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座事件錯綜複雜、案中有案,吸引了不少傳媒採訪報道,這幾天來有不少記者待在學校門口,對經過的學生旁敲側擊。
一名女記者拉著一名吳林紫娣的男學生,道:「同學,同學,我有啲野想問你啊?」
男同學上下打量了女記者一眼,道:「妳邊間報館架?」
女記者出示了記者證,道:「蛇果日報。」
男同學看到記者證顯示出蛇果日報的標誌和女記者的名字金碧韻,道:「哦!妳想問啲咩喔?」
金碧韻道:「我想問你識唔識一位叫成皇志嘅男學生啊?」
「哦!我以為妳問咩添,成皇志係我同班同學嚟。」
金碧韻驚喜地道:「係咩?同學,你點稱呼啊?」
「我姓陸。」
「陸同學,我想問有傳成皇志係依間學校嘅大阿哥係咪真架?」
「依層我就唔清楚喇?但係佢爸爸好似係黑社會嚟。」
金碧韻訝異道:「有啲咁嘅事?」
「係啊?其實佢之前都同8座班人有過衝突架喇!」
金碧韻拿出了攝影機拍下了對方的照片,陸同學詫異道:「喂!妳仲咩啊?」
「同學,你放心,報道出街嗰陣,我會喺你對眼上面打格仔,無人會認得你。」
金碧韻再訪問了幾個同學後,得知更多關於成皇志的事及8座事件不為人知的傳聞,她發現原來牽涉入8座事件的六位女學生布正麗、呂靜宜、柳豔、管佳莉、宛琳珊、楊鳳瑤都是吳林紫娣的校花。
入職不久的她,常常聽老闆說時事新聞要當成電視連續劇編寫,不求真偽,只求出位,於是她把這個叫成皇志的男學生編寫成一個想成為校內大阿哥的人物,又把六名女同學說成他的女友,說他們七人參與8座事件與前任學校大阿哥朱斌仔爭奪校內的話事權,一言不合,爆發了衝突。
金碧韻把這篇稿件交給老總,老總閱後,點頭讚道:「喔!阿囡,入嚟無耐就學到野!依期古惑仔HIT啊!實吸引到啲後生睇啊!不過如果加多啲鹽花就更加好,拳頭加枕頭實賣到紙啊!今日之前改完再交畀我,今期下期因周刊就用依單報道做封面。」
金碧韻聞言大喜,想不到入職不久,自己的採訪便被採納,而且還當兩期因周刊的封面,她問道:「老總,咁個標題應該點寫呢?」
老總沈吟了片刻,倏地道:「不如叫『秘聞!黑學生插旗爭大佬,一皇六后任逍遙』妳點睇啊?」
金碧韻怔了怔,然後道:「真係不愧為老總,無可能再諗到一個更吸引嘅標題。」
***
老馮召喚我、呂靜宜、宛琳珊、楊鳳瑤、宛琳珊、布正麗到校長室,他在校長面前摔下了今期因周刊,他向我們各人數說一番。
「你地知唔知你地嘅行為影響緊校譽架?你地係咪咁想做黑社會大阿哥大家姐啊?」
瞧見老馮額上青筋暴綻,我們均不敢作聲?只是默不作聲垂著頭,希望待他發洩完便放我們離去。
老馮足足罵了半小時,氣喘噓噓地道:「其他人返課室,成皇志留低。」
呂靜宜現出擔憂的神情,我向她打了一個OK的手勢。
老馮繼續數落道:「成皇志,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叫你唔好惹朱斌仔班人,你係咪想同佢爭做大佬喔?」
我苦笑道:「馮老師,真係一場誤會嚟!其實嗰日我去8座係……」
老馮斷言道:「成皇志,聽講你爸爸同你細佬都有份參加嗰次嘅打鬥?」
「馮老師,係有咁嘅事,之不過…」
老馮再斷言道:「聽講你爸爸仲係黑社會嚟,你細佬讀緊小學,已經參加打鬥,真係…唔好大教壞細,你爸爸係咪想你地子承父業,要你兩兄弟加入黑社會喔?」
老馮怎樣數說我沒有問題,但他踐踏我的家人就怎樣也不可以。
我反駁道:「馮老師,唔該你唔好侮辱我屋企人,我爸爸雖然讀書唔多,但係佢係一個好人,佢從來無叫我地兩兄弟加入黑社會,我亦都相信我地兩兄弟永遠都唔會加入黑社會。」
老馮道:「成皇志,你仲咩曞住我啊?你握住個拳頭握咁實想點啊?想打我啊?你讀咗咁多年書,遇到問題就係諗到用拳頭去解決?依啲係你爸爸教你?真係臭罌出臭草。」
我聞言再也忍不住,怒道:「咩臭罌出臭草啊?你講咩啊?你一而再侮辱我屋企人,我阿爸係黑社會,但係佢係一個好人,如果唔係佢,管佳莉晨早出咗事,管佳莉出事嗰陣,你地啲老師喺邊度啊?柳豔畀啲黑社會禁錮嗰陣,你地又做緊啲咩野啊?我同楊鳳瑤畀十幾人包圍嗰陣,你覺得我地用你教畀我地嘅野就可以保護自己?如果唔係我老豆,我地嘅下場一定慘過依家好多好多,佢用你睇唔起、覺得野蠻嘅拳頭去保護我地,而你只係重視校譽多過學生,我真係唔明點解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去批評佢?」
