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三十三歲,回到了1998年 - Chapter　１０２　柳豔的抉擇（中）

柳豔接受了布正麗的建議，我得到了柳豔的首肯，找來了語文能力較好的陳依官與管佳莉。

連同布正麗，我們一行五人到了自強會，圍坐在一角。

布正麗鼓勵道：「柳豔，妳可以開始分享妳嘅故事，當然妳唔想講嘅部分可以唔講，我地都係企妳嗰一邊。」

於是柳豔再一次把她的故事說出來，她說到那些可怕的遭遇時，悲從中來，不禁啜泣，我握著她的手，希望她感覺我對她的支持。

最後柳豔斷斷續續地把她的故事說完，柳豔瞧到管佳莉的眼神只有同情和憐憫，並沒有半分鄙視，她感到驚訝，向管佳莉問道：「妳地聽完我講之後，會唔會覺得我好下賤啊？」

管佳莉搖頭道：「妳令我諗番起以前一個朋友，佢叫顧琛琛，佢都有類似嘅慘痛經歷，最後佢承受唔住，自殺死咗，所以我好明白妳嘅痛苦。」

管佳莉的語氣很真誠，讓柳豔覺得她不是在弄虛作假。

當管佳莉提到了顧琛琛，我看見布正麗眼泛淚光，難道柳豔的遭遇讓她想起了顧琛琛，所以她才這麼主動去幫助柳豔。

陳依官道：「我會參照你地提供嘅資料去寫一個大綱，然後同管佳莉一齊商量點寫，寫完再畀你地過目。」

＊＊＊

擠擁的巴士車廂，楊鳳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成皇志與柳豔的事情在校內傳開，她的感覺很複雜，她一直把柳豔當成最要好的朋友，但現在柳豔成為了她的情敵。

之前成皇志與呂靜宜一起，她與柳豔同病相憐，她與柳豔同樣感受到失落與痛苦，那時她情願柳豔可以得到成皇志，那麼柳豔便會變得快樂。

可是現在柳豔真的與成皇志一起，她又比之前更加難受，以前至少有一個和自己相同遭遇的伙伴，現在單戀的只剩下自己，連可以取暖的同路人也失去了，那實在太孤獨了。

單戀一個人已經很痛苦了，而單戀的對象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就更加痛苦了。

聽說戀愛是治療失戀的最好良方，自己也不是沒有人喜歡，她應否隨便找一位喜歡自己的人去談一場戀愛呢？

就在楊鳳瑤恍神之際，一名身形矮小的大叔挪移到她的身後，大叔趁著巴士顛簸行駛的時候，用手輕拍楊鳳瑤的臀部。

那名大叔的舉動顯然是慣犯，他見楊鳳瑤沒有任何反應，開始大著膽子以下體磨擦著楊鳳瑤的臀部。

大叔的舉動反映他是一位很專業的公車痴漢，他總是待巴士轉彎和顛簸的時候去行動，讓對方難以判斷自己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此時，楊鳳瑤亦感到身後的大叔舉動有點可疑，但她又不太肯定是否自己太多心？

驀地，有人喊道：「阿叔，你抽夠水未啊？」

大叔有點出乎意料，他有預計到學生妹可能會察覺到自己的舉動，但他沒有預計到有旁人會挺身而出。

他循聲瞧去，發現揚聲指責自己的是一名俊朗的青年，心想：「依啲花靚，無乜人生經驗，我大佢幾野，佢即刻收皮啦！」

大叔已經準備好一堆說辭來抗辯，可是那名青年沒有給他機會，掄起拳頭，就是一拳。

大叔被打得踉蹌後跌，撞倒其他乘客，車廂傳來一陣驚呼與嘩然，青年得勢不饒人，暴揍阿叔一頓。

青年邊打邊道：「我最睇唔過眼，就係你依啲老屎忽持老賣老。」

身為受害者的楊鳳瑤，看到這種情形，不禁愣住了，更讓她吃驚的是為她出頭的青年，外貌酷似她的偶像瀧澤秀明。

為楊鳳瑤伸張正義的赫然是湯仲謀。

＊＊＊

楊鳳瑤與湯仲謀在青衣海濱長廊踱步，楊鳳瑤曾經與湯仲謀有數面之緣，因為他的外貌酷似自己喜歡的偶像。她知道他的風評不太好，又與成皇志有仇怨，可是他好歹亦救了自己，她應該要向對方道謝的。

