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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重量讓她一度窒息了好幾次。
這是正常的嗎?
他們在血與酒的汪洋中歡愛。
這是正常的嗎?
對一個不該投入感情的對象感動狂喜。
這是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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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度想抗拒這種感覺,甚至為了抗拒不惜攻擊謬吉斯,但是那些矜持都隨著男人的吻破碎了。每當她褪去一件衣物,心中的警訊便更少一分,所剩無幾的高傲也被除去,只剩下專注於結合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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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逐漸分不清楚所謂正常的界線,或許她從未正常過,或許,像此刻活在純粹的情慾之中,對人們來說才是再常態不過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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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濛之中,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飛向遙遠的彼端,那裡有著萬年不散的霜雪,即使是城堡內的溫暖火爐,也無法驅散房間角落竄出的寒意。她坐在沙發上,小小的身軀抬頭仰望坐在對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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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你眼中看見的事物未必是真實。我的兒子,而魔法——」有著一頭金髮的中年男人微笑起來,施展著瑪納,「會成為你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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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她的記憶,但是多虧了名釀與魔法的副作用,那個男人的童年偶爾會侵入她的腦中。她趕緊眨眨眼,才發現自己又來到南海鎮上,她坐在魔法教室內,迎來導師的不屑表情。「狗屁。」她說。「瑪納就是瑪納,或許是真實的一部分,但不會是世界的全部。那只是單純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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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能看見。」小小的蘇查爾反駁。「我能看見除了人類以外的事物,能看見那些流動,還有元素的本質。」
貝爾娜哀傷地皺起眉頭,翹腿將煙斗指向女孩。「那讓妳犧牲了什麼?妳無法正常地與人交流,也無法將自己視為人,這不是⋯⋯不是正確的方向。」
「妳錯了,貝爾娜老師。」蘇查爾平靜地微笑著。「我並不是為了得到這些而犧牲正常的人生,而是因為我先犧牲了——才能夠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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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加爾德斯的讚賞從黑暗中浮現。「女孩,這印證了我的直覺。讚美陰影,妳將成為我最優秀的術士學生。」
蘇查爾沒有回話,她看著眼前躍動的地獄火焰。在那片火海之中,一名魅魔咬牙跪在蘇查爾的面前,任她使喚、唯她所用。魅魔狼狽地臣服,碧色眼眸帶著異色的美,映照出蘇查爾漠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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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陰影的力量不過如此。」
她沈思起來,淡淡下了這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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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接下來想做什麼?我的主人?」魅魔的聲音扭曲而尊敬,對於能夠在自己力量之上的人,惡魔一向臣服得特別快,而且熱衷於為其效命。「妳渴望鮮血?權力?還是更多的力量與智慧?我可以幫助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將會成為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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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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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抬起頭來,什麼目標與遠景都想不出來,突然,她覺得這一切實在輕鬆到有些無趣。倒是人⋯⋯對了,人,那是她目前還無法理解的部份。她總是坐在觀眾席上,從來沒有機會親自參與演出過。她總是聚精會神在其他地方上,使她未能仔細看過那些演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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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當一個酒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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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裙角,走上舞台。
在那裡等待的,是一雙朝她伸出的手。
而那雙手將她溫柔地拖進一片渾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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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查爾睜開眼,陽光透過闔上的木窗隙縫打在臉上,卻沒有預期中的刺眼,反而是海鷗的叫聲先喚醒了她。她試圖挪動身體,被單沿著赤裸的肌膚滑落,露出雪白的酥胸,她睡眼惺忪地垂下頭,發現一隻陌生的手壓在腰際上緊緊環住她,不對,也沒那麼陌生。至少這幾天,她已經充分體驗了那隻手能帶來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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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雙手顯然不想讓她離去。
「先生,你醒了就請放開我。」她有氣無力地說。
「我拒絕。」她身後的被單蠕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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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離開了,月影跟我約好了。」
「離開?妳是說,在什麼都不穿的情況下?」
「你明知故問。」她雙頰發燙起來,冒出一股用手肘打穿男人胸口的衝動,但她仍在那雙手的嵌制下動彈不得,甚至被重新拖回床上。「夠了,安份點,衣服還我!」
「嗯⋯⋯我拒絕。」那團被單似乎很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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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她冷冷瞇起眼,語帶威脅。
「再說一次。」被單裡頭的人終於探出頭來,半瞇著眼露出笑容,鬍渣在她的頸邊磨蹭。「我喜歡妳用各種不同的語氣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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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她冒出熱汗,通紅的臉龐沒有半點欣喜。
但是當男人吻上她時,她倒是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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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展真是奇怪透頂。