我這一番話把老馮數說得面紅耳熱,他怒道:「你執迷不悟,你唔受教,如果你唔想接受我地嘅教誨,請你離開依間學校。」
我猛吸了一口氣,道:「如果依間學校係奉行馮老師你依一種價值觀,我留晌到都無意思。」
話畢,我推開了門,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校長室內,校長與老馮面面相覷,老馮吁了一口氣,道:「終於迫走咗佢喇!」
校長皺著眉道:「馮老師,咁樣做真係好咩?」
老馮苦笑道:「校長,依個成皇志比起朱斌仔仲難搞十倍,朱斌仔成績差、操行差、成日犯校規、經常畀老師投訴;但係依個成皇志成績好、操行好、又好學上進、喺歌唱比賽又攞冠軍,佢連髮形衣著都無任何過失,我地根本捉唔到佢嘅把柄,飛仔學生我唔怕啊!品學兼優嘅飛仔學生先得人驚喔嘛!唉!其實頭先我都唔想將說話講到咁盡架!不過為咗迫走佢,真係無辦法啦!」
校長道:「馮老師,你都講得出依個成皇志咁多優點啦?我地係咪真係要放棄一個咁優秀嘅學生呢?出年佢參加會考,好大機會可以响公開試考得好成績嗰喎!」
老馮嘆了一口氣,道:「唉!校長,我教佢BIO,我都覺得佢只要繼續努力,係有機會响會考攞幾支火箭返嚟,但係佢今次依單野實在搞得太大,連埋佢,我地總共有七個學生捲入今次依件事到,有啲仲瞓緊係醫院,佢爸爸依家畀警方告嚴重傷人,日日都有傳媒喺我地學校等緊,再係咁落去,我地學校喺依區排名隨時仲低過北葵同猩猩猿,到時吳校監好有可能會將我地間學校嘅資助減少。」
校長聞言,立時額角冒汗,如果吳校監減少對這間學校的支持,後果會非常嚴重的。
就在這時,校長桌上的電話響起,校長連忙接聽,電話彼端傳來了吳校監的聲音,道:「喂!校長啊!我睇咗今期因周刊,有幾名學生捲入咗嗰單8座事件,嗰個叫成皇志嘅男同學…」
校長斷言道:「吳校監,成皇志已經唔係我地學校嘅學生喇!你放心啦!」
「吓!點解啊?佢犯咗事?」
校長立時把責任推到老馮身上道:「吳校監,詳細嘅情形,我地嘅訓導主任馮老師會更加清楚,佢依家就喺我隔離,不如我叫佢解釋畀你聽啦!…馮老師,吳校監想問你關於成皇志嘅野啊!」
老馮怔了怔,接過電話道:「吳校監,你好,成皇志,今次所做嘅事對學校嘅名聲有嚴重嘅負面影響,我地已經勸喻佢退學。」
「馮老師,我聽講成皇志畀嗰個填詞人植爺公開讚賞過喎?佢喺學校嘅成績同操行喺點架?」
「依兩方面,佢都…好好。」
「馮老師,佢犯咗邊條校規啊?」
老馮結結巴巴道:「依層…依層…佢今次…」
吳校監道:「馮老師,我聽我啲警察朋友講,警方決定領發好市民獎畀嗰個成皇志,所以佢今次唔單止無丟學校嘅架,佢仲為學校爭光添,我地學校嘅學生好耐未試過喺公開場合攞獎,我地終於可以威畀尚天同五壤丸睇喇!所以你一定要用盡所有方法去阻止依個學生退學。」
老馮聞言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只懂不斷地道:「係嘅!吳校監,我一定會盡力架!」
「唔係盡力,係一定要阻止佢退學!」
「係嘅!吳校監。」
結束通話後,校長瞧見馮老師臉色異常難看,於是問道:「馮老師,吳校監點講啊?」
馮老師並沒有聽到校長的話,他呆呆出神只想到和拍拖多年的女友計劃明年結婚、那個還有廿年供款的單位、退休在家中要他供養的雙親,還有基金、保險等各種的開銷,無疑他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他決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一念及此,他立時奪門而出。
我逕自走到雨天操場,找了出長椅坐下,很多擾人的思緒紛至沓來,讓我腦海亂成一片。
我的人生重啟計劃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明年的會考,現在部署全都打亂了,究竟如何是好呢?
