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說後悔 - 第二十五章：變化

有些人雖是生命中的過客，卻還是讓人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了。而有些人，明明知道不應該和某人在一起，卻還是奮不顧身的努力著。雖然歐陽夜和冷情都還沒發現到，但他們都屬于後者卻是不爭的事實。能理智思考的，就不是愛情了。

清晨的陽光，暖暖的，卻感染不到歐陽夜的心。歐陽夜站在櫃台那裏，呆呆地盯著手機發呆。昨晚他在後巷的階梯那裏，呆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刺骨的冷風將他凍醒，提醒著他是時候回去面對現實。歐陽夜緩步從後邊的小門走回店裏，發現冷情和那個男警官，早已不見了蹤影。歐陽夜默默地收拾完桌子，然後就孤單地站在櫃台發呆到天亮。

冷情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也沒有給歐陽夜發簡訊。

他們倆的關系，就這樣地結束了。

不是早該預知到結局了嗎？爲何還會如此難受呢？

歐陽夜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太可笑了。

忽地，一道開門聲響起。

「大哥早！」是偉國過來接班了。

「早。」偉國今天來早了。

偉國把隨身包包放到櫃台下面小格，然後道：「再過多半小時你就解脫了，現在的心情如何？」

有人用解脫來比喻工作的最後一天的嗎？

歐陽夜微笑。「就這樣。」

「就這樣？」偉國皺眉。

「不然你希望我給你什麽表情？」歐陽夜淡淡發問。

「嗯……像是舍不得，開心，還是生氣之類的。難道都沒有什麽感覺嗎？都一個月了啊~其實我還蠻舍不得你的。」偉國說的是實話。歐陽夜的人好相處又好聊，工作方面也很勤力又有效率。白天的時候，工作量總是比較多，結果排貨添貨算貨這方面的活兒，多數都是晚班的人做。以前就算是偉國再努力，都未必能在短時間內將工作全數做完，只能累積到隔天繼續做。但是歐陽夜就像是個超人一樣，好像再多的工作到他的手上，他都有本事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而且絕無怨言。

