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關回歸太平才半個多月，已大致恢復從前的繁華。當天攻城的志願軍頭領卓敬滔，乃是武舉人出身，曾當上六品武將，卻因此見盡當朝腐敗。他投入舉試是希望自己一身文才武略能得以對抗外敵，報效國家。得入官門，發現沒有關係沒有賄賂的幫助下，只有被賦閒冷落，派遣到窮鄉僻壤，荒廢時光。他才明白在這太平盛世之下，官場久於安逸，已無警戒之心。能上位者，靠的不是手底下的功夫，是咀巴的功夫，和背後人脈的功夫。他對中原朝廷的失望，以辭官歸田的行動表達。他的實力與背景，理所當然被委派為當關主帥。

他正跟一衆志願軍商討攻守策略，坐在他身旁的人，除了露出雙眼，整個人被包在布衣之內。正正是當天城門外引爆火藥之人，他在強爆之下全身而退，不是什麼飛天遁地之術，而是軒轅內氣在爆炸前一瞬間提升到高不可攀的城牆上，避開火藥的殺傷力。他選擇不以真面目示人，一為軍心二為戰術。軍心者，是他以曲辰晏之名退敵，這神話之名重燃中土失落的戰意，同時震懾韃軍，起了緩兵之用。戰術者，其不露面目的裝扮任何身材相等之人也能模仿，不辨真偽。他想在哪裡出現，那裏便有曲辰晏身影，敵人無從得知那個才是真身，調軍遣將進退維谷。

卓敬滔熟讀兵書，也有過行軍經驗，指揮若定。當天沙武尾隨哈霍齊敗軍，臨近居庸關之際，在半空中看到卓敬滔一眾志願軍準備伏擊哈軍。當時志願軍還未知道哈霍齊敗仗而回，還以為是補給物資之旅，故他們目標是奪取武裝的同時，燒毁糧備。沙武也有讀過兵法，在半空中對志願軍佈陣有如紙上談兵般一覽無遺。聖界殿內藏秘典，除內外武功，還有軍備設計與兵法運用。沙武對前者完全摸不着頭腦，但對兵法略有認識，不時也跟法空互相討論研究，對兵法運用有另一番體會。加上沙武特殊的眼力，看到志願軍氣態光影直衝哈軍至弱處，勢必令敵人潰不成軍。沙武卻另有計算，止住了這場意義不大的一戰。見識過沙武在空中自由活動之異能，卓敬滔也相信眼前的便是曲辰晏本人，義無反顧地配合這收復城池之戰。

卓敬滔案前擺放着居庸關地勢圖，雖然勝了一仗，但面對眼前形勢，他是憂大於喜，但卻一臉歡顏道：「此城蒙曲前輩出手相助，得以從魔人手中重奪，相信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覺得痛快。但這時刻，我們更不能鬆懈，南大門橋雖被毁，魔人定必重修以備攻城，時間而已。」沙武望向案上地圖，此城設東南西北四門，南門雖未暢通，韃兵半月內定必重整。在這段期間，其他三門受襲機會大增。卓敬滔續道：「目下我方志願軍，連合被釋放的守城軍，為數三千。雖朝廷援兵已發，但到達這水深火熱之地也要十天，能否突破魔人防線也是未知之數。敵方現在必然盡封我四面城門，斷我們糧食供應。以目前糧倉儲備，僅足夠維持一個月。」說罷，在場將領議論紛紛，有主反攻者不欲坐以待斃，有主守者望援軍趕至。

沙武的提問止住了七咀八舌：「東西北三門是什麼狀況？」卓敬滔恭敬回答：「此城設計乃大開南門，容六馬並行，是軍事要門，故以護城河作保險。其餘的主要是百姓物資進出，寬約丈許。此城當日失守於西門，城門雖窄小，利於防守，可惜守軍中了魔人計謀，誤以為焦際古混在東門攻入，致令大多數軍力偏重於東門。西門一破，焦際古帶頭衝殺，他實力遠超乎我們想像，根本阻擋不了，西門一失，有如江河決堤，萬劫不復矣！當日破城之景還歷歷在目，大部分守軍被迫棄守，從東門而出，直奔倒馬。我跟隨其中一路撤軍奪北門而出，險避一禍。經半月時間重新集結剩餘力量，希望能重奪居庸關。」