現在衍生出一個新問題:我要找一間學校容納自己,但現在已經是四月了,有什麼學校可以接收自己呢?北葵?猩猩猿?就算有學校願意接收我,亦很大機會要求我再由中四開始,回到了1998後,我立定志向,要重新做人,好好珍惜時間,但想不到我還是要浪費一年時間,這不單止是浪費一年的問題,而是今後我可能錯失了很多機會:03樓市低迷,之後股樓上揚、直通車恆指升至32000、之後的金融海嘯等。
另一個念頭在我腦海冒起:如果現在我放下身段,厚顏向老馮道歉,請求他的原諒,立誓今後老老實實當個溫良恭儉讓的乖學生,他應該會給我一次機會吧?
可是,是他侮辱我家人在先,為何反要我低聲下氣去認錯呢?
就在我在雨蓋操場踟躕不前的時候,馮老師從遠處走過來,喚道:「成皇志,成皇志,你仲未走啊?」
我見狀,心為之涼了一截,心想老馮未免太狠了吧!他見我還在這裡久留不走,便親自來趕我走。
我伸出手來,阻止對方說下去,道:「得喇!馮老師,你唔駛講野喇!明晒!我唔會咁衰仔嘅,瀨死唔走,我依家就走。」
我向前行出了一步,老馮立時拉住我道:「成皇志,你做咩嘖?你以為你走咗去就可以解決問題咩?」
我聞言怔忡了片刻,問道:「馮老師,我唔係好明你咩意思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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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道:「人誰無過呢?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留低要比離去擁有更加大嘅勇氣,成皇志,你覺得我講嘅依番說話有無道理啊?」
我呆呆地瞧著老馮,搖著頭道:「馮老師,我認我蠢,我真係唔係好明你講啲咩喎?」
老馮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成皇志,馮老師對你唔住,我頭先唔應該侮辱你屋企人嘅,依方面係馮老師唔啱,之但係你突然退學,咁未免浪費你之前嘅一番苦功,你去到其他學校都要重新適應,咁樣隨時影響咗你嘅學業,你話係咪?」
我聞言差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才道:「馮老師,你…你嘅意思…即係我唔駛走喇!」
老馮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成皇志,我知道你近排屋企發生咗好多事,如果你需要請幾日假去處理屋企嘅事同平復心情,你開句聲就得架喇!我地學校係一個大家庭,大家就好似一家人咁,你有咩困難就同我地講囉!千祈唔好諗埋一邊話要退學啊!知唔知啊?」
我呆呆地點了點頭,道:「係嘅!馮老師!」
老馮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嗱!頭先唔開心嘅事,我地當粉筆字抺咗佢,唔好擺响個心入面。」
我再點了點頭,老馮開懷地笑了笑,握了握我的手,道:「咁未好囉!所有問題已解決!」
我瞧著老馮漸漸遠去的背影,對他前後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至少我可以留在吳林紫娣裡繼續上學,不用費神去找別的學校唸書。
