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說後悔 - 第十四章：真相

台北市警局。

「冷情，妳一大清早就去師姐那裏拿這些文件，是不是找到什麽新線索了啊？需要幫忙嗎?」林悅芳好心的湊過來，想要助冷情一臂之力。

「沒關系，我自己能行！有些事，我想要親自確認下。」

「嗯？」冷情的回答成功引起了林悅芳的好奇。「妳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需要幫忙嗎？」

林悅芳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隨手翻閱其中一份文件夾，驚訝的發現裏頭的資料並不是近期他們接手的案子，而是多年前轟動一時的富商被殺案的案情資料。當時因爲證據資料不足，那幾件案子就一直被列爲懸案到至今都無法破案。

「這些…不就是跟妳父親案子有關的資料嗎？」林悅芳隨手抽起另一份文件檔，又道：「我記得這案子，富商賀揚和妻子童羽冰被冷血殺害。就連他們遺下的一雙兒女都下落不明，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這是在你父親的事發生之前的案子。」

林悅芳忍不住關心的慰問。「情，妳沒事吧？幹嘛突然把這些檔案拿出來？」

「別擔心，我沒事。只是想要整理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發現。」冷情把文件檔從林悅芳手中拿回，然後徑自將那些文件檔重新整齊依開檔序號排放好。

「情，妳看著我。」林悅芳用雙手輕抵住冷情的雙頰，逼著她與自己對視。

「幹嘛啦？」

「事情過去就算了。我知道妳一直以來都期望可以破案，把殺害妳爸爸的凶手繩之以法，不過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妳不要太過勉強妳自己了。我可是會心痛的喲~~~」

「芳芳，謝謝妳。」冷情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她真心感謝身邊有位像悅芳一樣的朋友一直支持著她，陪伴她。

「唉……妳也知道的啊……認識妳這麽久，妳的個性我怎麽會不了解。6年前妳治好創傷後遺症，恢複記憶之後就像個瘋婆子似的拼命追查這些舊案子。原本以爲妳幾年前都已經放棄了，怎麽今天又拿出這些資料研究了呢？」

「不用操心，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情，這些案子想破案真的是天方夜譚。不是我要潑妳冷水，只是妳也知道的。當時在場的人證，全都被打暈，完全沒有任何關于殺手的記憶。伯母在事發後就有精神問題，根本沒法說出任何有利破案的證供。而妳……哎喲，這也不能怪妳。那樣的經曆對年紀尚小的妳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樣。所以妳只看到凶手拿槍就被嚇暈了，沒有案發時的記憶也很正常啦！」

林悅芳有繼續說道:「算了吧，情！別爲難自己了。對于凶手的樣貌妳的印象也很模糊。在什麽證據和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想要破案確實挺困難的。」不是困難，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任務。

冷情聞言只是淡然的淺笑，道：「放心，我也很清楚這案子是不可能破得了。不過最近又有職業殺手幹案，所以才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不用擔心，我只想獨自做個了結。那以後，我就不會一直被過去的事情束縛了。」

林悅芳並不是很了解冷情的說法，也無法認同冷情所說的要了結的方法。難道看一看以前的案子資料，就真的可以跟過去一刀兩斷嗎？其實林悅芳很是懷疑。不過，她知道，這些並不是她有能力插手管的事情。畢竟最後，還是得靠冷情自己走出過去的陰霾，活出新的人生。

見林悅芳慢慢走遠的背影，冷情臉上的表情恢複慣有的冷漠，低頭看著那一疊疊的資料檔案。

6年前恢複記憶後，冷情對周圍的人撒了謊。

她說，她只看見持槍殺手後就被嚇暈了。但其實事實是，她不僅沒有失去意識，還目擊了全程。她永遠都無法忘記，賀夜和賀寒兩兄妹跟高大的黑衣人一起離去的那一幕。

冷情翻開資料檔案。

車禍？哼！沒有比這更爛的借口了。

賀夜……我終于找到你了。

冷情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殺意。

―――――――――――――――

鬼醫歐陽淩的23號診所。

歐陽淩坐在單人沙發上，替自己點了一根煙，道：「你這小子今天怎麽這麽得空？」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

