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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辰晏之名響起,震憾整隊韃兵,個個目定口呆,不敢相信眼前人便是中土神話。不要說韃兵,就連在場的百姓,也無不驚訝。黑漢一陣毛骨悚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曲辰晏若然健在,也是已年過百,行將就木,絕不可能。」沙武冷淡回應:「武功練到一種境界,是歲月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再次昇華,能達歲月回流之境。」這種胡亂吹噓的謊話很難令人相信,但偏偏沙武剛才那浮於半空之中的異常能力,卻又不能不相信他武功的超然境界。一時之間,個個信以為真。不同的是,城中百姓個個燃點起希望之火。相反韃兵那原本必勝的入侵,現在變得勝負難定,畢竟他們的侵略,是建基於曲辰晏這傳奇人物已不在人世,才能如此放肆進出。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sE09AXZ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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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昌鎮韃軍不戰自退,不消三天已傳遍大半中原,成為當前最鬧哄哄的消息。曲辰晏的重現,令中土軍士氣大振,很多原本危在旦夕的城鄉逐步爭回領先優勢。沙武在見證苗昌鎮韃軍退兵後,便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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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九,居庸關外一片枯寂,樹林剛掀起他那張
褐黃色的頭巾,赤裸裸地準備迎接寒冬的來臨。黃昏時分,城樓之上,一條青藍身影隨風飄動,焦際古遠眺逐漸靠近的一片飛揚塵土,令這寸草不生的荒野顯得格外淒清。不戰而敗的哈霍齊跟幾個高級將領,全部戴上枷鎖負荊請罪,回歸焦際古陣營。敗軍之旅早已快馬回報軍情,焦際古自入關以來,幾近戰無不勝,攻破一個又一個城池。他們濺起漫天塵土,有如勝利之神的披肩,但來到今天,吃了首場敗仗,更是不戰而降的敗仗。在焦際古那憂鬱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擔憂之色。這接近一年的攻防,殺敗了中原幾位代表人物,一面倒的局勢,敵我雙方也幾乎預視到最後結果,只是時間問題而矣。這個關鍵時刻,出現曲辰晏這號人物,殺塔木迫退整旅韃兵,振奮了原本鬥志盡失的中土戰士,令失去平衡的局面頓時變得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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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軍雖然佔領了無數城池,但他們行軍所有物資,糧草以及兵器,盡皆置於他們自行搭建的木棚之內,建於降服之地的城門對開十丈方圓以外。禁絕城內一切百姓進出,軍備營位置亦剛好在城樓箭力範圍以外,杜絕了城內攻擊的可能性,以防萬一城池失守對他們軍備有任何威脅。尤其收藏糧草之地,全以離地半丈的高台設計,以防動物水患來襲。韃軍攻打任何土地,所有糧食盡皆自備,行軍打仗,絕不佔用敵方儲備。其一是飲食文化導致水土不服,但最主要的是生怕敵方在食物中下毒,這是曾經發生過的慘痛經歷,故韃兵即使入主中土這美食之國,面對各式各樣色香美食也不容沾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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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算工作完畢,焦際古在主帥營等待召見敗退而回的哈霍齊軍旅。這臨時的軍營,是以當地高官官邸改建而成。此間金碧輝煌,極盡豪華,為官者家境竟然與巨富無異。中土官宦,除了朝庭俸祿之外,大部分家財,不是搜刮民膏民脂,便是有錢人買方便而自動雙手奉上。高官位者,可以富甲一方,過着窮奢極侈的生活。正正因為官僚體制的腐敗,中土積弱至今,走上今日這條螳臂擋車之末路。數百年難得的時機,遇上這百年一遇,人刀合一的焦際古,把整個韃靼版圖推前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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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目空一切,有著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強大力量和自信,走到今天,不得不對眼前預期的結果重新定義。但他必須要親自審問哈霍齊,了解這自稱曲辰晏的神秘高手當中每一細節。哈霍齊與幾位高級將領,被押解到焦際古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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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我軍只容戰敗戰死,也不容退縮之輩。你等竟不戰自退,敗壞我方軍心,致連數個幾近攻陷之地,也被敵軍一時氣勢所迫,錯失了佔據之先機!」
