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了車，便一起到了一間燒烤店。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mc2A9iuc
據曹宇直的說法，是以自己和魏寧兩人的名義，為了感謝他們好幾次的協助，所以請他們吃晚餐。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R5hp32cK
四人與小劉坐在一間包廂內，曹宇直和魏寧並肩而坐，另外三人坐在對側。魏寧舉著筷子等吃，曹宇直樂得替他烤，對面三人可沒這般福利，只好自己動手。
「欸宇哥，到底怎麼回事啊？」江謀仁的問題曹宇直自然明白，於是翻著烤網上的肉，淡淡回覆道：「我們管不住其他人的嘴，那麼順其自然反而不會讓人指指點點，於是我們商量了一齣戲，藉著陳軍齊這條狗，順著將這個消息變成我們主動讓人知道我們同居並且在一起的事實。」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L1ALXZSF
人們的本性就愛嚼舌根，倘若他們遮遮掩掩，反而會讓其他人覺得他們愈發見不得人。倒不如順著流言公諸於眾，畢竟他們行得端、坐得正，也不是搬不上檯面，那還有甚麼好怕的？
魏寧吞完一口肉，接續說道：「當然，我們原本也沒想到效果這麼好。」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JGnYyVTh
杜弗回想起當時的畫面，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又問：「原先你們的構想......有這麼勁爆的嗎？」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BErba56w
曹宇直嗤笑一聲，想起那時的畫面，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彷彿任何食物都掩蓋不了嘴中魏寧的氣味，「原先吧，想著先羞辱他一番，然後在他反擊的時候我們自爆，再來個簡單的親吻也就完事了。嘖嘖，誰知道你們寧哥吧，他......」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hWIxW5UU
魏寧朝他淡漠地瞥了一眼。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mBtv5AHJ
「咳。」他悻悻地摸了摸鼻頭，討好似的看著魏寧，放了塊肉到他碗裡，朝他眨了眨眼笑著說：「哎，我這不是情不自禁嗎。」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AYpIlu9J
江謀仁和杜弗互看一眼。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qBSTNr6F
不約而同心道：妻管嚴。嘖。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jDddocJr
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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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吃著吃著，便見魏寧舉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眼睛盯著烤網上的肉片，語氣平淡地說：「我很感謝你們願意信我。」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usEcnZm3
四人紛紛停下動作，直直看向專注盯著肉片的魏寧，片刻後聽見他深吸一口氣，說：「鄧怡農說的全是真的。但是，」他語句一頓，眼簾悄悄斂下，隱去他晦暗的雙瞳，聲音略微喑啞：「那個孩子，與我無關。他......他並不知情。」
所有人心裡的大石瞬間下放，砸出一聲沈重的悶響。如果鄧怡農不知情，那麼就可以解釋他為何會如此憤怒了。但又是什麼原因讓魏寧選擇替鄧怡如隱瞞，從而壞了自己的名聲？他們沒想明白，聽見他又低聲說：「我曾經以為......」他歛下的眼睫輕顫，將原本想說的話吞回腹中，只是用更低的音量說了句簡短的結論：「我很慶幸那不是。」曹宇直深深看著他，總覺得簡單的一句話裡、嚥下未脫口的語句，興許背後還隱藏著血淋淋的真相，令他不願去想、不願去看。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3xjv9LX3
魏寧的唇角微勾，頗有些自嘲的意味，可曹宇直卻在他看似淡漠的眼神裏頭品出委屈與不甘，「她不斷糾纏我，是因為我媽她再婚的對象有的是錢。她覺得我想要多少伸手便是，但她不知道的是，當初我給她的醫藥費，原先是我打工後存著要給自己開刀用的，我不可能跟他多拿哪怕只是一張單薄的紙鈔。」
再婚對象？曹宇直一愣，還未理清思緒，便聽見他又開了口。
他用力地深呼吸，抬頭與所有人對視，有些怯懦又無措地說道：「我沒曾想你們願意信我、幫我......那我就不應該隱瞞你們。」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vH20lnBw
那種忐忑就好像他從未做過這樣鄭重的道謝。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XrU0KFR9
