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故有想過:在每一次睡覺、意識歸於黑暗之前,怎麼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醒來呢?一定是不知道的吧?
就如同當他帶著遺憾闔上眼睛時,他也料想不到他還有將眼睛重新張開的機會。
但人還是要面對現實,無論這現實有多麼的渾帳。
陳故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肢體,在原地跳了跳,發現他與平常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常--而這就是最大的異常。他原本可是面臨靈感乾涸、理性破碎、肉體失控等等的負面效果,可以說是集所有最慘烈的負面狀態於一身了。就連最擅長治療的聖光主宰的六、七階職業者可能也只能宣告不治。但是,現在竟然毫髮無傷的復活了?
就像是把經過碎紙機處理過後的紙在重新變成毫髮無損的紙張一般,幾乎不可能--除非重新印一張一模一樣的紙。但是,影印一張紙說來簡單,又要如何揮手之間創造一個人?那已經是神的領域了,只有在階梯的頂端的那些神,才會有這樣的偉力。
而他,一個身無分文、弱小的三階職業者,何德何能有這些福利?
甩了甩頭,拋開腦中無用的想法,陳故環顧四周,發現他位於一個不知名的小徑上,車子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而女僕也在座位上安然的睡覺。
一切就如同他只是睡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午覺,但一旁與寧靜祥和的氛圍矛盾的屍體無聲述說著事實。
陳故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屍體,他的眼睛被他自己挖下,手中還有一些剩餘的是神經和眼球碎片,彷彿他在看到了甚麼不能直視的存在之後,當機立斷挖下自己的雙眼,但仍遭不幸。
他將身軀盡可能的縮成一團,如同嬰兒在母親的子宮中一般,無助的祈求外界的援助。近乎變成球狀的肉體表面上長滿了許多"眼珠",似乎是貪婪地想要看到更多不可名狀之物,如此矛盾的表現讓他立刻就想到了他最後所誦念的尊名--
比黑夜更深沉的瘋狂,比恆星更赤灼的理性,在善與惡來回擺盪的鐘擺,捉摸不定的萬面之主。
瘋狂和理性共存,不講善惡的將陳故復活,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這位神祗。
「這--這不可能,我今天早上在書房念這個尊名的時候,明明就還沒有這個神啊?」
誦唸尊名如同打電話一般,數以億計的信徒持之以恆地打電話給神明,但神明真正會回應的卻少之又少。但是,他今天稍早在誦唸時,得到的回應是"空號"的回應,意思就是,在這麼寬廣的宇宙中,並沒有任何一個"瘋狂與理性共存,善與惡捉摸不定"的神。
但是,就過了不到一個小時,這個"號碼"就火速地被註冊了,並且在他撥打過去時,瞬間將其接通了。
--簡直就是鬼扯。
「這運氣...簡直了。」陳故無奈地接受了事實,並且選擇繼續活下去。有許多人在知道自己的"上司"是邪神之後,直接選擇自殺的。但是他們的下場反而比庸庸碌碌一生更為悽慘--淪為理智崩壞的肉塊,在深淵的不知何處永遠的活下來,接受永世的折磨。
陳故從來就不是善於做大決定的人。他可以隨遇而安的當個職業者,並且慢慢晉升,成為人上人。但是他不擅長腦子一充血就決定要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或許是他想要耍廢的個性使然,又或者是他沒有看見未來的遠見,總之,他就這樣活到了現在。
就連要從三階晉升到四階也是在自認有相當的把握才前來一試的,結果被靈界之主坑了一把,陷入了不得不努力奮鬥的境地。
奇怪的是,陳故在有外力逼迫他認真時,又會以他人難以企及的認真程度來完成任務。
他走上前去,將眼前的肉團撥開,找尋著一件物品--
「找到了,我就知道。」陳故開心的將一個懷錶從眼前的肉團中取出。
他找到了眼前這個幻術師敢如此囂張的本錢--神奇物品。
可能是職業者失控之後,與外界其他東西所融合而成的物品,也有可能是神祗降世之後不小心在凡俗留下的痕跡,唯一的共通點是:他們有著難以理解的能力,無一不是可以扭轉戰局的神兵利器。
而眼前這個懷錶,根據他的猜測,應該有探勘靈感的功能,再不濟也有測量危險程度或是甚麼的,他抱著開箱的心情,將靈感刺入懷錶。