「因爲想你了。怕你獨自一個人會孤單寂寞，所以特地過來這兒看看你。」歐陽夜忙著收拾這淩亂的戰場。這裏看起來就像是剛被暴風席卷，或者是被外星人大軍侵襲過一樣。

「呿！你少來。」歐陽淩不給面子的冷哼，送了一記白眼給自家義子。

「好吧，我是專門來看你還健在沒。」

「哪，瞧見了。你可以滾了。」歐陽淩一手夾著煙，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拿起半滿的酒瓶邊仰頭灌下肚。

「幹爹，別老是空腹喝酒，很傷身的。先把早餐吃了吧!」

「你小子管好自己就好，我還不在你的管轄範圍內。」歐陽淩喝了幾大口酒，又接著抽煙。

「我的管轄範圍明確得很，就你跟寒兩個而已。」歐陽夜無奈地奪過歐陽淩手中的酒瓶。「別喝了，去吃早餐吧!」

歐陽淩連續打了幾個呵欠，站起身伸了伸懶腰，活動一下僵硬的筋骨。然後就慢條斯理地走到隔牆後邊。「小子，別收拾了，過來聊聊。」

「這樣聊也一樣。」歐陽夜直接無視歐陽淩，繼續努力奮鬥中。

「叫你過來聽到沒有！」歐陽淩這次特意提高了聲量，語帶威脅道：「再不過來，是想要我親自把你抓過來綁著？」

歐陽夜忍不住歎了口氣。只見歐陽淩一口咬著油條，另一只手卻還是粘著香煙，不舍得松手。「多一下吧！」

歐陽夜才正想彎腰去把染血的布巾撿起，卻毫無預警的被人從後扣著雙手。

「幹爹，痛啊！輕點！」被反折鎖著的雙手動彈不得，歐陽夜只能被動地跟著那人的腳步，被帶到了隔牆的另一端。

「臭小子，當我吃素的啊！」歐陽淩忍不住低咒一聲。「給我坐好！」

歐陽夜重新拿回雙手的自主權，重重的呼了口氣，不停地搓揉發疼的手。

「真是的！」

直接無視掉歐陽夜的碎碎念，歐陽淩開門見山的打開話閘子。

「聽說你最近跟那個女警走得很近，還邀請她到孤兒院參加生日會。」用不著想歐陽夜也知道是寒跟幹爹說這些的。

「別擔心，我有分寸。」

「分寸你個頭！」

歐陽夜嫌少看到歐陽淩發火，不由得一愣。「火氣幹嘛這麽大？」

「小子，聽我勸。她不適合你。」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跟她不是那種關系。」歐陽夜替歐陽淩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豆漿。

「現在還不是那種關系，不代表以後就不是。」歐陽淩特意加重『還』的語氣。

歐陽夜喝了一口豆漿，若有所思的沈寂下來。

他憶起了前幾天，冷情告訴自己有關她的身世背景。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是怎麽一回事?應該不至于那麽巧吧。歐陽夜不敢去查，只怕最後會發現真相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他難得遇上一個對上眼的女人。難道老天爺也要這麽整蠱他嗎？

「我想……我可能真的戀愛了。」歐陽夜說這話時，眼神流露出難得的溫柔。

歐陽淩看到歐陽夜這副模樣，心裏更是焦急。

他語重心長的勸說道：「聽話，幹爹不想你出事。一個警察跟一個殺手，怎麽看都不會有個好結局。」

「就算以後跟她在一起，我也不會暴露自己殺手身份的。」

「你能保證以後她都不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要是真有那一天的到來，那後果絕對是你承擔不起的！」歐陽淩語氣激動，他煩躁的把半根煙用木制桌面熄滅。接著又道：「夜，不要亂來！你明知道那麽做有多麽危險！」

歐陽夜困惑之情寫滿臉上，他感到疑惑不解，不明白一向來最爲淡定冷靜的歐陽淩爲何會表現得如此焦慮。就只是因爲他可能喜歡上一個女警嗎？

「幹爹，你之前說要去查冷家之女的事，查到怎樣了?」歐陽夜問。

歐陽淩怔了一怔，沒料到歐陽夜會主動問起。

難不成夜也發現了嗎？發現那個女警就是當年冷家留下的那個女孩!