「頭先真係唔該晒啊！」

「妳頭先諗咩諗到咁入神啊？嗰個阿叔抽咗妳咁耐水，妳都唔發覺？」

「我…諗緊聽日啲功課嘖！」

湯仲謀瞥了楊鳳瑤的校徽一眼，道：「我以前都係喺依間學校讀書，見到啲師弟師妹畀人蝦，我忍唔住出手。」

「其實我唔係你啲師妹，我地中一係同級同學嚟，我仲知道你叫湯仲謀添。」

「咦！乜原來妳同我同一級架，嗰陣我成日唔返學，唔係好記得啲同學點樣喇！」

「我以前留長頭髮，依家剪短咗。」

湯仲謀細細端詳著楊鳳瑤的臉孔，楊鳳瑤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問道：「咩事啊？」

「妳真係有啲面善喎！」

楊鳳瑤囁嚅道：「其實最近我地都見過面，之前喺阿益拳館，成皇志同朱斌仔打拳嗰次。」

湯仲謀聽到成皇志的名字，臉上微微色變，反問道：「妳係成皇志啲朋友？」

楊鳳瑤緩緩點頭。

「你知道我同佢啲野？」

「知道啲。」

楊鳳瑤知對內情知道得不太清楚，只知道布正麗與成皇志認為湯仲謀害死了顧琛琛。

湯仲謀笑了笑，道：「你係成皇志嘅朋友，咁妳應該都好憎我啦？」

想起成皇志己經與柳豔在一起，她不太願意別人把她與成皇志拉在一起，她道：「依啲係你同佢之間嘅事，唔關我事。」

「太好喇！我仲以為因為妳係成皇志嘅朋友，妳會好憎我添。」

湯仲謀這句說話有點曖昧成份，楊鳳瑤有些疑惑，心想：「佢依句說話係咩意思呢？」

湯仲謀凝視著楊鳳瑤，道：「既然妳唔憎我，我地係咪可以交個朋友啊？」

面對湯仲謀的迫視，楊鳳瑤的心跳得很厲害，湯仲謀有種讓她難以抗拒的魔力。

恰巧楊鳳瑤的手機響起，姐姐致電給她：「鳳瑤，妳喺邊啊？差唔多食飯喇！快啲返嚟啦！」

楊鳳瑤藉此機會，向湯仲謀道別，道：「屋企人催我返屋企啊！我走先喇！多謝你頭先救咗我。」

湯仲謀瞧著楊鳳瑤急沖沖離去的背影，他的臉上漾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

＊＊＊

柳豔在審閱陳依官交給她的稿件，這是陳依官以她的故事作藍本寫成的小說。

柳豔看完很滿意，盛讚陳依官寫得很好。，於是我們把這篇文章在校園報刊登。

自從第二期的校園報出版後，我和柳豔都感到同學們的諷笑和輕蔑目光少了很多，有些女同學還走過來對柳豔說加油。

布正麗看到這情形邀功道：「係咪啊？我都話依招得架啦！」

我道：「今次真係妳最醒喇！」

柳豔亦道：「多謝妳啊！布甸。」

「想多謝我，就請食飯啦！」

這時，我見柳豔用手掩著嘴巴，我問道：「豔姐，妳唔舒服啊？」

柳豔道：「我去一去洗手間先。」

柳豔走到了洗手間，對著馬桶嘔吐。

布正麗有點擔心柳豔，她亦尾隨對方走進了洗手間，看見柳豔嘔吐，她還遞上紙巾。

「柳豔，妳見點啊？」

柳豔以紙巾抺嘴，道：「無咩野！可能近排壓力大，有啲作悶作嘔嘖！」

布正麗道：「哦！妳無事，我出返去先喇！」

布正麗離開後，柳豔想到自己的月經好像還沒有來，而最近她經常噁心嘔吐。

身體突然出現這些徵狀，難道…

＊＊＊

柳豔從醫務所回到家中，瑞秋阿姨道：「阿豔，返嚟喇！就快有飯食喇！」

「哦！我去厠所洗個面先。」

柳豔走進洗手間，她看見鏡子的自己臉色蒼白，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剛才醫生說，她有了三個月身孕。

