著漸漸走遠的布正麗,他想問對方的聯絡方法,但他記起了母親的話,如果他與這背景複雜的女生一起,被二房抓住了把柄大做文章,可能會惹起父親不快,儘管他對布正麗萌生了一點點情愫,還是趁現在放棄吧!
在豪門裡,婚姻就是政治的聯繫,二房的麗娜就是嫁與政府高官,令家族的事業得以擴展,所以二房的勢力才得以壯大,如果他與布正麗一起,意味著他將要放棄賭王繼承人的寶座。
柯恩繼瞧著布正麗的身影沒入了黑夜中,嘆了一口氣駕車離去。
這晚我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才回到家中,我發現阿興早已入睡,忙碌了一天,雖然身心均很疲累,可是這一天發生的事讓我很亢奮,我記得很多時旅行前夕,我均會有類似的情緒,我閉著眼想到了柯麗華、想到了柯恩繼、想到了今天遠超預期的收入、想到了明天的生意額會因為報章的植入式廣告更勝今天。
我已經很疲累,是時間要休息;明天將會很忙,我需要好好休息回復體力,但一時間我還是難以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電視機留意香港早晨的新聞報導,看到了大台的新聞小花去採訪賭王,柯麗華被攝入鏡,她挽著一個印有齒頰留香商標的膠袋,這個商標足足在電視上出現了兩秒之久。然後我又走去報攤買了幾份不同的報章,瞧見了齒頰留香的商標不知不覺被刊登在報章上,而且內文還有提及柯麗華所餵給賭王的Macaron是在附近的檔攤購買。
回到花卉展的攤檔,我指著報紙上的報導,向眾人道:「你地睇,我地叼咗柯麗華嘅光上咗報紙,我相信今日我地嘅生意會更加勁。」
游大輝拿起報紙,眉頭大皺,質疑道:「幅相得丁屎咁大,啲人會唔會留意到啊?」
我搶回游大輝手上的報紙,道:「靜間睇下點!」
事實果然如我所料,經過昨日的植入式廣告,光顧我們的客人比昨天還要多上一半有多,我們忙得不可開交,客人多得連宛琳珊亦要放下宣傳工作,走進攤檔內幫忙。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忙碌之際,居然碰上了電壓不足的問題。
不單止我們遇到這問題,連其他攤檔亦同樣發生這狀況。
場地的負責人向我們說他們已經派人去電標房查看,發現其中一個機件有問題,所以導致電壓不足影響供電,他們已經派人進行維修,但可能要三個小時後供電才恢復正常。
遇到這些我們未曾想過的突發情形,一時間我們亦失了方寸。
我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亦想不到方法。
站在這裡乾瞪著眼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亦不能夠等候供電完全回復正常後才做生意,待我察看攤檔內的四個用電的地方:凍櫃、炸爐、製作飲品的機器及收銀機,我發現現在攤檔內並不是完全沒有供電,攤檔內的供電量是足以運作四部機器的其中一部。
於是我們暫時放棄使用收銀機,使用手提計算機協助結算;另外,阿興與榮仔則到附近的便利店及超市搜購冰塊,用作凍櫃保溫之用;而炸爐與製作飲品的機器則輪流運作。
另外,我還記起游世伯的貨車上有一部小型的發電機,於是我叫游大輝聯絡游世伯,讓對方把發電機運過來。
由於遇到這種意外,客人輪候的時間比之前要多花十五分鐘,但我們的攤檔還算勉強可以運作,其他的攤檔此時的運作陷入癱瘓狀態。