***
沈雲樂落網、我可以繼續在吳林紫娣裡唸書,現在的麻煩事只剩下爸爸的官司。
這天,我打算抽點時間去仁濟醫院探望學姐,差不多到達醫院的時候,我心想:「就咁兩梳蕉去探病好似好肉酸,去前面街市買啲野探學姐好似好啲。」
於是我先到街市買了百合花和一些水果,再折返去醫院。
我找到了柳豔的病床,但柳豔不在床上,我放下了水果和鮮花,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五分鐘後,柳豔回來,她瞧見我,一臉驚喜道:「成皇志,你嚟咗啊!」
我瞧見柳豔的頭被厚厚的繃帶裹著,不禁問道:「學姐,妳個頭無事喔嘛?」
柳豔搖了搖頭,道:「醫生話只係好輕微嘅腦震盪,對腦功能無影響,過多兩日就可以出院,不過依幾日都無得洗頭,我覺得好似有陣味咁。」
「唔係啊!我聞唔到有味喎!」
「成皇志,你記唔記得之前你都係整親個頭啊?」
「我記得,之前我踢波撞到個頭,都係要用繃帶包住,啲人叫我阿差,死妹釘話我嗰頭好臭,叫我坐開啲,係得學姐妳話唔介意。」
「嗰陣我、你、鳳瑤、靜宜四個啱啱識,四個成日去食lunch,放學又一齊去圖書館溫書,但係…之後我地…」
我拍了拍柳豔的肩膀,安慰道:「學姐,經過今次件事之後,我地應該會更加珍惜彼此間嘅友誼。」
柳豔頷首道:「嗯!頭先靜宜同鳳瑤嚟過,我地都有傾有講,佢地都係啱啱先走,如果你有十分鐘嚟就見到佢地。」
「係咩?原來佢地頭先都喺度。」
「佢地差唔多日日都嚟探我,你啊!我入院第三日,你先嚟探我。」
我搲著頭道:「其實嗰日我都係喺醫院,我都想上嚟探妳架!不過我阿爸畀差人告,我就趕去差館睇下佢發生咗咩事,先至無上嚟!」
「同你講笑咋!靜宜同我講咗喇!你最近畀你爸爸單官司煩緊喔嘛!」
柳豔瞧見擱在茶几上的百合花,一臉驚喜道:「送畀我架?」
「哦!係啊!頭先我經過街市,我問賣花嘅阿姨探病送咩花好,佢推介我送百合花。」
柳豔拿起了那束百合花嗅了嗅,道:「我咁大個女,都係第一次有人送花畀我咋!」
我笑道:「係咩?但係我諗妳都唔希望收到我送嘅花呢?因為咁樣代表妳要住喺醫院。」
柳豔幽幽地道:「就算…我唔住醫院,你都可以送架!」
我聞言怔了怔,瞧向柳豔,她與我視線相觸神情有點不自然,我道:「我幫妳插起啲花,我仲買咗啲蘋果啊!我攞去洗下佢喔!」
正當我要站起來的時候,柳豔拉著我的手,道:「唔好走。」
我有點為難道:「學姐。」
柳豔擁著我,道:「畀我攬一陣喔!一陣咁多喔!我唔會令你覺得難做架!」
「學姐,妳…咁樣又何苦呢?」
柳豔哽咽道:「嗰陣時我真係好驚,我以為我真係會死,我…我驚再見你唔到啊!」
我安慰道:「學姐,件事結束咗架喇!啲人已經畀差人拉晒。」
「我記得之前我問過你如果我遇到危險,你會唔會保護我?你話會,最後你真係兌現咗你嘅承諾。」
「無錯,妳依家安全架喇!學姐。」
柳豔離開了我的懷抱,淚盈於睫地瞧著我,道:「成皇志,你之前講過話我係最適合你,我當時同自己講唔可以鍾意你,但係我最後都呃唔到自己,我真係鍾意你,死啦!我控制唔到自己,我係咪做錯咗啊?成皇志。」
「學姐,妳無錯,我無錯,無人有錯,只不過時間錯咗,我地…錯過咗大家。」
「如果…你無同靜宜一齊,我地會唔會一齊啊?」
「學姐,我畀唔到答案妳,依個世界有好多可能性,無人說得準。」
話畢,我們變得沉默,過了一會,柳豔才道:「成皇志,你走啦!我都攰喇!你早啲休息啦!」
「嗯!咁妳抖下啦!我…遲啲再嚟睇妳啦!」
