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傭人一早就忙碌了起來,因為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盧秘書抵達時,金淮伊雙眼渙散、昏沉沉地癱在沙發似是玩了幾夜沒睡過覺一樣,王婧涵也早已化好妝、換好禮服坐在旁邊,但是整個人沉默不語有些憂鬱,像是哭過幾天。
金仁泰理著袖口,問:「大少爺呢?」
盧秘書恭敬地說:「剛才打給大少爺確定出門時間的時候,大少爺說會直接過去會場,接送新娘的禮車也是。」
就算是金家大喜之日,金雄晏也還是臭著臉,「沒規矩,有人結婚像他這樣的嗎?一點禮貌都沒有,蘇家人要是知道新郎新娘分頭去還不怪我們沒做到禮數!丟人現眼。」
「再不開心也得忍著,現場有很多重要的貴賓,金氏能不能在歐美市場提升地位就要看這場婚禮了。」金仁泰往大門走去,「等典禮過後在一併教訓也來得及。」
地點挑在一處酒店禮堂,沒有東方文化的宴客也沒有西方文化的神父或牧師見證,這個婚禮像是場盛大的交際派對,座上賓全都來頭不小,而且過去從不接受採訪的金先生在今日難得同意出鏡,這讓媒體群也是磨鏡霍霍,提前守在會場門口佔領著一大塊訪問區。
金雄晏、金仁泰、王婧涵和金淮伊也不像前幾日一樣吵得不可開交,全掛著笑臉忙著應付觀禮的賓客們。
「Congratulations, Mr. Kim!(金先生恭喜你了!)」
金仁泰容光煥發,與一名外國男子握手致謝:「謝謝,非常榮幸能夠邀請到特使先生來參加婚禮。」
「這是當然!」特使先生客氣地說:「金先生友愛世人,兒子的婚禮還連著公益一起舉辦,光是基金會都不知道已經捐贈多少,我先代人民向你道謝。」
金仁泰謙虛地說:「美國就像我第二個家鄉,回饋社會是我的驕傲。」
兩人談笑風生,周遭也是合作一起接著一起談,金淮伊沒多久就膩煩了,走去和王婧涵咬耳朵:「媽,我能不要待在這嗎,這些死老頭老太婆真夠煩人。」
王婧涵與幾位名媛太太點頭致意,笑著用手打了一下兒子,低聲說:「今天是個大場合,要是想翻身給你爸爸看的話還不勤勞一點,不是認識很多集團的公子哥嗎?讓他們替你牽牽線,不然花在他們身上的錢不就白花了嗎,相信媽說的趕緊去。」
金淮伊被唸的煩,隨便找幾個看順眼的走了過去,一下就被其中一個認出來了:「Oh—這不是金二少爺嗎?」
「你誰啊?」金淮伊喝了口紅酒,叫不出對方名字還挺跩。
那人愣了愣,說:「Bro!我是肯尼啊!」
金淮伊還是沒印象,對他來說也無所謂,只要有打發時間的人就好。
肯尼整身穿著彰顯著就是個富二代,一旁幾個朋友也差不多,全都是玩咖公子哥,「金少⋯⋯上次玩的東西還有沒有啊?前幾天我們參加一個私人派對的時候,那玩意簡直讓妞兒們欲仙欲死啊!要多騷有多騷,玩多人都不是問題!金少為人不同凡響,出手闊氣又大方,絕對不會私藏著不和我們分享一下吧。」
誇讚和吹捧,金淮伊就愛聽這種話,見幾人意圖明顯,勾勾手讓他們靠近點,低聲說:「想要多少?」
肯尼見那玩意有著落更興奮了,問:「還真的是從你這?金少哪來的通路啊,難怪每個女人都想攀上你!」
數量總是公子哥們的較勁值,越多代表面子越大,戰績都是讓男人拿來炫耀的。
「這圈子只要報我金淮伊的名字就沒什麼辦不到的事⋯」金淮伊趾高氣昂地說:「要多少有多少。」
「Wow——」
幾人開始吹捧起來,觥籌交錯,金淮伊幾杯黃湯下肚就與他們稱兄道弟,餘光瞥見有幾個女人拿著包往另一處走,頓時來了點興趣,和肯尼約好日期玩之後就先走人,最後尋到一間新娘室門前。
金淮伊聽著嬉笑聲直接開門進去,女人們也被他的行為嚇一大跳,「打擾了美女們,來看一下我大嫂,沒什麼惡意。」
蘇薇被圍在中心,身披著白紗正在讓人補妝,看見金淮伊就笑:「你來了!」
金淮伊拿著酒杯,視線在蘇薇身上繞,對其他女人說:「我想單獨和我大嫂聊下天,不介意吧?」
女人們又笑了幾聲,將化妝品擱置一旁走出房間,金淮伊立刻關門還上了鎖,兩眼依舊看著蘇薇。
大多數白紗都會將新娘的身材遮擋住,但蘇薇這套魚尾紗裙卻把她凹凸有致的地方都展現出來,讓金淮伊想起兩人翻雲覆雨的畫面。
蘇薇聽見門鎖聲馬上紅透了臉,妝容更顯出她嬌羞的反應,抿著鮮紅欲滴的雙唇說:「你鎖門是什麼意思⋯⋯」