哈:「末將自知罪重,不求焦帥開恩,只想赴死前把所見所聞也一拼回報,好讓我軍對敵人有更深入的了解,種下必勝之果,末將之死才來得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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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焦際古是軍官,他更像一個獨立的戰士,軍令對他只是遊戲規則而已,他從不遵從。對哈霍齊的退縮,他反覺得是明智不過之舉動,與其送死,倒不如保留實力異日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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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快馬回報,那自稱曲辰晏之徒有著飛天之能,這作何解釋?」
哈:「他是如何殺敗塔木主帥,我們不得而知,速個過程只在剎那之間,當時一眾護著他從客棧走出大街,到達客棧門廊,便見主帥伏屍門外,已失去生命氣息。當時烈陽當空,被一浮於半空中黑影所遮蓋。前一刻他在客棧上層一躍奪窗而出,下一刻便浮於地上,那絕不是輕功所能之境界。」
焦:「你跟他整個對話過程,他也是浮在半空?」
哈:「對,定定浮於原位,完全沒有載浮載沉的感覺,紋風而不動。」
焦:「這莫非是中土相傳的飛天遁地,奇門遁甲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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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聯想起這中土古武術的同時,一種不安感湧上心頭,立即在一眾手下奇異目光之下,猛然衝出主帥營。幾乎在同一時間,叫喊之聲四方八面傳來,火光在城門外不同地方開始閃耀,照亮了半個城池。火藥庫雖然長期以重兵註守,理應確保安全,但焦際古這刻卻是朝這方向衝去。韃兵的軍法編制,是每當受到任何襲擊,首先要加強火藥庫及糧倉兩大主要行軍命脈,然後才調動人手抗敵。焦際古快速穿過城樓,逐漸接近火藥庫,遠看火藥庫方圓只見無數守軍火把,未見被敵人放火的痕跡。眼見火把數量,這大概是正常守衛的三倍,在這事出突然的短暫時間能發揮這種軍效,難怪他們如此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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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旗下六名副將,當中兩位分別鎮守火藥庫及糧倉,其餘四位各司東南西北四軍,對應四方八面來襲。能成為焦際古六名副帥之一,個人盡皆為萬中選一的悍將。這令人趨之若鶩的六個帥位,是僅次於五臣將之下的地位,一般不會集中,但為要攻下倒馬關這下一個重要的軍事據點,焦際古召集了他們到軍中商議下一波攻勢。被臨時委派負責鎮守火藥庫的鐵木庫真,才剛到達火藥庫,焦際古離遠捕捉到他走入倉庫大門進內視察的背影。眼見這𥚃沒甚異樣,副帥亦已到場指揮,焦際古放慢腳步,靜心眼看四面耳聽八方。他知道敵人極有可能身懷飛遁之術,單憑肉眼很難判斷敵蹤,只能靠自身敏銳的感官搜索。忽然,一個黑影快速從火藥庫閃出,直撲五十步開外的焦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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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反應敏捷,從腰間抽出將邪向來襲黑影劈去。正欲運勁之際,黑影衝勢漸減,飛墜在他廿步之外。此刻步兵掩至,火把逐漸通明,定眼一看,不是誰人,就是剛才進人倉庫的鐵木庫真。焦際古也驚呆片刻,回想剛才鐵木庫真背影,到飛彈而出一刻,只是三十餘步的時間。以鐵木庫真的修為,在這極度短暫的時間敗陣,自己也未必做到。此刻焦際古也無暇理會副手是生是死,本能反應,立即衝入火藥庫。火藥是易燃之物,一切熱力火源皆不容進入。但為了在黑夜也能看到庫存,韆軍捕捉了大量螢火蟲,置於以蠶絲編織而成的纖薄袋子內,形成庫內數以百計的照明設備。即使在沒有月照的黑夜,庫內也能視物。雖不及燈火光明,但軍備存放有既定編制,只需少許光源便足以供人在內調動。因此焦際古一進庫門,便看到無數螢光袋子,發出忽暗忽明的柔弱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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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正當滿月夜,但今天雲密佈,月光並不能發揮他的作用。敵人在今晚進攻,可謂有如天助。焦際古知道強敵在前,現在成了困獸之鬥,也不急於推進。在一進入倉門便閃身入暗角,以防門外火把光線透露自身位置。他放輕腳步,步步為營,半點聲響也沒發出。行動緩慢,沒有帶出任何氣流,完全溶入了這微光世界。敵人也不簡單,亦不曾暴露蛛絲馬跡。外面仍然滿天呼喊之聲,但在這倉庫內連半點呼吸之聲也沒有,跟外面形成極大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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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聽到外面糧倉起火的消息,心內開始著急。今晚吹西北大風,火乘風勢,糧倉失守,他們損失慘重。大風除了吹起滿城風火,也同時清空了滿天密佈的烏雲。月神初露,照遍居庸關口,也照向焦際古身處的火藥庫。