「舍不得……也許，真有點吧！」但更多的是傷心。爲什麽呢？

歐陽夜幽幽地望著對面的警局。

「大哥，那停了這份工，你之後打算做什麽工作呢？」偉國多嘴地問了一聲。

歐陽夜沈思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說：「老本行。」

「什麽老本行？你之前是做什麽的啊？上次也沒見你填工作經驗一欄。」偉國聽得一頭霧水。

歐陽夜揚起憂傷的笑意，抿唇不語。

殺手夜的假期，在今天正式結束了。

―――――――――――――――

才剛睡醒不久的歐陽寒從房裏走出來，就見到歐陽夜坐在沙發上咬著油條，盯著落地窗外的景色發呆。

「早安。」歐陽寒困倦地打了個呵欠。因爲生理時鍾已經養成習慣，今天休假的她還是自動早起身。

「我買了早餐。」歐陽夜頭也不回的說。

歐陽寒好奇地研究了那擺滿一桌子的早餐，忍不住道：「哇！今天什麽日子，怎麽買那麽多哦？」還真是豐盛的早餐。

「慶祝我拿工錢。」歐陽夜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慶祝？還真是冷淡的語氣。

歐陽寒慢慢地走到沙發坐下，伸手到歐陽夜的眼前晃了晃。

「餵，你沒事吧？」總覺得哥今天怪怪的。

「沒事。」

「絕對有問題。說吧！我給你出主意。」歐陽寒一副義氣十足的模樣。

歐陽夜偏過臉，不給面子的說：「就妳？我看還是算了。」

「什麽嘛~」歐陽寒不滿地嘟起嘴。

只見歐陽夜又轉過頭，直直地盯著窗外發呆。

看著異常沈默的歐陽夜，歐陽寒不免感到擔心。

「還好嗎？到底發生什麽事？」歐陽寒小心翼翼的問。

歐陽夜悶不吭聲地繼續吃著油條。

「哥。」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去幫我倒杯豆漿。」歐陽夜。

歐陽寒點點頭，動作迅速地跑到餐桌上找豆漿，然後又跑進廚房拿杯子。過了一會兒，一杯豆漿出現在歐陽夜面前。歐陽夜不說話，一手拿走杯子，然後喝了幾大口。

之後，才緩緩說道：「我失戀了。」

「什麽？！」歐陽寒忍不住驚呼。

「我不想重複同樣的話。」這丫頭是不是覺得我傷一次不夠，還要我繼續傷第二次啊？

「怎麽會？」歐陽寒百思不得其解。她伸手輕按歐陽夜的肩膀。「你……還好嗎？」

「不好。」歐陽夜悶悶不樂地看向歐陽寒。「能不能說點笑話來聽聽？」

「嗄？笑話哦……噢，好。」歐陽寒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想要逗笑歐陽夜。「嗯……就這個吧！那天店裏來了個顧客，他就問我說書本是不是特價之類的。我就說只要有會員卡就可以享有折扣。他就很高興地說自己是會員。然後選了好久的書本，我也給了不少意見。他還特地選了一些特價書，而放棄自己原本選的那幾本。怎麽知道排隊付錢時，才發現他忘了帶會員卡，所以白白付了好多錢，也沒買到之前想買的書。」

歐陽夜面無表情地看著歐陽寒，默默地搖搖頭，咬了一口油條。

這哪門子的笑話？

「那……有天綠豆在路上走啊走，結果不小心遇到了車禍，留了一身的血，超級可怕的！」歐陽寒裝作害怕的神情，然後賣關子道：「你猜之後，綠豆變成什麽了？」

省略思考，歐陽夜直說：「紅豆。」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是喜還是憂。

「對嘛~因爲它流血了，嘻嘻，血是紅色的嘛~」歐陽寒笑了笑，然後又繼續說：「然後啊，那紅豆進了醫院。結果靜養了好久好久~就在可以出院的那天，醫生說替它檢查的時候，意外發現它還得了其他絕症，已經沒藥醫了。絕望之際，紅豆就想要結束生命。然後它毫不猶豫地選擇跳海，結果之後很不巧的一只鲨魚正好遊過。那你猜，紅豆後來又變成了什麽？」

「紅豆沙。」省略思考，歐陽夜道出心中答案，然後靜靜地等待著歐陽寒的反應。

只見歐陽寒笑得前翻後仰，東歪西倒的，斷斷續續地說著：「沒錯！因爲被鲨魚吃進肚子了，所以是紅豆沙（鲨）呀！哈哈哈~很好笑吧!」

歐陽夜心情不好時，最喜歡聽歐陽寒說笑話了。並不是因爲歐陽寒說的笑話特別好笑。而是因爲笑點低又天生神經大條的歐陽寒在說笑話時，自己就會先笑，而且還是不受控制的不停大笑那種類型。不管再冷的笑話，歐陽寒都會覺得很好笑，甚至笑到飙淚。就是這樣的歐陽寒，能輕易治愈歐陽夜心口的傷。

看著歐陽寒的笑容，歐陽夜總算找回一絲元氣。

歐陽夜輕勾嘴角，問：「有那麽好笑嗎？」

「很好笑啊！不覺得嗎？」歐陽寒如花的笑靥美麗動人，笑彎的眉眼也洋溢著閃耀如星辰的神采。

歐陽寒傻氣地模樣讓歐陽夜心情瞬間變好。

「嗯，確實好笑。不過不是笑話好笑，而是因爲看妳傻傻的，所以覺得好笑。」

「我哪有傻傻的？亂說！」歐陽寒不滿地瞪了歐陽夜一眼。

「呵呵~」歐陽夜微微點頭。「謝謝妳，寒。」

「嗯？」歐陽寒不明所以。

「我沒事了。」歐陽夜把最後一口油條吃進肚，然後將杯中的豆漿喝完。他把杯子遞給歐陽寒，道：「給我倒多一杯吧！謝謝。」

「真的……沒事了？」歐陽寒半信半疑。

「倒好豆漿再繼續給我說笑話吧！」不可否認的，歐陽夜的心裏深處還是泛著酸楚隱隱作疼。那種感覺像是被人扼住一樣，難受得無法呼吸，也激起一股想要落淚的衝動。

「那有什麽問題！說笑話可是我的強項呢！」歐陽寒自豪地說，然後動作迅速的跑去倒豆漿。在背著歐陽夜的時候，歐陽寒的笑顏不自覺黯了下來。她還不忘幫自己倒多一杯，然後隨手選了一個裝滿小糕點的袋子後，花了一秒醞釀開心的表情，才又跑回歐陽夜身邊。