金淮伊邊解了點領帶邊向她走近,把酒杯放在梳妝檯上,笑說:「當然是來看美麗動人的大嫂啊⋯」
話音剛落,金淮伊雙手一把將蘇薇圈在椅上不讓她有脫逃的可能,低頭聞著她頸部的香水味,說:「婚紗我們還沒玩過呢⋯⋯機會難得,現在來玩一場?」
蘇薇羞得往他肩膀輕捶了一拳,「你還要不要臉,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呢!」
金淮伊盯著眼前那對飽滿的春色,伸手勾住她胸前的白紗,只要一扯就能見到底下風光,「就是得這樣玩才刺激啊⋯⋯往後大哥不在家我們都這樣玩要不要?」
蘇薇頓了頓,拍開他作惡的手,嘟著小嘴抱怨:「你都是這麼說⋯到時候不認帳怎麼辦?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以為我這麼好騙嗎!」
金淮伊手又發癢地摸上她肩膀,將一邊帶有小花蕊的肩帶給解開,蘇薇立即抬手止住衣服下滑,「你在做什麼,這造型很難弄的!」
「等我拿走金氏,妳蘇薇一樣也是得歸我⋯」金淮伊微笑說:「我絕不會讓我的女人委屈太久⋯⋯只要妳婚後多想點辦法拌住他,別讓蘇家給他任何幫助,加上金家這邊裡應外合就能讓他跌到谷底⋯到時候我也能早點把妳接回來⋯」
「你真有把握能把金氏從你哥手中拿回來嗎?」蘇薇不確定地說:「他看起來挺難對付的,不會出什麼差錯嗎?」
金淮伊像是聽見笑話,狂笑不止:「還有我爺爺這個靠山呢,金家人一致對外,他一個雜種怎麼跟我這個血統純良又金貴的少爺鬥?」
「而且妳知道嗎⋯」他靠近蘇薇耳邊,忍著想大笑的衝動,小聲地說:「我爸⋯⋯⋯⋯就快死了⋯」
蘇薇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摀住嘴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金淮伊往前舔了舔她的薄紗手套,又強迫擠進她雙腿之間用胯頂了她幾下磨蹭著,「這樣妳放心了吧⋯⋯大嫂。」
蘇薇被他弄得扶住了靠椅,但是想到自己的肚子,還是用手推著他,「不行⋯再怎麼說這裡也是會場,會被人發現的⋯」
金淮伊又大力撞了她一下,完全沒聽進一句話,伸舌舔著她胸前的縫隙發笑說:「要是我在你們洞房前先射進去會怎樣?⋯⋯是我的先到⋯還是大哥的呢?」
見他勢在必得的眼神,蘇薇知道這次是逃不掉了,不過轉念想想好像也行⋯⋯這張自保牌她非拿不可,反正只要是其中一個人的就好。
蘇薇的手鬆開了肩帶改摟在金淮伊身上,肩帶自然而然滑落下來,她羞澀地說:「要輕一點哦⋯免得等下妝花了⋯還有造型也得重弄⋯⋯」
王婧涵在會場轉了幾圈都沒找到金淮伊人,等打發掉幾位太太之後才四處找人。
她先是走到坐在主位和人聊天的金雄晏旁邊問:「爸,你有看見淮伊嗎?那孩子一下就跑不見人影了。」
金雄晏向幾人打了聲招呼才轉頭說:「我剛還看見他跟一群朋友有說有笑,會不會是去吃點東西了?」
「金老先生和金夫人恭喜你們!」
忽然出現一個人打斷他們對話,王婧涵立馬拿出笑臉回應:「謝謝您的祝賀,紀會長。」
「金老先生很有福氣啊!都有了金夫人這麼美若天仙的媳婦,你們看起來真像是一對兄妹。」紀會長笑說:「現在又要多個孫媳婦,多麼和諧美滿的家庭啊!」
王婧涵頓了頓,也笑起來說:「哪裡,是您太過獎,遠道而來觀禮真是辛苦舟車勞頓了,請您盡情享受婚禮,等會就開始了。」
紀會長又與金雄晏聊起來,王婧涵陪了他們一會就先趁機開溜。
她還是沒能在會場找到金淮伊,於是決定往新娘室過去,畢竟她算是蘇薇未來的婆婆,拉攏關係也是必要的一步。
本以為新娘室會有許多蘇薇的好姊妹在場,結果門外卻意外地冷清一個人都沒有。
王婧涵才剛走近門,便聽見裡頭傳來一陣陣動靜,疑是蘇薇的呻吟聲。
她怎麼會不懂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股火氣直衝上來,那個私生子不止已經到了會場,居然也沒先跟長輩們打招呼就跑來找新娘!
夫妻恩愛也需要看場合才對,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些下流的事呢?