驚慌的柳豔雙手掩面，她的腦海一片紊亂，沒有半點主意。

「點算啊？依家點算啊？」

焰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去：「去同成皇志講啦！兩個人點都好過一個人去面對。」

柳豔搖頭道：「唔得架！個ＢＢ唔係佢架！我同佢一齊都無三個月。」

「妳都唔知ＢＢ個爸爸係邊個，咁仲有咩辦法嘖？」

「唔可以咁做架！咁對佢好唔公平架？」

「妳依家只有依條路行，無論妳打算要唔要個ＢＢ都好，妳都要同成皇志講個ＢＢ喺佢。生落嚟，佢就係ＢＢ個爸爸；就算落咗佢，以佢份人，佢會覺得自己欠咗妳，永遠都唔會離開妳。」

「點可以用ＢＢ做手段嚟縛住佢嘖？」

「咁依家仲有咩辦法喔？如果佢知道妳有咗唔知邊個嘅ＢＢ，你唔單止無咗成皇志，仲要做未婚媽媽啊？阿豔，無第二條路行架喇！」

柳豔掩著面，喃喃道：「點解會搞成咁架？」

＊＊＊

今天，天氣晴，可是我的內心卻是晴天霹靂。

柳豔告訴我，她有了身孕，要我下決定是生下來，還是打掉？如果墮胎的話，她希望我陪伴她一起去。

我的思緒很亂，一時間難以作出決定，我道：「豔姐，妳可唔可以畀啲時間我，我要諗下點做啊？」

我的心理是三十多歲的男人，老早已有結婚生子、成家立室的打算；可是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名中五學生，仍然受到家人的照顧，我怎樣向家人交代呢？如果我選擇要柳豔生下來的話，我的重啟人生計劃便被打亂了，我將要為柳豔和孩子打算。

要放棄的話，我亦不捨得，有時我和碧碧表妹玩耍時，我的內心會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那應該是父愛吧！

每當我面對難以解決的問題，我都會去跑步。

跑得混身是汗，我坐下來休息，心情是沒有那麼鬱悶，可是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

對於要與不要的兩難，我真的感到很為難，如果是以一個平常中五學生的角度來說，現在去當爸爸實在是太年輕了，連自己的起居飲食也要家人照顧，那有能力去養育妻兒？如果決定生下來，整個人生就要改變，要出來上班工作，賺錢養家，所以大部份「弄出人命」的中學生，都是選擇墮胎或誕下孩子後，把孩子交給保良局？