我轉身離去,想起了我們四人以前融洽相處的時光,心想:「究竟我地可唔可以變翻以前咁樣呢?」
柳豔走到了洗手間,她瞧了瞧其餘厠格,發現整個洗手間只有她一人,她對著鏡子道:「焰兒,點解妳要咁樣做?」
鏡子裡的柳豔,神情透露出幾分嫵媚,道:「阿豔,女人嘅幸福從來都要自己爭取,妳明明鍾意成皇志,佢又鍾意妳,點解你地唔一齊嘖?我咁樣做係幫緊妳啊!」
「焰兒,成皇志已經同咗靜宜一齊喇!我唔駛妳幫。」
焰兒風情萬種地笑了笑,道:「當初佢地未一齊,你地就已經鍾意大家,就算妳喺呂靜宜手上搶成皇志返嚟又有咩問題喎?男未婚、女未嫁,就算結咗婚,你地都可以喺埋一齊架!」
「唔可以!」
「傻妹!我幫緊妳咋!」
「我都話唔需要妳幫!」
焰兒咯咯一笑,她的聲音在柳豔耳邊呢喃,那極具磁性和挑逗意味的聲線,宛如魔鬼的耳語,道:「阿豔,妳需要架?妳需要一個男人,去解決妳嘅需要。」
一股慾火在柳豔體內燃起,她感到唇乾舌燥、面紅耳熱,然後她的雙手不受控去解除身上的束縛。
她一絲不掛的對著鏡子,那是一副曲線玲瓏、散發著初熟味道的女性胴體,猶其那對飽滿堅挺如雪山般的乳房,更強烈顯示出女性的第二性徵。
柳豔雙手輕輕揉搓著胸前的兩團雪白,焰兒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道:「阿豔,妳副身軀,如果畀啲男人睇到實流晒口水啦!妳依副咁下流嘅身體,最需要嘅係男人嘅愛撫,如果成皇志見到,佢一定愛死妳啦!」
柳豔嬌喘連連,道:「唔好…」
焰兒笑道:「阿豔,妳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
柳豔以指尖輕輕按壓著乳頭,全身如觸電般打了個哆嗦,她感到理智漸漸離她遠去。
焰兒道:「阿豔,妳有副咁好嘅身體都唔好好去享受,有個男人去愛自己,點都好過自己一個人啦!自己摸自己,不如去搵成皇志啦?」
柳豔意亂情迷間彷彿看見成皇志就在眼前,他以一雙強而有力的臂彎去把自己擁入懷內,然後他的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她想說不好,但她亦很喜歡他的不規矩,她被摸得全身燥熱,她渴求得到更加多的愛,她需要,亦希望被需要,她想成皇志與她有同樣的感覺,然後她不禁地把成皇志的名字喊了一次又一次。
***
探望學姐後,我正要離開醫院之際,在電梯大堂碰見了布正麗,布正麗瞧見我,問道:「咦!成皇志,你又會喺到嘅?」
在這裡碰上她,我亦感到訝異,反問道:「布正麗,妳嚟依度係探柳豔?」
布正麗怔了怔道:「係喎!學生會會長都受傷入咗嚟醫院喎?不過我唔係嚟探佢架!我今日係嚟探范倚敏架!」
布正麗提起了范倚敏,我才記起范倚敏亦被送來了仁濟醫院,因為我的介入,產生了蝴蝶效應,改變了她悲慘的結局,現在的她有了不一樣的人生。
我和布正麗一起走到了范倚敏的病房,范倚敏四肢均被打上了石膏,臉上與頸項有不少結了痂的傷痕。
范倚敏瞧見我們先是一呆,然後她的視線停留在布正麗的臉龐上,片晌過後,她才道:「妳…係救咗我嗰個女仔?」
布正麗瞧了我一眼,才點頭道:「當時…妳醒返,我係晌屋入面,但我唔知我算唔算救咗妳,因為我本身去周平泰屋企嗰陣係諗住救我嘅朋友,但當我去到門口嗰陣,我就見到嗰個叫沈雲樂嘅男人同成皇志打起嚟。」
范倚敏瞧向我,我把柳豔失去聯絡,然後我與楊鳳瑤前往周平泰家中尋人的經過告訴給對方,但我當然沒有透露曾經與房侍農、水桂麗前往加連威老道的唐樓找她。