沙武再問：「他們當天使什麼計謀攻下此城？」卓敬滔回道：「當天魔人同時向東南西三門發動攻擊，三路軍中盡皆出現焦際古裝扮之人。我們當然知道這是擾敵之計，只是沒能探清他們的虛實。焦際古的坐騎是非常獨特的古銅色駿馬，萬中無一的馬中赤兔，日行千里，無懼刀光劍影縱橫戰場，焦際古得牠有如進入無人之境。當天牠出現南大門領兵者坐下，焦際古的軍師則在東門軍中。守城將領經短暫商議後，認定了東門者為真身，故以重兵迎抗，致令居庸失守。」

沙武對望卓敬滔，前者雖無言，後者卻不知怎樣意識到他的思想一般，猛然點頭。

時正中午，焦際古陣營內，細作剛回報道：「城內守兵數量約只有五千，四門兵力相若，盡皆出現曲辰晏裝扮之人作指揮，不辨真偽。」韃軍雖失城，城內卻遺留了無數細作刺探軍情，大部分是為了一己私利而助紂為虐的中原人，防不勝防，著實令人感覺唏噓。滿朝腐敗令貧苦百姓為了一口飯，放棄了這無助的體制，嗚呼哀哉！焦際古雖罕有地敗了一仗，卻沒有讓自己意志消沉，這個來無蹤去無影的強敵絕對是韃人入關的一大阻力，若然當下得除，對軍心以至於整個局勢，起著非常重要性的作用。今天城內空虛，宜速戰速決，否則對方援兵一到，收復失地的難度相應大增。

焦際古：「敵方只得五千殘兵，我方兵力勝他五倍，你將會如何守城？」

軍師：「南大門通口雖毁，需約三天修復，若我要守此城，定必重兵攻擊修橋士兵，增長修復時間。此門乃軍事大門，容許大量兵力同時進攻，是必守之門，若能強攻把修橋日數增加到七天，他們便可見到援軍揚起的塵土。其次兵力應偏重西門，此處當日被我軍進擊已成敗瓦，雖我軍佔領復已作修補，卻始終損害了結構，相對容易攻入。」

焦際古：「現他們平均分配的兵力，會是什麼戰術？」

軍師：「敵人完全不懂用兵之道，有如小孩一般思維。只是以主力裝扮者分佈四門，便以為可混淆視聽，圖阻嚇我們的佈置。」

焦際古：「這種守城調配，的確異於常人。但這神秘人當天引誘我出城的手法，絕非窩囊之輩，不應只止於這種兵法。」

軍師：「今晚進兵試探，便知虛偽。南門非一日之功，焦帥復取西門弱點而入，我則領軍北門擾敵虛擊。」

焦際古：「依舊以我裝扮者領軍四門，子時發動，以雷火炮為號，整點軍力立即行兵。」

十一月十五日未時，居庸關光復了只大半月光景，便迎來另一波危機。東北門各三萬兵力，西南門則只各萬餘兵力，單從兵力計算，韃軍偏重主攻東北二口。兵法中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重兵力者盡為普通四等步兵之輩。北門軍師之旅則備二三等戰力的騎射兵，西門焦際古軍中大多是軍中將領，手下皆是以一擋百的特種兵，但從外表裝扮配備，關中守兵根本無從得知，不可能只靠千餘兵力可守得住焦際古領頭的西門大軍。只要重入居庸關，任神秘人如何強勁，也不能以一敵萬。韃兵尚待雷火為號之際，突然收到前哨兵急報，城內兵力不知何時重新調配，東南北三門各借調三百兵力，只是不明去向。軍師收到情報，心中納悶，他雖認定對方不諳用兵，但兵力如此薄弱之師，臨危之際調走兵力到不知何處，當中定必有伏。