可是我的情況很特殊，我不是一位正常的中五生，我已經活了三十三年，我的身心都有當父親的準備，要我放棄，我真的很難去接受。

究竟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啊？

「咦！又咁夜跑步？又有野煩啊？」

我循聲瞧去，布正麗站在公園的門口打量著我。

面對這麼大的人生問題，我要尋找傾訴對象，而我亦想布正麗以女性的角度來為我提供意見，於是我把柳豔懷孕的事情告訴她。

她聽到這個消息著實嚇了一跳，道：「吓！你搞出人命？」

我雙手按著頭，懊惱道：「係啊！我依家都唔知點算？唔知要唔要個ＢＢ好？」

布正麗愕然道：「你諗住唔要個ＢＢ？」

「咁我同佢都讀緊書，依家邊有能力去養育個ＢＢ嘖！而且依個唔只係我地兩個人嘅問題，我都唔知點去面對屋企人。」

「哼！你當初爽緊嗰陣，又唔去諗後果，依家出咗事，又唔去負責任，真係好自私，個ＢＢ係無辜架！佢都係一條生命嚟架！點可以話唔要就唔要嘖？」

布正麗這番話說得很激動，這段時間，有不少長者吃完飯在公園散步，他們聞言都瞧著我們。

這些公公婆婆的神情，很可能誤會布正麗是受害者。

布正麗的這番言正辭嚴的話，讓我感到有點羞愧，我道：「我知係我唔好，但係妳都唔駛咁大反應架？其他人望住我地喇！」

布正麗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平和了一點，道：「成皇志，可能依個唔係一個最合適嘅時候，但係可以咁睇，佢依家嚟到依個世界上，你可以同佢相處更長嘅時間，依個唔係壞事嚟架！兒女嘅緣分係個天畀你架，依家你放棄咗，未必將來仲有依個機會，你依家唔要，將來會後悔架！」

我看到布正麗眼泛淚光，她這番話說得很真誠，女人十月懷胎，孕育下一代，她的觀點角度雖然趨向感性，但我不能說她是錯。

我問道：「但係選擇要依個ＢＢ，我同柳豔人生條路就唔同咗，我地要出嚟做野，賺錢養家，依個學歷搵唔到啲咩好嘅工作，而且依個唔單止係我同佢之間嘅問題，我唔知點同屋企人交代？」

「成皇志，我覺得只要一家人齊齊整整，就算係咸魚青菜，都可以食得好好味架！如果一家人唔完整，就算山珍海味擺喺你面前，你又食得落咩？」

布正麗的這番話讓我想起回到１９９８之初，嘗到阿婆久遺的餸菜，那些家常便飯，吃得我淚流滿面。在天台一躍而下那時，我不是已經覺悟到家人才是最重要嗎？

「成皇志，就算你唔讀書，依家出嚟做野，我覺得你都會成功，個ＢＢ唔係你嘅包袱，佢係你努力向上嘅推動力。」

布正麗沒有說錯，我看到不少人在上班的時候受盡壓力，但當下班看到兒女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會掛上笑容，家庭就是他們的動力來源。

「至於你話同屋企人交代，佢地開頭可能會好難接受，唔去理你，但最後都會接受你，因為你地係一家人嚟嘛！」

與布正麗的一席話，讓我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問題，其實我是偏向想要那個ＢＢ的，布正麗加強了我想要那個ＢＢ的決心。

我與布正麗一同離開，我問道：「點解成日會喺公園見到妳嘅？」

「我每次收工都係行依條路返屋企。」

我們走到石梨巴士總站，布正麗道：「成皇志，做咗老豆個人就成熟啲喇！」

我愕然道：「妳之前話我成個阿叔咁款，依家又話我唔成熟，會唔會有啲矛盾呢？」

「無矛盾，你好多方面都好成熟，唯獨處理感情事方面，就好幼稚。」

布正麗轉身離去，瞧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腦海內浮現出我們很多的經歷，原來回到１９９８後，我的人生有很多她的身影，這一刻我很想喚著她，可是當我想到柳豔和她肚內的孩子，我還有什麼資格？

＊＊＊

與布正麗一席話後，我決定盡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要柳豔把孩子誕下，我會照顧她們，至於把柳豔懷孕的事通知雙方家人，因為我還未想到怎去對他們說，只好拖延一陣子。