原來所謂人類的感情,就是這樣荒謬到反而如此合理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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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一次的高潮之後,至少最合理的是蘇查爾總算穿回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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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日的航途,他們已經來到棘齒城,這個同樣充斥著哥布林的荒蠻之地,比起龍蛇混雜的藏寶海灣,這裡的部落風格更加濃厚,也不友善的多。但無所謂,開向南海鎮的航班很快就會出發,他們逗留在這裡的時間只剩下一天不到,而且幸運的是,繼李斯特之後沒有人再來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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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終於忙完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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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查爾從旅館房間走下樓梯時,月影已經坐在其中一張餐桌前,撐著下顎,百般無奈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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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妳不用抱歉,我沒有在等妳。我才剛從外頭繞一圈回來,連啤酒都還沒上桌呢。」她沒好氣地揮揮手,用力甩著那頭紅髮。「那隻惡魔不在?很好,反正我也沒什麼要報告的,外頭風平浪靜,一點狗屎爛蛋的鳥事也沒有。除了獸人多到讓我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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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下意識將視線移到月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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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會痛了。如果妳是想問這個,忘了吧。」月影撇著嘴,雙手環胸。「比起傷口,修補月袍才更麻煩,這裡沒有手藝夠好的工匠,只能臨時把破洞補起來,真是的,這樣很難看啊。等到了南海鎮後肯定還得再重新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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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點點頭,於是也點了一杯啤酒,儘管她對味道不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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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怎麼做到的?」月影突然問。
「什麼?我就只是舉手點酒——」
「我說的是跟謬吉斯。」她不耐煩地打斷。「伊露恩啊,瞧瞧妳,已經完全蛻變成女人的模樣了。我嗅得出來,何況,妳的表情也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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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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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當然,我不是想說些煞風景的屁話,只是覺得很新奇,而且這個問題在我心裡忍很久了。妳是真心的嗎?」
「我不知道。」她坦承一半。
「很好,那妳最好不要搞清楚,就這樣繼續下去。」月影咂咂嘴,身子猛然往後一仰,厭惡地看著老闆端上桌的啤酒。「⋯⋯我本來沒打算把妳捲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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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完全沒跟上精靈的話題。
「棄妳不顧這件事。」月影斜眼看向一旁,不太情願地說。「雖然我這樣說也不是要求妳原諒,但不管怎樣,我欠妳一次。妳想問我任何事都可以,就算是謬吉斯的過去也行,只要是我所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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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想了想。「不必了。就繼續欠著吧。」她知道,月影肯定最不想聽見這句話,但沒錯,蘇查爾確實沒打算這麼快原諒她。就像謬吉斯故意復活月影,因為他很清楚活著才是對人生最沉重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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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得不說,你們很相似。只是混帳程度的差別。」月影抖了抖長耳朵。「那麼,我還是說一點煞風景的屁話吧,妳聽聽就好,就當作是活了幾百年的老人的碎碎念。我猜那惡魔是認真的。看的出來妳跟任何人——包括我——都不同。證據就是,當我棄妳不顧的那時候,他宰了我的速度比以往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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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看著她舉起啤酒,咕嚕嚕地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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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我大難臨頭了。」蘇查爾自嘲地笑。
「沒錯,如果妳哪天想逃,就要有把自己的痕跡從這世界上抹滅的覺悟。這就是我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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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靜了一會兒,月影的話在她腦中沉澱,然而身上被觸碰過的痕跡卻在隱隱發燙,每一處肌膚都在吶喊,渴求,仍不滿足。即使已經稍微找回理智,她還是不爭氣地沉浸在美好的空氣之中。不需要謬吉斯出手,她也很清楚自己正在墜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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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月影,讓我也問一個問題吧。」蘇查爾直直望著那對充滿微光的眼眸,「那天,妳想做的究竟是殺了謬吉斯,還是讓自己永遠死去?」
「該死,有差嗎?如果我能達成任何一項都是件偉業。」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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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忽然嘲弄地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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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妳應該要問的是——為什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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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也不禁苦笑。
只因這一切荒謬得如此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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