范倚敏聞言現出一臉猶有餘悸的樣子,道:「如果唔係你地咁啱上咗嚟,我相信我已經死咗喇!」
布正麗瞧見范倚敏現出激動的神情,安撫道:「妳唔需要再擔心喇!傷害妳嘅人,已經全部落網喇!」
范倚敏搖頭道:「你地唔會明白我當時嘅痛苦,佢地唔當我係人,佢地不斷咁虐待我、痛打我,佢地每日都有唔同方法去整治我、迫我去做啲…無人可以接受嘅事,我唔肯就打到我肯,我無時無刻都好似活喺地獄咁。」
布正麗拍著范倚敏的肩膀道:「我明架!我明白妳所受嘅痛苦,我真係明架!」
范倚敏流著淚,搖頭道:「妳唔會明,無人會明我所受嘅痛苦,我畀佢地虐待到個人迷迷糊糊,我夢見佢地將我殺死,然後斬開一碌碌,放入煲煮熟佢,有啲就拎去餵狗、有啲就扔落街,佢地仲將我個頭塞入去吉娣貓公仔入面,好恐怖架!」
布正麗淚盈於睫,道:「我話明白妳嘅痛苦,唔係隨便安慰妳嘅說話嚟嘅!我有個好朋友都係畀佢地害死架!」
范倚敏聞言全身一顫,然後瞧向布正麗,道:「妳朋友畀佢地殺咗?」
「唔係直接畀佢地殺,係畀佢地迫死架!」
布正麗把顧琛琛的事告訴給范倚敏聽,范倚敏聽畢,波動的情緒漸漸平伏過來,她倒過來安慰憶及舊事因而流淚的布正麗,她道:「唔好咁傷心啦!」
當自身及身邊人有相近的經歷,受害人才會相信對方真的明白自己的痛苦,距離拉近了,才能夠打開心扉,釋放傷痛。
范倚敏道:「我畀佢地禁錮嗰段時間,我自己同自己講我要撐住,我要見返囝囝,聽佢叫我一聲媽媽,睇住佢讀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見證住佢嘅成長。其實依家睇返成件事,我覺得好似有隻無形之手去改變咗我嘅結局咁,可能喺琛琛在天之靈見到我經歷緊佢嘅苦難,佢唔忍心見到我有一個悲慘嘅收場,於是佢地指引你地嚟救我,本來我係無勇氣出庭面對佢地三個,但係佢地三個都係害死琛琛嘅兇手,我應該出庭去指證佢地,依樣係我可以幫琛琛做嘅野。」
探病時間結束,我與布正麗離開醫院。
我見布正麗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禁問道:「妳成個諗樣咁,諗咁啲咩野啊?」
布正麗道:「成皇志,我諗返起成件事都好似好多巧合咁,我收到阿芳嘅外賣電話,原來就係周平泰屋企,之後因為收到靜宜電話話莉莉唔見咗,就折返去周平泰屋企;而你就因為學生會會長失蹤,就同楊鳳瑤一齊去周平泰屋企,唔通真係琛琛在天有靈,要我地幫佢報仇?」
「聽妳咁講又好似係喎!咁其實都幾好喔!善惡到頭終有報,有啲人做咗壞事,避過咗法律制裁,但避唔過個天,如果真係有個無形嘅主宰,去審判世間善惡,我覺得對生活喺依個世界嘅人會公平啲、幸福啲。」
布正麗又道:「成皇志,我聽醫生講,范倚敏要去戒毒,而且佢出庭指證嗰三條友,可能又會面對琛琛通到嘅壓力,我驚佢最後都好似琛琛一樣。」
我搖頭道:「我覺得就算沈雲樂今次再貼街招,都唔會迫到范倚敏自殺,首先,范倚敏被禁錮嘅時間比琛琛短;其次,范倚敏係一個媽媽,佢個仔都未夠一歲,佢今之死過翻生,可以見返個仔,妳頭先都聽到佢係佢咁掛住個仔架啦!」
「真係咁咩?」
我笑道:「或者有日妳做咗媽媽,妳就會明白咩叫母愛?母愛嘅力量係幾咁偉大,范倚敏會捨得佢個仔咁細過就無咗媽媽咩?」
「超!你講到自己好似有仔女咁?你生到仔咩?」
我咕嚕道:「搵個女人咪可以生囉?」
「成皇志,你口噏噏,講啲咩啊?」
「無,我話我雖然未有仔女,但係我係我阿媽個仔,當然知道母愛嘅偉大啦!」
