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和魏無羨肩併著肩踏進了衣舖寬敞的大門裡,衣舖老闆遠遠看見藍忘機,便匆忙地從櫃檯裡跑了出來。姑蘇藍氏在彩衣鎮是眾所週知的世家,故而老闆一看見藍二公子出現在店門口時,便動作迅速地走到門口來迎接。
老闆手上拿著捲尺匆匆地跑了過來,開口問道:「藍二公子,今日怎有空與魏公子同來?」
藍忘機淡淡地回答道:「我同魏嬰過來訂製他的校服。」
「您先前不是已經來為魏公子訂製過校服了嗎?難道是不合身嗎?」老闆臉上堆滿疑惑地看著藍忘機,看著藍忘機沒有情緒波動的臉色,老闆趕緊說道:「倘若不合身,可以拿回來小店修改,不收錢的。」
「無妨,先前訂製的款式已舊,麻煩老闆再幫魏嬰新制兩套,用現在新定的版型來做即可。」藍忘機拿出一枚銀錠放在老闆手中,語氣平淡地補充道:「 麻煩用最好的布料,這是布料加價和趕製的費用。」
老闆看著那枚有如掌心大的銀錠,高興地朝著老闆娘喊道:「老婆!老婆呀!你帶藍二公子和魏公子到裏間丈量一下身形,千萬別怠慢了兩位貴客呀!」,隨後又轉過頭對著藍忘機問道:「藍二公子,我這就交辦下去,不知是急於何時要穿著此套服裝?」
藍忘機浅聲問道:「能否於來月十日前製好,並送至雲深不知處?」
「沒問題!我們將趕在來月九日前做好,並於當日遣人送上山去。」老闆臉上盈滿笑容,回過頭朝立於身側的老闆娘說:「兩位貴客就交給妳了,你可千萬別怠慢了。」
「好的。」老闆娘柔聲向老闆答道,回過頭對著藍忘機與魏無羨說:「二位請隨我來。」
老闆娘是一位貌美且身材婀娜的年輕女子,搖搖晃晃地走在藍忘機面前,而魏無羨則是步伐緩慢地跟隨在藍忘機身後。
魏無羨走在藍忘機身後,卻發現藍忘機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魏無羨故意用一個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喊道:「藍湛?藍湛。」
然而藍忘機並沒有給予任何反應,只是繼續跟著老闆娘往前走去,這時候魏無羨有些吃醋地拉住藍忘機的衣襬,語氣有些慍怒地說:「藍湛!看看我。」
藍忘機感覺到身後之人緊緊攢著他的衣襬,一臉疑惑地轉過頭看著魏無羨說:「嗯?怎了?」
而在藍忘機身後停下腳步的魏無羨,頭低低的一張俊秀的臉卻皺在一塊,聲音有些沙沙地說:「沒事。」
其實魏無羨心底是糾結的,他從來沒有吃過藍忘機的醋,但這卻是藍忘機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忽視他,心底不免有些徬徨和酸澀,這是魏無羨第一次體會到吃醋的滋味,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麼介意藍忘機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一時間有些委屈地說:「我剛喊你,你為何不理我?」
藍忘機被魏無羨這麼一問,一頭霧水地答道:「我沒有不理你。」
魏無羨聽見藍忘機的回答,一時間感覺胸口有著滿滿的酸脹感,眼眶也有些濕潤的感覺,小小聲地低估道:「我剛喊你,你都不理我。」
「魏嬰,我沒有。」藍忘機伸手撫上魏無羨低垂的側顏,輕輕抬起魏無羨的臉讓他抬頭看著自己,語氣堅定地說:「我沒聽清你喊我,不是故意不理會,怎了?」
「沒事,我不想你走那麼快,和我走一塊嘛!」魏無羨像個孩子抓著藍忘機的衣襬搖來晃去,像是在央求他一般,一雙眼水汪汪地望著藍忘機,靜待著他的答覆。
藍忘機還未回覆魏無羨便忍不住笑了出來,發出清脆卻又迷人的輕笑:「呵!魏嬰,你這可是吃醋了?」
魏無羨有些窘迫地看著面前笑得如沐春風的藍忘機,一時間有些氣惱自己怎麼和藍忘機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愛莫名吃醋的惡習,但思來想去這樣也未嘗不好,便大大方方地說道:「沒錯!我就是吃醋了!藍湛,下次不可以再無故不搭理我。」語畢還輕輕拉著藍忘機的衣領讓他低下頭來,豔紅的薄唇緩緩地覆上了藍忘機的唇瓣。
藍忘機有些驚訝地低吟道:「魏嬰……?」
藍忘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魏無羨,他沒有料想到魏無羨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自己,那雙淡色的瞳仁微微收縮著,喉結也因為緊張而上下滾動著;然而手卻習慣性地環上魏無羨的後腰,輕輕將人帶往自己懷中,擁著那人悄悄地躲入一旁垂掛的布幔之後。溫熱的軟舌輕輕磨蹭著魏無羨乾澀的唇瓣,感覺對方沒有推拒的動作,便蠻橫地將那抹溫熱闖入對方的口中,貪婪地汲取著口中的蜜津,直到魏無羨漸漸無法呼吸,甚至站不太穩時,藍忘機才不捨地放開那抹令他著迷的豔紅。
看著面前雙眼氤氳著水氣的魏無羨,藍忘機懲罰性地在他下唇輕嚙了一口,說:「別鬧。」
魏無羨被藍忘機吻得渾身發軟,一雙水汪汪的黑眸回盯著藍忘機淡色的眼瞳,兩人的眼中蘊藏著滿滿的情意。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眼底潛藏著的眷戀與愛意,語氣溫柔地問:「還生氣嗎?」
魏無羨並沒有開口回答,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對於自己居然吃藍忘機的醋這件事,魏無羨一時間仍有些不可置信,微微發愣地在回憶著自己吃醋的原因,這時頭頂卻傳來藍忘機的聲音,說:「不生氣的話,隨我至裏間挑選布料和丈量身形吧。」
「好。」魏無羨伸出手讓藍忘機牽著他。他總覺得今日的自己與過往似乎有些不同,有些太過多愁善感,甚至有些惶惶不安,但原因為何他並不明白,只知道在知曉藍忘機那十三年來的愛意時,心裡原先有種毫不在意的情感被慢慢燃起。他總覺得對不起藍忘機,自己什麼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爽快的灰飛煙滅了,讓藍忘機一個人苦苦等了他十三年,光想到這裡,心底就有一個地方像是陷下去一般,讓他感到滿滿的心疼與不捨,便也就想多多給眼前之人自己的關愛。
藍忘機像是發現了魏無羨的反常,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轉過身低下頭來在魏無羨耳畔悄聲說道:「魏嬰,我心悅你。」隨後將魏無羨的手擱到他的胸前,繼續說道:「這也只有你一人。」
一滴又一滴的淚珠,因為藍忘機的話語奪眶而出,順著魏無羨消瘦的臉頰墜落在藍忘機的手臂之上。藍忘機怔怔地看著魏無羨臉上兩串晶瑩的淚珠,伸出手輕輕拭去那倒水痕,聲音有些擔憂地問:「魏嬰,怎了?」
看著藍忘機眼底滿是擔憂,魏無羨趕忙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說道:「沒事,只是突然想到有些話要對你說,等等回到家我再告訴你。」
「好,那我等等量衣的動作快些。」藍忘機執起中衣的衣袖,動作輕柔地替魏無羨擦去臉頰上的淚痕,然後在他額頂落下輕輕淺淺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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