半小時後,游世伯把發電機運送過來,我們攤檔內的運作漸漸恢復了正常。
在電標房搶修的技工比原定時間還要多花一小時才維修成功,其他攤檔的檔主怨聲載道,揚言要向有關單位作出投訴並要求賠償,而我們雖然比起其他檔主的損失尚算輕微,但我們亦加入其他檔主對有關單位進行聲討的聯盟裡,最後負責人向我們退還半日的租金作為賠償。
這天打烊後,我們均感到全身痠軟,游大輝抱怨道:「嘩!今日真係做死人,諗起聽日都好似今日咁嘅情況就得人驚喇!」
我瞧見其他人均一臉勞累的樣子,便道:「我都知今日多野做,大家辛苦喇!大家今日早啲返去休息啦!至於人手方面,我頭先打咗電話同Mattew講,佢可以調配到一個人嚟幫我地手,另外嗰部發電機會留低,直到最後嗰一日,以防又遇著今日咁嘅情形。」
呂靜宜道:「頭先管佳莉打畀我,佢話依個復活節假想過得有意義啲,所以聽日都會落嚟幫手,仲有媽咪同我講,最後嗰日因為唔駛再係大本營為第二日準備食物,佢會落嚟依度坐陣。」
我拍了一下手,道:「好喇!未來依幾日我地人強馬壯,吸取咗教訓,準備功夫做到足,所有事情都應該順順利利,唔會好似今日咁倒瀉籮蟹。」
宛琳珊像昨晚一樣跟游世伯車,我向其他人道:「你地走先,我埋埋啲數先。」
呂靜宜道:「我陪你啦!最近扑頭黨好猖狂,你帶咁多錢喺身,好危險。」
我道:「依官,咁你同布甸、阿興、榮仔一齊走啦!多個人多個照應,橫豎你地住喺附近。」
陳依官嗯了一聲,這時我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道:「阿興,尋日呂伯母車我返屋企,你搭小巴,點解會快過我返到屋企嘅?」
阿興道:「尋日柯公子車我地返屋企喔嘛!所以咪快過你囉!」
「咩話!柯恩繼居然送你返屋企。」
阿興道:「嗰個柯公子緊係睇中布甸姐啦!如果唔係嘅話,嗰陣成十一點,佢點解仲喺附近喔?」
我聞言感到這情形有點詭異,原本的歷史是宛琳珊與柯恩繼有一段情,但現在反而是柯恩繼看上了布正麗?而那個轉世活佛曾對布正麗揚言她的命格貴不可言,難道布正麗會成為柯恩繼的未來太太,她飛上枝頭成為了賭王的兒媳?
布正麗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的神情有點尷尬,道:「你地唔好聽阿興亂講啊!人地只係出於好心,見我一個女仔同兩個細路咁夜仲晌條街度,先車埋我地嘖!如果人地對我有意思就問我攞電話啦?」
榮仔道:「嗯!但係正所謂無事獻殷勤…」
布正麗瞪了榮仔一眼,榮仔立時噤聲。
我笑道:「咁啦!如果今晚你地出到去唔見柯公子,咁你地就搭的士返屋企,入阿公數。」
我加入取笑布正麗的行列,她聞言不禁氣結,白了我一眼。
翌日,我們這檔售賣Macaron的攤檔被人們宣揚開去,光顧我們的客人人數更勝昨天。
看到長長的人龍,首天上班的管佳莉不禁咋舌,道:「乜你地啲野食真係咁受歡迎啊?」
忙著收錢找續的呂靜宜道:「係啊!連賭王都食過讚好食,名人效應,啲人咪貪新鮮囉!」
一名光顧了多天的肥仔瞧見管佳莉,訝異道:「嘩!今日依度又多咗位靚女啊?」
此時,阿興經過道:「係啊!肥仔,不過依度啲靚女全部都名花有主喇!」
肥仔指著布正麗,詫異道:「嗰個奶茶西施都有?」
阿興道:「我地布甸姐樣靚身材正,沖啲奶茶都好味過人,當然大把人追啦!連柯公子都對佢都搭晒糖,肥仔你點睇都係無行架啦!都係買多幾杯奶茶算啦!」
待阿興走遠,管佳莉偷偷道:「靜宜,乜成皇志個細佬人仔細細講野咁沙塵招積嘅?」
