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直回來的時候還不到六點。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0Kf2uK7T
車子停在了門口，讓他們三人出門上車，曹宇直親自幫魏寧開了車門，魏寧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裏驀然一抽。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lteDgr74
他是不是哭過？
即便看起來與往常一般無二，但眼尾那一點點不明顯的紅，以及眼角僅存的血絲，還有那眸底不經意溢出的痛苦，都能說明他有過不小的情緒動盪。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i50QRuDr
魏寧讓另外兩人先上車，關上了車門，突然上前去摟著曹宇直的腰，把下巴擱在他肩上，令後者一僵。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OCJ48cxs
曹宇直微微扯著嘴角，毫無破綻地將手搭上他的後腰，細聲問：「怎麼了？不開心？」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rOVhif1C
魏寧的嘴靠在他耳側，半晌親了下他的面頰，手掌在他背側輕拍，低聲說道：「我不開心你不開心。曹宇直，」他頓了頓，隨後輕笑一聲：「我也在呢。」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1skhLFgH
曹宇直喉頭一酸，他把攬著他的手稍加用力了點，過了許久，他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來，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他們去吃了頓火鍋，說是感謝他倆陪伴魏寧，中途誰也沒提魏寧短暫暈厥的事情，而後送了兩人各自回家，再一路回程。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02fdw9hs
到家後，曹宇直沒有提及他回家都說了些什麼、聊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他們匆匆洗過澡、吹過髮，而後曹宇直跟著他進了房、關上了門、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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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沈默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魏寧才忍不住問：「你去求了你爸爸對嗎？」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uDpi0IPw
曹宇直瞥過了眼，看見魏寧的眼神夾著不意外的苦澀，不置可否地問：「他們跟你說了吧。」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r3Rnnvym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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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直用力搓了搓面頰，隨後抬起猩紅的眼說：「我從小就對家庭沒什麼感覺。我覺得他們不愛我、不在意我、有我沒我都無所謂。」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r2o7FRJo
魏寧朝他伸出了手，撫上曹宇直的側臉，他便轉過身面對他，投以一個讓他安心的笑。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r6Kc4sAt
江謀仁下午的話語在魏寧耳邊徘徊，聽見他神色複雜地說：「他第一次跟我提及他家，是在我家蹭吃蹭喝一陣子後要回家的時候，他說他討厭那個家，但卻不得不回去。他跟爸爸沒有什麼話可以說，跟早死的媽媽不親，甚至和大他八歲的哥哥也從未在一起嬉鬧過。唯一親近的人，只有他那個小他一歲在他面前自殺的表弟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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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直捏了捏他的手，垂眸低聲說：「我那時候不明白，為什麼我什麼都比我哥差一截，為什麼他永遠是對的我永遠是錯的，為什麼爺爺那輩人總把我說得一無是處，又為什麼我媽他......這麼陌生。」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vC0afqc1
魏寧看著他有些扭曲的面容，知道再來這些可能是他從未向人提起過的，頓時像有什麼梗在喉嚨，難受得很。曹宇直伸展手臂抱著魏寧，後將下巴抵在魏寧肩上，不想讓他瞧見自己脆弱的模樣，卻還是難掩悲傷地說：「她死前說了一段話，我到現在還覺得......歷久彌新。想忘，但我忘不了。」
「你聽過反社會人格障礙嗎？」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borJf3JA
「我不愛你，曹宇直。」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J9iVfdnG
「婚姻只是去桎梏虛有其表的愛人、去綑綁空有血緣的家人。」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KAZUkuW0
「沒有愛啊，你能明白嗎。」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eQloxEl5
「我想死啊，死了我也不會有留戀，沒甚麼值得我留戀的，也沒甚麼值得我留下。」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gmHai0xW
「我甚麼都沒有啊。你們算甚麼啊，憑甚麼讓我留下呢。」
曹宇直用力抱緊了魏寧，後者甚至從未見過曹宇直這般哭泣、懦弱、抑或極度悲傷的模樣，但這刻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略微喑啞的哽咽、他委屈至極的表述，一次次在他心裡狠狠扎下刀，聽著他說：「你知道你當初說出和她一模一樣的話的時候，我有多痛苦嗎？」他的嘴裡溢出幾聲笑，像是控訴、像是不甘，更像是一頭幼獸竭盡全力想從敵人的嘴裡逃脫，但他能力有限，他辦不到。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toTGiZMc
曹宇直的嗓音不自主顫抖起來，魏寧被他抱得有點疼，但不及心裡疼，「你知道那對一個十歲的小孩來說有多殘酷嗎。」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aPcJQ9lk