焦際古雖功力超凡，對用兵卻只略知一二，行軍調配，皆以軍師之意為主。敵方臨時的異動，並沒有影響他的部署，他心想即便是傾盡全城五千兵力，也擋不下他背後二萬雄獅。兵貴神速，他也不容細想，正傳令手下準備雷火炮之際。忽然一陣雷鼓震盪，城門右翼小山坡上亮起一片熊熊火光，大小火球沿着斜坡滑落，直衝進韃兵陣營中。焦際古不曾想過敵方如此薄弱兵力，竟還敢分兵城外埋伏，故不曾打探行軍路線的虛實，現在已是後知後覺了。火石在小坡下衝之力雖不算大，不能對韃軍做成直接損傷，卻足以衝散他們隊形，大大減弱了他們的攻擊力。加上火箭從城牆上如雨般落下，韃軍兩面受襲，騎兵座下馬匹遇火石受驚，首先被焦際古下令退出火攻範圍，步兵慢慢推進取代。對方搶先發動攻擊，令他們失去先機，焦際古完成兵力調動，便著通訊兵發動雷火炮，以圖其他城門施壓，有助減輕眼前城門的防禦能力。通訊兵立刻點燃雷火炮，燃引火花亮起，呼的一聲直飛上天，卻沒有爆發出雷火之效。點點火花卻在半空中停住，再急速下降。雷火炮只是略比穿雲箭重，既使失去爆發之力，只會飄然而落。現在這火引下降速度之快，卻遠超雷火炮本身重量所能。韃兵見勢也火速退散，避免被回落之力所傷，火花咚聲著地，單憑落地之聲已覺有異，火引仍在燃燒，只是這並非雷火炮而已。爆破之聲響徹整個居庸關，其餘三城門等待攻擊指令的韃兵，也知道西門的異動。

軍師先聞敵軍異常調重，後而久久未見雷火之號，現加上西門爆炸之聲，他心感不妙，護主深切，立令主軍飛奔西門而去。西門之外，爆炸之聲剛下，便換來傷兵的呼喊哀號。訊號兵位處中軍，一般跟從火藥兵以便在放置火藥武器的卡車上領取雷火炮。卡車在中軍位置以便避開敵人任何遠程攻擊，一般待前軍佔優之時才允許推進，否則火藥卡被襲必然傷亡慘重。現在卡車尚在中軍，卻不知哪來的火藥從天而降，把韃軍半卡炸藥同時爆發，殺傷力可想而知。韃軍三面受敵，武備半毁，傷亡不計其數，已完全發揮不了原本預期的攻城策略。焦際古急忙下令全軍退守，自己卻原地不動。全神貫注之下，焦際古進入了無聲之境，大地彷彿靜止不動。不動則弓，一動如雷鳴電閃般躍起，急旋直衝上天。

焦際古人如一股黑色龍捲風般急速轉動，同時抽出腰間將邪，向四方八面劈出一環又一環的無堅劍氣。每一圈劍氣劃破長空發出刺耳的呼哨聲，是焦際古全刀施為，極度虛耗真氣。但他已按奈不住這種受制於人的被動，也受不了兩次的敗陣。旋風劍氣交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焦際古躍上半空之勢剛止之時，在城門東南方廿丈之處，發出清脆的刀劍交擊之聲的同時，爆出一陣火花。焦際古的瘋狂輸出終有回報，成功鎖定敵人位置，他身形下落的同時，身上黑氣如臂之使指撲向敵蹤。敵明我暗，沙武在雷炮爆發前一刻一刀把燃引斬斷，再點起隨身火藥擲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瓦解了韃軍對西門的即時威脅。火藥爆破之際，沙武急速轉變位置，繼續觀察敵軍動靜之餘，他對焦際古也相當忌憚。焦際古這類高手，足以憑五感感知對手。軒轅內氣只是特定的吐納再配以氣道運行，並不需要強大的內力輸出，故能支持武者長時間停留半空之中。沙武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虛空之中，卻一直把自身真氣壓住，生怕焦際古對自己生出感應，暴露行蹤。萬估不到焦際古不惜虛耗內功，一輪瘋狂輸出以換取敵蹤。