王婧涵哼了一聲,平常看落染天這人冷酷無情、冷漠無比,說話處處刺耳連金仁泰都管不住,結果呢?終究還是敗在美人這關,同樣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做為金家女主人,勢必要給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點教訓,王婧涵試著打開門卻發現上鎖了,改拍門大喊:「你們在裡面幹什麼!」
「啊——」
聽見喊叫的蘇薇趕緊拉過白紗擋住早已赤裸的身體,金淮伊則是被人打斷興頭皺起了眉。
王婧涵還在門外喊著,不開門就不罷手,又拍了一會門才終於被打開,「你們真是⋯⋯」
見來者是金淮伊,王婧涵馬上就愣了,「你怎麼會⋯⋯」
金淮伊穿戴著急,襯衫衣領歪七扭八、釦子都扣不全,更不用說房內衣不蔽體的蘇薇。
「媽。」金淮伊不爽地說:「妳到底在敲什麼敲啊!」
王婧涵面露訝異,指著蘇薇說:「淮伊啊!你看看你做了什麼,蘇薇是你大嫂啊!」
「做什麼⋯」金淮伊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扣上釦子,半吊子地說:「做愛啊,和大嫂做愛又怎樣,再說她現在也還不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哪裡不對?幹嘛這麼大驚小怪還打斷我⋯⋯」
金淮伊竟然說出這番違背倫理的話,王婧涵也忍不住指著他鼻子罵:「就算再怎樣討厭那個私生子也不能這樣做啊!你⋯你這樣以後要怎麼面對你爸爸啊?被人發現了又怎麼辦?」
「發現就發現啊!」金淮伊蠻不在乎,「爸也從沒在意過我這個兒子!我他媽睡了他孫媳婦又怎樣!剛剛好而已啦!」
王婧涵氣得著急一巴掌甩了過去,大喊:「你不能這樣說話!他是你爸爸!」
金淮伊歪著一邊臉,蘇薇見狀,別上肩帶後拖著裙襬趕忙過來阻止她,「王阿姨別生氣⋯⋯是⋯是我們錯了⋯⋯」
「沒有錯!」金淮伊扭頭對著她大吼:「我他媽沒有做錯!」
蘇薇被吼的一愣,兩眼瞬間發紅眼淚就快掉下來,金淮伊見她的淚在打轉又立刻換上笑臉說:「是我急衝動了別哭別哭,今天要當新娘子,妝都花掉就醜了。」
哄過幾聲,蘇薇才好不容易止了淚水點點頭,金淮伊將人往房內帶,想起還有王婧涵在,轉頭說:「媽,進來房間我有件事情要說,妳根本不知道爸瞞了妳多久吧?」
王婧涵表情依舊難看,但因為是自己兒子總不能喊人來抓姦,只能先跟了進去。
隨著典禮時間接近,賓客們也越來越多,熱烈的氣氛裡卻有個人奔走在其中。
盧秘書快步走到金仁泰旁邊,等他和人談完生意才敢低聲開口:「有些貴賓在問大少爺人在哪裡,但是他還沒到會場。」
「都幾年了還不會應付貴賓嗎,這種事情得需要我講一遍?」金仁泰笑臉不見蹤影,不滿全寫在臉上,「定位呢?」
盧秘書出示了一個手機畫面,說:「顯示還在路上。」
金仁泰皺起眉頭,沉聲說:「打電話過去催,半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人。」
盧秘書仍舊站在一邊,金仁泰又說:「不快去傳達還愣在這幹什麼。」
猶豫幾秒,盧秘書才肯說出實情:「黃院長⋯⋯還是找不到人,五天沒消息了⋯然後繒誠的董事正在賓客休息室等您,說是今天一定要見到您⋯⋯」
該出現的人都消失了,不該出現的人倒是不請自來,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金仁泰皺緊眉頭,轉身向外走去。
休息室有個中年男人正翹著腳喝酒,還不忘吃幾口準備好的食物。
門被人打開,一見來者男人就笑了,起身歡迎:「恭喜金先生家有囍事,不愧是商界一代傳奇,人脈如此廣闊真是讓小弟大開眼界!」
金仁泰看到他,臉色更加不悅了:「我並沒有發喜帖給繒誠。」
繒誠董事笑了笑,擺擺手說:「沒事沒事,知道你忙所以我自發的來了,只要能見到你就不枉費我大老遠跑來!」
「廢話少說。」金仁泰不耐煩地說:「資金也給了,你今天為什麼還出現在這。」
繒誠董事頓住了笑,唉地一聲:「既然都這樣說了⋯⋯行,我要求不多,你再往繒誠投個幾億就好,最近景氣差公司股價都跌了一些,替我把這個洞給補上吧。」
「億?」金仁泰藐視著他,說:「那個小公司連幾千萬都不值,你似乎太看得起它的價值,未免太過高攀金氏了。」
「一點也不高攀啊,看不懂局面的人是你,難道金先生那麼快就忘記這件事情了?」繒誠董事不僅沒被這句嘲諷弄得生氣,甚至還詭異地笑起來:「要是讓金夫人知道您當年殺了人⋯⋯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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