「怎麽不說話?」歐陽夜微微皺眉，對歐陽淩古怪的表現感到奇怪極了。像想到什麽似的，歐陽夜拿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他放下杯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幹爹，我想聽實話。」

「什麽實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歐陽淩氣悶地又拿起香煙盒，抽出了其中一根香煙。正在用火柴點燃時，卻被歐陽夜的一句話搞到心神不甯。

「冷情，那個我看上的女警就是當年冷家遺下的孤女。對吧！」

聞言，歐陽淩呆愣了好半晌，一時不察沒留意，手指還被火柴的火苗輕微灼傷。毫無預警的灼痛讓歐陽淩這個老煙槍連根煙和火柴都拿不穩了。

看到歐陽淩的大反應，歐陽夜心裏頭已深知答案了。

「幹爹，就讓我任性一次吧！」

―――――――――――――――

爲了擺脫惱人的思緒，歐陽夜接了一個新工作。

大概只有在拿著槍的時候，他的思緒才是最爲冷靜的。他從小就是這樣被訓練的。不管何時何地，都要冷靜不能亂了方寸，要比任何人都更洞悉周遭的一切。就算只是輕微的一陣風，也有可能會帶給他致命的危險。

烏雲密布的陰天。

某高樓的天台上，狂風作亂，冷冽的強風呼嘯而過，刺痛了他的臉龐。殺手夜一身黑，趴在地上，戴著黑手套的手以幹練的姿勢做好准備，眼神的焦距都集中在瞄准鏡後的精確位置點上。

目標還沒有出現。殺手夜很有耐心的繼續等待獵物自動現身。殺手夜最擅長的事就是等待，他的忍耐力和毅力也是一流的。終于，瞄准鏡後的景象有了新的動靜。一輛全黑鏡名牌房車駛進殺手夜事先預想好的絕佳下手位置。如同事先做好精密的彩排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殺手夜的劇本走，沒有絲毫分差。

終于，目標人物下了車，自動走到殺手夜安排好的位置。十字瞄准鏡後的定點准確無誤，這正是下手的最佳時機。殺手夜勾起嘴角一方，露出獵人勝利的微笑。驕傲的手指沒有任何猶豫，扣下了扳機。與此同時，不到半秒的時間，嗜血的子彈早已衝破目標人物的胸膛，在那裏留下血紅的紀念。

透過遠程瞄准鏡觀察著遠處的紛亂，殺手夜確定得手後立即開始收拾武裝自己的配備道具。然後，他踩著優雅自信的穩健步伐，走向事先策劃好的逃離路線。一切都如往常般，沒有絲毫的猶豫，更不會拖泥帶水在案發現場逗留太久。

直到……

一道豔麗的身影出現在歐陽夜的視線範圍內。

沒錯，是歐陽夜。

歐陽夜混入看熱鬧的人群，遠遠看著冷情隨警察大隊火速趕到現場，然後在那裏辦公的情形。他一身黑，身後背著一個吉他袋，淹沒在人聲吵雜的人群裏。警方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出現，雖然不在計劃範圍內，不過一切都還好，並沒有多大影響。只是，冷情那絕美的容顔卻深深的在歐陽夜的心留下永不能磨滅的烙印。

原本正打算向目擊者錄口供的冷情，似察覺到異樣的感覺，她猛地朝第六感告知她的方向望去。卻不見任何動靜。歐陽夜不知在何時已經悄然離開了。

歐陽夜騎著摩托奔馳了好幾條大街，最後停在了某條街上，等待著紅燈轉綠。那片刻時光，他的心狂跳不止，腦海裏的畫面都被冷情的身影填滿。他無法說明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我愛上妳了嗎？」這是暗戀的征兆？

歐陽夜的手按上胸口，隔著血肉之身感受著裏頭心髒不安分的跳動。

原來愛情是這麽驚險刺激的。歐陽夜忍不住傻笑，暗罵自己的蠢。

他想起了昨天與歐陽淩的對話。

「幹爹，就讓我任性一次吧！」他說。

「夜，你瘋了嗎?」

「是的，我瘋了。」

「你這是病，得治！」

「原諒我吧！我好像……真的很喜歡她呢。」

看見歐陽夜的傻笑回應，歐陽淩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TX5j8j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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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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