呂靜宜道:「成皇志話依啲叫做自信,好野嚟架喎!」
今天的人客比昨日還要多,但多了管佳莉分擔了下單的工作,變相我可以抽身出來,在準備食物方面,另外Mattew還派了一個員工來幫忙,人手比昨天充裕得多,加上沒有電壓下降的突發情形發生,所以我們的工作比起之前兩天更見輕鬆。
本來這天應該無風無浪地過去,可是大概在下午五點的時候,一人前來我們的攤檔,為這風平浪靜的一天激起了一點點漣漪。
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女生走到我們的攤檔,呂靜宜問道:「歡迎光臨,請問想要啲咩野食呢?」
女人笑了笑,道:「我唔係嚟幫襯架!我係蛇果日報嘅記者,想問下邊位係成皇志啊?我想做個訪問,依張係我嘅卡片。」
呂靜宜聞言一臉驚訝地接過卡片,道:「嘩!我地啲Macaron依家出名到連蛇果日報都嚟做採訪啊!成皇志,蛇果日報嚟搵你啊!」
布正麗見狀走過來,問道:「靜宜,咩事啊?」
呂靜宜把記者的卡片交給了布正麗,她去找成皇志。
布正麗瞧見卡片上印有金碧韻的名字,她記起了那篇8座事件的演義式小說,正是出自眼前的女子手筆,她點了點頭,笑了笑道:「我記得妳,妳嗰篇報導寫得我唔錯喔!好彩妳今日嚟採訪我地嘅Macaron嘖!」
金碧韻指著布正麗訝異道:「妳係布正麗同學!我唔係搵食男女嗰邊,我今次係嚟搵成皇志,我想搵佢做專訪,不過亦都希望靜間妳可以抽啲時間出嚟做個訪問。」
「訪問我?我有咩值得訪問?」
「布正麗同學,妳當然有受訪嘅價值啦!前晚有人影到妳上咗賭王公子柯恩繼架車度。」
布正麗聞言楞住了。
「吓!我同佢無野架!佢只係車我返屋企,架車仲有榮仔同阿興晌到。」
金碧韻向布正麗眨了一下眼,道:「我地只係如實報導再推測一啲唔同嘅可能性嘖!讀者對名人明星嘅私生活都好好奇,妳放心,靜間實有機會畀妳慢慢去解釋。」
此時,我與呂靜宜、管佳莉、宛琳珊走到了金碧韻跟前。
金碧韻瞧見我們揮了揮手道:「HI,咁多位,妳地都喺到啊?雖然我只係見過你地啲相,但我都認得妳地嘅樣貌!最高嗰個喺呂靜宜同學、紮孖辮嗰個係管佳莉同學、打扮到成個日本娃娃嘅係宛琳珊同學,全部啱晒,無錯喔嘛?」
我滿臉堆歡道:「蛇果日報嘅記者小姐,妳嚟採訪我地嘅整嘅Macaron?」
金碧韻搖了搖食指道:「NO!NO!我對你整嘅甜品無興趣,有興趣係你個人。」
我聞言感到詫異,我又不是伊申清,有什麼新聞價值?
宛琳珊從呂靜宜手中心拿起了卡片,她瞧見金碧韻三個字,恍然道:「哦!我記得喇!妳就係寫衰我嗰個記者,妳好過份,將我寫到咁衰,話我畀人排擠、又話我同人爭仔,四圍收兵、脾氣臭、性格差、呃人錢,妳亂咁寫我,好快啲幫我澄清喇!」
管佳莉亦抱怨道:「係囉!妳都有亂咁寫我,話我性格虛偽、扮乖學生、有好多男朋友,仲亂咁改我花名叫管…雞。」
呂靜宜亦加入聲討行列,向對方說出自己的不滿,道:「妳都有亂改我花名,咩高瘦平,我認同前面兩個字,但我好嬲最後嗰一個字囉!」
金碧韻尷尬地笑了笑,道:「依啲…都係啲知情人士同我地講!當然為咗可觀性,會有唔多唔少嘅修潤啦!」
三人當中要數宛琳珊對金碧韻最不滿,因為六姝當中,金碧韻把她寫得最不堪,金碧韻見狀笑道:「宛琳珊同學,妳咁有明星相,話唔定過多幾年會入娛樂圈,到時需要經常面對傳媒,妳成日黑面嘅話,對自己無好處架!」
金碧韻這句說話居然對宛琳珊生效,宛琳珊聞言緊繃的臉容變得稍為寬容。