這天放學，我們到了城門谷公園，牽著手散步，在這裡我留下了很多回憶。

不久前，我經常與呂靜宜在這裡遊逛，可是現在她到了英國，而我將成為人父。

「成皇志！成皇志！」

我從思憶中回到現實，問道：「咩事啊？豔姐。」

「你諗咩諗得咁入神啊？我頭先叫咗你好多次啊！」

「無，都係啲無聊野嘖！妳有野同我講？」

「哦！我頭先問你，你鍾意仔定女？」

「無論仔定女，我都會咁錫，仔定女身上都係流住我地嘅血。」

我觀察到柳豔的臉上神色有異，擔憂道：「仲咩啊？妳係咪見邊度唔舒服啊？」

柳豔搖頭道：「無，我…諗番起我細過嗰陣，我爸爸因為我唔係男仔而唔錫我，佢為咗生仔，可以唔理我、犧牲我，所以我怕如果個ＢＢ係女仔嘅話，佢嘅命運會同我一樣。」

人物說大多孕婦在產前產後都會有很多擔憂和顧慮，猶其是柳豔之前有過這麼難堪的過去。

我安慰道：「豔姐，妳放心啦！無論仔定女，都係我地嘅細路，我一樣會咁錫架！唔怕同你講喔！自從妳同我講妳有咗，我就諗如果係女仔嘅話，就叫做勵嬅，成勵嬅，勵精圖治個勵，女字邊嗰個嬅，妳覺得好唔好啊？」

「成…勵…嬅。」柳豔默唸了這名字一片，喜道：「個名好好聽啊！女字邊個嬅有容貌美麗嘅意思。」

我道：「我知道歷史好多皇后都叫麗華，好似北周宣帝嘅皇后楊麗華、光武帝劉秀嘅皇后陰麗華。」

柳豔道：「仲有依家賭王個孻女柯麗華。」

「兒女嘅名字就係父母畀佢嘅第一份禮物，我諗叫做麗華嘅女仔，一生都衣食無憂，所以我都想佢一生都衣食無憂、幸福快樂。」

「但係你唔照用返柯麗華嗰個麗華，要改做依家依個勵嬅嘅？」

「咁話晒自己嘅仔女，改名都要有啲誠意，唔好抄到十足。不過唔知佢遲啲畀老師罰抄，會唔會怪我幫佢改過咁多筆劃嘅名呢？講開又講喔！佢大唔大富大貴唔係最重要，最緊要健健康康、開開心心。我以前做仔唔明白我父母嘅心情，但依家我開始明喇！一家人最緊要就齊齊整整，遲啲等老豆出返嚟，四代同堂，頭家就齊齊整整喇」我滔滔不絕道。

我瞧見柳豔眼泛淚光，愕然道：「豔姐，妳仲咩喊啊？我講錯野啊？」

柳豔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道：「無，我無野！你依家先得十六歲，個ＢＢ出世，你嘅人生就唔同咗喇！你唔會覺得我累咗你一世咩？」

我搖頭道：「布甸講得啱！我依家有細路，可以同佢相處嘅時間就會長啲，依啲係咩都換唔到架！而且佢唔係我嘅負累，係我發奮向上嘅動力。」

柳豔瞧著我，嘴唇翕動，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良久，柳豔才道：「成皇志，其實…我…我地不如結婚啦！」

我聞言愣住了，片晌我才道：「豔姐，不如等個ＢＢ出世先再打算啦！」

柳豔道：「成皇志，你會唔會係因為我有咗ＢＢ，所以先同我一齊啊？你會唔會只係要ＢＢ唔要我啊？」

我感到柳豔的說話充滿焦慮，女人可能懷上孩兒，便會有很多無謂的擔憂。

我道：「豔姐，最近真係發生咗太多事喇！妳畀啲時間我計劃下啦！我要妳生個ＢＢ出嚟，就會負責任，只係我覺得依家我地屋企人都未知妳有ＢＢ嘅事，結婚會有好多野搞，等ＢＢ出世，安頓好晒，先再講結婚啦！」

柳豔摟著我哭道：「成皇志，對唔住啊！」

我撫著柳豔的背，安慰道：「豔姐，我明白妳陀Ｂ壓力大，情緒唔係咁好，妳唔好諗咁多啦！妳放心啦！我會喺妳身邊照顧妳架！」

剛才柳豔聽到成皇志的那番話，於心有愧，想對他道出真相，可是焰兒阻止她，對她說：「阿豔，妳覺得呃咗佢，對佢唔住，等遲啲結咗婚，同佢生番幾個補數囉！妳同佢講出真相，妳就會失去咗佢，依家最緊要做嘅就係迫佢同妳結婚。」

柳豔雖然有愧於心，可是她不想失去成皇志，只好把真相繼續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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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１０２ 柳豔的抉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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