「嗯?我等等再處理好了。」這個懷錶不知道為甚麼像是被重新鑄造了一遍,裏頭的靈感迴路是全新的,而上面寄存的靈性也是毫髮無損。
因此,陳故需要大量的靈感和時間,將其內部的靈感迴路像是上潤滑油一般跑過一次,才能順利地使用這個神奇物品,要不然,靈感失控的話,能好好的死亡已經是最好的奢求了。
陳故將懷錶放在口袋裡,開始擺弄起取悅"歡愉之血肉"的儀式。他將法陣在地上畫好,將肉球擺在正中央,虔敬的誦唸:
「於...」陳故感受到一絲不對勁。他好像、應該、有可能、不小心忘記他信奉的神的--歡愉之血肉的尊名?
「這怎麼可能?我只是太累了而已,剛起床難免有些思緒不清晰,我再重新一次」陳故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那個最可怕的可能性。
「於無底地獄...,不對,於無盡地獄...,不對,於無盡深淵中...,該死,狗屎,這到底是怎樣?」陳故忍不住咒罵了起來,他第一次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競賽很簡單,在一樣的時間內,看誰最能取悅自己的神明,換另一個說法,誰能獻祭最多祭品給自己各自的神,誰就能獲得勝利,而勝利的獎品,就是在階梯上晉升一階。
陳故知道還有很多種方式能夠晉升四階,但不是他這種資質平庸的一般人所可以想像的。他光是晉升到三階就已經跌跌撞撞了,因此,只能挑一個受場外因素干擾最大的晉升方式--取悅神明。
反正只要將神明哄乖了,祂要提拔一個三階的職業者比人類呼吸一次還要來的簡單。
但是,他現在面臨了最大的問題。
沒有人要收他的祭品,他原本的"上司"已經無法聯絡了,因此,就算他收穫再多的祭品,也無從獻祭,最後只能黯然退場。
而在神明的遊戲中失敗,從來就只有一個結局--死。
他慌了。
就連在獻祭了兩噸的靈礦給靈界之主,但仍拿到高中生的身分時,他也不慌張,只是吐槽靈界之主的奸商;就算被幻術師襲擊時,他也臨危不亂,從一開始的試圖求和、奮戰、虛張聲勢到最後的拚死一搏,他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一絲不苟的執行勝率最高的策略。
但是,現在不同以往的任何狀況。
取悅神就只能透過與神接觸,這無論是在邏輯上,還是實際上都是真理。而這唯一能獲得勝利的方式,被阻斷了,被萬面之主。
「說到萬面之主...為甚麼我還記得祂的尊名?難道...」
改信。
繼復活之後,又發生一件幾乎不可能、違背常理的事情,將靈魂最深處的烙印清除,並覆蓋新的烙印,這種事情陳故聞所未聞。
「這是比歡愉之血肉更加高等的存在嗎?難道階梯從來就不是只有那短短的幾階?」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他所熟知的一切,似乎支撐住世界的真理不是那麼的穩固了。
但他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重新一次,比黑夜更深沉的瘋狂,比恆星更赤灼的理性,在善與惡來回擺盪的鐘擺,捉摸不定的萬面之主,請收下我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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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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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敢不敢相信?我隔天醒來眼睛就好了!!偉大的沙發王阿!!
還有,我的遊戲已經要開始製作了,現在是規劃期間,距離成品少說還要1、2年,那就請大家拭目以待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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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多了1書籤、9觀看,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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