就好像從未有人相信過他，也從未有人願意幫助他。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HBUv8kKQ
曹宇直的眸光稍稍黯淡了下來。他用了「沒曾想」這三個字，代表他於那刻依舊是膽怯的，依舊是害怕沒人會相信他，甚至還打從心底深信不疑。而後一如他過往的習慣，在別人誤會他的時候，他只會身披戟刺，去刺傷別人、亦刺傷自己。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gIQRLVFp
但不該這樣的。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rqtuzU2L
他傷的是他自己，他時刻都在否定自己，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造就了如今這個沒有自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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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包間陷入沈默，惟有烤網上的肉片發出滋滋聲響，魏寧驀然伸手朝曹宇直裝著酒的杯子而去，卻被他握住了手腕。魏寧抬眸，只見曹宇直對著他淡淡地笑著，說：「不准喝啊，你胃不好，說好了的。」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aXmdnG6f
魏寧收回手，感受到曹宇直又在搓揉他的髮頂，在那刻似乎所有委屈都消散了，聽著他玩笑道：「這事呢，就這樣了。大家都知道了，也就好了。從今往後誰要再敢欺負你，我就放江公公出去咬人。」
江公公聽見自己被點名，轉瞬回過神，沒去糾結他斷句裡少了什麼話語，而是笑著和曹宇直一同轉移話題：「我就說嘛，寧哥怎麼可能有小孩呢。哎，吃肉吃肉，再不吃肉奴才可沒力氣咬人啊。」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hc3FMt9A
他連忙夾肉往魏寧盤裡丟，被曹宇直頗為嫌棄地夾到自己碗裡，皺著眉說：「你寧哥胃不好，少給他投餵油得要命的食物。」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JaiT13ev
魏寧轉眸看著他，迎上他溫和的眉眼，感受到桌子下的手被輕輕握了握，心頭便跟著顫了顫。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ml4sNhOM
曹宇直眼底的笑意少了。他在心疼自己。
「......行吧，您說的是。油得要命的肉給我們這些奴才吃了剛好唄，來來來，寧哥吃牛舌！」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wp69LK1P
「江公公會不會烤啊，焦了、焦了！宮廷訓練沒教你烤肉是吧？」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szyLbZ3Q
「欸我說杜公公你夠了啊。」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qoLbndNz
「杜公公我他媽比你會烤呢。」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SR4xA7kO
「比這幹啥你有病吧，你行你烤我等吃！」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VNSqmDBm
曹宇直看著魏寧將目光移走，隨後他拿著筷子戳著牛舌，長睫之下，綴著一條晶瑩的水痕。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LxVwKbgt
曹宇直心想，事情並不如他所描述的如此簡單。
他們吃飽喝足，各自回了家。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HKZMvFFt
將身體清洗乾淨後，曹宇直隔著房門收到來自魏寧的訊息。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S3uZl4Em
魏寧：我想跟你說說話。
曹宇直隱約猜到他可能要說些什麼，於是點了幾下屏幕回覆。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2AlIAWaQ
宇：喝牛奶嗎？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b772SiOO
魏寧：好。
曹宇直端著熱牛奶，走到床沿坐下，遞了一杯給他。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P28tU9ev
熱氣順著杯緣，凌空攀附到魏寧纖細的脖頸，再一路向上氳至眉眼，惹出一抹紅暈。不曉得是被刺激的，抑或別的什麼。魏寧淺淺喝了一口，過了許久，他盯著杯子說：「我們家和鄧家是鄰居，只隔幾棟房。」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suTY0usg
曹宇直沒回話，等著他繼續說。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iPh5LrwP