身為蛇果日報女記者的金碧韻,她秉承蛇果一貫作風,在某些新聞上,為了吸引讀者的注意,她們往往會採取了一些嘩眾取寵的報導手法,她那篇報導讓我差點被老馮趕出學校,所以我對她的觀感與宛琳珊等人對她的觀感相近,可是畢竟我是來自十八年後的未來世界,我記起這位金碧韻小姐在若干年後,會成為城中富豪樓敬龍的女人,與其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結怨,還是留個好印象給對方,說不定他朝有事可以請對方幫忙。
我見雙方有點兒火藥味,立時打圓場道:「其實金小姐都係打份工嘖,作為打工仔,老細叫到,邊有得SAY NO喔!況且啲報導講到咁誇張,啲人當故仔睇完笑下嘖,識我地啲人都知道係咩一回事啦!」
金碧韻聞言,立時附和道:「係啊!我都係打份工嘖!成皇志,我今次嚟搵你,就係俾個機會你去作出回應。」
這亦是這間公司的作風,先由她們「獨家踢爆」製造了一個話題出來,引起了迴響,再給予當事人一個機會,去回應那些不知是否真有其人的知情人士的指控,這樣就可以將一件事件和人物的剩餘新聞價值也壓取出來賣紙。
我點頭微笑,道:「我有咩可以回應嘖?金小姐不如妳有咩想問,妳問埋佢啦!」
「其實外間對今次依件事都好好奇,因為實在錯綜複雜,我想了解返你地當事人嘅第一身經歷。」
我心想與其讓外界無謂去猜測,不如將整事件原原本本對金碧韻說。
我笑道:「我可以將成件事原原本本去同妳講,但係依家我地做緊野,不如妳九點再嚟過啦!」
金碧韻點頭道:「好,咁我晏啲再嚟同你地做訪問喔!」
待金碧韻走後,布正麗問道:「成皇志,你真係諗住將所有野都同嗰個女記者講啊?」
布正麗瞧見我點頭,問道:「連琛琛嘅野,你都諗住同佢講埋?」
「係啊!妳覺得有問題?」
「咁樣做好咩?琛琛都已經唔喺到,我唔想再提起佢嘅慘事。」
「既然法庭唔可以還佢一個公道,咁我地同大眾講出事實嘅真相,至少可以還佢一個清白。」
布正麗點頭道:「嗯!你講得啱,害死琛琛嘅兇手,有啲仲未得到報應,而且嗰三個畜生坐監都唔係因為傷害琛琛嘅罪名。」
晚上九時正,金碧韻再次回來,想起十多年後她每次出現鏡頭前,都是一身名牌的奢華闊太打扮,現在的她親民貼地得多,她與我們做了一次很詳盡的訪問,我由顧琛琛失蹤開始說,然後8座事件、爸爸被判監,但當我以為已經交待完畢,金碧韻繼續問我關於這次花卉展的事情,於是我便繼續說。
金碧韻的訪問一直進行到十點半才結束,我問道:「點解妳會問埋花卉展啲野,我以為依啲對於妳嚟講係無新聞價值添。」
金碧韻搖頭,道:「其實我地做報導係以一個人去做多過就咁講件事,你個人幾有故事性,表面好似一個黑學生,但係你內裡好上進、好肯幫人,學校成績名列前茅,參加好多活動,最近仲攞埋好市民獎添!」
我澄清道:「等陣先,我由頭到尾,由外到內都係一個好學生,唔係咩黑學生。」
金碧韻笑道:「啲奸商夠成日話自己老實、啲高官夠成日話自己為民請命、黑社會仲話自己係愛國人士啦!我做記者無耐,但係都見唔少口是心非嘅人啦!」
我聞言為之氣結,問道:「金小姐,我請問妳今次又諗住點寫啊?」
「下期你買因周刊就知架喇!好喇!幾位靚女過嚟影返幅相先啦!」
游大輝聞言立時站在宛琳珊身旁,道:「喂!聽講你地蛇果照妖鏡,影到啲人好肉酸,今次唔該妳影得好啲,影得我靚仔啲。」
「吓!如果嗰個人個樣唔得,點影都係唔靚仔啦!」
拿起相機對焦的金碧韻,立下決心回去執相時,要把游大輝整個移走,只剩下四女與成皇志。
咔嚓!