沙武也是低估了焦際古，他自恃被無盡漆黑包圍保護，卻忘記了焦際古才是黑暗中的霸主。焦際古滿身黑氣，是他功力所在，他對漆黑不但渾無半點恐懼，相反地黑暗更能增強他的存在感。當焦際古撲向半空的一剎那，便敲響了沙武的警號，啟動了沙武的防禦機制，就在那一刻，焦際古已基本鎖定了沙武大概位置。在接近沙武之前的劍氣，並非全力施為，只是擾敵之策，令對方誤以為他極耗內力之間低估自己保留的攻擊力。當然，這對沙武並不湊效，沙武從光影便能知焦際古虛實。但正正是沙武這獨特的能力，他反而感受到另一種壓力，有如被獅子鎖定了的獵物般，捕獵者慢慢地靠近的死亡威脅，急速籠罩著沙武。

焦際古首輪劍氣攻勢，被沙武全數擋下，但焦際古內功絕非等閑，沙武在空中幾個閃身，雖卸下了不少勁力，卻已大感吃不消。劍勢剛止，一股黑氣又至。漆黑中那肉眼看不見的黑風，在沙武眼中爆强烈紫光，睜目如盲。電光火石之間，被紫氣籠罩的沙武頓覺有一種無形之力，猛然把他拉向焦際古，就像被困於網中的魚兒般。沙武冷靜地收斂心神，同時盡收軒轅內氣，背上一陣暖意，進入人劍合一之境。沙武自從過去回來，便為無缺打造了刀鞘，方便背上這回復原貌的好上路友。刀雖隨身，卻非沙武手中配刀，現在沙武手中武器，是在軍中尋獲的，雖不是什麼神兵，但也是萬中選一的利器。沙武知道，也見識過無缺威力，面對將邪，他不敢輕言使用，生怕再次跌進時空錯亂之間。

正常被焦際古黑氣纏上的人，定必拼盡力量衝破他的枷鎖。沙武卻是另有打算，人被拉向焦際古，六丈，五丈，四丈，就在距離三丈之時，在明暗不定的紫氣當中尋找到一個至暗之處劈出兩刀。兩股刀氣一先一後穿透黑氣，直取剛著地的焦際古腦門。焦際古也感到心寒刀勁撲近，頓時放棄對沙武的枷鎖，舉起將邪擋格。刀勁出自沙武從聖界神殿學成的其中一套刀法，兩股刀勁先弱而後強，先緩而後急。第一波刀氣接觸到將邪一刻，第二波刀氣同時補上，新舊力之間完全沒有給焦際古任何喘息的空間。他人剛著地，身形尚未穩住，便要擋下沙武的攻勢，整個人被刀氣硬生生地震退了四步。焦際古也是始料不及，敵人被自身黑氣吞噬，理應驚懼黑氣的殺傷刀而試圖突破包圍。對方卻不守反攻，在其密不透風的氣牆中找到缺口，直接止住了黑氣源頭，顯示了他沈著冷靜的機智，以及他極不尋常的功力。

