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光不發一語,或者說他沒有必要透過言語這種低效的手段來溝通。
他就僅僅只是站在那邊,用著讓這副孱弱的凡人之驅所不會崩解的力氣來看向陳佳穎,來試圖搞懂她的行為。
而陳佳穎也旁若無人地繼續折磨他人,彷彿李弘光只是在黑白世界中一個最不重要的配角,而他正專注於五光十色的世界,著迷於世界的"真理"。
【阿---!】隨著人最後慘痛的叫聲,所迸發而出的是最為濃烈的靈感爆發,陳佳穎在看到這個場景的一瞬間,她頓時雙眼翻白,腦中因為狂喜和通曉真理而陷入瘋狂,暫時失去思考的能力。
李弘光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的眼中微微發光。黑色的眼仁開始分裂,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逐漸將眼白佔據,然後以全黑的眼眸看向陳佳穎。
僅僅只是一道視線,上面卻彷彿凝結了無數的汙垢和邪穢,向陳佳穎以不緊不慢的速度飛過去。
強大的危機感不停的在呼喚著陳佳穎,但陳佳穎卻不管不顧,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切並沉醉其中。
汙穢將要擊中她,但陳佳穎在最後一瞬抬起頭,手再次一張一闔。
在"本質"層面,汙穢直接瓦解成三種粒子--物質、能量和靈感。
一切的事物都是由這三者組成,而這三者在陳佳穎的眼中都沒有任何的祕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pjO7Pw3A
現在的她彷彿就是遊戲內的角色突然看的見全部控制著他們運行的每一段程式碼,在世界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再困擾著她,她就是遊戲中最為全能的角色。
在將這份攻擊以直覺的方式瓦解之後,陳佳穎陷入長長的陳思,她開始思考她為甚麼在這裡,陷入了長長的沉思。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zStf1L4c
她看向自己的手。
物質90%,以十分緊密的方式組合,10%的靈感來作為能量的運輸管道,極為美妙的排序方式,陳佳穎想著。
抬頭,看向李弘光。
靈感45%、物質20%、能量30%,還有5%的未知物質。
未知物質?陳佳穎眼前一亮。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8nqnJbx8Q
正好,她已經對於靈感千篇一律的顏色感到厭煩了,她需要追求在那之上的"顏色",她要追求超脫、超越。
「那是甚麼?」陳佳穎用極為飄渺的語氣說道,彷彿她人還在雲端之中漫遊一樣。「在靈感、物質和能量之外的『那個』。」
陳佳穎說完之後,並沒有等著對方回答,而是繼續自言自語,說道:「不管那是甚麼,我要看她綻放,在我眼中開花,透過我的手來...超越。」
輕飄飄、夢幻一般的語氣讓陳佳穎說的話毫無分量的同時,也給人一種病態的瘋狂之感。
陳佳穎僅僅只花了半秒的時間,就讓她自己清醒過來,並且手一揮,他們倆之間所有的屏障都如同紙糊的一般,被風一吹就碎了,碎的滿地都是。
陳佳穎慢慢地走向李弘光,緩慢的步伐、微紅的臉龐、迷離的眼神,如果是在別的場合,陳佳穎可能當場就被推倒了,但是,此刻李弘光卻只有感受到滿滿的壓力。
是的,壓力。
真神以凡人作為容器降臨,竟然感到了壓力。
李弘光--或者說,不落之血月--禁不住這種褻瀆一般的行為,將一種特異的能量擴散在體表,讓他全身的防禦不會這麼輕易的被瓦解,而是在陳佳穎解析完這一層保護膜時,就以最迅捷的速度解決戰鬥。
【愚民的信仰】在李弘光的腰間燁燁生輝。
一幅幅民眾受苦難在地上打滾,無情祈求神的祝福的樣子,匯聚成了屏障,也阻擋了在他面前。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5dtnLiclo
第一次,李弘光開口了。
「愚民的信仰,就是我的力量。你對我所造成的每一分傷害,都會平攤在這些愚民身上,而我將毫髮無損。」他確信道,彷彿他說的是宇宙間的至理一樣。
「看到他們痛苦的樣子了嗎?那只是開始。他們會因為你每一次的攻擊而陷入痛苦,讓靈感低落的凡人被這樣攻擊,最好的結果是變成白癡,最壞嘛,說不定變成墮落之物被異調局拿去做實驗,作為實驗體再活個30年也不是問題。」
「恩。」陳佳穎只有回短短的一個音節。
然後,她將她的手一隻高高舉起,另一隻自然垂下,然後,一起順時鐘轉了180度。
一個圓形就這樣形成了,由"真理"所組成的攻擊手段。
陳佳穎的攻擊不再拘泥於用靈感溝通符文,符文再溝通世界了,這樣子效率太過低下了。
僅僅只是差不多三十秒的時間,陳佳穎就琢磨出了"真理"的用法了。任何屬於這個物質界的東西,只消碰到這圓環,就會立刻化為烏有,崩解成最為基本的粒子。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75ziTqSYJ
陳佳穎將手放回胸前,輕輕往前一推。
圓環慢悠悠的往前飛,並且消融所經過的所有物品。灰塵、靈感、血沫等等。
李弘光見眼前這人對於她所說的話毫不理會,也不動怒,只是用他純黑的眼瞳,看著陳佳穎,彷彿要將他的靈魂勾出來一樣。
不--不是彷彿,而是已經。
陳佳穎訝異於自己的靈魂如此輕易地就脫離了肉體,她驚訝地用靈體看著周遭的一切,發現一切都是如此的黯淡無光,讓他回到了以往看東西的視角。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P85W5CuQF
陳佳穎無法忍受要繼續使用如此低效率的手段來察覺世間的一切變化,脆弱無比的靈魂以及無趣的世界讓他想要回到原先的身體。
正當她這麼想的同時,她所看到的世界開始崩潰消散,那個超越的視角再次盈滿了她的視界。她熱淚盈眶,全身顫抖,彷彿是毒蟲在戒毒之後又突然吸上一口的樣子。
「幻術嗎?」陳佳穎的聲音依舊輕柔,甚至因為剛剛重新接觸到"毒品",她的聲音甚至還有一點點顫抖。
「如果只有這點能耐,那就不要守著這裡,這裡...我要。」陳佳穎繼續說著,一邊說著,手裡也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簡單的一揮。
一股力量奔湧向李弘光,帶著絕對的"抹除"。一切的防護都顯得沒有意義,就像是你在小畫家中畫出了無比精美的護盾,但她卻直接用小畫家裡面的"橡皮擦"就輕而易舉的將它擦除,甚至連手一起被磨滅了。
李弘光並不緊張,祂見過太多種稀奇古怪的攻擊方式了,這種抹除連前五都排不上。
李弘光將自身的"限制"解開。
祂作為凡人的軀殼開始崩解,他無法承受如此大的神性,因此只能面臨崩潰的這一個選項。
他的身體化作無數碎片,但卻又相互黏在一起,像是瓷器被摔破,再用強力膠草率的黏起來一樣,只不過,此處的強力膠卻是"神性"。
「終於...拿出來了嗎?那是甚麼?」陳佳穎再次看到他所不熟知的事物--對於他這個全知全能的人來說相當難受,因此她下意識地發問。
「--算了,不要把它用完喔,我等一下還要研究那是甚麼。」陳佳穎以叮囑的語氣向李弘光說道,之後就直衝李弘光,手中的"抹除"不斷地擲向李弘光,試圖置他於死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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