「好喇!搞掂!」
金碧韻離去前,布正麗趁沒有人留意拉住她問道:「喂!妳話有人影咗我同柯公子嘅相嘅!」
「哦!係啊!不過依單野唔係我負責,我今次嚟主要係訪問返成皇志嘖!」
「吓!咁我點啊?」
金碧韻拍了拍布正麗的肩膀,道:「我要返去寫稿啊!有啲咩再搵妳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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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正麗一臉愕然瞧著漸漸遠去的金碧韻。
花卉展到了最後一天,呂伯母親自前來坐陣,聽取顧客的意見,大多顧客的意見都是正面的,他們聽到齒頰留香將會在一星期後於旺角開設樓上店,均表示會光顧。
這天的顧客有貪新鮮聞得好評而來的新客人、亦有已經多次光顧的熟客,人流是連日來最多的,五點前,攤檔內的所有食物飲品已全數沽清。
呂伯母瞧見我與呂靜宜在埋數,笑道:「老闆,好生意喎!賺唔少啦?」
「生意額比想像好,依啲都係大家嘅努力嘖!」
呂伯母道:「哦!咁大家都咁幫得手,你身為老闆係咪應該有啲表示啊!」
「呂伯母,妳賞面,我請食飯點話喔!」
呂伯母向其他人道:「嗱!大家聽到啦!成皇志話請食飯。」
其他人立時起哄。
布正麗問道:「食啲咩先?」
「你地有咩提議喔?」
宛琳珊試探道:「如果要搵個環境好啲,坐得舒服啲,可以傾到計嘅地方,酒店buffet係一個好選擇。」
「哦!好啊!今晚慶功就酒店buffet啦!妳有無邊間好介紹?」
宛琳珊連忙點頭道:「有啊!我知道有一間幾好架!價錢又合理,我依家打去BOOK位喔!有幾多個啊?」
「呂伯母、游世伯、Humphrey 、Mattew兩個,再加上我地九個,一共十四個。」
「好,依家我打去訂位。」
其實事前我已經與游大輝和陳依官商量過,在我們所得的利潤撥出一部份食飯慶功,游大輝那些錢是他爸爸的,他沒有異議;而陳依官也不是小氣之人,他亦贊成。
我向各人發放了這幾天的薪金,扣除所有開支後,把所得的錢與游大輝、陳依官攤分。
我向呂伯母道:「呂伯母,之前琛琛嘅後事,我地問妳借咗錢,依度兩萬蚊,還住畀妳先。」
呂伯母瞧了我片晌,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她還是收下了兩萬元。
宛琳珊見狀,偷偷向游大輝問道:「喂!你地三個今次賺咗幾錢啊?」
游大輝壓低聲音道:「差唔多有四萬蚊。」
宛琳珊一臉訝異,伸出了四隻手指道:「四…四…四萬。」
未幾,宛琳珊臉上漾起了蓮子蓉般的微笑道:「喂!游大輝,我就嚟生日喎!你諗住送啲咩畀我做生日禮物啊?」
「係咩?妳就嚟生日咩?妳想要咩生日禮物啊?」
宛琳珊喃喃自語道:「如果我生日嗰日收到一部鬚刨王做生日禮物,我一定會好開心嘖!」
游大輝聞言臉色一下子刷白,鬚刨王NOKIA8810,現在的炒價差不多近萬,他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那…有錢…
低垂著頭的游大輝一時不敢瞧向眼神滿溢出期盼的宛琳珊。
今天,呂伯母的樓上CAFE「齒頰留香」終於在旺角開張。
我、游大輝、陳依官、布正麗、宛琳珊、管佳莉六人夾錢買了個花籃,祝賀呂伯母新鋪開張。
新店第一天開張,並未正式營業,呂氏伉儷邀請了親戚好友前來撐場,呂世伯人面廣,有一些薄有名氣的商界名人出席,未能出席亦派人送上花籃致賀。
陳依官打量一下四周,道:「嘩!好多人啊!」
呂靜宜向我們招手,道:「喂!你地嚟咗喇?」
