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走出旅館,也不管現在是半夜,就這樣在大街上張開雙臂,擁抱著夜空。
只有在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活」了過來,從靈界之主的虛假記憶中清醒;從歡愉之血肉所製造的軀殼復甦。不再過著以前學生死命讀書的生活,更不是過著礦工暗無天日的挖礦,而是重新作為一個自由人,一個有著磅礡靈感的自由人,在帝國最繁忙的都市--馬卡拉重新生活下來。
他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看著夜空中一輪明月,不由得讚嘆起月亮之美,「真是美阿,我的...」他正要說"我的母神",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那個愚昧國家的礦工狂信徒了,而是一個信仰自由的人。
「您也覺得我們的主--"月女士"很美嗎?這位先生?」一群人走了過來,用虔敬的語氣說道。他們身上披著亮銀色的袍子,上面用極其精巧的工藝繡著一輪彎月,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信奉月亮一般。
最重要的是--他們眼神發亮,看著吉米的眼神彷彿看到了一塊金礦一般,眼神令吉米感到不適。
吉米對於本地神明還甚麼都不懂,他甚至不知道這位月女士是位於登神九階上的崇高神祗,還是在墮魔七階之下的極惡之物,因此只能敷衍道:「是阿,今晚的月色真不錯。」
「那您有興趣了解我們的月女士嗎?看您身上還沒有其他神祗的徽記,閣下應該是個"無信者"吧?」
「抱歉,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了。」吉米一說完話,立刻轉身就走,不給那些信徒反應的機會。
他可不想就這樣隨隨便便就交出了自己的信仰,信仰可是遠比選老婆還要重要的事情,要不是他在觸摸了靈礦之後,將大地母神的精神烙印清洗乾淨,他現在還是只能乖乖地當一個大地母神的信徒--不虔誠的那種。
但是,一位不知名的存在將他的精神烙印清洗一空,包括靈界之主和歡愉之血肉的殘存氣息,這才讓他有了重新選擇信仰的機會。
不然,大多數人早在一出生時就被決定好信仰,然後在十二歲的半成年禮之時,就將自己的信仰雙手奉上了。
至於會挑在十二歲這個不上不下的年紀,是因為那時候的靈魂才恰好成熟,可以將神靈最微薄最微薄的精神烙印印在靈魂深處,令那些靈魂和神祗徹底綁定。
徹底。
就算進入登神九階的第八階也依舊會被神祗所壓制得死死的。畢竟人體最脆弱最隱密的靈魂都被對方拿捏住了,又要談何戰鬥呢?
至於到了第九階,本身就是神的話,身為人類的靈魂自然也無用武之地了,就算被徹底毀滅也無所謂了。
神,只要自己肯定自己的存在,就算萬物消磨,祂們依舊可以傲立於虛空之中。
而人,只是神所圈養的家畜、定期收割信仰的作物罷了。
吉米懷揣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知識,和一股堅定的決心,回到了旅館。
「可不能再混了...從學校開始吧,希望不要這間小小的學校就有兩個參與者。別說這間學校了,全世界分布一千個人,有參與者跟我同一個城市的機率根本就是零吧?」陳故想著。
「喂、我要去學校了,準備一下。」陳故大聲地呼喚著女僕。
「少爺,您不讀書了嗎?」「我去學校晃晃,和同學一起比較讀的下。」「那就出發吧。」
在車上,伴隨著舒服的搖晃,陳故正在閉目養神,一邊想著可以增長力量的無數方式。「儀式不能再做了,一階的有尊名的儀式都直接將我的靈感耗到乾涸了,我只能用催眠和誘惑了......」
「我堂堂一個三階職業者,到了一個全是普通人的地方竟然還要用催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哀,世風日下阿。」陳故一邊發散性思考,一邊張開眼睛,看到窗外飛逝的景色,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甚麼時候已經到這麼偏遠的郊區了?
「你要去哪裡?不對?你是誰?」陳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觸發他腦中的"靈性開關",將女僕的人格強制切換,然後也不管眼前可能是他曾耗盡靈感才製作而成的傀儡,直接一拳將駕駛座的座椅打爆。
人影消失了。本來就在一個眨眼之前,他還能看到他的女僕坐在駕駛座上,但現在已經無影無蹤。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車子仍在行駛,方向盤依舊固執的在轉動著,油門也踩到了最底,失控的情況令陳故的精神崩到最緊。
「幻術師?"月女士"第四階?」陳故心中驚慌,但臉上卻面色不變。他的靈感現在已經接近見底了,而眼前這人很明顯是有備而來,肯定是靈感全滿的狀態來襲擊他。
雖然是四階,但是是登神的四階,比起墮魔的三階也是伯仲之間--如果是在靈感相同的狀態下。
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
因此,正常遇到幻術師的方法已經不管用了。正常遇到幻境都是直接將靈感爆發出來,將眼前由靈感所鑄成的幻境直接擊碎,幻術師不死也半殘了。
現在他卻只能在幻術師的領域之中任他魚肉,並且在被死之前,找到最後一絲生路,那就是"世界的缺口"。
畢竟只是四階的幻術師,不可能打造出一個完整且沒有缺陷的世界,只要在幻境之中找到一那些破綻,就能解開必死的局面,逃出生天。
是的,從被幻術師施展幻術的一瞬間,陳故就沒有想著要反殺對方了。對方的靈感估計是全滿的,而己方的靈感早就見底了,根本沒有機會可以贏下這場不公平的對局。而最好的結果就是在沒有場外的因素之下,成功逃離這個由幻術師所創造的世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距離晉升結束還有大把的時間,現在就和對手分出生死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迫於形勢,暫時屈居於劣勢的陳故率先開口了:「是信仰月女士的朋友嗎?我無意與你一戰,我可以退出這個城市,到其他地方發展,而你不但可以在這裡獨佔信仰,還能看到我與其他人廝殺,減少競爭者。可好?」
陳故自認為自己說得十分打動人心了,將自己放掉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不僅可以免費收穫大量的信徒,還可以看其他人自相殘殺--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這個幻術師不知道他靈感見底的情況,但若如果這一切都被他知道的話,此刻的陳故在他眼中就是一個豐厚且免費的經驗包。
三階的靈感和肉體就算不自己拿來享用,獻給神祗也能獲的一些很好的神遺了。
經過了十秒之後,依舊沒有人回應,陳故幾乎可以確定了,此刻就是最壞的情況。對方不僅僅知道他靈性見底,還打算要將他在幻境內收拾掉。
「去你的,歡愉之血肉,靠的從來就不是靈性阿!給我記住了,這份"血肉祭司"的力量!」陳故在心中吶喊著,臉部也扭曲了起來,誓要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幻術師徹底摧毀!
汙穢的氣息自陳故的體內浮現,肉瘤和眼球逐漸覆蓋住他的正常皮膚,陳故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闡述著"汙穢"、"歡愉"本身。
這股強橫的氣息令外圍的虛假幻境開始有些動搖,但不知名的幻術師仍舊堅守著他的防線,不讓眼前的血肉祭司闖出幻境。
大戰,一觸即發。
(本章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y6m1oC5mo
--
回歸第一天先2000字,之後會越來越多,感謝所有有在看我的作品的人,你們的觀看、留言、書籤、愛心都是我繼續寫作的動力!
撰文當下:
書籤:4 喜歡:3 觀看:62 留言:0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