「我們三個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隨著年紀增長，漸漸地我發現鄧怡如喜歡我，而我對她也確實比對其他女性要來的不同，也許是因為我把她當自己妹妹在照顧，但當時的我不懂，以為自己同她一樣。」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7BSlJJeD
「後來我和她在一起了。」曹宇直敏銳地察覺到，他訴說的方式並不是說「我們」，而是「我和她」。那是一種潛意識裡，要將自己與那人撇清關係的舉動。
魏寧的手指摩挲杯緣，好半晌才又開口：「我和她交往時間不算長。我覺得我和她之間少了點什麼，但我說不上來，以為只是年少時期懵懂無知。」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ghqCGA1J
他的瞳孔不安地晃了晃，可他自己也沒搞清楚心底深處的懼怕究竟源自於哪裡，「直到某天，我爸媽離婚了。」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uXKLxoLX
魏寧又喝了口牛奶。他的雙手緊緊扣著馬克杯，微微震顫著，像是在抑制自己激動的思緒。許久，他又開口說：「我爸外遇了，對方是個有錢人家的女人。她能供給他吃喝嫖賭，我爸也樂得在她身邊轉。而離婚後，我媽也找了個有錢人再婚。」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45ABJJC3
「你說這世上哪裡來這麼多有錢人啊。」
他媽和他爸的外遇對象，還有曹宇直他自己。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zfPf0qB3
曹宇直突然覺得自己躺槍了。
他無奈地嘆息，有錢人曹宇直便緩緩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搓揉著，像是無聲給予他勇氣。隨後，他說：「原先我總是花許多時間打工，用以賺取自己的手術費用，所以我存了很大一筆錢。但我沒跟任何人說過，他們只當我是有天生腿疾，並未多想。也認為打工是為了貼補家用。」曹宇直驟然抓住話語中的盲點，他們「只當他是天生腿疾」，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腳是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又或者說他受傷的原因，是他刻意、或者淺意識地隱瞞。但假如他們與魏寧感情很好，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受過傷？那他受傷那段期間難道就沒有跟他們接觸過？而這最後一句話，顯然跟他們當初得到的消息有衝突──「家境貧寒」。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f5uYgPdW
若是家境貧寒，那他腿上歪斜的傷疤沒有縫合痕跡也許解釋得通，但又怎麼會有錢去資助他到外地讀書，甚至花更多的錢讓他住在外頭並且供他上學？他沒有申請低收入戶，傷後的縫合與醫療有健保給付根本用不了多少錢，那不就前後衝突了嗎？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t2p3Su0S
可若是家裡有能力，那麼為何不願花錢替他手術？又怎麼不會在他受傷時將他即時送醫？還需要讓他一個未成年的學生自己打工存錢？抑或他的父母雙方──有能力，卻根本沒人願意管他，或者關心他？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l4Hzbw7o
而他說自己存了很大筆錢，那麼國中短短三年恐怕累積不到，那是不是代表他爸媽離婚以前就已經有了存款？所以他國小時期就已經在打工了？！
可這刻的曹宇直，卻並未留意到他敘事的時間點上似乎有些不對。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L0DJjE5g
魏寧低垂的眸底爬上了血絲，似是想起什麼，聲音微哽：「後來鄧怡如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消息，他知道我和我媽關係好，而我媽嫁了有錢人，似乎覺得我也能分杯羹。」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TKsHIxHQ
魏寧深吸一口氣，真相也終於在此刻悄悄浮上檯面，曹宇直聽見水聲滴落到他手中的杯子裡，如他的內心一般在表面泛起一圈漣漪，「於是她做了一件能讓我恨她一輩子的事。」
曹宇直心裡驀然一沉，隨後，他看見魏寧低著頭用力吸了吸鼻子，再抬頭時雙眸溢出痛苦、難堪與憤恨。兩行滾燙的淚水夾帶悲哀順著頰邊滑落，稀釋了杯中的牛奶，他像是集攢了全部的力氣和勇氣，才不至於失聲痛哭，只是啞著嗓，用一句話擊碎了自己強忍的堅強假面：「她對我下了藥。」
§落花的碎嘴時間§
寧寧第一道疤要揭開啦。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nmK0RnI2
宇哥趕快抱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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