一道白光直照焦際古身上,這令他原形畢露的光線,使焦際古大驚。驚恐並不在於他由暗轉明令受襲風險大增,而是這白光光源來自倉庫頂破開的大洞。敵人根本不需經倉庫大門進出,很大機會焦際古只是在跟漆黑與寂靜對恃,這明顯的聲東擊西,令焦際古大失方寸,完全摸不着敵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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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充足,焦際古以行動引證他的估算,快速搜尋庫內每個角落,才飛奔出倉門,著守兵入內點算庫存,刀不離手的他,便向城樓衝去。居庸關城樓之外,是一條闊約三丈的護城河。這河大大提高了入侵的難度,焦際古也花了三個多月,死傷枕藉才打破缺口佔領此地。這刻城外慘況勾起當天戰爭的殘酷回憶,他心中最擔憂的不是糧草,不是軍備,而是眼前這用無數生命換取的領土。正當接近護城橋口,火把通明,卻偏偏散落一地,無數守兵躺滿地上。放眼橋口,一個提著火把的身影。大風吹得他手中火地舞動不停,令手持者容貌忽暗忽明,難以察看,但明顯不過的是他一身平民百姓服飾,這風頭火勢刀光劍影之時立於此地,是敵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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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停止了推進,身後守兵同時增援趕至,但見主帥按兵不動,也只聚集焦際古身後隨時候命。眼前一人就像硬生生擋住了整支軍隊,並不是他有什麼神通,而是他跟前的一堆火藥。這個份量的火藥雖不算多,卻是足以炸毀這條入城的通道。他身後城門緊閉著,表示他並沒退路的同時,亦代表韃兵主戰者已被隔於城外。城樓之上空無一人,城內主控力已凶多吉少。火庫兵剛排眾上前正欲匯報點算結果,但見眼前景象,不言而喻大家也明白點算結果。對恃沒有持續多久,橋上平民打扮者火把一垂,立即燃起地上火藥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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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韃兵眼中,這是自殺式的行為,必死無疑。但焦際古意識到眼前人便是自稱曲辰晏之人,有飛天入地之大能,此舉只為斷絕他們的侵略,必能全身而退。韃兵聽到火藥引吱吱的燃燒聲,也立即後退尋找掩護。焦際古藝高自膽大,沒有後退之意,只見運起全身黑氣護體。這個距離剛在火藥爆炸外圍,但炸出的碎片依然具一定破壞力,焦際古的護體神功卻絕對能把這程度的傷害隔絕於外,游刃有餘。他現在目不轉睛地盯緊敵人的一舉一動,面對如此強敵,先要了解對手,尋找任何一絲的破綻,是他長勝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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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點起藥引,便立刻把火把拋擲向焦際古。沒有火光之下,神秘人身影一暗,火把亦同時掩蓋焦際古視線。幾乎在同一時間,神秘人腳下一踏,人已飛上四丈高的城樓。他這一踏之力,濺起地上一串火藥,猛然衝向韃兵方向。焦際古受火把分神,到發現火藥臨近之際已是遲了半刻,火藥進入了自身安全的爆破範圍。他本能反應向火藥的反方向躍起,同時黑氣內勁反推火藥,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減低受創風險。焦際古人在半空,火藥應聲爆裂,焦際古雖在黑氣罩內,也如受了當胸一拳般震飛兩丈方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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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受了丁點傷害,但剛才為自保而推開的爆炸力,卻是完全轉嫁手下身上。一片塵埃落定,焦際古耳膜雖嗡嗡作響,未及回復,但眼見一地生死未卜的戰友,也知死傷慘重。耳際模糊地聽到不絕的慘叫聲,再回望城門,那道進城大橋中段已毁,即使現在大開中門也不得而入,這是徹徹底底的敗仗。剩餘的殘兵敗將把一地的傷兵拖走,緩速地向後撤退。僥倖不死的韃兵,剛在死神刀口擦過,但他們不知道死神並沒有放棄,只是他們聽力受損,聽不到漫天箭雨的沙沙聲。走不夠十步,便一個個應箭倒下,方才橋口二百兵,能退到箭力範圍外的,只有三十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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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際古無奈地帶備人馬,退守五里以外謀定後動。受到這次慘痛教訓,韃軍的一切軍備設施加強戒備。守兵倍增之外,加設屋頂的防禦,屋頂守兵,四至八人不等,視乎屋子大小。焦際古的所向披靡,在於知己知彼。對敵了解越多,致勝越見容易。韃子重用中原人材,不論是鑄劍師或是劍客,除看準他們技藝不凡,同時可以透過他們對中原的了解,收集可靠情報。今次敗陣,敵暗我明,完全摸不清來歷,就連外貌也不確辨,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部署,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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