焦際古穩住的同時，沙武也飄然著地。沙武領教過焦際古神功，令自己墮入那幾近萬劫不復的時空中，尤有餘悸。焦際古遇到罕見的強敵，那凌空之異能及突破氣網的內力，也叫他不敢立即發動另一輪攻擊。兩人相隔五丈，持刀相恃。一記悶雷打破了這短暫沉默，焦際古搶先開口道：「中原劍客是慣於藏頭露尾的鼠輩，既非曲辰晏本尊，卻冒其名招搖過市，做著不見得光的偷襲，即使給你勝了，也敗了中原神話的傳奇。」沙武自知理虧，也明白這種冒名之計不能久持，既然焦際古也認定了他偽裝瞞騙，他再繼續冒名對當下處境沒有半點優勢，遂率直回答：「若曲辰晏前輩親臨，剛才一擊便耗你兩成功力了。沙武雖沒有這個本事，但你們韃子狼子野心，欲佔吞我中土大地，生為中原子弟，便得傾盡所能不惜一切保衛家園。」

焦際古：「熟悉的聲音與氣息，你便是當日與我一戰後憑空消失的小子？」

說起當天大戰，沙武也不知是福還是禍。若非焦際古，他也不可能見到父母最後一面，沒能知道他們不為人知的身份和使命，沒機會跟神話曲辰晏的奇遇，也不能得入聖界殿，學得神功秘典。沙武今日脫胎換骨，其實也拜焦際古所賜。

沙武：「當日跟你一戰的小子，已歿廿載，今天的我，人已全非。」

焦際古：「雖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但是一別三日，刮目相看，小子必然另有經歷。」

沙武：「帶非奇遇，也沒能站在此處阻止你們韃子侵佔殺戮。」

焦際古：「什麼是侵佔？哪國沒有擴大領土的野心。為何有殺戮？是明知螳臂擋車也不投降而自招的惡果。」

沙武：「為己野心攻城略地殘殺無辜，竟還堂而皇之理所當然。禽獸掠食，只為求生，你們韃子連禽獸都不如。」

焦際古：「你們中原大領土難道是天神賜與的嗎？不又是先祖以鮮血換取得來。長年以來，我們漠北大地接壤中土邊界，被你們不斷蠶食。你們為擴大領土，不時借題發揮，指我國野心異動圖謀侵略而發兵攻擊。戰火連年，沒有止息。四十年前的懷陽之戰，想你尚未出生。兩個月的攻防戰，顯示了我們韃靼的實力，把你們中土軍迫退，從此不敢來犯。我們卻損失了一千三百名保家衛國的英雄，包括我的父親。你們中原作的是求生，我們作的卻是野心？你不覺得貽笑大方？你不覺羞愧嗎？」

沙武頓時語塞，他的確是出生於大平盛世，對中韃交爭沒太深入了解，但中原版圖日益擴大，當然不是別人的慷慨賜予。中原經歷了百載強盛，年年南征北伐，國土在短短三十年之間幾近倍增。戰爭背後總免不了血流成河，死傷枕藉。韃靼地源廣闊，人口比例小，卻是盛產烏金之地，比鄰中原大地，當然成為野心家眼中肥肉。韃靼經歷了數十年慘痛歷史，無數傷亡割地，自知不能久安。遂以大量低廉烏金與中原作交易以換取和平，同時招攬中原奇人異士到韃靼生活，交流提煉烏金之術以示友好。中土皇帝對此自我感覺良好，既免卻戰爭，又享受到對方資源分配，覺得有如臣服了他們一樣，但卻看不出韃靼此舉背後的陰謀部署。中原對人材流失懵然不知，尤其以鑄劍師最為嚴重，很多有抱負的大小鑄劍師，不惜拋棄家庭，也甘願到烏金池內闖蕩，希望打造出傳世奇兵。此消彼長，中原實力不知不覺傾住敵國。四十年前才及發現，中原便借口烏金供應大跌而發兵，卻久攻不下，慘遇首場敗仗，自此不敢再輕言出兵，兩國維持了廿載穩定。韃靼自知跟中原實力差距已相當接近，甚或已經有所超越，對中原已無所畏懼，更立即停止了烏金出口。失去了上乘烏金進口，中原鑄劍師流失更盛，十大鑄劍師只剩一個尚留原地，其他大部分已投入韃靼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