***
今天,高等法院審判沈雲樂、劉星祖和黎洪瑋三人涉及的案件,受害人范倚敏出庭作證,加上阿芳和周平泰的證供,陪審團一致通過被告沈雲樂、劉星祖非法禁錮、嚴重傷害他人身體、強姦范倚敏罪名成立,主謀沈雲樂各項罪名加起來被判處十年、身體殘障的次被告劉星祖被判處七年、選擇認罪的黎洪瑋,法官覺得他對自己的行為有悔意,而且犯案的程度較低,被判處入獄三年。
我改變了范倚敏的結局,讓本應犯下誤殺罪的沈雲樂三人變成了較輕的罪名,因而他們被判處的刑期亦大幅縮減。
我與布正麗、管佳莉、呂靜宜三人亦有出席今天的旁聽,管佳莉道:「嗰三個人有份迫死琛琛,雖然佢地唔係因為琛琛件事被判入獄,但總算受到法律嘅制裁,琛琛泉下有知應該會覺得欣慰。」
布正麗搖頭道:「可惜嘅係周平泰無入埋去坐監。」
呂靜宜道:「咁又唔可以話周平泰一啲事都無嘅,佢之前畀我大表姨揸車撞低,瞓咗一排醫院,頭先見佢出庭嗰陣,個人瘦咗好多,聽人講佢好似撞鬼。」
布正麗道:「抵死,最好遲啲痴Q埋線入去青山過人世。」
呂靜宜見我沉默不語,便問道:「成皇志,仲咩一粒聲都唔出啊?」
我苦笑道:「過多兩日就輪到我爸爸上庭,我好擔心佢啊!」
呂靜宜安慰道:「唔好咁擔心啦!你爸爸係好人嚟!當時佢只係想救莉莉同阿興,先出手打劉星祖嘖!有莉莉做人證,你爸爸一定無事嘅!」
儘管我知道這只是安慰說話,但仍然感激呂靜宜的好意。
***
明天就是爸爸上庭的日子,這晚我瞧見他一個人在露台抽悶煙,與其說抽煙,不如說他夾著煙屁股在呆呆出神。
我見狀不禁問道:「爸爸,你係咪好擔心聽日嘅審判啊?」
爸爸苦笑道:「其實我已經有咗最壞嘅打算喇!不過等緊宣判依段時間係最難捱。」
我安慰道:「爸爸,你一定無事架,你保護阿興,你出於自衛之嘛!管佳莉可以做證架!」
爸爸搖頭道:「龐律師話當時嗰個女仔昏迷緊,根本睇唔到當時嘅情形,而且我的確用咗過份武力,依條罪好難打得甩。」
「就算個官判咗,我地都可以上訴架!一次唔得咪兩次囉!」
「阿志,唔好嘥埋依啲無謂錢喇!我知你有啲積蓄,但係唔好用係依啲地方,龐律師話黎洪瑋都係判三年,我唔會多得過佢,三年好快過嘖!」
想到全因為我自己去嘗試去改變命運,而連累了爸爸,這一刻我不禁悔疚得流淚,我哽咽道:「爸爸,對唔住啊!係我…累咗你啊!我累咗你坐監…如果唔係我多事,個…結局唔會咁架…」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傻仔嚟!喊咩嘖!唔好喊!條友係阿爸打傷嘅,關你咩事嘖?如果再嚟多次,阿爸都會咁做,邊個蝦你兩兄弟,我都唔會放過佢地。」
我聞言更加泣不成聲,回到1998後,我一直以為自己比這個世界領先了十多年,有時會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當爸爸因為我兩兄弟出事的時候,我除了站在這裡哭便什麼辦法也沒有,還要反過來讓爸爸安慰我,我真的很沒用。
爸爸再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好喇!好喇!唔好喊喇!你大個仔喇!」
過了一會,我才止住了哭泣,爸爸問道:「阿志,你係咪好憎黑社會啊?」
我怔了一怔,然後點頭。
「嗯,阿志,啱啊!加入黑社會無前途架!老豆就有板你睇,成世人一事無成,攪到家不成家咁,你千祈唔好好似老豆咁啊!老豆見你依排生性識諗,你比我依個老豆識做人好多,老豆讀書唔多,教唔到你啲咩!阿志,你應承我老豆,我唔係到嗰陣,你要睇住細佬,要睇住依頭家,好唔好?」