就這樣，一個笑話接著一個。兩兄妹很有默契地完全不提失戀的事，歐陽寒也不曾追問過關于冷情的事情。歐陽寒用生動的表情說著笑話，總在歐陽夜還沒有表情的時候，自己就先笑翻了。然後，歐陽夜看著歐陽寒誇張的笑，就會不自覺顯露笑容。

這就是他們兄妹相處的方式之一。

用自己另類的方式，支持著對方。

―――――――――――――――

午餐時間，冷情和林悅芳結伴到便利商店。

三天前的淩晨，在便利店的匆匆一別後，冷情走了好多個地方都沒見到歐陽夜的身影。最後無奈下走回了便利店，終于見到了歐陽夜獨自收拾桌子的畫面。猶豫了好久，冷情只是遠遠地站著望著，卻沒有勇氣推開門走進去。冷情不知道回去見了歐陽夜該說些什麽，要是歐陽夜問她關于繼續交往的事呢？那她又該怎麽回答？老實說，冷情自己都還不知曉答案。所以，她打算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可是，有時候事情並不像想象中那麽簡單，也並非每次預料的事都會發生。這兩天，歐陽夜和她都沒有主動聯系過對方，就好像他們已經走出了彼此的生命裏一樣。

24小時便利商店。

「偉國，給我一粒茶葉蛋！」一進門，林悅芳便笑嘻嘻地吩咐道。

可是迎來的卻是偉國沒精打采地打招呼。「兩位美女好……」

「你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副殘樣？」看著偉國那張要死不死的『僵屍臉』，冷情忍不住追問。

「哎喲，還不是那個討人厭的阿鴻！明明說好請一個月的假，結果莫名其妙又多請了三天。害我一個人替兩人工，還要從早做到晚，都快爆肝了！」偉國忍不住發牢騷。

「不是還有個帥哥代班店員嗎？」林悅芳問。

「哎喲，別說了。說到這個我就傷心，我超級想念大哥的！他只頂了一個月的工作，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根本聯絡不到。原本還想讓他過來多幫忙幾天繼續代班的……說來說去還是那個阿鴻不好！」

冷情聞言一怔。「沒做代班之後，歐陽夜就沒來這裏了嗎？」

「嗯，都沒來了。我沒瞧見大哥的人，也沒再看到過女神。就算之前大哥還沒在這工作時，我也可以時常見到他和女神過來買東西的。不過這三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一想到這個，偉國就覺得十分奇怪。

林悅芳瞟了好友一眼。「餵，你的帥哥男朋友怎麽了？」

「男朋友？」偉國吃驚的說。

「別胡說。」冷情怪裏怪氣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怎麽會？之前不是還交往得好好的嗎？」林悅芳忍不住追問。

思考了一會兒，冷情淡淡的回答。「之前都說過的了。我和他……不是妳想象的那種關系。」語畢，冷情不理會他們，直接走向後方的冰櫥。

拿冰咖啡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她想起，歐陽夜泡的熱可可。甜甜的，暖暖的，溫熱她的心。而現在，手中傳來的冰冷溫度，是她唯一的依靠。冷情低頭看了眼手上拿著的罐裝冰咖啡，陷入沈思。

不知道……他，過得怎樣？

現在的他又在哪裏？做些什麽事呢？

就算少了契約戀人的關系，冷情知道自己和歐陽夜的緣分並沒有就此斷掉。因爲，還有賀夜那個殺父仇人的身份，不是嗎？曾經，冷情是個爲了可以報仇，就發誓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人。那現在呢？要是再遇上歐陽夜，是否還能如以前般執著著複仇之路。

也許，有些情感在不知不覺中起了微妙變化。有些關系，也再也回不到過去。而有些聯系，是永遠不會斷的。他們倆注定互相欠著對方一輩子。

忽然，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

冷情毫不猶豫的接下通話，瞬間恢複工作狀態。

結束通話後，冷情快步走向櫃台。邊道：「芳，開工了！」

林悅芳會意地點頭。兩人迅速地結完帳後，就一起直奔回警局。

越過馬路時，林悅芳問：「什麽Case？」

「章Sir懷疑是跟光頭佬和Ian的案子有關的職業殺手又幹案了。」冷情的心往下沈，不由自主的想起歐陽夜。應該……不會是他吧？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jWyoIM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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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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