布正麗道:「我地幾個夾咗錢送個花籃嚟祝伯母間CAFE生意興隆啊!」
「多謝啊!」
宛琳珊指向遠處,訝道:「咦!嗰個係咪星旺嘅經理人mary chu。」
呂靜宜循宛琳珊所指的方向瞧去,道:「哦!朱小姐以前同我爹地係同事,佢嚟過我屋企幾次,讚我媽咪煮餸好食。」
我見狀笑道:「宛琳珊,妳過去同mary chu自我介紹下,話唔定佢捧妳做凌風師妹呢!」
宛琳珊白了我一眼,但我看出她對我的提議好像有點心動。
游大輝道:「城隍廟,你當宛琳珊係咩人啊?娛樂圈係一個大染缸,佢都唔係一個貪慕虛榮嘅女仔,對依行一啲興趣都無。」
宛琳珊現出沒好氣的樣子,我不禁搖頭,心想:「游大輝,你太唔了解宛琳珊喇!佢絕對係一個貪慕虛榮嘅人,你連依一點都睇唔清楚,注定你無運行。」
此時,一名白髮平頭裝的胖老人,聲如洪鐘笑道:「哈哈,阿呂,你叻仔啊!連賭王四太都送花籃賀你新鋪開張。」
呂世伯笑道:「鄧翁,唔係我有面啊!係啲小朋友同賭王四房千金熟絡,四太送個花籃嚟,都係畀面佢地咋!」
鄧翁訝道:「原來係靜宜同溫侯。」
Humphrey與呂靜宜走到鄧翁面前,喚道:「鄧伯伯。」
鄧翁笑道:「嘩!無見一排你地咁大個架喇!」
Humphrey問道:「係呢!鄧翁,幾年無見,你去咗邊到玩啊?」
呂世伯笑道:「鄧翁,唔係玩啊!佢去咗西藏、印度禪修。」
呂靜宜訝道:「鄧伯伯,你最鍾意食野,禪修聽落好辛苦嗰喎!你捱得住架?」
鄧翁搖頭嘆道:「唉!有時候人生去到某一個階段就要做一啲唔同嘅野,幾年前有一晚,我發咗一個好真實嘅夢,夢到自己跌落懸崖死咗,我嚇到成個人即刻醒咗,跟住嗰幾日茶飯不思,連見到最鍾意食嘅野係而前,但係一啲食慾都無,我就諗如果我聽日就死,係死之前有咩要做呢?之後第二日,我就搭飛機去咗西藏,去到西藏,我一直漫無目的周圍行下睇下,無路行就搭車,不知不覺經藏南去咗印度,一個星期後,我行到一座山,應得依座山嘅懸崖,就係我夢入面跌死嘅懸崖,之後我就喺嗰度見到轉世活佛,佢對我點頭微笑:『你終於嚟咗喇!』嗰一刻我跪咗喺度喊咗出嚟,之後我就跟住活佛禪修,過咗差唔多三年,有一日,佢同我講話我同佢嘅緣份已經盡咗,叫我離開返香港,經三年嘅禪修,返到香港,搵醫生年檢,佢話一直困擾住我嘅三高同尿酸都無咗。」
呂靜宜聞言嘖嘖稱奇,道:「鄧伯伯,你嘅經歷都好玄奇下,個活佛好似知道你會嚟搵佢,佢仲醫好你嘅三高添!真係好神奇啊!」
鄧翁道:「活佛唔止醫好我嘅三高,仲開咗我嘅天眼,令我可以睇到一個人嘅運程,推測佢之後嘅人生。」
Humphrey訝道:「咁厲害?真唔真啊?鄧伯伯。」
鄧翁一臉肅穆,神情專注,瞪著Humphrey,過了一會,他才道:「溫侯,你運程唔錯,將來事業有成,生活無憂。」
Humphrey喜道:「真架!鄧伯伯。」
呂靜宜聞言,立時指著自己,道:「咁我呢!鄧伯伯。」
鄧翁瞪了呂靜宜一會,良久才點頭道:「靜宜,妳嚟緊有個轉捩點,有一啲波折,過咗就一帆風順,另開一片天。」
呂靜宜憂喜參半,道:「鄧伯伯,你咁講,我好驚嗰喎!」
鄧翁哈哈笑道:「靜宜,妳唔駛驚,當真係要妳作出抉擇嘅時候,妳自然會選擇一條最適合妳自己嘅路!所有野都取決於緣份,我同活佛有緣,緣份牽引我由香港去到印度搵佢,就好似你地同賭王千金柯麗華相遇,都係一種緣份。」
呂靜宜道:「鄧伯伯,其實最初係布甸同柯麗華相遇先架!」
「布甸?邊個係布甸啊?」
「布甸係我朋友,佢係嗰邊。」
呂靜宜與鄧翁一起過來,她介紹道:「依個係鄧伯伯啊!佢啱啱係印度跟活佛修行,可以睇到一個人嘅運程。」
其實剛才呂靜宜與這個胖老人對話這麼大聲,她未作出介紹,我已經知道他的稱謂。