他顫慄著將唇在魏寧頸邊貼合，好像那樣汲取他的氣味能令他心安，能感受到至少現在有人願意愛他。魏寧的側頸和眼眶同時被曹宇直的熱淚濡濕，聽見他啞著嗓說：「......她說她不愛我，魏寧。」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8yeliglN
「她不是騙人的，我知道。但......」但我不能騙自己不愛她。
他過度起伏的胸膛逐漸平緩，隨後慢慢退開身，沒有接續那沒說完的話語，而是淚眼婆娑地盯著魏寧，轉移了話題，說：「我爸問我，他憑什麼幫我。」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VHkKi9un
魏寧抬手替他拭淚，心裡淌血，即便自己的眼眶也濕了，卻依舊語調輕柔地問：「你怎麼回他？」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O6u27oMd
「憑我愛你。」魏寧的手陡然頓住，瞳孔微微收縮，聽見曹宇直說：「憑我在你身上，瞧見當年媽媽的樣子。也憑你，不如她殘忍。」
曹宇直抬起手用長指描繪他略顯震驚的眉眼，揩走即將落下的淚，低聲說：「魏寧，她死了於她是解脫，她沒有什麼值得眷戀的，但你不一樣。我不曉得當年你求死時，那讓你留下的牽掛是什麼。但現在的你，有我。」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zoIXmB45
曹宇直微微笑了，頰邊綴著的不是淚，而是情，用輕柔的嗓音重重撞擊上魏寧的心坎上，「魏寧，我會一直惦記著你。」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6c01YcNL
「我希望你好好的，更希望我們能一往無前地攜手往下走。」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pn6WeW5g
「魏寧，我需要你。」
魏寧腦子一片混亂，愣愣地看著他。他不是第一次對自己有過承諾或者直接了當的剖白，每次他都怕，每次他都覺得無力承擔這麼沈重的情感，他不願意相信，可這次不一樣。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tlXdVV7s
他說，我會一直惦記著你。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cG8KS9Dy
他說，我需要你。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1Cl3pmfI
這比任何情話都要來得刻骨銘心。
歷日，他們走進了學校大門，不意外地迎來各種不善的目光。曹宇直想起那篇熱門帖的對話，他說魏寧整天被人唾罵、三天兩頭被人圍毆、連老師上課說話裡外都在擠兌他。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P5z02G26
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待在那種環境的？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rW3R93B4
人人都誤會他、曲解他，連最要好的朋友都帶頭傷害他，同時還得面對自己「殺死」父親的黑暗期。他是怎麼心平氣和地過完那段時光的？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v3bu8eeB
沒有人理會他、陪伴他、相信他。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cE2EvJli
他該有多少的絕望，才能任由那些片面的真相將他拖下泥濘裡再直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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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直目光冰冷地迎上所有打量魏寧的人，隨後極盡親暱地伸手攬住魏寧的腰，帶著他進了教室，再緩緩坐下。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8BdUNZ2R
曹宇直之前的警告多少還是有用的，至少沒人過於放肆地去看他，或者當著面議論他，這讓曹宇直多少將怒火壓下些許。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JD6dOmIf
但他依舊無法無動於衷。這個匿名上傳者，要不是曾經有過仇的陳軍齊、不然就是他的隨從、再不然就是班上其他人。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NzcTOqL2
課堂尚未開始，早自習的考試也未展開，曹宇直坐在位置上，挺直的背脊靠著椅背，單手微微彎起，向後放在椅背上，另一手重重拍向書桌，所有人猛地一震，卻沒膽回頭。
他發出一聲輕笑，說：「論壇的熱門帖，我相信所有人都看過了。我有的是手段把文撤掉，再揪出匿名者是誰，但我沒那麼做。」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OGp3DL5L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險些爆發的情緒，說：「我今天在這裡說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我通通清楚，片面的事實不代表全部真相，在我集齊所有證據之前，我不會讓人把文撤掉。但、是，」他的語氣一頓，字字鏗鏘地說：「一旦事情水落石出，誰造謠這一切、誰惡意中傷魏寧、誰他媽使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放心吧，你不用在童懷待了，我立刻讓你滾出這間學校。」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YmvoMviU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好自為之吧。」
其中一人悄悄垂首，瞳孔劇烈震顫著，某種惡意念頭襲來，讓他眼底映出一絲狠絕，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落花的碎嘴時間§
惦記與需要，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Nub9HyDd
那比所有直白的情話都要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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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結尾活動出來囉！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1WzKGaZI
活動至2021/08/22止，詳情請見連結，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7VB8jJpb
密碼為本作上傳日20210701，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u8TlNZUF
填寫問卷便有機會成為決定番外內容的幸運兒唷ヽ(✿ﾟ▽ﾟ)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