我抿著唇,點了點頭。
「好喇!都夜喇!你早啲瞓啦!我地一家人好耐都未飲過茶喇!聽朝飲完茶先上庭啦!」
翌日,我們三父子與爸爸的女友芬姐一同飲茶,席間大家的話都很少,離開前,芬姐道:「阿豪,無論幾耐我都會等你架!」
媽媽、大伯、二伯、林玄德等人,亦有前來旁聽。
控辯雙方盤問了所有證人後,開始進入了結案陳詞,龐律師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受害人劉星祖有多宗傷人案底,事發前一小時,就將一名叫范倚敏嘅女人打致重傷;事發時,佢正要迷姦一名未成年嘅少女管佳莉,從而可以證明受害人係極度兇殘嘅人士,被告成人豪因為眼見佢嘅只得十一歲嘅小兒子成家興,被受害人斬傷,身為父親嘅成人豪出於保護兒子心切,先誤傷受害人,懇請陪審團,判予我當事人嚴重傷害他人身體罪名不成立。」
控方律師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儘管受害人劉星祖犯上咗其他罪名,但係佢係依件案嘅受害者,醫生已經診斷佢右手永久傷殘,左手、左腳都係得番六成功能,證人周平泰當時離開咗現場,而另一名證人管佳莉當時亦陷入昏迷未能目睹事發經過,當時受害人劉星祖已經被被告制服,但係被告仲使用過度武力將受害人打致殘廢,而且被告之前留有傷人、公眾場所打鬥、非法集會嘅案底,事發後亦參與另一場集體打鬥,從而可以證實被告係一名行為暴戾、經常使用暴力嘅人,懇請陪審團,判予被告嚴重傷害他人身體罪名成立。」
陪審團以大比數裁定爸爸嚴重傷害他人身體的罪名成立,法官宣判道:「被告成人豪令到受害人劉星祖身體受到嚴重傷害係不爭嘅事實,但出於被告成人豪護子心切,其情可憫,加上制止咗另一場罪案發生,都係減刑嘅因素,現在判處成人豪入獄兩年,即時執行。」
我和阿興聞言,立時衝向犯人欄,握著爸爸的手,阿興泣不成聲,我強忍淚水,道:「爸,你放心,我會睇住阿興、睇住頭家,等你,等你出返嚟!」
爸爸亦強忍淚水,頷首道:「嗯!有啲咩事,等我出返嚟,我地三父子坐低再慢慢講。」
我與阿興流著淚目送阿爸爸被押走。
***
這晚,我站在露台點起了一支煙,放在一旁並沒有抽,我很討厭別人抽菸,但我站在爸爸昨晚的位置,點起了煙,就好像他還在這裡。
這晚,我一夜無眠,想起以前和爸爸相處的時光,不知怎地,從前的我每當憶起他,只記起他的壞;但現在我思念他,只想到他的好。
天邊泛起魚肚白,不知不覺間我在露台坐到了清晨六點,這時阿興沒精打采地走到了露台,他道:「哥,你成晚無瞓啊?我都瞓得唔好啊!我好掛住爸爸啊!」
「阿興,你唔係要同榮仔跑步練功嘅咩?」
阿興頹然地搖了搖頭,道:「唔練喇!爸爸坐監,我無心情。」
我道:「點可以咁架?無爸爸睇住我地,我地更加要爭氣,就算爸爸暫時唔喺到,我地都要保護自己,唔好令爸爸擔心,我暫代爸爸個角色,陪你地練功、跑步,快啲打畀榮仔,一切照舊。」
人生總是有起伏跌宕,經歷低潮,不開心一會,便要咬著牙關撐起來。
不想讓自己與身邊人受到欺壓,便要自強,當你自暴自棄,人人亦會來欺負你;但當你堅強發奮,人們欺負你前,便要多想一想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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