林大輝訝道:「可以睇到一個人嘅運程?係咪好似啲風水佬睇人啲掌紋啊?」
鄧翁搖頭道:「嗰啲江湖術士學到一啲皮毛,晌到欺世盜名,點同我依啲跟活佛禪修苦行,我仲畀活佛開咗天眼,我可以睇到每個人散發出嚟嘅查克拉,從而推斷佢地嘅運程。」
呂靜宜幫腔道:「係啊!鄧伯伯,佢好準架!」
雖然鄧翁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而呂靜宜又這麼說,但我還是忍笑忍得很辛苦。
查克拉?火影忍者嗎?不過這時岸本齊史好像還未開始在少年Jump上連載火影忍者。
其實單以迷信來說,很多女生比男生更加迷信,她們會研究塔羅牌、星座學說、水晶球占卜,來預測自己未來運程。
鄧翁曾聽過一個傳聞,活佛觀察過柯麗華散發的查克拉後,斷定她的命格貴不可言,能夠成為王妃。
鄧翁的功力遠遠比不上活佛,活佛同一時間可以看到人體七個脈輪散發出來的查克拉,而自己最多只可以同時看到三個,他心想:「身份地位懸殊,而可以與柯麗華這種命格貴不可言的人結緣,福緣定必有相當程度的深厚。」
鄧翁瞧著布正麗,問道:「妳就係布甸?」
布正麗一臉愕然地點了點頭,鄧翁收斂心神,牢牢瞪著布正麗,布正麗怔了怔,轉向呂靜宜道:「靜宜,依位伯伯仲乜牛咁眼望住我嘅?」
呂靜宜道:「布甸,鄧伯伯依家睇緊妳未來運程啊!」
過了一會,鄧翁額上滿是汗珠,他掏出了手帕拭汗,然後再瞪著布正麗,布正麗被對方瞪得很不自在。
良久,鄧翁搖著頭拭汗,道:「我始終道行未夠,睇唔到妳身上散發嘅查克拉。」
呂靜宜訝異道:「鄧伯伯,點解會咁嘅?」
鄧翁解釋道:「人體有七個脈輪,由上至下,頂輪(頭頂)、眉間輪(眉心)、喉輪(喉部)、心輪(胸部)、太陽神經叢輪(腹部)、臍輪(脊柱末端)、海底輪(會陰),每個脈輪都會散發唔同顏色嘅查克拉,顏色由上到下,紫、藍、青、綠、黃、橙、紅,每個脈輪散發出嚟嘅查克拉嘅密度、形狀,可以幫助我地推算到一個人嘅運程,好似我頭先見到靜宜妳喉輪散發出嚟嘅查克拉同心輪散發出嚟嘅查克拉交纏,我就推算到嚟緊有樣難題要妳抉擇!至於溫侯嘅幾個脈輪嘅查克拉交織成一個聽筒嘅形狀,好明顯你將來從事醫生嘅工作。講返之前,我睇唔到布甸小妹妹散發出嚟嘅查克拉,其實我之前都試過,活佛話我修為未夠,只係睇到特定波長嘅查克拉,波長太強或者太弱,我都係睇唔到。」
我對鄧翁以觀察人體脈輪散發出來的查克拉,從而推輪那個人的運程,抱著懷疑的態度,這些以一些科學的專有名詞——波長,再配以一些神秘的名詞——查克拉,最後牽上了某個宗教領袖,這就好像一門偽科學般。
一些一知半解的人聽到,這種看似自圓其說的理論,好大機會會輕信,但鄧翁的說法,缺乏支持證據,又無法證明他的說法,當然我聽完笑笑便算,並不會即席與對方當面對質。
宛琳珊神情有點羞赧,問道:「鄧伯伯,你可唔可以幫我睇下啊?」
鄧翁點頭,然後瞪著宛琳珊,一臉認真道:「小妹妹,妳喉輪嘅查克拉好耀眼,如果妳加入娛樂圈遇到貴人相助,應該大有作為;但係妳心輪嘅查克拉較為紊亂,妳命犯桃花,有好幾段姻緣,都係唔可以開花結果。」
宛琳珊聞言憂喜參半,正當她想進一步詢問的時候,管佳莉搶先一步道:「鄧伯伯,我呢!我呢!」
鄧翁瞪著管佳莉道:「妳喉輪嘅查克拉有啲暗淡,應該同屋企人嘅關係唔係咁好;但妳
心輪嘅查克拉好清晰一條線咁,會有段好姻緣,如果依家有拍拖嘅,嗰個就係真命天子。」
管佳莉聞言羞紅著臉,瞥了Humphrey一眼,游大輝見狀,立時怪叫道:「靜宜,妳仲唔快啲叫阿嫂。」
管佳莉與呂靜宜嗔怪地瞪了游大輝一眼。
鄧翁又替陳依官看相,道:「嗯!你喉輪同眉間輪嘅查克拉好調和,你同身邊人嘅關係幾好,眉間輪主洞察力、喉輪主人際關係,教書嘅工作好適合你。」
聽完鄧翁對宛琳珊、管佳莉和陳依官的批言,我不禁感到詫異,對鄧翁的批命能力另眼相看,要知道我是來自未來的,對他們三人未來的狀況亦略知一二,那個鄧翁所說的話命中了他們的未來。
此時,鄧翁替游大輝看相,游大輝問道:「點啊?鄧伯伯,我嘅真命天女係咪出現咗喇?」
鄧翁沈吟了一會,才道:「我好似睇唔到你嘅查克拉咁嘅。」
游大輝喜道:「果然係寶物沉歸底,我啲查克拉太勁,鄧伯伯,你睇唔到唔出奇。」
鄧翁殊了一聲,道:「唔好嘈,我睇到喇!你海底輪嘅查克拉好紊亂,海底輪關乎直腸,你腸胃應該好差,排便好有問題,仲有你臍輪嘅查克拉若有若無咁,臍輪關乎腎、腰、生殖器,睇你姻緣薄弱,應該未有女朋友,後生仔好心你唔好成日自瀆,早啲瞓覺,咁後生攪到腎同腰都有事,未夠廿五歲就要飲三鞭酒補身架喇!陰功。」
游大輝聞言尷尬得滿臉通紅,我們忍不住捧腹大笑,惹得眾來賓把焦點集中到我們身上。
賓客漸漸離去,我從洗手間回來,瞧見呂伯母與一名頭髮班白的老先生聊天,那名老先生道:「呂太太,其實依個單位幾好喔!妳嗰時簽租約,都話滿意架!不如就買咗佢啦!我都就移民。」
呂伯母現出為難的神色,道:「葉先生,一時之間,我攞唔到咁多錢出嚟啊!」
葉先生道:「呂太太,其實價錢方面可以再傾。」
「嗯,葉先生,一係咁啦!我同我先生就傾吓啦!」
葉先生走了後,呂世伯問道:「葉先生搵妳,咩事啊?」
「佢話移民喎!想叫我買咗佢個單位。」
呂世伯拍了拍呂伯母的肩膀,道:「如果鍾意就買咗佢囉!」
呂伯母道:「但係一時間又要撥一筆錢出嚟,開新鋪都已經用咗好多錢喇!」
此時呂世伯瞧見我,與我打了個招呼,道:「成皇志,你都聽到我地講嘅野啦!你點睇啊?」
我搲了搲頭,道:「我只係一個中學生,依啲野唔係好識,個業主好似放得好急咁,會唔會有問題呢?」
呂世伯搖頭道:「租依度之前,我搵相熟嘅經紀查過晒,無發現大問題。」
「嗯,咁我覺得香港地少人多,其實買磚頭都好穩陣,雖然偶然樓價有啲波幅,但係都係大漲小回,加上呂伯母買嚟做生意,如果個單位唔係自己,業主見你生意做得好就加你租,變相等同幫業主打工。」
呂世伯拍著我笑道:「你分析得咁好,仲話唔識。」
呂伯母點頭道:「成皇志,你嘅說話好有道理,如果生意好,畀業主加租咁就唔抵啦!好,我就買咗依個單位。」
我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立時道:「啊!呂伯母,遲啲妳做嘅野食出咗名,可能會有好多投機者冒充,妳最好註冊咗妳個招牌先,猶其係中國,因為上面有好多人見你個品牌係香港出咗名,會先妳一步註冊,又或者用一個同妳好相似嘅名。」
呂伯母訝異道:「吓!有啲咁嘅事?」
呂世伯點頭道:「嗯!依啲事我都有聽聞,上面有啲人將一啲出名少少嘅商標改少少,冒充人地嘅牌子獲利。」
呂伯母徬徨道:「吓!咁點算啊?」
呂世伯道:「放心,依啲小問題,我會叫人搞掂。」
呂伯母見成皇志走遠道:「爹地啊!嗰個成皇志咁細過就識咁多野,唔怪得你咁鍾意佢啦!」
呂世伯笑道:「媽咪!係妳成日讚佢咋喎!上次佢還番二萬蚊畀妳,妳讚佢有擔當架!妳好似當咗佢係妳未來女婿咁。」
呂伯母嗔怪道:「個女仲讀緊中學,我就唔想佢咁快嫁,陪多我地一陣。」
「個女嫁咗,唔會返嚟探我地咩?」
「爹地啊!你話如果將來佢地結咗婚,同我地一齊住,你話好唔好喔?」
「咁要睇個女嘅意願喇!」
「你啱,最緊要個女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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